信息里的文字像有声音,从脑中钻了出来。 被未知的魔力驱使,她点开了对话框。 MY:【你明天上午九点有时间吗?我有事和你说。】 发过去的下一秒。 L:【还没有睡着?】 L:【明天下午五点后,现在乖乖睡觉。】 躺在床上愣了愣神,她特意找到了之前他发来的体检单,引用了。 MY:【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 晨光熹微时,叶明宜终于有了睡意,甚至在南南敲门叫醒她前,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回到了飞往巴黎的航班,在她钻进狭窄的洗手间时,未来得及合上的门,被人用手抵住了。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她罩住,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变得非常拥挤, 她的后腰抵到了洗手池,有水珠浸湿了她的衣服,坚硬地东西硌得她非常难受。 飞机遇上气流不断颠簸,她站不稳,扶手也失去了作用,只能抓着眼前唯一能抓住的男人, 也能说,是男人把她托着,帮她固定好摇摇欲坠的身体。 “让我想想,这次怎么罚好?” 耳垂伴着男音猛然刺痛。 …… 叶明宜把会做这场梦的原因,归结到了睡前瞧见的那篇同人文。 下午五点,她准时出现在了3002。 还好时间约在了下午,她能去录制一个采访平复一下心情。 敲门声响的下一刻,门被拉开了。 门边,戴着银丝眼镜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雅黑西装,衣服熨帖齐整,领带也一丝不苟,看上去刚结束视察工作。 梦境干扰地重现在眼前,和现实重叠到一块儿。 叶明宜别扭地垂下了眸子, 大脑卡了壳。 她承认昨晚信息发出去是昏了头,和大晚上购物盲目买的行为没有什么区别。 临时,很想退缩。 “找我?”发现她许久没有声音,孟谨礼温和问。 “我…”叶明宜深吸一口气,重新撩起眼皮看向孟眼前的男人,笑眼盈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我有事和你说。”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早一点说清楚好。 被她正经的神情感染,孟谨礼敛起了眉眼的笑意,拧了拧眉,眸中多了几分忧虑:“进来说。” 跟着走了几步,叶明宜捏了捏裙子,趁着孟谨礼在背对她,一鼓作气:“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孟谨礼脚步顿住了,转过身:“嗯?” “你到目前为止,还有没有,瞒着我一些,做过的关于我的事,还有,有没有骗过我什么事儿?”指甲掐进了手心,叶明宜深吸一口气,毫无惧意地直直盯着孟谨礼的眼睛,“你现在告诉我,我不会计较。” 对着那双闪烁着执拗的眼睛,孟谨礼愣了愣神,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发现了他有装醉和病的嫌疑,又发现他就是那个粉圈“金主妹妹”,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了,忍了一晚上的脾气,现在来兴师问罪? 可是,她为什么又说自己不会计较? 分析投资风险和商业形势,他能迅速总结出一个答案,甚至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合作商,谄媚的下属,他也能很轻易的猜中他们的想法。 偏偏是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十几秒钟,却漫长到有一个世纪。 “这是,一道送命题吗?”
第97章 我们先试一试 孟谨礼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清冷低磁的嗓音透着几分谨慎。 “这应该是两个问题。” 被人提醒,叶明宜眸光怔了怔,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神执着不肯从男人面庞离开,手指却将裙摆拧得更紧了:“你回答…就可以了。” 谁让他…纠错了?!! 目光静静落在女人那双眼波颤动的秋瞳,片刻,又缓慢地沿着她清丽的面庞下滑,从有些泛红的脖颈,再到和裙摆纠缠不清,攥成拳的手。 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滑动。 孟谨礼坦然:“瞒着你的事有。” “欺骗你的,没有。” 临近黄昏,霞光锦簇,暖橘色的日光透过窗照进冷色调的屋内,光线明明灭灭,沿着家具轮廓勾勒金边。 眼神无声撞到一块儿,直勾勾的,是磁铁正负两极,被彼此深深吸引到一块儿,仿佛是在玩谁先挪开眼神,谁先输的游戏。 整颗心都高高的悬起, 一秒,两秒,三秒, 呼吸和周身的气流一同滞住。 半天都没听到下文,叶明宜微微瞪圆了眼睛,不太确定地眨了两下眼睛:“嗯?” 鼻音发软,困惑中夹杂着几缕不满的嗔意。 像被小羽毛隔着虚无挠了一下心尖,孟谨礼眉峰缓缓舒展,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我在想,从哪里开始说。” “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很多事情,顺手,就做了。” 他静静望着她,眼神认真且理所当然。 那一瞬间,日暮恰至窗前,一缕残光破开了暖昏色的四周,朦朦胧胧照进了他们之间,那几步的距离,影子被拉得颀长。 叶明宜咬了咬唇,知道孟谨礼是认真在问,胸口却仍像是憋了团郁气,白嫩的脸颊鼓起偏圆的弧度,声音也闷了不少:“你就说,瞒着我的哪些事,如果以后被我发现,我会很生气的。” 顿了几秒,她又补充:“在医院你来看我,提了以后不再见之后。” 她的本意不是想翻从前感情里的旧账,真的往前推: 被他暗中推掉的好剧本,不知道他第几次的相亲,被迫断掉的异性好友联系,手机里莫名其妙被删掉的联系方式…… 他做过让她生气的事,都要装满一箩筐了。 被那双乌亮的眼睛盈盈望着,孟谨礼唇角向上勾了勾,垂眼低声笑:“让你很生气的?” “这么霸道?补救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细长的眼睫轻轻抖动,叶明宜挪开眼神没有吭声,一副真铁面无情的模样。 脚下的影子动了, 相隔的距离极速缩进,男人深邃的轮廓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忽然,手腕被人牵住了, 温热的掌心贴合着细腻的肌肤,带着寸寸攀升的热度。 “坐下来聊吧?” 低沉充满磁性的男音擦过耳畔,不等她回应,叶明宜已经被人带着走向了沙发。 白色的墙面上,相牵在一起的手将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相连。 再路过中岛台,原先摆着的酒杯和空瓶早被收拾了干净。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不着调的小插曲,只是再看向沙发,叶明宜总能想到关门前的最后一瞥—— 孟谨礼一个人坐在那儿,哪怕被暖色调的明光笼罩着,周身气质也落寞冷清,像幅写意的泼墨画,四处有留白。 “我再去跟你倒杯水。” 从回忆抽离,叶明宜匆匆捏住了作势离开的男人的袖口,有些微词的抬起眼睫:“你不要打岔!” 他以为她没看出来吗? 这就是心理战,他要是在谈判桌,无疑是个很会带节奏的大师。 再被他多拖一会儿,她的脾气也好,底气也好,都要被放得一干二净了。 捏在衬衫袖口边缘处的指甲涂了一层淡粉色的指甲油,上面的小蝴蝶亮片在自然光下翩翩而舞,带着和它主人一样若有若无的娇意。 沉吟了一秒,孟谨礼妥协得很快。 “有两件事。” “都和已经返回美国的苏女士有关。” 他坐到她旁边,眉心拧深了几分,眼神也满是关切:“如果你现在想喝水,我去帮你倒?” 听见“苏女士”三个字的时候,叶明宜下意识抿紧了唇,有几分抵触, 在会过他这句话,是在委婉询问自己是否继续听的意思后,她摇头:“不用了,你说吧。” 四下皆静,连温度也降了几分,那缕 残光早被云层遮掩,窗外日近西山。 盯着她良久,孟谨礼眸光动了动,打破了僵硬着的沉默:“第一件事,苏女士的综艺是我安排停播的。” “我比你更早知道她儿子吸食违禁品的事,本意是想降低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是我决策有误,没有考虑充分。” 叶明宜撩起眼睫默了一瞬,没说话。 孟谨礼叹了声气,犹豫了几秒后皆着道:“第二件事,我私下找人再调查了苏女士在美国的事,她并没有她所说的肝癌晚期,但确实患有肝类疾病。” “我收到消息的那天,恰好是苏欣找记者在嘉澜围堵你的那天。” 声音淡淡的散在了空气里。 手又捏紧了腿上的裙子,叶明宜重新垂落了眸光,一动不动盯着昨晚放过药杯的茶几。 现在,她是该计较苏欣的欺骗,计较孟谨礼知道这件事却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直蒙在鼓里,计较自己在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下,受到了冤枉和无端的猜忌。 可是都没想, 她心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这些事,她很难猜不到, 综艺她没有做,总不会真的莫名其妙停,能有权力做到这件事,且有闲心管这件事的人,很难再想到别人。 而苏欣在国内的很多表现,也确实不像真的病入膏肓的病人,她只是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她。 他只是辅助证明了她的猜测。 “即使现在你想计较,对此感到生气和不开心,我都接受。” “第一件事,是我站在自以为是的保护角度,越过你做的决定。”孟谨礼唇角牵起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镜片后的眉眼微微舒展,“以后,我会控制,以你的想法为先。” “第二件事,在楼梯间那天我本来想和你说,只是…” 对上他又拢起的眉心,叶明宜眸光轻闪,打断了他的话:“就只有这两件是吗?” 清淡的嗓音让人分辨不出情绪,孟谨礼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颔首:“嗯。” 他居然会生有紧张的情绪,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陌生了。 “好。”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叶明宜掀起了眼皮,直勾勾对上了孟谨礼的眼睛,眸光清亮。 撞进她的眼底,孟谨礼怔忪:“好?” “孟谨礼,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没有解释自己的话,也没有再说自己对这些事的想法,叶明宜紧了紧拳,将藏在心底很久,与刚才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一鼓作气问了出来:“如果那一年,在你房间门口出现的,是另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把她带进去?” 叶明宜问完话后,心仿佛又腾在了空中,跳动的频率也明显变得很快, 指甲不安分地掐进了手心,呼吸却因为太想听见答案,而放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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