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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矮墙边探出两颗白花花的头，吓了云舒意一跳。 云舒意很快回过神，和裴枫一起，把梯子重新搭好，扶稳，梯子上下来两个白花花的人。 他们刚才不知在上面玩了什么，沾了满身的像雪又像泡沫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滑稽，云舒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人哭丧着擦了擦脸，哀怨地看向裴枫：“裴哥。” “？”云舒意转头看向裴枫，“你认识？” 裴枫抿了抿唇，无情道：“不认识。” 云舒意当然不可能相信，没等她开口，陈俊就率先道：“你怎么能这样，有美人……” 剩下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陈俊眼睁睁地看着裴枫揽住了云舒意的肩，冲他们挑了挑眉：“什么时候把你们女朋友也带出来，我们聚个餐？” 杀人诛心啊！ 他满腔愤懑正要源源不断脱口而出时，抬眸却见裴枫已经牵着云舒意的手走远了。 云舒意侧头看裴枫：“你很得意？” 裴枫眉梢扬了扬：“嗯。” “好吧。”云舒意说，“其实我也有句话想对你说。” 云舒意顿了下，刚好走出教学楼，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喜欢你。” 裴枫怔了下，停下来，偏头看云舒意。 云舒意微微踮起脚尖，解释：“我想让你更得意些。” 宜滨靠海，位置偏南，很少看见下雪，这场雪让活动现场更加热闹了，欢笑声，惊喜声几乎传遍大半个校园，虽然已经很晚了，大家却都还聚集在崇明广场。 云舒意和裴枫绕过崇明广场，绕着湖散步，聊着聊着，云舒意忽而想起一件事，她跟裴枫说起那天看见叶晨恺的事。 裴枫：“他没找你麻烦吧！” 他语气骤然急切起来，云舒意轻拍了拍他胳膊：“没，而且你看我是会被他欺负的人吗？” “……不像。”裴枫凝视了云舒意几秒，笑说。 “嗯，你也别被他欺负。” “好。” 怕裴枫不知道，她又说起自主招生名额的事。 听云舒意说完，裴枫罕见地沉默了两秒。 云舒意立刻说：“他自己废物，凭什么怪你？” 裴枫抬眸，看着云舒意，欲言又止，忽而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后脑勺。 “我有非来宜滨不可的理由。” 云舒意以为裴枫是自责占了名额又没用上，但仔细再想，又觉得一点道理都没，忿忿不平。 “名额这事本来就是凭本事拿，而且，你想要保底也没有错，是人之常情……” 看着云舒意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自己，裴枫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云舒意的后脑勺，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即便我当时知道我高考一定能上这个学校，我也一定会要这个名额。” “……”云舒意盯着裴枫看了几秒，说，“那你一定很喜欢这个学校，这个专业。” 裴枫看着云舒意，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远处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音响声震耳欲聋，云舒意循着声音看过去。 崇明广场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露天蹦迪现场，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上舞台，没有挤上去的则围着舞台一圈圈地扩开去，整个崇明广场热闹非凡。 裴枫牵着云舒意的手，慢悠悠走过去，站在外围围观。 突然，人群里不知谁发出的第一声，紧接着人群突然散开，向外涌去。 一边跑一边喊：“糟糕，要进不去了。” 云舒意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门禁时间快到了。 她当即什么都顾不上，拽起裴枫的手就跟着人流一起向外跑。 裴枫任由她牵着，眼眸在黑夜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到了寝室楼下，云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裴枫带到了哪里，寝室阿姨正站在门口，催促她们快点进去。 云舒意讪讪地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快点回去吧。” 裴枫安静地看着她，忽而伸手，指腹在她嘴唇上摩挲了几下。 云舒意怔怔地看着他，有些茫然。 “有点肿了。”他喃喃自语道。 “……” 云舒意脸立刻就红了，她轻推了裴枫一下，正打算转身进寝室时，忽而被裴枫一把抓住胳膊，轻扯了回来。 云舒意正怔然时，裴枫已经俯身，烙下一个吻。 他轻轻摩擦了下她的唇瓣，嗓音带着嘶哑，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力。” 说完，他轻推了云舒意一下，把她推向寝室门。 周围人很多，大多急着进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段小插曲，云舒意却仍有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心虚感。 她走进寝室，看了眼手机，发现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余薇她们一进寝室就冲向了阳台。 外面雪还在下，飘飘洒洒的，混着细细斜斜的雨丝。 大多数人都还没睡，对面寝室阳台上全是人。 余薇意犹未尽地伸出手，去接雪花。 唐宁抱着手臂，不屑地说：“不就一点雪吗，少见多怪。” “而且——” 余薇打断唐宁的话：“这在你们那根本算不上雪。” 唐宁顿了下，勉强点了下头，却还是忍不住，也走上前，将手探了出去。 云舒意靠着阳台的玻璃拉门上，仰头看了眼天空。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了下自己的嘴唇，又触电似地弹开了。 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弯了弯嘴唇。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想。 怎么能这么巧？ 雪花飞进阳台，落入她的脖颈，她忍不住瑟缩了下，忽然很难过，却又很快被极致的快乐吞噬，她额头抵在玻璃门上，肩膀微微颤动。 -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昨晚大多数学生都玩得很疯，几乎都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上完一节大课，需要换教室，下节课教室在另一栋楼的六楼，云舒意走到电梯口，撑着脑袋等电梯。 背突然被拍了下，云舒意扭头看，不认识。 看着云舒意一脸茫然的样子，陈俊指了指自己：“我们上次医务室见过的，你不记得了？” 云舒意摇摇头。 “我是裴枫的室友，昨晚不还见过吗？天台。” 云舒意仔细回忆了下，很快想到昨晚那两人的滑稽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俊显然也想到了，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你们……昨晚是？” 虽然可能有些不礼貌，云舒意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陈俊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了句，云舒意没听清。 “就是……”陈俊磕磕绊绊地想了个蹩脚的理由，“你就当我们大半夜上去玩雪好了。” “哦。” “对了，”陈俊想转移话题，“小学妹，你今天早上有看见裴枫吗？” “没。”云舒意说，“怎么了？” “哦，就是他昨晚没回寝室——”陈俊说到一半，余光瞥见云舒意的神色，突然卡住了。 顿了下，又补了句：“大概是太晚了，过了门禁时间。” 云舒意心顿时提了起来。 陈俊没想到这件事云舒意并不知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他结结巴巴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这时，电梯刚好排到他们，云舒意走进教室。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和裴枫的对话框。 正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聊天框内迸出一条消息。 裴枫：[下课了我在教室外等你，去食堂？] 云舒意想了下，回道：[好] 大概就是过了门禁时间，只是不知道他昨晚睡的哪里，这么晚了还有酒店吗？ 云舒意胡乱想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裴枫好歹是成年人。 她晃了晃脑袋，认真听课。 - 云舒意一出教室门就看见裴枫站在斜对面，懒懒地靠在墙上，就在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位置。 看见云舒意走出来，裴枫走上前，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拉住了云舒意的手。 云舒意不习惯地抽了抽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 点餐是小程序上完成的，云舒意去占座，裴枫去拿餐。 面有些烫，云舒意拿筷子搅了搅。 裴枫就坐在她旁边，手一直搂着她的腰，距离很近，近到她觉得裴枫随时就可能吻下来。 想起裴枫不要脸的程度，又想起他24小时还未过去的恶劣行径，为了接下来的环节能顺利进行，云舒意板了板脸。 她用筷子指了指对面：“你坐过去。” “嗯？”裴枫惯性拖长了尾音，云舒意脸一烫，只觉得裴枫在故意撩她。 “我有话问你。”云舒意特意使自己的语气严肃些。 裴枫吊儿郎当地坐过去，姿态散漫。 不想落入下风，云舒意挺了挺胸，语出惊人道：“你说，你昨晚夜不归宿干什么去了？” “夜不归宿？”裴枫似觉得好笑，重复了遍，“哪个宿啊？” 云舒意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裴枫会这么问，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急忙解释吗？ 她战术性地咳了两声，“你说呢？” “哦——”裴枫支起下巴，思考了会，“你是说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夜不归宿的事？” 云舒意正在喝水，闻言不由得呛了声，谁准他给自己加这么多戏的？ 裴枫继续说：“的确，这件事确实要好好给我女朋友解释下。” 云舒意猝不及防又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放下水杯。 裴枫笑：“太激动了，所以连夜去清醒了下。” 说着，他拿起手机，滑了几下，将页面递给云舒意看。 云舒意瞟了眼：“你去江临干什么？” 随即，她想到什么，焦急地问：“叔叔阿姨出事了么？” “他们没事。”裴枫伸手，覆住云舒意的手背，缓缓道，“是我。” “就突然想回江临看看。” “那你也没必要那么晚去啊。”云舒意松口气，原先想做什么立刻被抛掷脑后，她反手握住裴枫的手，想起如果他昨夜连夜去了趟江临，估计是刚下高铁就来找她了。 云舒意：“你如果想回去的话，寒假我陪你回去。” 裴枫盯着云舒意，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云舒意顿觉不妙。 裴枫挑了挑眉，吊儿郎当道：“这么快就想见公婆了？”
第63章 “咳咳。”云舒意侧首，咳了两声，耳根却不自觉染上一抹红晕。 他说话时，眼眸低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似蛊惑又似引诱。 云舒意不自在地捏了捏筷子，沉声说：“吃饭。” “听命。”裴枫眉梢扬了扬，语调拖长，带了些散漫，却又给人很认真的感觉，“那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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