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儿,别摔了。” “哎!” 正说着,旁边一枚原本系着好的木牌被碰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先前那位女孩子回头,却见贺知意先行捡了起来。 她正要重新挂上去,余光瞥见上面的字迹。 不由得怔住。 贺知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往左走了几步,去到人比较少的墙边,那对瞳孔紧盯着木牌,只见正面写着: [来生不做谢家人] 这是? 谢? 谢轻舟写的? 看落款的日期。 是去年被绑架后,谢轻舟送她回家的那天。 他当时竟然真的进寺庙了? 贺知意指尖发烫,将木牌翻过来。 背面的字迹很凌乱。 像是用类似钥匙的硬物生生刻在上面的。 没标注日期。 写着: [落花知我意,来去逐轻舟] 贺知意呼吸一窒,心口像是被刀剜一样的痛,她背对着其余游客,将木牌死死的攥住,捧在心口,尽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 春末的风藏着柔和的温度,包裹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身后是游客的欢声笑语。 掌心里是心上人的遗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过得都太幸福,她的悲痛掩藏在其中,异常的突兀。 “谢轻舟。” 贺知意细微的抽噎着:“我好想你啊。” 她说完。 耳边的风声渐小。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回是不大不小的嗓门儿。 似幻觉一般。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把老子挂好的祈愿签摘下来啊?” 贺知意一怔,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霎时浑身僵直。 阳光和风向都刚刚好。 男人穿着一件褐色的皮夹克,下配那条漏洞牛仔裤,略微变长的黑发有些零碎的挡在满是狷狂的眼睛前,戴着口罩,抱臂看着她。 他说:“谁让你把我写好的祈愿签摘下来的?” 贺知意哑然抿唇。 好像是…… 她忍不住用力的去揉搓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但紧接着,身前传来一道夹杂着嫌弃的‘啧’声,手臂被男人强制性的拉开。 那人略有糙砺的指腹爱惜的摩挲着她的眼尾,蹙起眉头。 “眼睛不要了?” 贺知意仰起头,一对大眼睛里蓄满了不可置信,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将男人的口罩往下拽了拽,直到看清全貌后,她高悬的心倏地归位。 是谢轻舟。 就是他! 贺知意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不知为何,她一把将人推开。 那股情绪堆积在心口,说不清道不明。 谢轻舟往后趔趄两步,哭笑不得的启唇:“草莓蛋糕,这就是你的见面礼?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家教是一点儿都没进步啊。” 贺知意哪里还听得了这些调侃,眼前站着活生生的谢轻舟,一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没死,她小猫似的呜咽两声。 谢轻舟笑了:“行了,过来。” 贺知意没动,瘪着嘴,呜声拉长。 谢轻舟催促她:“我让你过来呢,快点儿,听话。” 哪知贺知意突然不管不顾的张开嘴。 极大声的嚎啕起来。 这一哭,周围的游客都好奇的往这边看。 谢轻舟:“……” 坏了。 他忙不迭的戴好口罩,回头没好气的说:“咋的,没看过情侣吵架啊!” 游客们面面相觑。 情侣吵架见过。 但是哭成这样的,很少见。 何况人家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哭的还这么委屈……一时间,众人看向谢轻舟的眼神多有鄙夷,心说这男的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对着那么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儿,居然还能发出脾气。 谢轻舟也有些顶不住了。 他上前拉住贺知意,低声吓唬:“憋回去!” 贺知意挣开他,径直往外头。 嘴还在大大的张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和你才不是情侣呢!” 不是情侣? 众人的脸色更奇怪了。 谢轻舟头皮发麻,伸手一指,口吻夹杂苦恼:“害,女人嘛。” “……” 丢死人了。 早知道换个地方和她重逢了。 谢轻舟赶紧追上贺知意。 “知意?知意!” 妈的。 两个月不见。 想死他了。 - 注: ‘落花知我意,来去逐轻舟’并非真实存在的诗句,而是霸王改编自唐代诗人储光羲的《江南曲》其三。 原文如下: 日暮长江里,相邀归渡头; 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船流。 - 霸王给书换了个新封面哈,还是蓝色系,不过老读者那边显不显示就布吉岛了。 第188章 【舟意】和我谈 寺庙附近的公园长椅上,贺知意还在抽噎个没完,两只小手在脸上擦来擦去,泪珠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的。 谢轻舟将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笑呵呵的,就那么看着她哭。 这个眼泪的含义。 和当日的不同。 他喜欢。 好玩儿。 贺知意像是哭的有些累了,转过头,很是怨怼的说:“说话啊!” 谢轻舟微挑眉尾:“说什么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贺知意攥着拳,恨不得打死他,“我哥说你溺水而亡了,阿郁也说……说你死了。” 谢轻舟的脸上满是鄙夷:“问你哥去。” 贺知意吸了吸鼻子,茫然眨眼。 谢轻舟不禁扶额。 当初贺敛把自己救上来,联系霍斯聿把自己接去了拜庭区,随后又找人24小时日夜交替的盯防,千方百计阻止自己回金州! 天杀的狗东西! 为了回来,他腿都要跑断了! 要不是时隔两月,贺敛看自己像是放弃了,加上拜庭区情况复杂,他不得已把人手撤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贺敛,你真该死啊。 “你哥说我死了,你就信了?”谢轻舟说。 贺知意干脆真的捶了他一拳。 “当然啊!” 那日恐袭,谢轻舟伤的有多重她是知道的,何况后续的新闻,还有身边的人都在说,黑水堂已经被壁堡查抄,她怎么还能欺骗自己去心存希冀。 “但是我就没死,你说气不气?” 谢轻舟冲她脸上捏去。 贺知意一把打开,鼓着脸颊。 谢轻舟笑道:“哎呦呵,那时候还哭着说喜欢我呢,现在连捏个脸都不行了,怎么着,刚才你说咱俩不是情侣。” 他偏过头:“两个月不见,真谈男朋友了?” 贺知意扬脸:“对啊!谈了!” 谢轻舟收敛了笑意:“叶寻?” 贺知意明显一顿,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上叶寻了。 “不是。”她嘀咕着。 谢轻舟像是松了口气,往后仰靠着,用余光瞄她:“那是谁啊?” 贺知意懒得和他扯皮,把头转向另外一边,还带着气:“我没谈。” 完全没发现被人套话了。 谢轻舟的眼底聚集着笑意,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轻柔的转回来,继而往前伏身,轻描淡写的说:“那正好,和我谈。” 贺知意瞳孔微动。 谢轻舟近在咫尺。 他身上没有从前那股寡淡的烟味儿,反而带着一道很清冽的茶香,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意再次折返。 贺知意抿唇,撑身抱住了他。 朝思暮想的人再次入怀,谢轻舟的鼻腔也漫出酸涩,他干脆将贺知意提到了自己腿上,以一个完全拥有的姿态,低头环住了她的身子。 谢轻舟啊谢轻舟。 你这辈子值了。 贺知意埋头在他怀里,哽咽不已。 谢轻舟捋着她的后背:“好了,再哭就变丑了。” “我才不丑。” “行行,你最漂亮。”他看了一下时间,“这都快中午了,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你这一身酒味儿,昨晚没少喝吧。” 贺知意有些讪,却没抬头,仍是死死的抱着他。 “不要。” 又过了一会儿,谢轻舟很是为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的,祖宗,你要是再抱下去的话,我就要有反应了。” 贺知意浑然僵住,几秒后才扭捏的从他腿上下来。 站定后,她冲谢轻舟伸出了手。 那人毫不犹豫的握住,跟着起身:“祖宗,吃什么啊?” “蛋糕。” “……” 他就多余问。 - 到了蛋糕坊,贺知意挑了几份儿自己喜欢的小点心,谢轻舟拄着玻璃柜台调侃她:“就这些,够你吃的吗?” 贺知意点点头,随后取出手机要结账。 谢轻舟把她往后一拉,掏出自己的手机:“你埋汰我呢。” 贺知意蹙眉,但没当着店员的面说,待两人出了店里才小声询问:“黑水堂不是被我哥给端了吗?你哪里还有钱啊。” 谢轻舟跟她卖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说到这事,他很生气。 他本来都计划好了,等沙虫被清剿后,将黑水堂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推到谢湛云身上,以此洗白脱身,从头再来。 哪知道贺敛一听说自己喜欢贺知意,直接把黑水堂扬了。 自己在金州顿时没有落脚点了。 狗东西。 好在他这些年在拜庭区疯狂洗钱,留了不少白色产业,这两个月在霍斯聿的帮助下,他注资了霍家飞盾集团的分公司,也借势换了个新的身份。 说到这事,他更来气了。 更换身份这事贺敛还要横插一脚。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继续叫谢轻舟怎么了。 害得他如今的户口本上,又背了一个曾用名。 谢大炮。 这是人能取出来的名字吗? 贺知意见他如此,也没多问,拿起一块小蛋糕递到谢轻舟嘴边,那人先是一怔,旋即大咧咧的张嘴。 结果女孩儿又拿走了。 “才不给你吃。” 贺知意大步迈开:“谁让你骗我死了。” 谢轻舟步调悠哉的跟在她身后:“是你笨,我当时人就在汉宫馆,你不也没认出来吗?” 贺知意微顿,转过头,想了好半天:“那个吊儿郎当的组员是你?” “……”谢轻舟,“对啊,你不还看我日记了吗?” 去拜庭区前,他和贺敛提了个要求:能不能在沙虫清剿前,让自己跟着二组的人一起守着汉宫馆,保护贺知意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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