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熬了。 贺淮之栽倒在沙发上,带着一股浓浓的绝望:“小糖豆,要不咱俩离家出走吧。” 谢疏棠抬起头来:“我现在就是离家出走啊?” 贺淮之:“?” 谢疏棠:“每次爸爸管着妈妈,妈妈说要离家出走,都是来舅舅这里啊。” 贺淮之:“……” - 时光如流水。 贺老爷子九十二岁大寿那天,人来的很齐。 吃过晚饭后,庄雨眠提前回了壁堡,余下的一众女士正坐在后院的小凉亭里闲聊。 “阿郁,你看我新设计的这件礼服怎么样?” 谢希苒将手机递过去,用双指放大衣服细节:“我觉得这个款式你穿上绝对会特别好看,所以下个月的巡回画展,你就穿这件,帮我做个宣传。” “你直接请我当品牌代言人多好啊。”姜郁笑着说,“大设计师,我都帮你穿了多少件礼服了,你倒是给我一点儿劳务费啊。” “好阿郁。”谢希苒伏过身,摇着她的胳膊,“年初你穿的那件拖尾,在拜庭区的贵妇圈里卖的特别好,真的。” 姜郁被她摇的轻晃:“好吧好吧。” 谢希苒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和我计较滴。” 姜郁任由她挽着:“那配套的男士西服有吗,贺敛下个月也要跟我去。” 谢希苒微怔,摇摇头:“没准备。”又有些尴尬的放低声音,“贺先生……非要所有场合都和你穿情侣款的吗?” 姜郁哭笑不得的点头。 谢希苒:“……” 姜郁不禁轻笑。 结婚这么久,她已经步入了不惑之年,如墨的长发用画笔随意挽起,斜靠在摇椅里,穿着一条湖蓝色的无袖长裙,又配了一条米白色的小披肩。 虽然保养得宜,但常年爱笑,眼角还是有着很轻微的细纹,她的体型仍是清瘦却紧实的,只是经过岁月的漫长洗礼,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安宁和从容。 她接过苏合递来的果汁。 “对了小合姐,姐夫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苏合:“他前段时间重感冒,才好点儿,我就没让他来。” 贺知意也拿了一杯果汁:“你把一个病号扔在德国,能行吗?” 苏合摆手:“没事,死不了。” 贺知意哭笑不得,又看了一下时间:“我哥不是说让叶寻去接孩子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寿宴都结束了。” 沈津夫妇上个月把女儿也接回来了,和那两个孩子在同一个学校,梁千瑜也不由得担心,毕竟听谢轻舟说,贺敛好像会偷别人家女儿。 正说着,谢疏棠一溜烟儿的跑了过来。 “妈咪!” “舅妈!姑姑!千瑜阿姨!小合阿姨!” 十五岁的谢疏棠穿着灰白搭配的校服,拎着书包出现在众人视野,她长了一双和妈妈很像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海藻般的头发束成可爱的丸子头。 因着过于兴奋,额头上还浮着些许汗意。 贺知意抬头:“怎么了?” 谢疏棠正要说话,一道略有冷意和尴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糖豆,把东西还给我。” 谢疏棠顿时缩了缩脖子,回过头。 贺淮之今年十八岁,整张脸仿佛中了基因彩票般俊逸。 只是同样身穿校服,他远不如妹妹看着乖巧,领带失踪,领口的扣子解开一颗,两条长腿往那里一站,分外散漫。 “妈妈,姑姑,千瑜阿姨、小合阿姨、希苒姑姑。” 点完名后,他又对谢疏棠伸手:“小糖豆。” 谢疏棠只好把手里的那封信递给他。 贺淮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转身离开。 刚好贺敛三人也往这边走。 父子两人对视。 互相挑了挑下巴。 就算打招呼了。 “……” 梁千瑜见沈津坐过来,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孩子呢?” 沈津摘下眼镜擦着:“同班同学过生日,有个聚会,晚点儿回来。” 贺敛也坐去姜郁那边,他冲着谢疏棠招手,女孩儿甜甜一笑,但碍于是在自家爸爸的眼皮子底下,并没有立刻跑过去:“舅舅今天又帅啦!” 贺敛很满足。 谢轻舟白了他一眼,抽了张纸巾递给谢疏棠,叮嘱道:“刚才跑那么快干什么,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谢疏棠接过,神秘兮兮的和爸爸说了什么。 谢轻舟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贺敛随手拿了颗葡萄吃:“什么事不能和舅舅说?” 谢轻舟环视一圈。 众人都被他奇怪的脸色弄得一头雾水。 “哥。”谢希苒伏身,“怎么了?” 贺知意催促:“卖什么关子啊,你倒是说啊。” 谢轻舟笑的很灿烂:“有人给淮之写情书了。” 贺敛猛地坐直。 嚯! 臭小子出息了啊! 沈津看着那两人,格外无语,将眼镜重新戴好:“淮之长成那样,收情书不是很正常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你懂什么。”贺敛说,“猪拱白菜,和白菜被猪拱是两个概念。” 说完看向谢轻舟:“你说是吧,轻舟。” 谢轻舟:“……” 不就是把贺知意娶走了吗? 这点儿事。 唠小半辈子了! 贺敛思忖几秒,二话不说,起身往外走。 谢轻舟心领神会的跟上。 沈津叠起腿,看出他俩的目的,极其鄙夷的态度:“这都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尊重孩子的隐私,哪有这么做父亲和姑父的。” 几分钟后。 楼上的窗户没关。 书房里传来贺淮之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爸!” “姑父!” “你们干什么啊!这是人家我的信!” “别抢啊!别给我撕坏了!” “你们这是犯法的!” “有没有人管管他俩啊!” “姑姑!!!” “妈!!!” 听着贺淮之的撕心裂肺,姜郁和贺知意有些羞愧的别开头,看向他处。 谢希苒也拘谨的捏攥着手指。 唯有沈津愈发嗤之以鼻。 摊上这样的爸和姑父,贺淮之从小到大也是受苦了。 楼上的撕扯总算是停止了。 随后。 贺敛和谢轻舟你推我搡的跑了回来。 贺淮之追的气喘吁吁。 少年的脸颊带着羞愤的红,本来只解开了一颗扣子的领口,这会儿因为扣子全崩而大敞四开,清晰的锁骨处,隐约闪过一道银光,却被他立刻捂住了。 贺敛扬声:“快按住他!” 谢轻舟抄过贺淮之的肩膀把人架住,兴奋不已:“快点儿拆!” 沈津见贺淮之被摧残至此,忍不住说:“那是人家孩子的东西。” 贺敛一边拆一边说:“都18了,孩子什么。” 他16岁的时候都杀过人了。 贺淮之被按在自家妈妈的摇椅边,切齿道:“爸!姑父!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儿长辈的样子!赶紧把信还我!” 贺敛充耳不闻,把信拆开,大肆扫视。 “好家伙,用词这么大胆呢。” “哎呦喂,还SweetHeart?” “这小姑娘和你沈叔年轻时一样酸臭。” 沈津:“……” 看信就看信,把他牵扯进来干什么。 贺淮之心如死灰的低下头。 姜郁也无奈的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 贺敛目光下移。 “我看看,这是谁给你写……” 话说一半。 他怔了怔,像是不敢相信般把信纸往前拿了拿,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去,随后下意识的看向沈津,手忙脚乱的把信纸重新叠好。 谢轻舟啧嘴:“怎么收起来了?我还没看呢。” 贺敛摇摇头:“没谁。” 沈津:“……” SweetHeart? 英文。 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敛。”他说,“把信给我。” 贺淮之一惊,整个人往前窜了一下。 谢轻舟险些按不住他:“臭小子,鬼上身啊?” 沈津看贺淮之如此激动,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起身去扯贺敛。 贺敛把信左手挪右手,右手挪左手。 “津哥津哥,没啥,你别看了。” 沈津哪里能信,强行抢到手里。 信纸的角落里写了一个很眼熟的名字。 就像是锥子一样扎进眼里。 还印了一个唇印。 [沈时微] 他攥着信纸,不可思议的看向贺淮之。 少年‘额’了半天。 沈津一个箭步冲过去,提起这小子的领子,结果发现贺淮之戴了一条粉钻项链——正是沈时微去年过生日时,梁千瑜送她的那条。 “你小子!” 贺敛忙说:“快把他放开!” 谢轻舟也反应过来,一拍贺淮之的肩膀:“快跑!” 贺淮之撒腿就跑。 沈津也不顾体面的追了上去。 “我女儿啊!我女儿!她才回国一个月!杀千刀的臭小子!你下手还真快啊!” “不关我事!是时微姐追的我!” “那我也要杀了你!” “别!沈叔!别追了!你打不过我的!真的!” “我和你赌命!” 两位女士见状,互相看了一眼。 姜郁格外惭愧:“千瑜姐,真是对不起。” 梁千瑜笑而不语,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 这没什么。 贺淮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而院子里。 贺淮之将沈津按在花坛边,他气喘吁吁的,动作虽粗鲁,但语气满是哀求:“我都说了沈叔,你打不过我的,求你了,别挣扎了。” 沈津咬牙切齿:“贺敛!让你儿子离我女儿远点儿!” 贺敛在远处笑的极为恶劣。 那不能够。 沈津:“……” 谢轻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女儿。 他能理解沈津。 不过也不怕。 要是以后有猪敢拱自家的白菜。 不用当爸爸的出手。 贺敛这个舅舅。 最先爆炸。 - 寿宴结束后,众人也各自散去,在贺老爷子的要求下,贺淮之和谢疏棠留在了汉宫馆,贺敛夫妇则开车回了尊邸别墅区9号。 后院的垂水小石池边,洗过澡的姜郁仰坐在摇椅里,她曲着双腿,盖着一条柔软的毛毯,手里拿着一本画册,悠闲的翻看着。 贺敛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将要近前时,却停住了。 月色如华,四周静谧,晚间的风带着软柔,托起姜郁垂在椅背外的如瀑长发,她就坐在如雾的光晕里,美的让人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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