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他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这对吗? 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被夺走了? “梁千瑜,你是不是疯了?” 沈津现在的思绪,和脚边的领带一样凌乱。 梁千瑜没回答,利落的拉开车门,冷冽的风瞬间灌满车厢,沈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去拉她。 可女人脚步如刀,将两人之间残存的暧昧利落割断。 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沈津咽了咽,把头垂了下去。 事发突然。 但事已至此。 他以为。 梁千瑜拿走自己的第一次,是答应联姻了。 但没想到。 这个女人就这样失联了。 - 沈津的心,活生生堵了半个月。 婚事还没确定,莫名其妙被白嫖了清白身,他格外的憋屈。 这叫什么事啊。 当晚回沈家的时候,沈父将他叫到了书房。 比起贺敛面对贺绍铭时的跋扈和漠视,沈津对父亲的态度就很恭敬,见沈父执意要联姻,他也只是点头答应了。 沈父打量着他:“梁家的注资很重要。” 沈津一丝为难都没表露。 他知道。 他也不在乎。 沈父说了一声去吧。 离开沈家的时候,沈津路过客厅。 后母和兄弟姐妹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温馨和睦的一家人。 无一人看他。 沈津就那样大步离开。 离开这个。 无法脱离。 亦无法融入的家。 - 他又给梁千瑜打了两天的电话。 只打通过一次,被秒挂。 再打,又关机了。 他去找贺敛。 那人破天荒的去了KTV。 推开包间的门,一道犹如狼嚎的歌声直冲耳膜,不光是沈津,沙发上的谢轻舟也满脸铁青,一个劲儿的说:“贺敛,不行你就直接开枪吧。” “你杀了我得了!”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狗东西! 沈津单手插兜,站在门口:“贺敛,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贺敛坚持唱完后才放下麦克风:“找轻舟聊点儿事。” 谢轻舟直反胃:“我跟你有什么聊得,给我滚!” 看到谢轻舟,沈津忽而想到什么,问他:“谢轻舟,这么多年,你们梁谢两家关系还不错,你知道梁千瑜住哪儿吗?” 贺敛很敏锐:“人家不肯和你结婚?” 谢轻舟闻言微怔:“和谁结婚?梁千瑜啊?” 沈津:“你就说知不知道。” 谢轻舟瞪着眼睛:“你问谁呢,我上哪儿知道去。” 沈津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转身要走。 “姓沈的!” 哪知谢轻舟忽然叫住了他。 沈津回头。 谢轻舟的眼底多有复杂,迟疑几秒,才颇为别扭的说:“你拿定好主意,要娶就坚定的娶她,不娶就趁早离她远点儿吧。” 沈津不解的皱眉。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谢轻舟解释的也不算明白,拿起桌上的烟弹了一颗:“别玩她,你会害死梁千瑜的。” 沈津和贺敛对视一眼,这才离开。 待门关上,贺敛转头:“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梁千瑜怎么了?” 谢轻舟凌眉倒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包打听啊。” 贺敛拿起麦克风。 谢轻舟:“人家女孩子的私事,就算你上大刑我也不会说。” 梁千瑜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但她和希苒不一样。 梁千瑜的乖,是一种机械性的木讷。 如今变成这样。 他五味杂陈。 贺敛睨眼:“你挺关心梁千瑜啊。” 谢轻舟笑的不屑:“因为老子有心,像你这种没心没肺,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怜香惜玉一词的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人家梁千瑜小时候好歹也叫过我一声哥哥,要不你也叫一声,我也关心关心你?” 贺敛:“说得好听,那你怎么不娶梁千瑜啊?” 谢轻舟懒得回他。 自己的确可以娶,毕竟他和梁千瑜也认识,娶回家,跟希苒一样当妹妹养着也没什么,就当是救人一命。 但关键是,谢家在白色层面,无法做梁家的有力靠山。 他转头看贺敛,骂道:“娶你妹。” 贺敛蔑然,只当他放屁:“娶我妹?做美梦呢。” 谢轻舟冷脸咂嘴。 - 沈津出了会所,终于又接到了梁千野的电话。 青年在那头有些哽咽:“对不起津哥,算了吧,我姐……她让我跟你说,金州大得很,你找别的女人结婚吧。” 沈津语气压抑:“出什么事了?” 梁千野沉默几息,忍不住哭了出来:“求求你了津哥,救救我姐吧,你要是不娶她,金州就没有人再敢娶她了。” “我爸万一把她送去京港……她会被人活生生糟蹋死的!” 沈津太阳穴一跳,周身被一种危机感裹挟,懒得废话。 “梁千瑜在哪儿!” 梁千野将姐姐的现住址告诉了他,等沈津开车赶到那处独栋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门铃响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他看了看,顺着院子往后绕。 正对院落的客厅推拉门是开着的。 沈津进了屋里。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散落着毛毯,深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蹲下来,是灰银色的发丝。 茶几上,酒液横洒,几十万一瓶的红酒像不要钱一样。 而那个酒杯里,还放着一部黑屏的手机。 梁千瑜怎么把自己过成这样! 沈津沉了口气,带着薄愠:“梁千瑜!” 硕大的空间内,只有他的回音。 沈津在其中找了一圈儿。 厨区的洗手台上堆着薄厚不一的苹果皮,其中还压着一把水果刀,但最能调动视觉神经的——上面沾了血迹。 沈津心头一颤。 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响动。 似是咀嚼声。 他绕了绕,终于看到双开门冰箱后,那个靠坐在地上的女人。 沈津并未松口气:“怎么了?” 梁千瑜的灰银色发尾被她剪的参差不齐,只穿了内衣裤,比起第一次见面那晚,她消瘦了许多,拿着苹果的左手腕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一边咀嚼,一边抬起头。 没化妆。 但仍旧漂亮的不像话。 看到沈津,她涣散的瞳孔好半天才重新聚焦,问他:“有事?”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津不知道哪儿来的怒火,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后将梁千瑜抱去沙发上,他翻过女人的手腕,切齿道:“家里有医药箱吗?” 梁千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几秒后。 “好像有。” 沈津只得自己去找。 可当他打开医药箱的时候,不禁怔住。 全都是助眠的药物。 他抬起头,梁千瑜靠坐着,了无生气的神色。 居然自残。 沈津只好先帮她包扎,随后又去浴室取了毛巾帮她擦着身上的血,没好气的说道:“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梁千瑜,你能别这么怂吗?” 梁千瑜没说话。 沈津撑着膝盖,雪白的衬衫也染了血污,他一把摘下眼镜:“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宁愿以死相抗?” 梁千瑜的反应肉眼可见的迟钝。 她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娶我?” 沈津在旁坐下,并未因她的现状而说什么好听话:“联姻而已。” 哪知梁千瑜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呢喃:“你好乖好听话啊。” 话是调戏的。 但语气却是呆滞的。 这让沈津不太容易分辨梁千瑜此刻的状态。 他并没有推开她,紧蹙着眉头。 沈津拒绝把答案落在梁千瑜的身上。 他只针对自己。 “家里安排的事,我一向无所谓,对我来说,联姻对象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我只是需要一个沈太太,好尽快完成家里给的任务,鼎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梁千瑜探头,语调总算有些波动:“所以,女人只是你的附属品?” 沈津想了想,正面回答:“你要是嫁给我,我也不会束缚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在一些重要的场合肯跟我同屏出现就可以。” 梁千瑜状态回暖:“你不要面子的吗?” 沈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梁千瑜在金州的名声烂到了极点。 他有时候甚至都不禁纳闷儿,为什么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儿,身上能挂满桃色新闻,被整个金州的人压在舌根底下,恨不得嚼碎。 可事已至此,他没有精力深思。 他要娶的是这个人。 不是什么所谓的好名声。 “一个私生子,从来也没什么面子,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议论我,只要他们见到我时,能恭恭敬敬的叫一句沈副总,就够了。” 梁千瑜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带着疲倦靠在沈津的肩膀上。 “你给我买个生日蛋糕呗。” 沈津转头:“你今天过生日?” 梁千瑜:“我想今天过。” 沈津顿了顿,又被气笑了,随后拿出手机准备订蛋糕,但还不等下单,如木头般的梁千瑜突然动了起来。 女人冰凉刺骨的手指顺着西装扣子的缝隙探入。 沈津被激的嘶声,攥住她的小臂:“又来?” 梁千瑜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明明刚才是她主动的。 沈津捕捉到了。 但梁千瑜又说:“过生日,总得送我些生日礼物吧。” 沈津眉头紧锁。 这次。 他看出来了。 从凌乱的起居就能判断,梁千瑜本身就是一团乱麻。 说话。 做事。 像是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找不到源头。 便随便扯出一根来应对当下的情况。 想到什么说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好像不太会整理自己的思路。 所以,沈津这回没有顺从她,往后让了让。 “然后呢?和我结婚?” 梁千瑜盯着他。 面对只能‘yesorno’的问题。 她果然有些僵紧。 “给我十天,结婚的事,我考虑一下。” 梁千瑜说。 沈津微微咬唇。 他知道,十天出不了答案。 这女人恐怕又会像上次那样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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