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情敌给自己美言几句算什么?还不如多学两遍史京丰发给他的“秘籍”,不如多坚持“每日内裤打卡。” 他这次一句话都不想回,直接起身往大门去。 沈泽笑意盈盈地看着段屿的背影,等他快走到门口,眼瞅着右手触碰到了门把手时,突然大喊一声:“她不开心,你能感受到吧!” 段屿本欲推门的动作一顿,他挣扎了片刻,到底放下了右手,接着双手插兜转过身,目光幽幽地盯着沈泽看。 沈泽见段屿停下,露出了个乖张的笑容,冲他歪了歪脑袋,说道:“你难道不希望她开心吗?与其让别的男人上位,不如让我。一个情敌和好几个情敌,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聪明人…… 呵,段屿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聪明人,更何况这人说的好听,实际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一个情敌和多个情敌,如果非要选,他宁愿选后者,因为一旦一颗心被一个人全部霸占走,又怎么会有在分给其他人的余地。 可是—— 或许他真的可以让她开心呢?段屿又想起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温馨一幕。 那道光最终还是灼烧到了他的身上,即使隔了一些时间,依然让他难以承受。 “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拿走,”沈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笑着摇了摇头:“别说的那么可怕,我只是想你是什么性格的人,可以和我具体聊聊吗?最好能具体到一些小事你会怎么处理上。” 饶是段屿再迟钝也明白了沈泽的意思,他这是…… “你要做我的替身?你确定?宁灿她……她已经不喜欢我了,和我像没用的。” 沈泽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说话一针见血:“是啊,她不喜欢你了,但她应该还喜欢以前的你,所以我要成为的是以前的你。” 以前的他。 段屿接过店员递上来的热牛奶,道了声谢后就盯着牛奶最上层漂浮的奶泡发呆。 “以前的我——” 段屿第一次见宁灿,其实是在高二。 而他们相识,不过是因为一瓶热牛奶。 很普通的热牛奶,几乎所有商店都有那个品牌的纯牛奶。 段屿小学四年级就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因为父母要离乡务工,他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留守儿童。离开的前夜,他眼泪汪汪地抱着妈妈的大腿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们只说要去南方,离这很远,但有很多工作的机会,可以赚钱。 “等爸爸妈妈在那安定下来了就把你接过去好不好?你就先在爷爷奶奶这住一段时间,好好学习,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一段时间是多久?” 小段屿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妈妈被磨的没办法了,只能没好气地对他说:“大概三个月吧,这个学期结束就好了,没准下学期还会给你转学呢,转到南方去,听说那块的教学质量也可好呢……” 就这样听着妈妈的絮絮叨叨,小段屿闭上了疲惫的双眼趴在妈妈的大腿上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已经到了中午,爸爸妈妈早已坐火车离开了。 他被彻底抛下了。 三个月,90多天,小段屿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甚至他心里记下了那句“下学期没准会转学到南方去”这种没影的话,学习更加刻苦努力,生怕到时候转到南方的时候跟不上学校的进度。 爷爷奶奶的年纪很大了,老一辈的节俭几乎刻到了骨子里。更何况他们不止他一个孙子。 一个孙子是珍宝,要宝贵起来,但很多个孙子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尤其这个孙子自小没有养在他们身边,谁知道是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段屿根本不敢和爷爷奶奶提太多的需求,小学生课间玩闹总是磕磕绊绊,裤子总被磕的不像样,即使这样他也只敢从自己的存钱罐里拿出一点钱,去裁缝店花钱让人给缝,不敢麻烦爷爷奶奶。 三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段屿迎来了暑假,但爸爸妈妈并没有回来。他第一次无理取闹哭着闹着让爷爷给爸妈打电话问他们在哪?为什么还不回家? 结果换来了一顿毒打。 “小孩少管大人的事!” 为什么要骗他?小段屿想不明白,越想越想掉金豆豆,越哭越想睡觉,他就这样趴在床上哭了睡,睡醒哭,循环了一整天,眼睛哭成了红红的小桃核。 他再也不要见他们了。 小段屿暗自发誓,从此再也不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这种话。 直到临近过年,走了将近一年的段父段母回来了,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这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你的妹妹,段雨,下雨天生的,雨天的雨。” 段屿疑惑地瞅着这个看着已经有两三岁,和他们长得完全不像的小女孩,他张开嘴巴想要问些什么,但看到爷爷奶奶冷漠的眼神,又瞬间闭上了嘴。 不能问,问了会完蛋的。 快速吃完午饭从餐桌上下来,小段屿路过奶奶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见房门没有完全掩上,便偷偷摸摸地扒着门缝偷听。 “哪里来的野孩子啊!别告诉我是你们谁带来的孽种!” “别提了妈,是我老板的私生女,这孩子妈前段时间死了,就留下这孩子一个人,我老板也不能把她认进门啊!就拖我们照顾了,这孩子就算在我们名下了。” “白养啊!你知不知道养个孩子要多少钱!就段屿那个死小子上学一学期就要花不少钱,现在又来一个!怎么活啊!我们老两口可不给你们养了,更何况这个还不是我们老段家的种!” “怎么会是白养呢?妈,你看——” 段屿透过门缝看,见段父从内兜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张卡,用手指朝奶奶比了个数字。 “六万?六万打发谁呢?”奶奶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六十万!而且每年还会不断往里面打钱,养个小姑娘而已,能有多费钱,剩下的钱也够我们改善生活的了。” 段父小心翼翼地把卡放回了内兜里,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它。 “多个孩子多份热闹了,而且这个小姑娘可机灵可爱呢,我和他妈妈都挺喜欢她的。正好段屿没有兄弟姐妹,有个妹妹陪他挺好的。” 不好,一点也不好。 段屿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抹着眼泪往自己屋里跑。 为什么他的爱本来就不多,还要被分成好几份。 这个妹妹能给这个家带来价值,那一无是处的他呢?她会不会替代掉他,成为这个家唯一的孩子。 不到10岁的段屿第一次有了家庭危机感,只有有价值才能被喜欢,才能留下来这种畸形的观念落在了他的心底。 这种危机感在段屿高二的时候终于解除了,因为妹妹被她的亲生父亲带回去了。 看着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段屿毫无波动。 一直被带在身边养大的“女儿”,一直被抛下的亲儿子,这么多年,段屿很难没有情绪,更对这个没有太多交流的妹妹谈不上什么情绪。 段妈敏锐地观察到了儿子的反应,无处宣泄混杂到一起的情绪让她口不择言:“要是你不是亲生的就好了,还是雨雨好,要你这个没人性的白眼狼有什么用!” 那就去死好了。 那他就去死好了。 这么多年,段屿终于等到了对他的宣判,他如释重负地笑出了声,忍受着父亲暴怒落下的巴掌。 高二刚开学的那一星期,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死。 但怎么死是个问题。 学校是全封闭的寄宿制学校,除了有一些个别特殊的走读的生外,其他人都要在学校呆着。 在学校死会不会吓到同学们,而且跳楼应该挺丑的。到底是青春期的男孩,段屿决定换个体面的死法。 要不就绝食吧,人不能一直不吃饭,总会完蛋的,死不了晕过去也能引起爸妈的注意,万一他们对他心怀愧疚,说几句好话,他或许就不想死了。 段屿其实本来也不想死,他只是想用最极端的方式重新夺回本来就该属于他的注意力和爱。 本以为需要节食三四天才会晕倒,结果没想到绝食的第二天下午,段屿就以极其丢人的姿势晕倒在了秋季运动会上,好在一阵眩晕过后,他能勉强支撑自己坐在地上。 “会不会是低血糖呀?我这有一瓶热牛奶。” 段屿强撑起眼皮,扫了眼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纤细白嫩的手腕,虚弱地接过牛奶,轻声道了声谢。 “宁灿,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是班里齐辰生的声音。 她……叫宁灿吗? 段屿后来被体育老师连拖带拽去了医务室,确诊为低血糖后又被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老师以为他只是没有吃一顿饭,却不知道他已经绝食有两天了。 打完葡萄糖后,段屿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拐了个弯回宿舍。就在那条小路上,他看到了齐辰生,还有那个今天给他递牛奶的叫宁灿的女孩。 从他的角度看,他好像在吻她。
第12章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不小心”踩到树枝发出响声? 怎么可能?清醒一点,又不是再演什么偶像剧! 现在要是被他们两个发现,他一个病号怎么一对二?不得被揍得跟猪头一样。 人在危险时大脑总能快速做出了反应,段屿轻声踮着脚往离得最近的树后面躲了躲,借着大树粗壮的树干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偷看他们在做什么,但也没有离开,全程只是低头盯着自己有些脏了的鞋面看,脸庞笼罩了一层火烧云。 交谈过后,齐辰生突然揽住宁灿的脑袋,眼神投射到身后一颗看似平平无奇的树上,看到露出的一片校服衣角后,他低头对宁灿说了句话,接着两人一人往回走,一人却走向了那颗大树。 “出来吧,需要我请你吗?” 齐辰生语气很冷,不管这个同学是谁,万一他把他看到的事情捅到老师或者教导主任那可就麻烦了。 别说早/恋什么的,现在学校已经丧心病狂到看到男女生在一起吃饭都要抓回去询问谈话,再写个3000字的检讨当众念出来。 他倒还好,但宁灿是个要强脸皮薄的,不能让她难堪。 段屿懊恼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发现了,他缓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冲齐辰生表明态度:“我什么也没看到。” “段屿?” 齐辰生一挑眉,他也实在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同班同学那就好办多了。 “我和……,”齐辰生故意没有说出宁灿的名字,他想了想,接着微笑说:“见笑了,这样吧,你这一学期的牛奶我包了。话说……今天的牛奶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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