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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云晴扯过安全带扣上，说：“好了。” 累了一下午的她说话力气变得很轻，很乖有点像是在撒娇，这样的应答声落在陆今聿的耳中让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清咳了一声，他侧过脸对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呼出一口气，车子才继续驶向前方很快转了方向汇入城市主干道的车流中。 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云晴的手无意识的摆弄着帆布包上的玩偶，余光中看到她的小动作陆今聿开口问：“晚饭吃了吗？” 云晴点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到，接着出声回道：“嗯，吃了。” 一问一答过后，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路上的车流逐渐变多，红绿灯等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车窗外的汽笛声鸣个不停，看着慢慢变得熟悉的道路，云晴指着前面的路口说：“把我放在那边就好。” 陆今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她回家的必经过的路口没错，但是还隔着段不短的距离，这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送她回来啊，他在心中想着。 “有段时间没有去看老师了，今天……” “今天时间太晚了，可能不太方便。” 云晴开口打断他的话，驾驶座上的人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无奈地摇头笑笑，“不要怕云晴，这次会展我们准备的很充分，你们完成的也很棒，不要担心。” 前面绿灯亮起，陆今聿启动车子，并没有在路口停下。 而坐在一旁的云晴听完他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捏着玩偶的手手又紧了几分。 他看出来了自己的紧张，在大家都只看到进程表面的顺利时候，只有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担心。 心中仿佛生长出一根长线。 它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缠绕盘旋向上。 看不到目标的方向。 就只是缠绕着。
第5章 十月的天，似乎还没有从盛夏中走出。 早上九点的时候气温升得很高，会展场外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热得不行。 云晴从里面拿了几瓶还冒着冷气的矿泉水，走到他们身边，说：“你们先进去凉快一会，外面的事情我来看着。” 随着太阳的上升，气温还在持续升高。 云晴站在外面小广场上，看着陆陆续续入场的人，有的人从入场检票的时候就开始架起相机，看样子是被其他品牌邀约过来参加宣传的网络主播。 其实之前在开新品研讨会的时候，市场部工作人员有提出过这样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陆今聿一口否决了。 “你好……我……请问这些是可以领取试用的吗？” 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站在云晴面前问道。 “可以啊，你要试用吗？”云晴看着她微微弯下腰轻声问。 她摇摇头，因为害羞整个耳朵红彤彤的，说：“马上是妈妈的生日了，想送她礼物，但是我的零花钱不够。” 说完这句她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整个身子都暴晒在烈日下。 云晴从展台里侧走出来，牵过她的手，两人都站到阴凉处。 “你在这边等姐姐可以吗？我进去拿一些正装的产品送给你妈妈。” 小女孩听到，惊喜地抬头看着她，脸颊上印着两个小酒窝，“好，谢谢姐姐！” 云晴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就要向里面走去，可是想到这边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如果有人来咨询落空不太好。 就在云晴想要联系其他人出来替一会的时候，陆今聿从出口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展台外面的她。 走近询问：“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云晴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多解释，“陆总，您帮我看一会这边，我进去拿点东西就出来，很快。” 说完直接越过他往里面跑去。 没一会，拿着文件出来找老板签字的沈明，一脸呆愣的立在原地看着老板，外面太热，他把西装外套脱下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原本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也被他扯下来丢在外套上，里面的衬衫也被他挽到小臂上方，而他呢，手中拿着产品弯着上半身和前面的人讲解着什么。 这一幕简直震惊沈明对事情接受程度的阈值。 手中拿着文件傻傻的站在那边，走不是留也不是。 抬头仰望着烈日下的天空，满腔的疑问毫无问处，简直是对打工人最高级别的煎熬。 老板性情大变是好还是不好，在线等，很急！ 收拾好自己被惊呆的神情，拿出作为一名助理的专业度，走上前。 “沈明，去里面再拿一些产品出来。” 陆今聿抬眼看到他，交代完任务后，接着和面前的人解释着展台上现有产品。 沈明接到任务，从入口跑进去，正好遇到拿完东西出来的云晴，他点头示意，立马跑开。 云晴也没有多在意，拎着东西向展台走去。 没走几步看到那边的场景之后，再转身看眼沈明跑开的方向，她好像知道了原因。 把手中的东西给小女孩子然后在不停的道谢声中目送她走远。 等到云晴走进展台里面，刚刚咨询的人都已离开，只剩他们两人并排站着。 云晴看一眼他被汗浸湿的鬓角，从口袋中拿过纸巾递到他面前，“擦擦汗。” “谢谢”道谢接过后陆今聿没有着急擦汗，而是开口问：“等下上台会紧张吗？” 云晴看着他，“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前你这样问我，我会回答很紧张，这毕竟是我进入公司后参加的第一个重要研发，但是现在我可以回答已经不紧张了。” “因为刚刚那位小姑娘？” “您怎么知道？”云晴问。 “我说是我猜的你信吗？” 云晴不太相信，但还是说：“她说想给妈妈买生日礼物但是零花钱不够，在路边的宣传海报上看到我们这边有免费的产品可以领用，就过来了。” 陆今聿静静地听着。 “之前我总是想着可以研发出一款厉害的产品，但是一直都没有明白所谓的那个厉害，应该用什么来衡量，直到今天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中那份带着纯真的信任，我懂了。” “现在电商时代崛起，各大品牌用在宣传上的心思要远比在研发上面多得多，加上国外大牌对现有市场的垄断，绝大多数的护肤品在市场上定价已经不合理了，而我想要做的是，在合理的价格范围中研发出最适合国人的护肤品。” “不以价格断好坏，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云晴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带来的力量是足够让人震撼的。 站在不远处的沈明听到她这一番话，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使他红着眼眶激动地鼓掌。 鼓掌的声音很快在陆今聿看过去的目光下停止。 沈明象征性地往入口挪了两步，口中不忘提醒道：“陆总，会展开幕式马上开始了，我们要进去准备了。” 云晴也看了眼时间，说：“是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说完指指他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陆今聿拿起丢向沈明的方向，“没事，车里有备用的。” 云晴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向里面走去。 走进会展中心，云晴环视一周看到研发部同事都坐在一起，她转身和陆今聿说了再见，就要往那边走去。 “云晴。” 身后的人喊住她。 “加油，你可以的。” 在云晴回身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离开人的背影，身边跟着的沈明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事情，他摆手打断，然后两人消失在这条走道的转角。 研发部的位置上，左淮拿着手机发着消息，其他的人说笑着，只有云晴迟迟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收起手机的左淮，抽过她攥在手中的稿子大概看了一遍，咂嘴，“写的太繁琐了，在演讲的时候会禁锢你的思维，今天这个会展虽说很正式，但是，对我们这些搞研发的来说，他们最看重的还是研发的理念和创新。” 云晴听懂了。 这是在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呢。 “左总，我不紧张，真的。”她一脸中真挚地看着他说道。 左淮不相信地看她一眼，见她真的没有紧张的神情，嘀咕：“第一场上台居然不紧张，和陆今聿那家伙一样，果然……” 后面的话，云晴没有听清楚。 ‘J.Y’的介绍排在开场后的第二个，前面一位结束后，会有十分钟的休息准备时间，云晴拿着自己电脑上台做演讲前准备工作。 间隙的时候，看了一眼下面座位，一眼就看到换了一身衣服恢复了平日模样的人。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陆今聿也同样抬眸看着她。 仅一眼，云晴收回目光，专心的调试着手中的一些设备，做着演讲前的最后准备。 十分钟很快结束，下面座位席区域的灯光暗下来，台上的云晴手中拿着投屏的遥控器，站在舞台的中央，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她走到舞台侧边开始介绍PPT上的产品。 台下的陆今聿看着台上毫不怯场的人，这一刻她做到了自己口中的那种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左淮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同样看着舞台上的人说：“没想到小姑娘还真的不紧张，和你一样哈，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 见他有种想要长篇大论的趋势，陆今聿提醒，“专心。” 悻悻收嘴的左淮耸肩，“你是老板，你最大。”然后闭口专心看着台上。 三十分钟的产品介绍结束，后面是提问时间。 云晴从礼仪小姐姐手中接过话筒，看着下面举手的人，挨个的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直到坐在最后一排的人起身，他接过场下礼仪姑娘递过来的话筒，双眼盯着台上的人，“我想问下台上的小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这是什么问题？” “这不是胡闹吗？” “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场下的人纷纷侧着身子和身边的人说着。 前排的左淮，对着身边的好友吹了一个口哨，“有人比你勇敢哦。” 见他脸上还是之前的模样，丝毫没有那种被砸场子的愤怒感，无趣地“切”一声后，转头看向提问的人，“呦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胆子这么大敢来砸你的场子，原来是陆鸣逸那小子。” 站在台上的云晴看着提问人，对他笑笑说：“这位先生，今天回答问题的范围仅限于‘J.Y’品牌相关，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需要解答，请把时间留给有需要的人，谢谢。” 她话落，礼仪姑娘上前要收回提问话筒，被陆鸣逸躲开，听到他继续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吧，今天就能够站在这里代表一家公司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做新品的述讲，不简单啊。”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几乎完全否定了云晴前面所有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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