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章行芝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突然觉得有些荒诞。 以前小心翼翼的是她,现在变成了章行芝。 “他不会帮你的,你的债主就是他。” 看着章行芝的神色从错愕到难以置信,孟盈笑笑。 “妈妈,你和周叔叔□□的时候,有想过我在做什么吗?” 章行芝再一次被问愣住,嗫嚅:“你那时候功课不是很多,不跟同学一起写作业吗?” 指甲陷进掌心,孟盈垂下眼睫,轻声说:“我在和哥哥接吻。” 章行芝的表情在那一刻近乎扭曲:“你,你怎么会,你们怎么会…你一直很乖的啊,你们兄妹的感情不是很好,怎么会突然…” “可能因为他人帅活好。” 孟盈想,她的确不是个好人。 “爸爸以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妈妈。以后每月我会给你打一笔钱,别再赌了,好好还清债务,等还完债,如果你想,可以到处走走,别再困在这里了。我走了,妈妈。” 这趟来,本来就是告别。 所有的混乱,腐坏,都源于十五岁那个夏天。 总该跟那个夏天进行一场告别。 这句走的含义,章行芝听明白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离开的时候,孟盈拿走了柜子里的一个背包。 这是她留在这儿唯一的一件东西。 拿走了,就是彻底的告别。 书包里没装什么,有条舞裙,是孟宗海出事那天,她比赛时穿的那条。 还有一个小熊玩偶,孟宗海送她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拿出玩偶的时候,里面掉出朵很小的纸玫瑰。 她最喜欢的蓝色。 上面写着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Y。 孟盈弯腰捡起来,那朵纸玫瑰静静躺在她掌心。 她突然想起,那年在洛杉矶,谢凛给她一枚创可贴当报酬。 她问他怎么小气得连玫瑰都舍不得给,少年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漫不经心笑笑,说,因为我很穷啊。 那时她没看懂那个笑的含义。 谢凛的确很穷,穷到他自己都没有过玫瑰。 但在很早之前,他就把一支玫瑰送给她了。 港城的冬天没有雪,从居民楼出来,街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孟盈抱着那只书包,蹲在路边。 手臂撑在膝上,看着抱着女儿走过的年轻母亲,成群结队跑过的少年少女。 书包里还有一颗过期的糖。 她剥开糖纸,经过几个高温的夏天,糖已经化得不成形状,也不是她喜欢的草莓味。 突然委屈到无法自抑。 大概是被周司屹养成的生理习惯,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委屈从来都忍不了。 头埋着,所以没注意到,停在街角的一辆柯尼塞格。 ———— 黑色柯尼塞格里,周司屹降了车窗,看着蹲在居民楼下的女孩。 她穿了件水蓝的线衣,薄薄的衣料,后脊的蝴蝶骨轻轻颤动。 又哭了。 耳麦对面传来章行芝的声音:“我都按你交代的说了,没有提让她不开心的事,能不能再借我…” 没有赌徒回得了头。 他本也是个商人,而非什么做慈善的善人。 周司屹摘下耳麦,干脆利落丢进置物槽。 陆霄洄侧头看他一眼,又看向蹲在居民楼下的孟盈,啧一声:“你在这儿半天不会就是等你妹吧,小姑娘要委屈死了,你这当哥哥的都干了点什么啊。” “听她夸人。” 周司屹拉开车门,淡淡撂下这四个字。 孟盈是真委屈,实在太委屈了,哭半天停都停不住,有点丢脸,她的手捂在脸上。 一直到眼前的阴影被一双长腿挡住,她才怔怔抬头。 刚说过人帅活好的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 周司屹垂眼,孟盈的心口一阵紧,缩了缩脖子,更委屈了。 都只会欺负人。 “哥哥。”她乖乖叫。 能屈能伸,心口不一。 周司屹弯腰,拍了拍她脑袋。 “你怎么来了?”大概是刚才在章行芝那儿放开了,女孩扬脸,脸色还有点白,眼角红红的,无辜又楚楚可怜。 周司屹的指腹耐心掠过她眼角红意。 “跟你□□接吻。” 第68章 ch.68 生 ch.68 生 肌肤相贴的一刻,孟盈颤栗了一下。 周司屹的指腹抚上她的侧脸。 暧昧,危险,混乱。 心跳一片混乱,兜里的手机振动。 一个陌生号码。 她在混乱中按了接听,对面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怎么能跟外人狼狈为奸,连亲生母亲都不管…” 声音有点耳熟,似乎是她哪个叔叔。 自从孟宗海离世后,所有人都对她们母女避之不及,后来章行芝跟了周正临,才有人趋炎附势,慢慢有了联系。 周司屹已经面不改色地撬开她的唇。 对面还在骂:“简直混账…” 同一刻,舌被周司屹卷住,逗猫似的。 她狠狠颤栗了一下,想要摸那部手机,手腕被周司屹扣住,反折到身后。 他松了领带,绑在她手腕上。 几乎侵略性地掠夺完,又恶劣地碾磨她通红的耳根。 她紧紧咬着唇,不受控制地呻吟一声。 心中的情绪反倒有了个破口。 好学生做得太久。 她是个混账,周司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直到被松开,整个人没力气地趴在他怀里,她的眼睫颤着,落在他这,说不出的勾人。 “你混蛋。”她的脑袋还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骂。 重逢以来,第一次没当好学生。 他以前给养出的脾气。 “嗯。”周司屹拍着她肩,供认不讳。 她噎了一下,抹了把眼睛。 周司屹拍了拍她脑袋:“别哭了。” “没人喜欢我,我为什么不能哭?” 周司屹垂眼,指腹掠过她眼角的湿红,掠夺又温柔的姿态。 “爱你。” 如果死亡之前,想要跟她接吻算□□意。 周司屹没怎么学过爱人,就像他从来讨厌瘾性的东西。 欲望本身就是一种瘾性。 直到那晚,他亲手弄皱一条白裙。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手段百无禁忌。 但在她这儿,他永远退后一步。 因为不想看到她哭。 “你骗人,”孟盈哭得浑身没劲,勾着他脖颈。 “骗你什么?”周司屹很有耐心地哄诱。 “你不是喜欢我,是喜欢和我睡觉。”她闷闷地说,“除非你说以后不这样…” “不这样什么?”周司屹幽幽看过来一眼。 “不这样欺负人。” 两人的呼吸几乎挨在一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司屹低着脖颈,所以她才勾得毫不费力。 “喜欢你,也喜欢睡你,”周司屹笑了声,“换个条件。” 她的哭都停住了,睁大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说:“想吃棉花糖。” 周司屹弯腰把人抱起来。 她的手还被周司屹的领带绑着,他禽兽得心安理得,衬衫领口罕见地有一道暧昧褶皱,金边眼镜架在鼻骨,一副斯文败类相。 走了没几步,前边突然冲出个中年男人。 孟盈的脑袋被周司屹按在胸口,抬头看了一眼,才认出是家里的一个表叔。 这个表叔做点小生意,常年定居在香港,章行芝到周家后,他自诩娘家人,来内地厚颜无耻求周正临办过几次事,当时周正临还算周家的掌权人,一来二去,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周正临的半个心腹。 刚才给她打那通电话的应该就是这个表叔。 如今周正临落魄,这个表叔的日子估计也没多好过,不敢找周司屹,只能欺软怕硬迁怒到她这儿。 之前安娜说有人打听她,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表叔。 “你这小没良心的,找了个奸夫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个表叔怒气冲冲走过来。 周司屹慢条斯理给她揉着手腕,她手腕上还绑着他的领带,周司屹不想解。 听到这么一句,他撩起眼皮,掠过去一眼。 极具杀伐气的一眼,中年男人满头冷汗地停住脚步:“周…周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我是那个奸夫。”周司屹仍给她揉着手腕,她一口咬在他胸口。 他低声笑。 奸夫两字倒是让他爽到了。 “你,你们…”中年男人死死盯着被周司屹抱在怀里的她,“所以设局的是…” 估计被吓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利落。 周司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骨子里淡漠冷血。 中年男人哆嗦着,恐惧更深。 “我姓孟。”孟盈淡淡开口,“我爸爸出事,需要一笔治疗费,我当时给您打过电话,表叔。您当时说,早就离开海宁了,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他跟着周正临,见过周司屹的全部手段,一点都不敢招惹。 敢招惹周司屹的,只有他怀里这一个。 她自己不知道。 “道个歉。”周司屹玩着她肩头垂下的长发,懒懒说。 那个表叔混迹商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擦了把额角的冷汗:“对,对不起。” “不用跟我,跟她。” 表叔汗流浃背地弓身:“对不起。” 孟盈抿抿唇,没说话。 不是每一句道歉都有回应的必要。 周司屹的目光带着审视,须臾,瞥了坐在车里看戏的陆霄洄一眼:“处理下。” 她的表叔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棘手的是,两天前,周正临不知道怎么甩开了跟着他的人,没了踪迹。 这也是周司屹这趟来港城的原因。 陆霄洄被气笑,周司屹这是拿他当陈似用。 他啧一声:“你自己不会去查?” “没手。”周司屹笑了笑,语气坦然。 陆霄洄冷笑,瞥了眼周司屹,又看了眼靠在他怀里的孟盈。 突然想起半年前的某一天。 深更半夜,陆霄洄接到一个电话。 一串陌生号码,卫星电话拨过来的。 对面没说话,咔哒一声拨动火机的声音,混杂着震耳的海浪声。 陆霄洄的神色凝重起来。 会深更半夜打来这通电话的只有周司屹,他不是什么闲得没事叙兄弟感情的人,应该是任务出了意外。 那段时间他在极圈附近,环境恶劣,任务风险极高,一旦出现意外,随时可能尸骨无存。 愿意过去的队员并不多,队里缺人,周司屹主动打的报告,申请抽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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