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沛锡假装认真地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说道:“既然厂里的工作岗位这么紧张,那就把工作机会让给其他人吧,我爱人的事不急。” 干事一愣,接着两眼放光,感动地说道:“真的?” 能解决一个是一个,有了许沛锡这话,她就能将他爱人工作的事压到最后。 许沛锡重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女儿太小,离不开妈妈。” 干事一脸的一言难尽,心说,你爱人整天出门,比你一个要上班的人还不着家,孩子哪里会离不开妈妈。 不过面上干事笑容满面地赞许说道:“哎呀,小许你真是好同志,你爱人也是好同志,理解我们人事科的困难,支持我们的工作。” 许沛锡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干事灵光一闪地说道:“就这么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你的话说出去的。” 看着许沛锡心情颇好的模样,干事暗想着,看来许沛锡也很不满爱人整天出门,不陪孩子,申明瑚现在还没上班就没时间陪孩子了,等她上班了那还了得? 干脆让她待在家里算了。 但这种好逸恶劳的事,又不能说出来给人听。 申明瑚吃完冰淇淋,从第一百百货商店出来,手挡在前额,仰头盯着天上的烈日看。 都快三个月了,海城她逛也逛腻,也该找点事情做了,要不然不好向父母那边交差。 这天,申明瑚居然在太阳没下山之前回到家里,胡阿姨高高兴兴地拉开椅子,又连忙拿出一副碗筷,说道:“明瑚快点坐下来吃饭,我们正要开吃呢!” 申明瑚边洗手,边随口问道:“做有我的饭吗?” 胡阿姨看了一眼旁边许沛锡,笑眯眯地说道:“当然,今天是许同志下厨,他……” 申明瑚神色一凝,回头望了胡阿姨一眼,胡阿姨不得不将嘴里的话收回,轻哼一声坐下。 申明瑚在海城的日子,看起来是潇洒自在,可胡阿姨慢慢地却发现,申明瑚和许沛锡的感情越来越差,一个星期也说不了一句话。 孩子由她来陪睡时,申明瑚跟许沛锡也是分房睡的,她为小两口的感情着急,想要给首都那边打个电话。 可申明瑚阻止了她,让她只能报喜不报忧。 凭良心说,许沛锡这个丈夫除了工作忙了一点,做的那是满分了。每天下班回家,带孩子做家务,只要他来做饭,那必定会做申明瑚的那一份,她都做不到这份上,担心浪费粮食。 可申明瑚要是没有及时回来吃饭,许沛锡就第二天早上热一热,当作早饭。 申明瑚不止自己不理会许沛锡,申明瑚还让她不准在自己面前提许沛锡,她不爱听许沛锡的事。 所以许沛锡的好和为申明瑚的事情,胡阿姨也只能半个字都不提,哪怕她心里对许沛锡再满意,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将许沛锡的好说出来,申明瑚还让她不说。 申明瑚坐下,看着胡阿姨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地说道:“胡阿姨,明天我们出去吃鳝丝面怎么样?” 胡阿姨到海城来,就爱上了海城的浇头面,可人节俭惯了,给自己定下每个月只能吃一回的规矩。 一听,申明瑚出钱请她吃面,这个季节黄鳝又是正肥的时候,胡阿姨绷不住脸了,不由地嘴角露出个笑容来。 但她又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申明瑚,刚到海城时,从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她就发现了许沛锡在单位不怎么受重视,许沛锡事业受挫,申明瑚工作没着落,她都愁得睡不着觉,这会子许沛锡的工作似乎是起来不少,厂子里的人对她热络了许多,可申明瑚的工作还没落实呢。 胡阿姨看着申明瑚,含沙射影道:“皇帝不急太监急,鳝丝面再好吃,也没有听家里的好消息香。吃鳝丝面早上可不行,我得去看隔壁那户人家的小姑娘,踩着自行车倍儿精神去上班。” 胡阿姨说话的功夫,许沛锡将舀好的紫菜蛋花汤轻轻地放在申明瑚的面前。 见状,申明瑚赶紧低下头,暗暗撇了撇嘴,端起碗喝了口鲜美的汤。 见她这个样子,胡阿姨更来气了,直接说道:“明瑚啊,你什么时候去工作,你爸妈整天开问我,我不好回答呀,阿姨只会洗衣服做饭搞卫生带孩子,哪里会糊弄人?糊弄的,一个是院长,一个将军,这不是为难我老太太吗?” 在申明瑚急忙将汤咽下去时,许沛锡目光温和地看着胡阿姨,笑容纯粹地说道:“胡阿姨,明瑚工作的事很快就会有消息,不用着急,我已经去催了。” 申明瑚将汤碗放下,笑着说道:“我正要说这事呢,我已经找到工作。” 胡阿姨立马欢呼雀跃道:“明瑚,阿姨就知道你能行的!真是争气,不用干等着,咱自己去找饭碗去!” 申明瑚忍俊不禁,胡阿姨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 许沛锡却手顿了顿,心里一个咯噔,吃惊地看着申明瑚。 申明瑚对他的眼神,皱眉不满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我没办法靠自己找到工作吗?!” 许沛锡急忙地微微低下头来,一副受气的样子。 胡阿姨连忙打圆场问道:“明瑚,你的新工作是什么?” 申明瑚没好气地移开落在许沛锡身上的目光,转换了一下情绪,笑着说道:“厂小学的数学老师,后天我就去报道,我教四年级。” 胡阿姨愣住了,片刻后,她委婉地说道:“明瑚,四的谐音不好,要不咱们不教四年级。” 你一个首都的理科状元,京大的大学 生,华清的研究生,年年都拿最高等奖学金的人,要跑去教小学生? 申明瑚咬着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觉得这份工作挺好的,是我主动想去的,不是别人塞给我的。” 胡阿姨目光呆滞地说道:“你喜欢那就行。” 闷不吭声的许沛锡忽然抬头说道:“胡阿姨,我接下来的工作有点忙,家里再请一个保姆吧。” 胡阿姨看向申明瑚,申明瑚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旌旌马上能走能跑了,找个年轻一点,体力好一点的,能识字,年纪最好不超过二十五岁。” 胡阿姨连忙点头说道:“吃完饭,我就往老家打电话,将人喊过来。” 老家大把勤劳本分的未婚年轻姑娘,比能出来干活的老阿姨容易找得多了,申明瑚一说,她马上就想出了好几个合适的人。 申明瑚皱眉沉思,去大材小用当小学老师的事,胡阿姨比较好说服,可还有父母那一关要过呢。 吃到七分饱,申明瑚放下筷子,就马上给首都的家里打电话。 虽然不满意申明瑚的新工作,可申明瑚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和父母爱她的那颗心,申明瑚没花半个小时就让父母松了口,最后以她向申云骊同志连连保证,海城一开始搞金融工作,她就马上从厂小学里辞职,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申明瑚翘着嘴巴搁下电话,回头一看,许沛锡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申明瑚捂着心口,扬眉骂道:“你吓到我了。” 许沛锡满脸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 申明瑚冷笑着说道:“离我远点。” 许沛锡已经习惯了申明瑚对他的说话方式,申明瑚对着他脸上总是阴沉不定的,带着浓浓的排斥和敌意,就算是对他笑,那笑容里也带着冷冷的讥讽。 可面对申明瑚的冷言冷语,许沛锡还是感到了受伤,他露出辛酸的苦笑,苦涩地说道:“我只是想将这个交给你。” 申明瑚看着他递出来的存折,并不接受,她从沙发上起来,边从许沛锡面前离开,边冷声道:“家用你该交给胡阿姨。” 许沛锡颓唐地坐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儿,叹气才将存折打开,看着上面近二十万的存款,低声喃道:“这可不止是家用,明瑚这是我全部的身家。” 胡阿姨抱着孩子从房里出来,拉开客厅里的灯后,才看到低着头的许沛锡,胡阿姨小心地说道:“许同志是不是打扰到你思考事情了,我这就回房。” 许沛锡这才抬起头来,又变回了那个人前从容淡然的许沛锡,他摇头说道:“孩子给我哄吧。” 胡阿姨将孩子抱过去,看着她樱桃般的脸蛋,笑眯眯地说道:“咱们旌旌刚睡醒,瞧瞧着小脸蛋红得哟,可真漂亮,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闻言,许沛锡心情好上了不少,看着女儿治愈的笑容,他一边教着她叫妈妈,一边递给胡阿姨一个信封。 胡阿姨捏着厚厚的信封,疑惑地问道:“这是?” 许沛锡不舍地从女儿身上移开目光,认真地说道:“这里面是三百块钱,是下个月胡阿姨你的工作和家里的开销。” 胡阿姨犹豫地说道:“那申院长那边?” 胡阿姨的工资和海城的开销都是由申云骊付账的,仿佛所有人都默认了。 许沛锡的那一点工资,连请胡阿姨钱都不够,胡阿姨每个月的工资都比他的高,加上申明瑚和申令寅母女两个花钱大户,再给许沛锡五年时间,他也养不起。当然光靠工作,申明瑚连自己也养不起。 可她天生富贵命,申云骊、乔向平、章霞举、章明达、章无澜一个个地上赶地给她花钱,许沛锡就没有这般的运气呢,父母农民,上头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不给他脱后腿就算不错了。 申云骊她们没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已经是看在许沛锡做丈夫、做父亲做得不错的份上,很照顾他的自尊心了。 许沛锡笑了笑说道:“申院长那里我来解释,我和明瑚已经成家立业了,也该担起责任了。” 胡阿姨这才将钱放心地塞到裤兜里,她说道:“我今年的工资申院长已经按年给了。” 许沛锡朝着女儿做鬼脸,随口地说道:“那下一年的工资我也按年给。” 胡阿姨不得不高看许沛锡一眼,就是那个和申明瑚差点成了的周念淮,怕是也没他这个魄力。 她的工资比一个大学生干事还要高,按年给更不老少了,申明瑚和许沛锡关系那么冷淡,这钱不可能是她给许沛锡的,那只能是许沛锡自己赚。 许沛锡不仅学识一等一地好,搞副业也这么强。周念淮两样可都比不上他,周念淮花钱还比申明瑚还厉害呢。 胡阿姨看着许沛锡含笑逗弄宝贝女儿,暗暗地乞求,许沛锡能忍申明瑚一辈子。 要是换个男人,申明瑚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舒坦的。 不仅是为申明瑚,还是为旌旌这个孩子,谁能比得过许沛锡对女儿好?谁也比不过。 一场秋雨一场凉,国庆过后,昨天气温还是三十几度的高温,可一夜醒来,马路上落了一地的黄叶。 许沛锡卧室的里灯一夜没灭过,写字台堆满林林总总的资料,他提笔写字,画图时都得缩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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