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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妆，岁柠飞快跑过去拿起挎包，直奔楼下坐车去找江淮峥。 回来前一天两个人就约好见面，不过江淮峥今天有个临时会议，七点过才能下班，岁柠主动去楼下等他。 空余的二个多小时，岁柠跟李梨在公司附近的甜品店约了见面。 李梨前段时间相亲成功，如今也是热恋期，两个人好久不见，商场门口李梨飞扑过去给岁柠一个拥抱。 “好牛逼啊岁柠，你们那个账号我可是一直关注，周围要是有人要买，我都说朋友的，靠谱。” 岁柠笑着看她展示购买订单，嘟囔着：“别说，有些还挺难抢，那个山枣好吃很脆。” 岁柠给李梨也带了一份特产礼物，两个人坐着聊起今日生活。结清员的工作依旧如此，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每天档案上的名字罢了。 “工作哪有特别喜欢的。”岁柠说，“只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目前还是很喜欢，感觉这样就够了。” “对嘛，只要是工作哪有人会喜欢，不过就是从其中选一个喜欢的。”李梨是看得开，“不过说起来，你来这边是工作吗？我还说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地摊煲。” “不，不是。”岁柠捏了捏手上的奶茶，小声说，“来找朋友。” “你朋友也来这边工作了吗？哪家公司呀。”李梨说，“说起来我今天还遇到你那个校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给我打了个招呼呢。“ 岁柠稍作犹豫，小声如实说：“来找男朋友。” 李梨尖叫，李梨兴奋，尤其是得知居然是上次见过的帅哥，看向岁柠的眼里满是敬佩。 “岁柠，牛！”李梨连连感慨，半个身子都朝着她的方向前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谈就谈个大帅比。” 聊起感情状况，李梨就谈起自己的对象。“父母都是这样，没谈爱前说先找个人谈着，总得有个观察期。谈上后没多久就开始问想多久结婚，我看结婚后就会立马要生孩子，真的是一步一步。” 岁柠没说话，她这一周也在思考，要不要给妈妈，每一次心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聊了一会儿，李梨男朋友来接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岁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约定的点，她起身朝办公楼下去。 刚到罗森门口，江淮峥消息就来了。【我到了。】 岁柠抬头，目光跟江淮峥对视上。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十天后，因为邻居阿姨突然的出现，道别的话都显得匆忙，只有手机上的文字语音。 再见江淮峥，岁柠一下子又觉得有些别扭的害羞，尤其是旁边站着的周亦驰。 “啧啧啧，啧啧啧！”周亦驰走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在‘啧’。 尤其是眼神不停在两个人身上扫视，边作摇头状。 江淮峥踢了他一脚，没有丝毫犹豫走到岁柠身边，自然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等久了。” 他拿东西的动作太自然，岁柠手都没敢用力。她低头看了眼江淮峥手上的袋子。“这个，给你跟校友的。” 江淮峥先看了看岁柠，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袋子，用手掂量了一下，扔了一包给周亦驰。“拿着。” “江淮峥，你给我轻的是吧。”周亦驰接住，他其实也不知道重量，但他看得见江淮峥的动作！ 他也了解眼前这个闷骚男人！ 这一周整个公司都知道江淮峥有女朋友了，全部都找他打听。 “要不然呢？”江淮峥一脸理所当然，说着朝岁柠靠了靠，“我们什么关系。”顿了下，略带嫌弃看着周亦驰，“你还要跟多久，拿着东西就回家吧。” 岁柠全程不敢说话，江淮峥靠得近，她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柚子味。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江淮峥衣服，小声给周亦驰解释说：“都是一样的。” “我就知道！”周亦驰立马也改了一张嘴脸，“校友可不像有的人，谈了恋爱就忘本。那天是谁舍弃了回校，默默在背后努力付出。” “哎，你说是吧，校友。” 岁柠被打笑的不知所措，只是手紧紧拽着江淮峥衣尾，赶紧转移话题说：“先去吃饭吧。” 周亦驰也是见好就收，晃了晃岁柠给的特产，说：”我还是很有原则的，绝对不当steve！” 说了几句话，他又去罗森买了杯咖啡，命苦的回公司继续加班。 “走吧。”等他走后，江淮峥更加自然的牵起岁柠的手，“想吃什么？” 街道旁的绿植翻了新，盆栽花朵簇拥，橘色粉色交错艳丽，在钢筋水泥地的城市中随风。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旁边的街道，岁柠原本以为这十天，自己已经接受并且做好了再次跟江淮峥见面的场景。 根本不行。 岁柠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专心看着路，视线却一直落在两个人牵手的十指上。 他手指好长，手心很凉，手臂上的青筋明显。 岁柠心里乱糟糟的，想得越多，手上就没控制住，手指顺着摸了一下。 就一下。 江淮峥停下脚步，岁柠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停了下来。 抢在江淮峥开口前，岁柠大声说，“突然想到吃什么了！” “吃，吃那个地摊堡！”岁柠迎着他目光磕磕巴巴说，“刚李梨推荐了一家。” 江淮峥失笑，咽下原本想说的话，免得岁柠更加紧张。 去地下车库找到车，按照岁柠给的地址导航前去，这还是去车库路上岁柠临时找李梨要的。 没有音乐声，窗户又全部关着，车内就显得格外安静。 妈妈电话来的时候，岁柠心中一紧。 “好，我明天上午过去。”岁柠小声回着妈妈，“嗯嗯，知道，明天去的时候我买。” “啊，跟谁？”说到这里岁柠抬头看了一眼江淮峥，“就是朋友，吃个晚饭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好好好，那我挂了，你慢慢去，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岁柠挂断电话，刚松一口气，就看见江淮峥看了自己一眼，又立马转头直视前方认真开车。 脑海中莫名的想起那天他发的消息，确实是有一股怕被家长抓住的感觉。 比成绩没考好，作业没写完还要莫名恐慌的感觉。 “早恋的感觉怎么样？”偏偏这个时候江淮峥开口问了一句。“害怕被阿姨发现吗。” 岁柠心中想着，下意识也回答了一句。“害怕。” 听到江淮峥笑声，岁柠手拉着安全带，转头嗔怪了他一眼。不过还没等她问罪，江淮峥倒是先卖起可怜。 “哎，也许阿姨不喜欢我。”江淮峥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表现。” “不是的。”岁柠解释说：“我妈肯定很喜欢你，只是，只是......” “我知道。”江淮峥接上，“来日方长，希望我早日通过考核期。” 车内只有导航的声音，前方转个弯就到达目的地。岁柠手下意识抠了抠安全带，心中触动。 她的犹豫，她内心的不安，他全都知道。 江淮峥用他自己的方式，再不断的实行着他那天说的每一句话。 在餐厅停车场花了点时间找到车位，岁柠刚下车，突然听见有人惊喜喊了一声。 “江淮峥！” 迎面走来二人，岁柠不认识，她手还搭在车门，轻轻的关上，身体往车身旁走了走。 “好巧啊，难得能遇上你。”男生走过来还有些惊喜，“刚陈欢还说这里距你们公司近，说喊你跟周亦驰出来吃饭呢。” 来的是江淮峥高中同学，江淮峥打了个招呼后，摇头拒绝说：“不好意思，今天跟女朋友一起吃饭。” 两个人这才注意到副驾车门旁的岁柠。 愣了一下，一脸惊喜八卦说： “哎呀，这个就是那天群里拍到的嫂子吧！终于让我们见到正主了！” 嫂子这两个字，岁柠是真的想躲在车门后了。 她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儿：“你们好。” “哎呀，那不能。”女生立马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慢慢吃啊。” 两个人说完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几步路一回头，一直好奇。 “你躲这么远干嘛。”江淮峥无奈，主动走过去，牵起岁柠的手。 “班级群里的事情，没给你造成麻烦吧。”岁柠跟着江淮峥走。 那天聚会回去后，岁柠看见手机上99+的消息头都大了，尤其是班级群里的艾特，她都不想点开。 除了江可心，她谁都没回。幸好班级群里跟周萌萌交好的女生出来说了一句，大家像是意识到什么，转移话题后才安静下来。 不过岁柠的微信好友申请可多了好几个。 “什么麻烦？”江淮峥说，“我没怎么看群。” 想到什么，江淮峥低头侧看她，“有人找你吗？” 岁柠点头，又摇头。“还好，我都没加。” 那就是有了，江淮峥了然。 “无论其他人好奇什么，我喜欢你这件事是事实。”江淮峥说，“所以我直接在群里回复了。” 岁柠知道自己是别扭的。 她明明开心的要命，一直渴望的事情成了真，她也有想要倾述炫耀的欲望。 但她又好像害怕，又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 好像一切又绕回到了原点。 “对不起。”意识到这个问题，岁柠闷闷开口。 江淮峥稍皱眉头，随后又放下，像无奈又好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有什么可道歉的。” 岁柠咬了咬唇，其实有些说不出口，但江淮峥也没催她，就这样看着她。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岁柠却感觉到了安慰，一种像是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那颗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很开心。”岁柠深呼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很开心。” “收到你的消息很开心，你说喜欢我很开心，甚至，甚至你喊我名字，她们问我跟你的关系，我都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被联系到了一起，名字被并列提起。 “只是......”岁柠鼻头一酸，她想控制自己情绪，明明是在认真谈话，怎么可以哭，“我有时候也会想，我现在是在变好，如果是很多年的岁柠，不，就半年前的岁柠，可能都想不到自己现在会这样。” “我想不到自己可以去接触一个新的行业，原来那些看起来困难繁琐的事情，我也是可以做到，这些没有你们的鼓励帮助，我做不到。” 那些没有在告白时完全说出来的话，隔着屏幕组织过语言，但又没合适时间提起的话。 “但还不够，还不够。”岁柠喃喃，语气从迷茫又变得坚定，她看着江淮峥，眼神里确实跟嘴上说着的话完全不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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