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两个人何止两分像,五分像都不止,完全像亲兄妹,两位当事人明显都惊到了,气氛太诡异,她就算想添油加醋也不是好时机。 “听说秦助理已经提出辞职了,”夏时衍仿佛刚刚没有被秦意浓噎过话,轻吸一口氧,笑着对秦意浓发出邀请,“既然碰到了,秦助理来我公司工作如何?” 秦意浓站在床尾,手捧温水,徐声拒绝:“夏总,我资历不够。” 夏时衍敏锐地转头眯向徐蕈,目光泛冷:“春晖科技的企业文化喜欢用资历打压人?” 秦意浓:“……?” 徐蕈立即皱眉解释:“夏总,秦助理是在谦虚,我没有打压过她。” 夏时衍:“那她怎么不说是自己能力不足,却说自己资历不够?说明她有能力,常被你们说资历不够,不是吗?” 徐蕈忽然哑口。 人事那边确实说过,但这不是正常的吗? 秦意浓微微意外夏时衍的反应,抬眼看夏时衍,语气缓了缓,徐声说:“夏总,我确实资历不够,我知道时衍科技是上市公司,招聘会上的最低要求是硕士。” 夏时衍忽然轻笑,感兴趣地挑眉问:“对时衍科技有了解?你还了解时衍科技什么?” 秦意浓谨慎:“不多。” 夏时衍探究地打量她,拿着吸氧瓶缓步走向她,格伦厄克特格纹的西装三件套停在她面前:“秦意浓,我听说过你转专业的事,除你以外,我还没听说过谁在转专业的事上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我很欣赏你的性格。” “年少不懂事。”秦意浓低眸看他马甲上双排六粒扣,浅声说。 一边想,什么人在西装三件套里穿葡萄紫色的衬衫? “不要否定自己的任何选择。”夏时衍散漫的语调里多了不悦,冷眼余光瞥了眼徐蕈,他知道徐蕈这类人最喜欢借着关心的借口打压身边女生。 夏时衍鼓励认可着说:“秦意浓,我知道你在徐总公司的成交业绩,你背靠你父母的资源只是其中很小的因素,更多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不是只看学历的人,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与能力。” 秦意浓眉头轻蹙,未语。 她还没离职,背调已经做了这么多。 对面人是英伦绅士范的精英,手臂佩戴有精致袖箍,马甲上的扣子和皮鞋一样亮得晃眼。 拿着氧气瓶装虚弱,实际慵懒散漫傲气。 配色张扬的上市总裁以“既然碰到了”的借口来挖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小人物,凭什么? 只凭她和他妹妹长得像吗? “我是沈沐琛的朋友,很早前就听说过你,另外你大一入学时也有人和我说过你和我妹妹长得很像,很难不听到你的事,但我没有特意做过你的背景调查,今天过来也只是机缘巧合听说你要从徐总这里辞职。” 夏时衍观察着她的神情,敏锐地回答她心里的烦恼:“她比你大六岁,她离家出走时,和你现在一样大。但你们性格不像,她若是在我公司工作,她只会闯祸。你不是,你经历很多,我相信一个吃过苦的人的能力。” 秦意浓嘴唇轻动,终究失语。 因为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所以得到很多关注,这四年半的时间,是福是祸,她没想明白过。 到此时的雪中送炭,她也不知道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下午还有会,”夏时衍最后递给她一张烫金名片说,“你回去自己考虑,也可以问问沈律师意见。放心我的出发点是欣赏你,不是像别人一样把你当我妹妹的替身。另外,来我公司,工资我会给到位,不会像徐总一样压着提成不给发。”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回头蔑视徐蕈,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 夏时衍离开,徐蕈脸僵沉默。 秦意浓没有主动开口,安静而平和地小口喝水。 她向来沉稳,不急不躁,等着徐蕈先表态。 不久,忽然有医生和护士敲门进来,秦意浓以为她们是要看徐蕈,她侧身让路。 手拿额温枪和体温计的护士却直奔她而来。 医生说:“秦小姐,夏总看您一直穿厚衣服,脸色也不好,交代让我过来给您看看。” 秦意浓诧异地向门外看去。 夏时衍这么细心吗? “夏总已经走了。” 护士说着,额温枪空抵秦意浓眉心,屏幕显示38.1。 医生柔声问:“秦小姐不舒服多久了?” “刚刚,”秦意浓被私立医院的医生温柔态度问得没有防备心,“在公车上有点着凉。” “睡着了?” “嗯。” “您发烧了,体温应该是正在上升阶段,”护士把体温计递给她,“秦小姐您一会儿再用这个量一下。”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剪好的药,温声说:“秦小姐稍后把退烧药吃了,如果您方便,一会儿验个血,有可能是在公车受凉之前就病了,看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对症吃药。” 医生护士离开后,徐蕈更沉默了。 他的助理,还要别人给找医生,那人刚刚还给了他很多白眼。 再开口时,徐蕈嗓音微微发哑,他低声地坚持说:“意浓,只要你不辞职,提成就会按时发。” 秦意浓明白他这是不打算给的意思了,她不多费口舌,对徐蕈冷漠点头:“徐总再见,我不会再回公司了。” “意浓,”在秦意浓走到门口时,徐蕈叫她,艰涩地问,“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秦意浓放下杯子,开门出去,没有回应。 和前一日一样,视而不见他打石膏的腿和他脸上的伤。 关上门,秦意浓就着嘴里含的水咽下退烧药,体温计还给护士,去附近吃了黄油蟹粉小笼包。 听孟见鲸提过点评网上说这家店味道正,但孟见鲸还没尝过,她刚刚迷迷糊糊下公交车时扫见了。 听夏时衍说话时,她嘴上看似有问有答,实际心里一直惦记着小笼包。 尝了一口,和她高中学校对面的味道很像,满足地吃起来。 ** 孟见鲸给秦意浓发的火锅店定位很难找,秦意浓提着给孟见鲸带的麦芬和小笼包,在南巷从六点转到六点半还没找到。 “浓浓,这儿呢!”孟见鲸从家里保姆车上跳下来,挥手喊。 跑到秦意浓面前,立即搂住秦意浓:“你怎么戴口罩了啊?” “有点感冒,”秦意浓又轻声说,“吃药了,不难受了,放心吧。” 把孟见鲸要唠叨她的问题都给堵回去了。 “那一会儿多吃点,出点汗,好得快,”孟见鲸蒙了一会儿才嘀咕出声,搂着秦意浓往胡同里走,边拿出她爸给画的路线条,笑说,“对了,你是不是想提前去结账找半天了啊?我爸说也可难找了,导航找不到。” 秦意浓:“……” 秦意浓轻轻捶腿,早知道就不费劲找了。 秦意浓先把她买的黄油蟹粉小笼包和朗姆酒椰蓉麦芬递给孟见鲸:“我午饭吃的小笼包,味道确实很好,给你另打包了一份,带回家尝尝。麦芬一会儿就尝尝,它不怕凉。” 孟见鲸心里高兴秦意浓吃到什么都想着她,面上表情故意冷脸说:“我给你转钱。” 秦意浓:“不要,我请你吃的。” 孟见鲸:“你太双标了!!!” 秦意浓浅笑:“嗯,我就双标了。” 在学校带午饭是一定要算清楚的,其他不需要,秦意浓有自己的一套倔强逻辑,谁都左右不了她,孟见鲸只能听秦意浓的。 火锅店是私房店,位置隐秘,门帘也隐秘,显然是给熟人开的。 门内别有洞天,处处是真古董摆件,像需要验资才能进入的地方,普通人不小心弄碎哪个摆件,命就可以撂这儿了。 “多多,我A不起。”两人跟经理走在铺路石都好像很贵的小路上,秦意浓早早地说。 孟见鲸笑说:“我也A不起,我爸给付完了,他最近赚了笔大的,不花钱不得劲。”赚了钱当然要花她身上,不然白赚了,她爸常这么表达父爱。 秦意浓自小和沈老头学了不少东西,认出一件疑似七贤人物诗文瓷罐的真品,又见一尊器身镶嵌绿松石的神兽,转弯一枚收藏级和田玉籽料精细雕品龙龟又落入眼底。 古董摆得像菜市场,秦意浓木着脸:“也别突然吓我,我不想打碎这里的任何东西。” 经理这时回头微笑说:“贵宾放心,打碎无需赔偿。” 孟见鲸问:“那需要在生意场上赔吗?” “不需要,”经理微笑说,“贵宾能来即友,老板欢迎朋友。” 秦意浓莫名慢下脚步,贴近太阳穴的皮肤跃动发紧,她拢着开衫毛衣,恍惚感觉到一双手掐在她腰上很痛。 她抚开吹到脸旁的头发,不经意地问:“请问老板姓什么?” “姓戴,戴老板。” 秦意浓暗暗松了口气,问孟见鲸:“孟叔说这家店是新开的?” 经理微笑说:“算是重新开业,每次都是老板回国的时候开一段时间。” 不需要预订就有位置的火锅店,并且整个场内只有她们两位食客,大约有资格入场的人寥寥无几。 两人吃得满面红光,都脱了外套,嘴巴鼓鼓囊囊话都很少,珍罕上好精细喂养的牛羊肉片完全堵住了嘴,蘸上经理特调私房酱料,香得过瘾要命。 孟见鲸还把麦芬给吃了个光:“酒香味好浓好香,比肉还香,浓浓对吃的方面,品位一绝!” 秦意浓轻笑点头,忽然说:“我辞职办完了,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孟见鲸惊:“这么快?那你接下来要投哪个公司?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也肯定不会回老家吧?” 秦意浓正要说,她身后响起女孩子的喊声。 “金玉,金玉,腻快电。”声调很高,音调奇怪,像外国人。 孟见鲸朝秦意浓身后看,双眼亮起,对秦意浓说:“混血美女,好白好漂亮,黑眼仁长卷发,好像俄罗斯那边的仙女洋娃娃,你快看。” 秦意浓正要回头看,身后传来低沉缓慢的嗓音:“戴安娜,不要碰碎我的收藏。” 秦意浓脖颈僵住,沿着后脊一直向下僵到后腰,握筷子的手无意识发抖。 还没长好又被辣到的嘴角阵阵发痛,连着身上遍布着吻痕的位置都痛了起来。 孟见鲸没注意到秦意浓的失态反应,瞧见那人,惊讶地站起来,迟疑问:“您好,请问您是晋二叔吗?” 秦意浓用力闭上眼,然后围裙都没来得及脱,弯腰起身向孟见鲸身后走,快速说:“我去洗手间。” 身后传来男人平淡又威严地询问:“你是?” 孟见鲸明艳的嗓音忽然变得老实,文静回答说:“二叔好,我是河岸私募总裁孟何的女儿,几年前我见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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