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下:“哥哥要赚钱。” 谢知栀抿唇:“钱是赚不完的,这样身体很容易垮掉。” 丛樾轻挑眉峰:“担心我?” “我是想告诉你,猝死的死相很难看。” “……” 谢知栀:“趁还不算太老,珍惜大好年华吧。” 丛樾算起自己的年龄,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头发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毛茸茸的,看上去很好 摸。 谢知栀站着想半天,憋出一句听起来很正经的建议:“要不,你还是去书店把那本书买回来吧。” 丛樾:“嗯?” 谢知栀:“防患于未然。” “……” 气氛保持沉默。 倏忽间。 丛樾再度勾起嘴角,微眯着双眸,神情似笑非笑,故意拖着嗓子里的音调说:“谢小迩,哥哥身体哪儿都好。” “……” 他脑袋稍稍一偏,喉结滚了滚,语气带了点认真:“肾更好。” 话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轨道的? 谢知栀不知道。 她只觉得三更半夜,一男一女聊这方面不太正常。 她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往后退,关门前吐出几个字:“哦,你厉害。” “……” 脚步声渐行渐远。 丛樾靠着椅背,头往后仰,闭着眼按了下自己的脖子,坐一晚上了,要不是谢知栀来提醒,估计他是要通宵的。 重编的程序差不多了。 烟盒里重新点出根烟,丛樾拿在指间转着把玩,随意两下扒拉头发,垂着眼皮,不紧不慢地朝对面房间走去。 很快,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落水声,雾气缭绕,磨砂玻璃面滑落水珠,空间闷潮湿热。 洗完澡后,丛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起书房的电脑没关,手机也没拿回来,他推开门,脚步一顿。 里面没人,桌面上多了一杯冒热气的牛奶。 丛樾工作时习惯性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眉眼舒展开来,心尖像被羽毛轻轻地挠了挠,有点发痒。 他垂头无声地哑笑,乖乖把牛奶喝完,关灯。 听劝,睡觉。 - 周末遇上大好晴天,房间被阳光照得亮堂堂,谢知栀没赖床,下楼后餐桌依旧出现热腾腾的早餐。 她喝着粥,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专业相机:“丛樾哥,这是你的工作么?” “不是。” 丛樾嘴里咬着半块油条,往黑色背包里放手机充电宝:“哥哥无业游民。” “啊。”谢知栀敛眸,“这么可怜。” “好像是有点。” 丛樾默了下,忽然隔着桌子俯身下来,没脸没皮地逗弄她:“那要不你赚钱养哥哥?” “……” 他离得近,谢知栀毫无防备,下意识地背部往后贴着椅子,四目相对间,丛樾没动作,眼里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非要等到她回答才肯罢休。 她只能紧张地伸手拿掉他咬着的油条,视线木然移到他喉结突起的地方,迟疑地问: “你刚才是在求我包养你么?” “……” 谢知栀看他沉默,心里笃定了几分,抬眼对上他目光:“如果是的话,那你还要再等等。” 丛樾:“嗯?” 她认真的语气:“我成绩好,前途无量,以后可以赚很多钱,等我毕业了就养你。” 现在暂时还养不起。 丛樾明显愕然,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偏头看了看别处,很快又转了回来。 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忽地笑了:“乱学什么词呢。” 谢知栀垂睫,没说话。 他嘴角轻扯,没当一回事,吊儿郎当地解释:“开玩笑,哥哥还能真让你养啊。” “……” 谢知栀抿着唇,不打算再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盛了一碗粥:“趁热吃吧。” 两人面对面,都没再说话,全程各吃各的。 吃完,丛樾把相机装进背包,散漫地说:“走了,出去玩记得带钥匙。” 谢知栀没表情:“哦。” 他补了句:“碗放着,等我回来洗。” 丛樾走到玄关处,七总坐在拖鞋旁摇尾巴欢送,他关门时回头看了眼谢知栀的背影,轻笑一声。 当然是开玩笑。 ——就算真的到了穷困潦倒那天,也会让你过着比现在还要好的生活。 - 谢知栀没留着碗,全都洗干净了,给七总喂了钙片和温水,回房间写作业。 家里没其他人,她把助听器摘下来,摊开厚厚的书,扫了几眼题目,动笔写起来。 外头艳阳高照,栏杆上的那簇蔷薇花丛随着风拂来微微晃动着,白纱窗帘时不时抚过谢知栀的后背,她毫无察觉,垂头沉浸在题海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翻过一页,似乎听见楼下的七总叫了一声,紧接着有两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学霸!学霸!!” “是这家吗?” “没错啊,我偷看过老邵的资料,是这里。” “……” 谢知栀戴上助听器,这回彻底听清楚了—— “你再仔细想想。” “想你个头啊,我又没记错。” 她走到阳台外面,顺着往大门的方向瞅,果然看见左高翰和叶子站在槐花树下拌嘴。 她出声:“我在这儿。” 左高翰使劲挥手:“学霸,这么好的天气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啊,咱们一起出去玩!” 谢知栀勾唇笑了笑,小跑下楼拉开栅栏门,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 她低头看,七总盯着左高翰,模样特别兴奋:“汪!汪!!” 左高翰连连吓退好几步,躲在叶子身后:“完了,学霸你家的狗好像看上我了。” “……” 叶子眼睛顿时放光:“哇,好可爱的小狗啊,带它一起去吧。” 谢知栀拎着狗脖颈,提起来,防止七总跳到左高翰身上:“它经常叫,有点调皮。” “没事,叫就叫呗。”叶子无所谓地说,“左高翰也会叫。” “……” 最后三个人还是带着七总出门了,谢知栀牵着根绳,狗子走到大马路的时候倒是老实了,知道外面太乱,乖乖贴着她的脚边走。 典型的窝里横。 左高翰见它不叫了,试图打破距离,掏出口袋里的牛肉粒喂过去,一人一狗和好了。 “也不是很凶。”左高翰摸狗子脑袋。 “汪!” 他震惊:“……怎么又叫了?” 谢知栀侧头,好笑道:“你拔了它的毛。” “……” 左高翰“啊”了声,搓搓手:“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叶子走在前面:“学霸,你家那栋房子好漂亮,你转来滨江,是跟亲戚住吗?” 谢知栀:“跟我哥哥。” 叶子:“你哥哥真好,为你种了那么多蔷薇。” 谢知栀一怔:“为我?” 左高翰比手势形容:“不是吗,你刚才站在那儿,跟洋房里的蔷薇小公主一模一样。” - 左高翰带了几张摄影展的门票,在文化公园举办,户外的模式,艺术氛围很浓厚,一眼望去看客不少。 是个人摄影师与品牌合作的展会,谢知栀注意到作品的署名——初窈。 “我记得,这个摄影师不就是给陈影帝拍出圈照片的姐姐吗?”叶子想起来,“当时还上过热搜的,后来结婚也上过一次。” “妈妈!”人群里响起一道童声。 谢知栀循声去看,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牵着比他高许多,眉眼间极其相似的男人,正在快步走向摄影展的主人。 视线错落间,她听见叶子话题一转:“前面那对情侣看着好配啊。” 左高翰没找着:“哪里?” “湖边调情那对啊。” 谢知栀回头,嘴角的淡笑慢慢平缓,那个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高挑背影,不紧不慢地插兜走着。 身边的女人留着大波浪长发,精致的妆容,举着一台相机,一步步倒着走,镜头在拍他。 “丛樾,笑一个。”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噩梦成真。 谢知栀站在原地,好半会儿才感觉到砸落在睫毛上的水滴,有点冷,她抬手抹去,往头顶望了望。 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 明明是晴天,怎么突然下雨了呢。 第8章 男朋友小女生 晚上八点多,窗外雨势愈来愈大,谢知栀披着毛绒毯子,靠在沙发看电影。 其他灯没开,只留了一盏茶几旁的南瓜落地灯。 手里没零食吃,她打着哈欠,屈腿跪在沙发上,撑着身体,伸长手拉开岛台桌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袋干话梅。 与此同时,玄关的开锁声夹杂着厚厚的雨声一并响起,丛樾抬眼,像成了雨夜的一部分,雨滴从发梢融成细小的水珠,流淌到他衣服的褶皱里。 丛樾:“吃饭了么?” 他一直待在研究室忙到八点。 给谢知栀打过电话让她今晚自己出去吃。 “吃过了。” 谢知栀放下话梅,抢过七总嘴里的拖鞋,一路小跑到浴室拿干毛巾,递给淋湿的丛樾:“车里没备伞么?” “忘了。” 丛樾在换鞋,一边检查背包里的相机进没进水,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往前,略低下头,示意谢知栀帮他擦。 谢知栀沉默了两秒,眼睛盯着地面的某一个点,不自然地拿着毛巾在他脑袋上随便擦几下,非常敷衍的态度。 丛樾扯唇:“谢小迩,有你这么伺候人的?” 她嘀咕:“不都是这样,我又没伺候过谁。” “行。”丛樾忽地笑了,接过毛巾自己擦,盯着她说,“都是我伺候你。” “……” “你快去洗澡吧。”谢知栀手里一空,也没自己的事了,她转身,回沙发坐着。 丛樾没再说什么,脱掉湿透的外套扔在洗衣台,回到房间进了浴室。 谢知栀安静看了十多分钟,想起以前自己淋雨的时候妈妈会让她喝感冒灵冲剂,提前预防身体发生感冒的。 家里应该备有。 谢知栀蹲在地上,埋头在零食架的大抽屉里翻医药箱,找到了。 黄色的卡通正方形盒子。 卡扣是锁着的,应该不用钥匙,但谢知栀试了好几下,没打开,指腹都按红了。 里面装了什么,偷来的黄金吗? 正吐槽着,忽然间,一道阴影由上而下靠近,谢知栀闻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她心顿时漏跳了半拍。 丛樾弯着腰,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她,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她放在卡扣上的食指。 借着用力压,“嗒”的一声,打开了。 谢知栀垂着眼,看到角落里的一盒过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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