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终于发现,真正的自由,从来都是心的自由,当不再被外在一切所牵绊,她就会生出最轻盈的羽翼。 裕朗现在还住在张松磊家,每次出门晨跑都会特意绕纪南依家跑一圈,他看着那座孤零零的房子从沉寂到现在洋溢出的喜庆,仿佛一个倒计时,提示着他一切就快结束了。 “纪南依没事了?”张松磊推开门,他进裕朗的房间从来不敲门。 “嗯,没事了,明天出院。”裕朗回过身看着张松磊。 “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张松磊知道,裕朗自己也有些麻烦事没有解决。 “乐团那边,要和我划清界限。关于这件事怎么在网上发酵的,应该是动了谁的蛋糕吧。”裕朗语气轻松,这对他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怎么想?” “我没什么想法,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离开乐团,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足够了。”他一想到以后的生活都可以和纪南依一起,就无比开心。 “你不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寄托在纪南依身上,万一以后你们分开了呢?” “我们都是独立完整的人,不管谁先离开,谁先不爱,我们都会很好的活着。在爱的时候恣意畅快的去爱,离开也干脆的转身,是我们都具有的能力。我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是。我们相互吸引对方不是谁为谁做了妥协或者其他的什么,是因为我们都是自己。”裕朗走过去,给了张松磊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段时间谢谢你。” 张松磊看到裕朗这么想心底松了一口气,他见过不少怨侣,总是强调自己为了对方牺牲了什么,但,这种自我感动救不了任何一段感情,如果你先放弃你自己,那么谁都无法拯救你。 一声电话响铃,打断了平静,裕朗拿起手机,是姜萌给他打过来的。 张松磊只看到裕朗简单嗯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张松磊问,他仔细观察着裕朗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平静如常。 “我妈,想见我。”裕朗没有觉得这是很意外的事情,“我一会出去一下。”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张松磊也没有多问,许多事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自己看开,自己释怀。 姜萌把裕朗约在了公园,小时候,裕朗爷爷经常带他来玩。 大老远,裕朗就看到了姜萌,她穿着黑色长裙,红色荷叶边修身的针织上衣,头发散着披在身后。虽然二十五年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两人几乎不打照面。对于姜萌的记忆,裕朗大都已经忘记。 “妈。”裕朗来到她身旁。 姜萌转过身,她发现儿子已经比他高出一头,松软的头发,蓝色针织外套里面罩着白色T恤,宽松的直筒牛仔裤盖在帆布鞋上,很谨慎,很好看。 “你一下子就长大了。”姜萌感慨道,她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裕朗了。因为对裕丰的厌恶,连带着裕朗她也一同忽略了。 “嗯,二十五了。”裕朗接话,他不知道姜萌叫自己来做什么。他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他们似乎也不想联络自己,也好,这行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和你爸离婚了。你的事情,你自己把握,我二十五年没有照顾你,现在也没资格对你的事评头论足。”姜萌很有自知之明,“我会离开这座城市,也会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我们以后是逢年过节可以问候的关系,好吗?” 裕朗抬头看了眼天,深吸了一口气,眼眶突然红了,他压抑住自己的哽咽,淡淡回答了一声,“嗯。”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一直以空白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愿意呈现出自己的模样,并对自己表示一定程度的亲近。他还是希望有一个母亲的,所以在姜萌表示保持联系时,他有些动容了吧。但他也知道,他们不会很亲密,但也已经足够了。 姜萌拍了拍裕朗的肩膀,“我不够爱你,也不爱你爸爸,甚至都忘了要爱自己。所以,这么多年,让你也深陷在我们这个糟糕家庭的淤泥里。对不起。” “嗯,但现在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会很快乐,也会很幸福。”裕朗笑着说。 “嗯,一定会。”姜萌也好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了,二十五年前,她主动停滞了自己的“时间”,现在,她走出来了。或许是裕朗“叛逃”给了她勇气,又或许二十五年的时间足够她韬光养晦,但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生再次旋转起来,她依旧还有大好时光。 第39章 我们 纪南依出了院,当她再回到那个让她痛苦的家时,一切都变了。院子里的植物都已经枯萎,它们黄色的干枯的枝叶蜷缩在地上,花盆里,缠绕在栅栏上,满目狼藉。有些躺在石子路上,纪元明嫌弃地踢开它们,乔晴枫扶着纪南依下了车,往屋里走。屋子里一切都没发生改变,只是罩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看得出已经很久无人光临了。纪元明也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布置婚礼现场,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场地,他就一个人在那里,再把所有的一切再细细欣赏一番,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他不回家,他已经感觉不到家的存在了。他总是住在车里,需要换洗衣服,再回去收拾自己。但他从不反思,从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他只觉得这是自己成功之前的小镇痛,挨过去,就好了。他想要得到认可的怨念强到可怕,他认为只要婚礼举办成功,他就能证明自己。这个标准是什么,是成为那个让他痛苦的人,他的岳父,当年,他同意自己和乔晴雨的婚事,却不认为他值得托付,后来他证明了自己,不管是借助了谁的力量,总是,他让他们一家的生活过得很好,他觉得自己很成功,可他的岳父不这样认为。现在,他将自己套进那个当年厌恶他的人的壳子里,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黑马,事业有成又有潜力的女婿,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成功的,理所当然的也认为那个厌恶自己的人也觉得自己很优秀,他靠自己的臆想满足了自己病态的执念。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乔晴枫扶着纪南依上了楼。自从乔晴雨离开后,乔晴枫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纪南依的责任。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结婚,但总是在恋爱,每次乔晴雨与她通话时,她都说在和男朋友一起旅行。以前,纪南依曾认为自己这位姨妈的生活“浪荡不堪”,但现在想来,这是一种自由,一种谁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感受的大胆。可她现在却愿意收起翅膀,代替乔晴雨来照顾自己。虽然她很不待见纪元明,她从不正眼看他,也从不和他讲话,但是对纪南依,却十分贴心关… 纪南依出了院,当她再回到那个让她痛苦的家时,一切都变了。 院子里的植物都已经枯萎,它们黄色的干枯的枝叶蜷缩在地上,花盆里,缠绕在栅栏上,满目狼藉。有些躺在石子路上,纪元明嫌弃地踢开它们,乔晴枫扶着纪南依下了车,往屋里走。屋子里一切都没发生改变,只是罩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看得出已经很久无人光临了。纪元明也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布置婚礼现场,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场地,他就一个人在那里,再把所有的一切再细细欣赏一番,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不回家,他已经感觉不到家的存在了。他总是住在车里,需要换洗衣服,再回去收拾自己。但他从不反思,从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他只觉得这是自己成功之前的小镇痛,挨过去,就好了。 他想要得到认可的怨念强到可怕,他认为只要婚礼举办成功,他就能证明自己。这个标准是什么,是成为那个让他痛苦的人,他的岳父,当年,他同意自己和乔晴雨的婚事,却不认为他值得托付,后来他证明了自己,不管是借助了谁的力量,总是,他让他们一家的生活过得很好,他觉得自己很成功,可他的岳父不这样认为。现在,他将自己套进那个当年厌恶他的人的壳子里,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黑马,事业有成又有潜力的女婿,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成功的,理所当然的也认为那个厌恶自己的人也觉得自己很优秀,他靠自己的臆想满足了自己病态的执念。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乔晴枫扶着纪南依上了楼。 自从乔晴雨离开后,乔晴枫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纪南依的责任。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结婚,但总是在恋爱,每次乔晴雨与她通话时,她都说在和男朋友一起旅行。以前,纪南依曾认为自己这位姨妈的生活“浪荡不堪”,但现在想来,这是一种自由,一种谁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感受的大胆。 可她现在却愿意收起翅膀,代替乔晴雨来照顾自己。虽然她很不待见纪元明,她从不正眼看他,也从不和他讲话,但是对纪南依,却十分贴心关爱。 两人回到房间,乔晴枫小心翼翼地将纪南依扶到床上坐下,自己开始收拾行李。 纪南依在乔晴枫身上看到了乔晴雨的影子。 母亲不是特定条件才成为母亲的。 这应该是一种品格,每一个人都拥有的,或者展现,或者隐藏的品格。不需要将这种品格只拘泥于母亲的身份里。 不分男女。 “姨妈。”纪南依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感谢的话分量太轻,太过亲呢的也说不出口,毕竟两人的相处,只在她生病的这几天里。 乔晴枫猜出了纪南依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能够宽慰她的话,索性就顺其自然,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些衣服我给你塞到衣柜里了,你自己整理,我现在把浴室收拾一下,你洗个澡,休息一会我们出去逛逛?” 纪南依好久没有出门了,她在医院里也不出去,只是在病房和康复室里来回辗转,医生说户外走走有助于康复,但她就是不想下楼,只是自己在房间里固执着练习着走路。这次,纪南依没有拒绝,“好呀,我们去附近的公园吧。” 花园里的狼藉又出现在纪南依的脑海里,她努力地不去想那些糟糕的画面。她回忆着,它们还鲜活着的场景。她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手指紧紧抓着床沿,绷紧的感觉再次袭来,每次当她要逃避什么时候,总是有这种感觉。 纪南依感受到了这种变化,这种躯体上的反应似乎就是刺猬的刺,当她感受到危险,就将自己蜷缩起来,露出骇人的尖刺,来吓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在心理上还是在逃避,逃避已经残破不堪的家庭,逃避荒废的花园,逃避她想改变却很难改变的一切。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花园里的残枝败叶。不再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去掩盖它,而是让它深深地印到自己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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