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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显得自己更职场一点，她穿了偏色的浅色系针织毛衣，下面搭的素色长款A字裙。早上给阿萧视频看了一下，男人又叫人给她送了条珍珠项链。中午送到的，搭上之后刚刚好。 外套依然穿的阿萧入冬时送她的那件大衣。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服务员见她进来，上前问。 伊一摘掉围巾，点点头：“山海间。应该已经有人到了。” 随后跟在服务员身后往里面的回廊走。 这是南城一家很出名的老牌餐厅，来这里的很多都是商务会谈。走廊上走动的，也都是西装革履的人，还有很多穿简约礼服裙的officelady。 人来人往，单从说话的派头都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地位。 伊一从走廊两侧的黑色大理石面看见自己的倒影，第一次真切觉出自己这个学生和这些社会精英的区别。 哪怕穿得再怎么成熟，也依然遮掩不住眉间的青涩和读书气。 难怪安许晴叫她“小朋友”。 站在这样一群人中间，她确实像个“小朋友”。 - 伊一以为自己进包间之后，最先看到的应该是钱主管，但在门打开的刹那，看见的竟然是个陌生人。 男性，约莫四十岁上下，一身灰 色的休闲装。 就坐在正对门的“上座”，所以一推门就能看见。 见她进来，那人眼底闪过一瞬的愣怔，随即又漫起“恰到好处”的善意，弯着眉眼打招呼：“是来参加商宴的？不用怕，这屋里不是就我一个人，你们主管也在呢。我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就提前过来了。” 说着，朝旁边努努嘴。 伊一这才看见，自己的主管在餐桌最边上，正好卡在她进门的视线死角。 “伊一来了啊？过来这边坐。这位是陈总，咱们公司很多年的合作方。要不是方经理今天不方便，咱们还见不着陈总这位大忙人。” 钱主管见她进来，满脸堆笑地说。 之后又赶忙给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小姑娘，叫伊一，还在熟悉业务阶段，我就带她过来了。您叫她小伊就行。” 那个陈总听到后，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钱主管，然后才看向伊一：“伊小姐好。” 伊一微笑着点头回应：“您好，陈总。” 然后把围巾和外套挂到身后的衣架，走到钱主管身边的位置坐下。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陆续进来。 年龄基本都在四五十岁，还有结伴进来的，挺着中年的啤酒肚，一路寒暄着过来。但无一例外，看见正座上的人都是一愣，连忙热情地恭维。 “陈总怎么亲自过来了？老钱挺厉害啊。” “哟，陈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儿这局算是来对了，还得是老钱。” “听说钱主管马上就要升职，就差个任命书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也得叫一声钱总了吧？” 几句奉承话，既恭维了陈总，又把钱主管顺带捧了几回。钱涂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还在摆手谦虚：“没有没有，大家伙能来，都是看在我们刘总的面子。不然就凭我，哪能请的动各位。再说，陈总能来，也是因为方经理不方便。赶巧，赶巧。以后还得仰仗各位老板，多多跟我们金港合作啊。” “那肯定的，放心吧，钱总。” “要是别的公司我还真不敢说，但是金港，合作是肯定的。” 钱涂那双眼睛眯得更小了，连连回：“哪里哪里”。 说完又招呼旁边的伊一：“哦对，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小孩，今年刚大二就进公司了，十九岁，南城大学的高材生。你们叫她小伊就行。”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到了伊一身上。 无声地打量。 眼神不算是恶意，但忽然之间被这样好几个男的用眼睛扫视，还是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伊一本能地想要蹙眉，里桌的座位上突然传来“咚”一声响。 还有一声惊呼。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过去。才发现是坐在最里面的陈总，刚刚不小心把手里的茶杯给打翻了。 “先生，您没事吧！” 服务员最先反应过来，赶忙过去。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慌忙去拿桌上的纸巾：“陈总快擦擦，怎么样，弄身上了没？” 男人接过纸巾给自己擦了几下，咳的还有些尴尬：“没事，咳。剩的茶水不多，没弄衣服上，等会就干了，问题不大。” 一边擦着桌上翻倒的茶水，目光又十分隐秘地落到伊一身上。 和其他人那种正大光明的大量不太一样，这位陈总的眼神反倒有种心虚偷窥的感觉。 被她发现之后，又立刻把目光收了回去。 伊一：？ 不过，虽然看起来有些怪，但其他人的视线都被陈总吸引过去，反倒让她舒服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陈总吃饭期间，那目光好像一直时有时无地落在她身上。 没有恶意，也没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反倒好像是对她很单纯的，好奇？ 也不知道在好奇些什么。 - 坐在边上的钱涂，看看时不时隐秘朝女孩瞟一眼的陈沧，又转头看看垂眸吃饭的伊一……眼睛转了一圈，端起杯子从桌上站起来。 “各位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这顿酒把大家请过来，是因为我们刘总马上要调派别处，不出意外的话，后边应该都是我来跟大伙沟通谈合作，我一个个敬大家伙。” 说完，让伊一拿上酒和杯子，跟他一块走到了陈总面前。 “陈总，您今天能过来，让我受宠若惊。我跟伊一啊，一人敬您一杯。” 说完，朝女生示意女生：“来，伊一。给陈总满上。” 女生听到“指示”怔了怔，但还是走到男人面前礼貌地给他把酒倒满。 给她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刚入“商场”的小朋友，半点都不会耍滑。 众目睽睽之下，陈沧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举杯上前：“小钱总客气了。” 目光落在女生那都快溢出来的酒杯，不动声色地开口：“伊小姐是女生，抿一口……喝一半就行！” 陈沧那句“抿一口”没来得及说完，因为钱涂听见那句“小钱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直接就把杯里的酒给闷了。女生也跟着咕咚就是一口。他赶紧改成了喝一半，但凡说得再晚一点，她也喝干。 一杯酒喝，陈沧的额头都渗出汗来。 他给自己擦擦，想到有人之前的对自己的叮嘱，总觉得后脊背发凉：“咳……老钱今天这酒度数有点高，伊小姐意思意思得了，我一个男的都受不住。” 女孩转身提步的动作一顿，琥珀一样的眸子朝他望过来。唇角弯了弯，说：“谢谢。” 而后就继续端着酒杯去敬下一个了。 虽然模样青涩，但举手投足间又有种不符合年纪的稳重。 陈沧目送着她坐下，低头按开手机。果然看见微信对话框里，有人已经发来消息。 【萧：她怎么样，吃的还可以吗？】 男人指尖动动，往上面打字：楚总，她才十九岁？您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人……吧？ 但抬头看见女生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在一群位高权重的主管、总监面前仪态大方，丝毫不怯场的模样，又把对话框里的字一个个删掉。 【陈沧：楚总，您女朋友喝酒……是这个：[大拇指.emoji]】 【照片.jpg】 【陈沧：刚才过来敬酒，我本来想说抿一口就行，说晚了……她已经干了一半。但好歹把另一半拦下了。[抱拳.emoji]也算不辱使命】 消息发出去，那位传说中冷血铁手的金港总裁，几乎是秒回。 【萧：知道了，谢谢。我嘱咐过她别喝酒。】 陈沧回了个“ok”的表情包，狐疑地把手机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总好像最后一句有点带气。 不过楚总久经商场，应该知道酒桌文化，伊一又是第一回 没什么经验，喝了点酒什么的，他应该也能理解……吧？ 说起来，楚总的女朋友是真有一点能喝。 …… - 商宴进行的很顺利，伊一虽然跟着钱主管敬了一圈酒，但来的一共也才十个人，陈总又从一开始就让她和一半，剩下的人地位明显比陈总要低一个档，基本都只让她喝两口，所以一共也就喝了三杯差不多。 而且，她才知道，原来酒桌里还有这样的文化：敬酒的人，要么一杯全干，要么必须比地位最高的那个要少。不然对方不敢喝。 她要干掉剩下那半杯的时候，还被人死命地拦，一直说：“姑娘留一点，留一点，抿两口，够了！” 后面的人都这样，她才意识到这个酒桌规则。 想到这些，她刻意看了看坐在正中间的人，朝他点点头，示意谢谢。 对方接收到信号，举起空掉的杯子，笑笑。 八点不到，大家一起举杯干了杯里的酒，准备结束。 伊一穿上外套，跟在钱主管旁边把人一个个送出门，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司机或者代驾的接送下离开，这才又返回包间去收拾东西。 边往回走，边给阿萧发消息： -我结束了，你好了吗？ -我在包间等你吧？山海间，你结束直接过来找我。外面大厅有一点冷。 男人回的很快：好，我很快。 然后收了手机，心情很好地往回走。 心里想着阿萧戴上耳环会有多好看，他会不会喜欢，喜欢的话会不会抱着她的 腰，把头埋到她肩上，暗暗撒娇。 她很喜欢阿萧每次暗搓搓粘人。 有种特别的可爱。 正想着，跟在钱主管身后一块进了门，没想到刚踏进包间，对方竟然直接关了门。 伊一本能地警惕。 眼神瞥过天花板上两个明显两个摄像头，暗暗舒了口气。公共场合，对方应该不会做什么。 “怎么了，钱主管？” 她佯装无事地弯唇，去拿自己的衣服和包。 钱涂径自坐到餐桌旁边的沙发，拍拍另一边的客位，翘起二郎腿：“伊一啊，过来坐。我有几句话还想和你说。” 伊一不明所以，但还是做了过去：“什么事，您说。” 但对方却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你今年大二，明年就是大三，大三过后就得开始找工作了吧？想不想以后都留在金港置地？” 原来是找她谈去留。 每个实习生进公司一个月之后，基本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谈话。这个伊一在某书上有刷到过。 “如果可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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