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茉向来是对这种类型的男人,避而远之。 惹不起也得躲得起。 她差点咬到舌头,极为生疏地喊了一句:“容……容先生。” 很客气。 面前男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受伤,转瞬即逝,唇角轻掀,呢喃低语,像是被辜负的深情人,“刚才不还叫人家宝贝,这么无情啊?”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分外明显,只有一米六的舒茉在他面前,感受到几分压迫感。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身上带着的似有若无沉木香和冬雨的清冽交杂在一起,沁人心脾很好闻。 舒茉怔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脸上不受控制地爬上一抹红,连带着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宝贝”是有些亲密。 就连谢砚安,她都没这么叫过。 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 往后转身,刚才的中年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危险也解除了。 她正了正身子,小声解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言外之意。 把他当成了谢砚安。 没人注意到容聿的神色,他向来伪装得很好,只是忽而笑了下:“我跟他,长得也不像吧。” “他呢?怎么没来接你。”语气依旧如同多年前一样熟稔。 仿佛时光的洪流并没有冲刷两人儿时的些许情分。 舒茉是在六岁时被舒家收养的,那时候舒母想要个女儿在身边慰藉,虽然有儿子,但是冷冰冰的,不如女儿撒娇会哄人开心。 于是,在孤儿院里长得最可爱的舒茉,就被挑中了。 另一方面,也是大家族为了联姻。 院子前有一朵很漂亮的茉莉花,于是乎,就很随意地取了“茉”这个字。 舒茉,成了她的新名字。 舒家和谢家,容家几大家族关系都很好,时常有往来。 谢砚安和容聿都很喜欢这个妹妹。 两人同龄,都比她大三岁。 舒茉也对这两个大哥哥有好感。 直到小升初那个假期,一次巨大的意外之后,她更加黏着谢砚安,对容聿有些疏离。 慢慢地,再大些时,两人除了一些宴会,交集少得可怜。 对他的印象,也停留在近几年京北的传闻中。 不是很好。 反倒是少女一腔热情和真心,都给了谢砚安。 “他,忙工作。” 舒茉扯了扯唇,低声解释着,只是眉眼间难掩失落。 “上来。” 男人干脆利落地开口,大步流星地往车前走去,棕色的长款风衣,衬得他身形格外优越。 只是刚才的笑仿佛消失不见,更有些吓人了。 舒茉不敢,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似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来,桃花眼底氤氲着几分认真,“上车,我送你回去。” “舒茉,好歹之前你称呼我一句容二哥哥,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天不好,打不到车。”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真诚,眼眸里满是干净的星河,舒茉内心对他的疏离和排斥,稍微淡了几分。 “谢谢,麻……麻烦你了。”她嗫嚅道。 依旧很有边界感。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前,娇小玲珑的少女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到了车前。 看到那辆红色张扬的跑车,舒茉不免想起了他的性格,圈内人都说很随性浪荡。 喜爱红色,高调。 和谢砚安的深沉冷静,完全相反。 京北不少名媛,都对容家二少很有好感。 他主动打开了后备箱,接过她的行李箱放进去,又体贴地打开车门,是后座,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安。 舒茉顺着坐进去,又道了声谢。 车内开了暖气,很温暖,把外面的风雨和冷空气都阻挡住了,她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下一刻,容聿扔过来一盒创可贴,自然而然地说:“贴一下吧。” “手腕的伤。” “啊?” 舒茉眨了眨眼,刚才被她忽视的伤口,在这一刻又疼了起来,她接住创可贴,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还在车里备这个。 或许是哪个女伴,曾经受过伤? 亦或者是,出席活动时高跟鞋会磨脚,需要贴创可贴。 只是没想到,容聿这么细心。 那么浅显的红痕伤口,竟然都注意到了。 而这些细节和温柔,谢砚安,从未有过。 甚至有一回她的脚后跟都磨破了,他也毫无反应,只是说下次换个合适的鞋子。 舒茉当时安慰自己,他只是精力投入工作,不太懂这些细节方面。 但这种微弱的,被人关心的感觉,一时间涌上心头。 像是原本平静无澜的泉水,激荡起一圈圈波纹。 舒茉对容聿有一点点改观。 好像……也没有那么无情又可怕。 “我很吓人吗?”男人冷不伶仃地开口,把正在走神的舒茉吓了一跳。 本就单薄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第2章 茉莉胆子小 车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又下大了些,一阵一阵地砸落在地上,也像是钟鼓般敲在她的心上。 正在开车的男人神态悠闲又懒散,侧脸线条极为流畅,冷白色的皮肤在昏暗的路灯和车灯交汇下,愈加显得好看。 他的手腕很放松地在方向盘上,目视着前方,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舒茉梗着脖子,又偷偷看了一下男人的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才能让他满意。 毕竟……人家好心载她一程。 她自小就很会看人脸色,尤其是被舒家收养之后,想要尽全力地讨好养父母,想让自己有生存的一席之地。 舒茉长得清纯可爱,认真说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欺骗性,反而诚意满满。 她想了一下,而后小声说:“没,没有。” “是我……” “胆子小。” 没怎么和其他异性接触过,生活中她也比较安静内向,不是那种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子。 大概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谢砚安身上了。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男人似是有些阴阳怪气,哂笑了声:“哦,追谢砚安,就胆子大了。” 空气静止了几秒钟,没人说话。 车内的气息似是弥漫着几分尴尬。 到了路口等红灯的功夫,大概有六七十秒,容聿停下了车,目光有些深远地看着前方,手腕上的衣袖被卷起来,露出皙白的手腕,青筋浮现,右手上 的深蓝色宽大手表分外吸睛,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瞬,容聿唇角微弯,侧着头看了身后的姑娘一眼,他笑得纨绔,狭长的眼皮勾着:“我长得比他……” 容聿紧皱着眉头,像是思索了好几秒钟,才悠悠吐出几个字:“有亲和力吧。” 这神情态度和语气,要不是舒茉知道他是花心大萝卜,浪荡公子哥,差点以为他是在吃谢砚安的醋。 还在暗戳戳比较。 不过也确实。 他的长相比起谢砚安,喜欢的人更多,先天上挑微微扬起的眉眼,看什么都深情。 犹如一张织起的温柔网,很容易让人沦陷其中。 就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个人。 而谢砚安,则更冷淡些,不好接近。 但对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男朋友的不好,是舒茉做不出来的事。 她只好闭上了嘴,没再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这段路仿佛格外漫长,舒茉手里抱着创可贴的盒子,也一直没有动作。 只是,车里的暖风开得太足,仿佛他格外怕冷一样。 这几天的疲倦随之而来,不一会儿,舒茉不知何时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或许是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放心的。 毕竟也是从小曾经相处过的大哥哥。 少女长而卷翘的睫毛垂在眼睑,形成一片阴影,眼下还有几分乌青,显示出这些天没休息好。 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劳累,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紧锁着,满是不安。 已经到了她说的目的地。 容聿停下车来,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这才忍着思念和深沉的情感,偷偷地打量了几眼。 她过得,没有那么快乐。 谢砚安为什么不在大雨天接她。 有什么事,比小姑娘更重要。 容聿想不明白,但他如今也没有任何身份,再看下去就是打扰了。 他轻声低唤了句:“茉……茉茉妹妹,到了。” 仿佛只有这个称呼,才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才能……让她不害怕。 舒茉本就睡得不太深,听到他的声音,乌黑似漆的眼睫颤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眼睛。 四目对视的那一刻。 从他干净的眼眸深处,灯光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舒茉赶紧坐正身体,耳垂有些发红,似是不好意思:“谢谢你,容……” 在“先生”和“二哥哥”之间纠结了几秒钟,像是烫嘴一般,最终什么都没喊出来。 尤其是在去年跟谢砚安谈恋爱之后,总感觉叫别人“哥哥”,带着几分暧昧的色彩。 好在容聿没有深究,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不安,胆小内向。 终究是大了,有距离感了。 他“嗯”了声,顺手给她打开车门,又把行李箱单手扛了下来。 丝毫不费力。 男人身形极为优越,宽肩窄腰大长腿,只看着背影,就分外有安全感。 更别提白手创业,没靠家里一分钱和资源,成为京北首屈一指的人物。 这一点,确实是谢砚安都比不过的。 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但估计以后,和她应该不会有太大接触。 舒茉敛了敛眉眼,表现自然地笑了下,很温婉又得体,像是露水中初初绽放的纯白茉莉花一样,人如其名:“谢谢,我先上去啦,改天请你吃饭。” 一句客套话。 没想到容聿不按照常理出牌,反而扬了扬眉,气息悠长地问:“哪天啊?” “我把时间特地抽出来,定会赴约。” 这下轮到舒茉僵化了,显然没预料到他还真的问具体时间。 一时间,寒风瑟瑟,她冻得打了个喷嚏,张了张口,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难招架! 容聿似是注意到了,颀长挺拔的身躯挡在风口,像是在给她遮挡风雨。 但他的举动很自然,脸上依旧支着灿若星辰的笑,就这么盯着她看。 舒茉抬头,不经意间,再次被他的脸惊艳了一把。 五官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精致又妖孽,过分漂亮的眉眼旁边那颗痣,像是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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