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云淡风轻:“核心业务完成了,其他时间归我自由安排,听助理说你在B市,我就想来找你。” 沈欢想问他为什么要来找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站起身,从床头柜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朝她招手:“过来。” 沈欢站在原地不动,干发巾死死握在手里,水珠顺着发丝浸没于其中,她的视线左顾右盼,望天望地就是不肯看他。 “乖,冬天要把头发吹干才不会感冒。”陈璧语气温柔,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子。 “你放那儿,我自己来。”她硬邦邦道,试图以命令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心慌。 陈璧顺从放下,退回到沙发旁,视线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沈欢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拿起吹风机,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低下头,有条不紊地吹干一头波浪卷发。 头发彻底恢复蓬松,她悬在半空的心也慢慢落到实处。 吹风机一停,噪音消失,房间里瞬间显得格外寂静,身后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灼热。 她强装镇定俯下身,将吹风机塞回床头柜里。 “在B市这两天,你和学长玩得开心吗?”陈璧轻声问。 沈欢动作一僵,飞速合上抽屉,怒视他:“你跟踪我?” 她的心里一阵慌乱,若是一直被人跟踪,那她在医院复查的事,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陈璧摇摇头,嗤笑:“是严辛派人跟踪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警惕性都下降了,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欢欢,我在你眼中,人品这么低劣吗?” 他的唇角微扬,却流露出丝丝苦楚。 “是我错怪你了,但我和他——”沈欢不愿居于低处,直起身急急解释。 男人打断她的话:“你知道他从大学起就喜欢你吗?” “我知道,”沈欢望着他黑沉的眸,一字一顿道,“但是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他只有对学长的感激。” “从今以后,和他保持距离,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说,你私下和他见面。”陈璧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冷静发出最后通牒,强调他所能容忍的底线。 “同时,那几幅画,我不希望你带回我们的 家里。” 沈欢隔着宽阔的大床与他对峙,两颗心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她的呼吸频率变得很慢,垂在裙边的指尖微微发麻。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哽住。 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平淡的回应:“如果这也是协议必须履行的一部分,那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沈欢径直走向衣柜,拿起羽绒服披在肩头,手指挨上冰冷的门扉。 “你要去哪?”陈璧在她身后问。 “你管不着。”沈欢寒声道,用力按下把手。 倏然,一股大力自她的左臂传来,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抵上浴室厚重的磨砂玻璃,发出嘭然响动。 刚披上的羽绒服无力滑落,灼热掌心越过薄薄吊带,毫无阻碍地抵住她的肩膀。 沈欢抬头,对上一双压着火气的眸。 她顿时怒气上涌,开始口不择言:“你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我要去哪里需要给你报备吗?你是我什么人?我想见谁就见谁,有你生气的份吗?” “外面这么冷,你就穿一件睡裙往外跑?”面对她连珠炮似的言语攻击,陈璧不接话,咬牙质问。 沈欢一噎:“我穿了羽绒服!” “别忘了,你可是大明星,想上热搜头条的话,尽管出去。”他冷笑一声,提醒道。 沈欢偏过头去,不想告诉他,其实她只是想去隔壁助理房间躲着冷静一下。 “为什么生气?”陈璧俯身,两人距离顿时拉近,说话间呼吸扑在她额头,令那一片肌肤都变得滚烫起来。 “就因为我不想让你和他来往?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沈欢摇头:“我说了,我对他只有感激,他曾经帮过我。” “可他不是好人,他派人跟踪你,还偷拍照片发给我,试图挑拨离间。”陈璧索性把一切都摊在桌面上,让她看清严辛的真面目。 “所以,远离他没有坏处。” 沈欢诧异,她确实不知道偷拍这件事情,气势顿时萎靡两分。 她嗫嚅抗议:“那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根本不信任我!” “你和严辛在画展二楼说话时,我就在外面。”陈璧哑声道。 沈欢飞速转动大脑,回忆自己当时在严辛的引导下,说了什么话…… 想起一切时,她蓦然睁大眼睛,心虚地主动攀上他的肩,衬衫料子丝滑柔软,掌心下是温热硬挺的肌肉,她下意识摩挲两下,自男人肩头滑到小臂。 嗯,手感很好。 察觉到她的暗中讨好,陈璧眸中泛起波澜,低声威胁:“安分点,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定力。” 沈欢感受到某处正在彰显存在感,顿时老实讪笑:“我可什么都没干。” 陈璧稍稍拉开一丝距离,睨她:“若是我真的不信任你,我会在那时直接闯进去。” “你有没有想过,孤男寡女处于空无一人的画展,如果他起了歹心,力量对比悬殊,你连呼救都没有机会。” 她闻言一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有发觉这些潜在的威胁,此刻背后冒出一阵冷汗,隐隐有些后怕。 “那我也不能和你处在密闭房间里,也是孤男寡女。”她嘴硬找茬,心底其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你什么人吗?”陈璧注视着她,表情认真,“表面上,我们是领了证的夫妻关系,从这一点来看,我和严辛不一样。” “那实际上呢?”沈欢对上他的视线,鬼使神差问。 陈璧薄唇微抿,黑眸突然蕴着温柔,仿佛盛了一池春水:“实际上,是我单方面追求你的关系。” “欢欢,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愿意给我名分的那天。” 直到后来,两人坐在酒店餐厅吃午饭的时候,沈欢的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仿佛脚底踩着柔软的云,轻飘飘浮在半空。 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陈璧说的那句话,嘴角忍不住挂着神秘笑容。 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她就扬扬手里的烤鸭卷饼,眉眼弯弯:“B市的烤鸭真好吃,不愧是特色。” “既然你喜欢,到时候打包几份回S市吃。”陈璧收回视线,放下筷子麻利卷好一个小饼,自然放进她的盘子里。 饭后,阳光正好,两人闲来无事,回房间换好衣服,全副武装出门散步。 酒店地段不错,闹中取静。 他们走到胡同巷子里,有大姨骑着三轮车叫卖糖葫芦,沈欢只不过多看了一眼,陈璧便自觉掏钱买下一根冰糖草莓,转手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草莓?”沈欢站在摊前咬下一口,草莓软糯,汁水四溢,混着脆甜糖壳入嘴,滋味独特。 陈璧但笑不语。 大姨眯着眼睛看向两人,热情感叹:“小情侣感情真好啊。” 没待沈欢说话,她接着惊讶:“哎哟喂!小姑娘,你长得真像我女儿喜欢的女明星,那个叫什么来着?沈……” 大姨还没想出人名,一抬头,面前已经空空如也,不由得皱眉:“是我眼花了吗?可是这副眉眼长得真有些熟悉。” 沈欢拽着陈璧的手飞速逃离现场,寒风在耳边肆虐而过,她跑出老远才停下来,扶着斑驳的墙大喘气。 他们对视一眼,看清彼此略显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甚至没注意到两只手还紧紧交握在一起。 “我们这算私奔吗?”陈璧呼吸还算平稳,含笑逗她。 沈欢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还不忘瞪他:“谁想跟你私奔!” 可惜墨镜降低了她的眼神杀伤力,陈璧看不见便丝毫不惧,翘着嘴角回答:“你呀,而且是你主动拐着我私奔。” 沈欢藏在墨镜后悄悄翻白眼,懒得理这个幼稚鬼。
第23章 撒娇“今晚可以不赶我走吗?” 沈欢站在墙边吃掉一半冰糖草莓,冬日暖阳威力不小,糖壳逐渐化为黏黏糊糊的汁液,顺着棍子滴答到她手上。 她讨厌这种腻人感受,下意识举到陈璧面前:“给你,我不想吃了。” 陈璧没接,就着她的手,三下五除二消灭掉剩余的草莓。 他眼睫微垂,视线落在她沾染糖水的手上,近在咫尺,让人不禁生出想要舔舐的冲动,恨不得轻轻裹住她细嫩指尖,品尝这双手带来的甜滋味。 他的唇离自己太近了,沈欢隐约察觉到危险,窘迫蜷缩手指,迅速撤回,将竹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璧顿感遗憾,只好收回邪恶念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小包湿巾,仔仔细细替她擦干净残留的糖浆,再拿出纸巾拭掉水渍。 沈欢任他摆弄,忽略手上冰凉触感,盯着他的衣兜一个劲瞧,看着扁扁平平,却能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一堆东西,如同叮当猫的百宝箱。 收拾妥当,她将手插进宽大的羽绒服兜,隔绝他的窥视,昂头向前走,男人自觉提腿跟上。 胡同道路窄小,时不时蹿出一辆叮铃铃的自行车,陈璧索性走在沈欢左侧,将她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两人也没有拿出手机查看导航,遇到岔路口就凭感觉乱拐,穿梭在曲折巷子里,伴随着探险的隐秘刺激感。 在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以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大路上人影幢幢,放眼望去,尽是游客欢声笑语。 “我们走到哪里来了?”沈欢捂紧口罩,好奇戳戳身旁的人。 陈璧仰头辨认不远处的建筑物:“雍和宫,要不要进去拜一拜?这儿的香火很旺,香灰琉璃手串很出名。”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游客心态,沈欢自然不会拒绝。 买完票,两人在门口免费领到一把香,混迹在人群中往里走,因为B市冬天风沙大,附近戴口罩围巾的游客不少,倒显得全副武装的沈欢没那么突兀。 一路上红墙黄瓦,树木枝桠蜿蜒 ,衬托出肃穆气氛。 她逛到昭泰门,看见旁边排着长队,踮脚向里面张望:“这儿就是请手串的地方吗?” 陈璧点头,拉着她缀在队伍末尾。 队伍慢慢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他们进入法物流通处,沈欢走到柜台前,迅速被一串浅色五福多宝手串吸引走目光。 与它挨在一起的是一串纯黑色手串,清冷气质像极了陈璧这个人。 沈欢指着它们,笑眯眯对柜员说:“麻烦取一下这两串。” 结完账,她回到陈璧身边,将黑色那串递给他:“喏,送你的礼物。” 他明显顿了顿,也递出一串:“……这是我送你的。” 沈欢看着放置在他掌心的紫琉璃手串,忍不住笑出声:“陈老板,我们是来雍和宫进货的黄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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