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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陆芊柔语气乖巧，又看向陆笙，“姐姐也一起到前排来吧，有大哥和姐姐在，我肯定表现会更好。” “行，那我们就过去吧。”陆景言没多想，点点头。 三个人走在会场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家人长得好看是在江城上流圈子里的共识，以往陆芊柔在这种场合，也一直都是全场的焦点。 只不过，今天众人的目光都被她身边的陆笙吸引了。 感受到这一点，陆芊柔暗暗握拳，脸上挂起浅笑道：“那我先上台了，大哥和姐姐要认真听哦。” 傅家宅院的花园面积很大，喷泉水池周围种满了错落有致的名贵花草。 专用于室外宴会的舞台上，已经摆放了一架通体纯黑的高级钢琴。 参加宴会的宾客们都聚集过来，待主持人讲完话，陆芊柔便提起裙摆，落落大方地走上舞台。 “承蒙傅叔叔不弃，邀请我来为今晚的宴会做开场表演。希望我今天演奏的曲子，大家能喜欢。” 陆芊柔温柔浅笑，朝台下众人微微鞠躬，一派富家千金端庄得体的模样，引起众人的一片掌声。 江婷和其他夫人们坐在会场的茶歇处，看着台上的陆芊柔露出欣慰的目光。 这才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才华能力，样样都是最上乘的。 哪里像那个贱人杜冉生的女儿，除了长了张狐狸精的脸一无是处，穿什么都透着骨子乡下人的穷酸气。 江婷看了不远处正盯着台上的陆笙一眼，冷哼一声。 陆芊柔在钢琴前就座，全场的灯光一下子全打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深吸口气，将一双精心保养的纤纤玉手放在琴键上。 这首曲子叫《thesea》，中文译名叫听海，是国外钢琴大师盖茨比的经典作品。 曲子难度很高，所以陆芊柔提前一个多周就开始准备，就等着今晚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 按下第一个琴键之后，陆芊柔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流畅婉转的乐曲在她的指间倾泻，似是海水起伏涨落，海鸥在天空盘旋地鸣，海风呼啸着刮过耳畔。 时而低沉，时而深远，美妙的旋律令人身临其境，仿佛真的到了海边吹到海风，看到螃蟹在海滩上爬行。 陆芊柔从六岁就开始学钢琴，可谓技艺精湛。一曲弹完，台下立马响起一片掌声。 唐依依跟一旁的林雅感慨：“芊柔的钢琴水平好像又进步了，真厉害。” “听说京大准备把这届江城唯一的人才特招名额给她呢。”林雅往台上瞥了眼。 “不过我估计和钢琴没什么关系，她舅舅是京大的一级教授，肥水也不流外人田。” “有关系也得真有才艺啊，”唐依依撇撇嘴，“现在想想，我小时候真该听我妈的话好好练大提琴和芭蕾，现在我妈想帮我找关系进京大都进不去。” 待掌声平息，陆芊柔微笑着站起身来，再次谦逊有礼地鞠躬致谢。 目光却有意无意瞥了台下的陆笙一眼。 那眼神，像是带着一丝挑衅，又好像有种等着看好戏的感觉。 陆笙眯了眯眼。 陆芊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主持人再次上台之后，并没有宣布今晚的拍卖正式开始。 而是突然道：“各位来宾，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是今晚还有另一位陆小姐也为大家准备了钢琴表演。” “就是那位陆笙陆小姐——”灯光刷一下打在了陆笙的身上，主持人彬彬有礼地邀请，“陆小姐，请您上台来吧。” 什么？陆笙要上台弹钢琴？ 陆景言一愣，而一旁的陆芊柔则是暗地里露出微笑。 她真是太聪明了，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告诉傅琛。 像陆笙这种在乡下长大的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钢琴这么高级的乐器，估计连钢琴有几个按键都不知道。 现在主持人当众说她要上台表演钢琴，如果她惊慌失措，扭捏推拒不敢上去，就会丢人出丑。 如果她被迫上去，乱弹一通更会引得全场嘲笑。尤其是在她刚才精彩表演的衬托下，她只会像个小丑一样。 这样当众丢这么大的人，就算她今天打扮得再好看，这些商界名流们也没人会乐意再看她一眼。 傅爷爷更是不可能让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当自己最疼爱孙子的未婚妻，肯定会主动取消婚约。 简直是一招制敌。 想想陆芊柔就觉得兴奋极了，迫不及待想看看陆笙呆滞惊慌的表情。 然而她目光投过去，却是一愣。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笙的身上，等着看她的回应，陆笙却没有半分慌乱。 少女只是浅浅勾起微笑，点头响应了一句：“好的。” 下一秒，陆笙就那么提着裙摆，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往舞台上走去。 大片裸露的背瘦削漂亮，细而交叉的绑带些许性感。超大蝴蝶结似缀满繁星，随步伐晃动浮光跃金。 只是背影，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连角落里坐在轮椅上的厉慕沉，都有那么一秒屏住了呼吸。 陆芊柔瞪大眼睛——等等！陆笙不会是真的要上台吧？她是不是疯了？！
第13章 绝对的天赋 陆芊柔真的觉得陆笙疯了。 本以为她会一脸惊慌窘迫，问主持人是不是搞错了之类的。 却没想到，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推拒，竟然就这么上台去了。 她上去干什么？难道真要上去装模作样地弹钢琴不成？ 虽然很意外，但陆芊柔转念一想，这样的话陆笙一会儿肯定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了，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今晚的宴会一结束，陆家这个乡下来的私生女当众出糗的事情就会传遍江城的上流圈子，成为那些夫人小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以后大家肯定都是把她当笑话看。 “芊柔，这怎么回事，”陆景言深吸口气，赶紧看向陆芊柔，“陆笙和傅家说她也要表演钢琴？你知道这回事吗？” “我不知道，肯定是主持人搞错了。”陆芊柔也装作焦急的样子，“怎么办啊大哥，陆笙她哪儿会弹什么钢琴啊。”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别人叫她她居然敢就这么上台了。要是一会儿当众出丑，咱们陆家的脸岂不是要被她丢光了。” 陆景言也着急，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陆笙已经走到台上了。 但现在去把人拉下来说搞错了，总比一会儿陆笙在上面瞎弹一通出丑得好。 陆景言正准备上台解释，却见台上转过身来的陆笙，忽然朝他眨了眨眼。 “——大哥别担心。” 陆景言懂一点唇语，所以看懂了陆笙这句无声的话，不禁一怔。 陆笙收回目光，在椅子上坐好之后，抬眼看向台下众人。 “刚才妹妹的曲子比较深沉，那我就为大家演奏一首欢快些的曲子吧。” “那我就……献丑了。” 陆笙没有多说什么。话音落下，她便垂下头，将手放在琴键上。 叮叮咚咚叮叮咚。 第一小节的前几个音一出来，陆芊柔直接就瞪大眼睛，在场一些懂钢琴的宾客也有些震惊地抬眼。 这居然是……《夏日森林》？ 本世纪英国最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大师奥斯本近年来创作的一首作品，堪称是炫技之作。 一经问世，就被业内公认为演奏难度是地狱级。因为曲子虽然是轻松快乐向，但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奥莱斯本人演奏的时候，那双手在琴键上跃动如飞几乎出现残影，看得人眼花缭乱甚至连他按了那些键都看不清。 没有十年以上钢琴学练经验的人，根本没办法把这首曲子完整弹完，就算勉强弹完也肯定不少错音。 难度这么高的曲子，很少有人会拿它来表演——就算是钢琴最高级的考试，也不会选用这种曲目。 这个陆笙怎么敢…… 不对，她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而且还是在没有曲谱的情况下？！ 陆芊柔当场就惊呆了。 如果没有曲谱，她连这首曲子最简单的第一小节都没法弹出来，可她可是钢琴十级！ 怎么会……这个陆笙怎么真的会弹钢琴？她哪里有钱去学这种东西？ 陆芊柔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心想，就算陆笙之前接触过钢琴，也绝不可能把这首曲子完整不出错地弹完，连她的钢琴老师都没这种水平。 然而，接下来的三分钟里，钢琴的琴音就如同巴掌一样，一下下把陆芊柔的脸打得啪啪响。 坐在钢琴前的少女眼眸低垂，神色专注而认真。 似乎在乐曲响起的瞬间，就步入了夏日森林的世界。 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手指无比敏捷，风格不断变换的琴音在其指间倾泻。 时而欢快活泼，如小鹿在森林里奔跑跳跃；时而婉转悠扬，如青鸟在树枝梢头鸣叫。 又时而昂扬激情，如正午阳光洒落在绿油油的土地，动物们开启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狂欢舞会。 如果说刚才陆芊柔的演奏让人觉得动听，那么陆笙的演奏就是让人头皮发麻，所有的感官都被直接带动起来。 停顿呼吸一滞，速度加快时跟着心脏提起。 跃动的曲调勾勒出活灵活现的动物聚会和森林美景，让人不由自主就跟着沉醉其中。 一曲演奏完毕，当最后琴键一个轻颤的尾音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台下的众人都没能缓过神来。 直到陆笙收回双手，神色淡然的少女在台上倾身鞠躬，众人被剥夺的呼吸这才回复过来。 ……天哪。 这个少女是什么来头？ 今天参加宴会的人里，有人还没听说过陆家这几天的八卦，也不知道陆笙的身份，倒是没觉得多么震惊。 理所当然认为陆笙是哪个家族精心培养的大小姐，会弹钢琴且练到这种高阶程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但在场的很多人里，都是知道陆笙身份的。 记住的就是那几个让他们瞧不上的标签——乡下长大、私生女、没接受过任何精英教育、粗鄙没文化。 而现在，他们都震惊地嘴巴都闭不上了。 “我去，这，这是认真的？” 唐依依眼睛瞪大，“陆笙钢琴居然弹得比芊柔还厉害，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乡下长大的吗，不是说那种农村人天天就是种地学都上不起吗，她怎么可能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好？” 别说外人了，就连陆景言也是被震惊到了。 等陆笙下台回到他身边，陆景言深吸口气问：“……陆笙，你怎么会弹钢琴？这是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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