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昂嘚瑟地瞥他一眼,“石助理失察。商兴商董的老婆罗梅就是嘉和传媒的当家花旦罗玫玫。罗梅是本名,罗玫玫是艺名。别人不熟悉,小商总应该很熟悉吧!” 涉事人僵在原地。 “从BOSS救下她那天起,她便立誓要为成为商家的一份子。所以商兴商董,这是您的缘分。2%股份换娇妻一枚,不亏。” 追击、包围,伏击、突袭,最终利用速度和力量优势迅速制服猎物。 当初被母狼庇护的狼崽终长成一头主导狩猎的狼王。阴谋、阳谋,无所不用其极……如此,还怎么斗。 “你赢了。” 商徽拄拐站起来。夕阳的余晖倾洒在他塌陷的肩头,将本就佝偻的腰背压得更低,“但就像你说的,我还没有一无所有。只要我还有,哪怕一点点,我就可以东山再起。” “不像你母亲、” 他顿了顿,“慈蔼”面孔下的嫉恨不加掩饰地迸发出来。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她死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儿子诛人,老子诛心。 会议室此刻静得出奇。 男人拳头攥了又松,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但他并未发作,扯唇,凉凉地望过去,“欺母之殇,不共戴天。我怎么会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开了。就见几个警察走进来,目的明确地停在商徽面前,“你好,我们接到举报,说您私自挪用董事会1.2亿反担保金作为合同支付款,疑似构成职务侵占和挪用资金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不!谁说的!”商芮粼慌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这是诬陷!” “证据?”乔昂上前一步,故作疑惑道,“小商总您刚给各位董事看的合同协议不就是吗?我这有一份完整的,乐意送给警察同志作为呈堂证供。” “哦,不对。”他顿了顿,从中抽出一份交给来人,“有一份假的。喏,这个隐形人投资入股协议。哪有什么人入股啊,您分明欺负董事会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出这是伪造的。” 伪造合同?!操!还有什么是这父子俩不敢做的! 会议室顿时喊打喊杀。 商庭樾于哄闹中起身,散漫地踱至老人身边,俯耳用很轻的声音道,“难以置信是吗?你以盛天集团的名义向银行贷的款项,我以公司财力还了。所以只要确保你动了这款保证金,我便立刻报警。” “父亲,现在您一无所有了。余生就在牢里向我母亲忏悔吧!” “逆子!你这个逆子!” 商徽瞪大眼睛,疯了似的扑过来撕扯。然后就被警察拖着往外走,和商芮粼一起,狼狈不堪,像极了两条丧家之犬,“你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使出这种手段,也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会有报应的!我等着!我等着……”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弥漫而来的黑夜里。 这是属于背叛者的、永恒的黑夜。 而活在阳光下的人,终究能等到黎明。那时长风沛雨,橙黄橘绿,天地间将充斥生的豪情…… 转眼九月,白露。 婳柔坊笼罩在潇潇细雨中。 明婳撑伞,路过葱茏的天井,走出后院的角门。见熟悉的身影站在熟悉的窄巷里,面对她,一如两年前那般高大英俊、气质矜贵。 也能发现不同。比如眉眼更温柔了,唇畔挂着浅浅笑意。隔着朦胧雨雾,不真实得像来自天外的人。 奇了怪了。 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心怎么砰砰砰地跳个没完。 真没出息。 “盛天集团百废待兴,商老板几天不回家了,今儿怎么有空到我婳柔坊来了?” “带你去个地方。” “你说去我就去呀?” 他“嘶”了声,偏头笑得慵懒。 “你可以选择跟我手牵手去,还是我抱着你去。” “……” “背可以吗?” “可以。” 约莫一小时,迈巴赫停在郊野一处风景秀丽的陵园外。 两人下车,共撑一把伞,手紧紧牵一起,沿着蜿蜒山路慢慢地走。 “外婆说你很少来看秦素阿姨。今天不过年不过节,为什么来这?” “商徽判了。”男人沉静地叙述,同时留心脚下台阶,防止她雨滑摔倒。 “15年,足够他牢底坐穿。从前我不敢,也没脸来。今天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请求母亲安息。” “到了。” 他停下脚步,将伞交给自己。然后上前,蹲下来,一下下,细致的擦拭墓碑上秦素的遗像。 “阿姨她很漂亮。” “恩。从小到大,亲戚们都说我和母亲长得像。她那时开玩笑,说可惜我不是女孩,不然一定每天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用打扮也漂亮。” 他笑着红了眼,“是啊,其实只要多笑笑,就能和母亲一样好看了。可惜我太冷漠了,觉得傻瓜才爱笑。如今想想,我才是那个傻瓜。” 说完跪下来磕头。 磕完四个,女人把花递给他。他放到遗像旁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明婳紧随,他忙将人拦住,“你不行。地上凉,鞠躬就可以了。” 她摇头,很坚定地下跪行礼。 “阿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庭樾的未婚妻,叫明婳。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但希望你允许我叫您一声,母亲。” “母亲,您的儿子很优秀。虽然不爱笑,但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我认定了他,想要一辈子和他生活在一起。爱他、照顾他,不是合约恋爱不是情人游戏,而是让他做我明婳的男人、一生的丈夫。” 眼眶越来越红。 他将人拉起,紧紧抱怀里。 “芙芙……” “嘘——我还有句话没说。” 细雨斜斜打在雪松青翠的末梢,发出清泠声响。女人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来到小腹的位置。这一刻,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他控制不住地把掌心覆上去。 “……你?” “嗯。一个多月了。” 就是醉酒那次。 “走!” “……去哪?” “去领证!”他激动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原地转了几圈后,再次将人抱紧,“那年沪上的那场雨,你我相遇。自此我便觉得你我之间的爱总是湿漉漉的。”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总有分明的雨滴,也不是总有拖曳流光的水汽。是我甘愿沉溺在那场下不尽的雨里。” 你是我的茧,我是雨中的蝶。 茧为蝶编织了一个迷迭的梦。 明婳闭上眼睛。跟他一起感受这湿气的蒸腾、睡鸟的沉寂和呼吸的素馨。 雨也好,雪也好。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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