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喝了三杯,是给你脸,再不识抬举,就打你脸。 三子咧着黄牙一笑,用那双三角眼,扫了扫贺劲身后,方硕和孟听涛往那一站,就像佛祖身边的金刚罗汉。 高大、狰狞,最擅长降妖伏魔。 掂掂这两人的身手,三子笑着击掌:“好好好,劲少好酒量!爽快人!揭过不提了,来来来,咱们玩牌——” 招了手下,凑齐人手,四人开始玩德州扑克。 …… 也不知道今晚贺劲走的什么运,一次大牌也没有,叫三子一通狠屠。 为刚才找回些面子,三子笑得一张脸上,泛着油光,十分得意。 不一会,贺劲身上的大钞,就输光了。 又过一会,连孟听涛和方硕身上带的钱,也给贡献了出去,这样,前前后后差不多输了有上万了。 钱不多,折进去的是面儿。 三子没把高中生放眼里,言语里已经露出轻蔑说:“你们也不上班赚钱,哥哥赢你们钱,有点于心不忍。” 说是于心不忍,但那摊红彤彤的票子,一张不落地全叫他收进了腰包。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好意思啊。” 贺劲嘴角一扬:“既然三哥觉得不好意思,不如帮我一个忙。” 三子一顿,警惕大作。 三子以为是这位京城太子爷初来乍到,强龙不压地头蛇,特意上门孝敬自己,哪知道,这位劲少请喝酒,是另有目的。 这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玩牌,周旋这么久,才放出意图,三子不得不佩服这位小爷的定力。 “好说,好说,劲少的忙,我一定帮!” 鬼话连篇,信他才怪! 方硕和孟听涛忍不住交换一个嗤笑。 贺劲没什么表情,往皮沙发上靠了靠,随手拿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无比娴熟地咬在唇间。 火苗舔上香烟,一点点明明灭灭的猩红亮起。 Zippo的火机,咔哒一声,盖子归位。 “三哥,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三子一笑:“临南虽然比不上你们京城,可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万人口,狮子身上找跳蚤,哪几把找去。” “这么快就拒绝,三哥不想知道我找谁吗?” 推脱让人戳破,三子有点挂不住面子,干笑两声。 “劲少找谁?” 贺劲终于有了动作,身子前倾,大理石的矮桌上,正好码好一副牌,他探手一摸,然后手腕翻转,一张牌就被轻飘飘丢在三子面前。 是黑桃A。 “我找他。” 顿时,三子脸色就难看了。 牌,是三子的手下洗好放在那里的,里面早已被动了手脚,哪知道贺劲竟然对三子一伙出老千的事,洞若观火。 再加上他要找的人,恰好也写在牌面上,黑桃A……三子皱眉,心里暗暗叫苦:京城过江龙,要找黑桃A呢…… “劲少,你要找的人……神出鬼没,恐怕……” “三哥,那就麻烦你了。” …… 三子和他的人已经走光了,包厢里只剩方硕和孟听涛。 这两大护法,一左一右坐在贺劲身边。 孟听涛拳头大,脑子小,叼着烟,嘻嘻一笑,完全是乐天派。 “劲哥,三子都让你震住了,估计很快就能把人找出来,你放心吧!” 贺劲没说话。 打火机在他手上,转成了风火轮,顺着拇指拨动的节奏,没头没脑地在手心旋转,银色与黄色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如刀削般冷峻。 半晌过去,贺劲侧过头,对方硕交待。 “你们跟我从京城到临南,连学籍都转过来了,就要做好长期准备。” 方硕沉稳:“我明白,从西南交大动手,不出三五个月,所有临南高校的地下势力,都会掌握在咱们手里,到时候咱们也不用靠三子这种人了。” 等他们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就没这位三哥什么事了。 所以,求人办事只是暂时的,不怕三子玩阳奉阴违那一套。 贺劲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孟听涛嫌气氛沉重,嚷嚷着今晚还没玩好呢。 “我叫几个妞,咱们热闹热闹啊!” 方硕骂了句傻逼。 “妞妞妞,你就知道妞!小心哪天死在妞手上!” “老子怎么会死在妞上手上?!”孟听涛流气一笑:“我只会死在妞身上。” 方硕撇嘴莞尔。 贺劲动了动眉头,只剩半截的烟,夹在指尖,目光被埋葬在灰蓝色烟雾中隐约难辨。 “你换女朋友了?”贺劲问。 这是问孟听涛,只有他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孟听涛也来了精神。 “不就一中的嘛,范惜瑶太能吃醋,管东管西,不如骆新,高一小女生,又嫩又乖。” 就这两位,都已经为他打了好几架了,还不够烦人么?! 孟听涛就是肾再好,耳朵也扛不住,两个女人轮番哭闹,他正头疼…… 哎,不对,怎么劲哥,突然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第8章 嘴上不乐意,身体却很诚实 孟听涛被贺劲给问的,摸不着头脑,再看这位爷的浑身上下,透着不爽,他想问也不敢问。 最后以目光,向方硕求助。 方硕抿唇,试探着:“劲哥,你认识妙街那个女孩子?” 贺劲没回答,拇指和食指捏着烟,掐在烟灰缸里。 这是默认的意思。 论脑子,方硕虽然比不过裴猴子,但,他是从初中,就跟着贺劲混过来的。 他胜在对贺劲很了解。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劲哥,那女孩子叫什么?” 贺劲:“闵先宁。” 唇峰微动,舌尖在齿间轻点,这名字发音,又轻盈又柔软,却叫方硕听在耳朵里,浑身激出冷汗。 孟听涛没耐心,听着两人打哑谜,嚷嚷:“什么什么什么情况啊?” 方硕心底骂了一句大SB,然后把妙街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无耐孟听涛是个憨憨,不仅没get到重点,还问:“我不认识闵先宁啊,干嘛说是我女朋友。” 然后他还贼兮兮地贱笑:“莫非是听过我大名,对我敬仰已久?哈哈哈,硕子,那个叫闵先宁的妞……长得正不正?” 一句话,包厢气温突然冷了几度。 方硕突然感觉浑身水分都给抽干了,嘴里干巴巴的,眼睁睁看着贺劲转头,对着孟听涛微笑。 贺劲:“长得正不正?” 方硕心疼傻子:“闵先宁是劲哥的……未婚妻。” …… 贺家老宅在临南市的另一个方向。 和晚山别墅区不同,那里是商业开发,依山而建,稍稍有钱都住得起。 而贺家的老宅是自己买地,自己盖房,几十年反复整修,虽然隐于闹事,但相当够规模。 一片灰白色建筑,连绵于红杉枫树中,百年名树,远远一望,就知道这家主人身份非凡。 今晚贺劲喝过酒,孟听涛和方硕开车,一起把人给送到大宅门口。 黑色雕花大铁门,缓缓拉开,里面已有管家在恭候。 贺劲下了车,说了句:“回去吧。” 手一扬,嘭得一声,大路虎的车门被甩上。 这时,孟听涛的小心脏才停止了忐忑,回归原位。 也不着急开走,孟听涛抽烟压压惊,对方硕说:“我艹!这不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么?!” 刚刚在KTV,方硕揭晓答案的时候,孟听涛吓得,差点没坐地上。 劲哥的妞,他也敢问正不正?! 他当时特别想打电话给自己老妈,问一问,生自己的时候,胎位正不正,怎么还把脑子给挤坏了呢! 事后,贺劲没说什么,可脸上不阴不阳的,叫孟听涛实在肝颤。 “你说我不冤不冤?!啊!硕子,你说这闵先宁是不是想害死我?!竟然把我编成绿帽子,生往劲哥脑袋上戴,这女人什么意思啊?!” 方硕纠正:“少这女人、这女人的叫,那是嫂子。” 嫂子叫你吃屎,都得夸香。 孟听涛不服:“八字没一撇呢,叫什么嫂子?!指腹为婚这事,劲哥不是不乐意吗?他不乐意的事,也能成?” “口嫌体直你懂么?嘴上不乐意,身体却很诚实。” 孟听涛眼睛睁老大:“这不是说女人么?!”一拍大腿,“艹,劲哥没那么骚吧?” 可能……还真就那么骚。 方硕沉吟:“你要是亲眼看见,有人宁可耽误大事,也要当公交痴汉,就不奇怪了。” …… 不出意外,贺劲走进客厅的时候,贺老爷子正等着他。 “大晚上不睡,您还喝茶?” 他带着一身酒气,慵懒地往沙发上一坐,笑得狡黠。 老爷子低头斟了浅浅一弯清汤,默默往前推了推。 “喝了醒醒酒,我有话和你说。” 长指一伸,捞过茶杯,也就比棋子大点,拿在手里,一口饮尽,舌尖回甘。 “您说。” 贺老爷子这才抬头。 “闵家那个丫头,我帮你定下来了。” 贺劲扯出一个笑容,满满都是嘲讽。 “想不到闵继章心理素质这么好,我昨天都那么不客气了,他不仅咽得下去这口气,还愿意把女儿给咱们。” “那毕竟是宁宁的生父,你对闵家人客气点,听到没有?!” “我知道。” 贺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家庭,不会刻意揪着礼仪规矩说个不停,而且,昨天贺劲犯了回混,对闵家也算试探。 一来就试出闵先宁在闵家有多不受宠,眼看是火坑,还送女儿来跳,叫贺老着实心疼那孩子。 二来,也看得出西南宏建,处境已经相当糟糕。为了搞到资金周转,闵继章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爷爷,您要说完了,我就上去睡了。” 贺劲起身。 “黑三角的事,我和你父亲会想办法,你不要管。” 临南市一点风吹草动,老爷子都了如指掌,从昨天西南交大的械斗,到今晚约见三子,贺劲的意图,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他不忍心家门危机,落在二十岁的贺劲肩上。 贺劲也不回避,一边上楼,同时扬声道:“闲着也是闲着,我不找点事做多无聊,难道真的叫我好好学习,再考一回大学?” 贺老拢着睡袍,站起身,声音洪亮:“既然闲着,不如想想怎么跟宁宁相处!” …… 浴室里,稀稀拉拉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 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过,遍布水雾的镜面,赫然露出一片清朗。 镜子里,贺劲湿发凌乱,前额还有水珠滴下,他浑不在意,扯过大浴巾,裹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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