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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朝后，指了指学校方向，又转回来拿着根签子跟方知舟脸前比划：“比赛的时候，你让我好好打一会不行么，我就说了一句至于这么记仇？” “我觉得挺至于。” 方知舟掀眸，抬手捏住竹签，稍一用力“咔哒”。 一点竹屑落在周恒凛指节上，手指抖了一下嫌弃的扔了出去。 周司正喝橙汁呢，看见自己哥哥又被耍了，笑得差点没呛出来。 方知舟把另一本竹签塞进周恒凛食指和中指指缝，站起来撂下一句：“我去抽根烟。” “嘿这人。”周恒凛跟着他转身，忿忿又不敢继续说。 等人完全走远，一直安静的周司看向江童，眼中欣喜和胆怯交织。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江童歪一下头。 周司点点头，“有的有的，就是……舟哥有什么喜好之类的么。” 周恒凛肯定知道，为什么要问她呢。 江童想了想。 周司以为江童误会了，又解释：“就是这不要过毕业了嘛，就单纯祝福。” “他喜欢玩音乐。”江童。 “音乐。”周司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她的回答。 周恒凛“啧”了声，扔下手里的签子擦擦手：“不是告诉过你，那么多人追他都没答应，人那心里指定是有人了，你别惦记。” 周司不满的朝他嘟起嘴。 有人了？ 江童怔然一瞬。 隐没在深处的情绪泛起微波。 压着有些喘不上来。
第3章 芋泥 先紧着咱家小祖宗体验。 江童吃完方知舟都还没回来，身边周恒凛和周司两人嘴拌个没完。 她扒住椅子背回头看，身后除了撸串喝酒聊天的就是再远处下班后行色匆匆的行人，呛鼻的烟火气缥缈其间。 瘪瘪嘴失望的又转了回来，连方知舟的影子都没见到。 动作间腿侧硌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方知舟手机还在自己这儿。 那会他骑车不方便，给她帮助拿一下，忘记还回去了。 江童拿出手机横屏点开贪吃蛇。 这游戏还是上次她下的，方知舟从来不玩。 她登上自己的账号，同步完原本的战绩。 因为狄京二中不让带，她几乎没什么时间摸手机，方知舟就不一样了，他一个保送的，早早回家躺着了。 江童往后撤了点椅子，调换成舒服的姿势进入战斗状态，手指在左下角转动，控制那条小蛇躲躲闪闪的快速成长成三道弯的大蛇，畅通无阻的吞吃起五颜六色的小蛇。 她穿着二中夏季的白色短袖短裤，一截小腿歪向过道那侧晃啊晃。 身后高大的阴影笼过来也没注意到。 方知舟睨了一眼正要抽走手机，余光扫到她膝盖上的青紫。 蹙起的眉稍纵即逝，一手扶住江童的椅子，从她身后倾身过来弯下腰，手在那里摁了一下。 倏忽间扑鼻而来的淡香与霸道的气息环绕周身，江童僵在那里条件反射抽了下腿，瞪圆眼盯着方知舟覆在自己身上的上半身。 蛇咬到自己的尾巴死了，屏幕上弹出game over的提示，托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疼？”方知舟低下头视线回转过来看她。 他的脸瞬间在眼前放大，瞳眸中自己的影子清晰可见。 太近了，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江童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晚风只能从这一寸狭缝中抹过她鼻尖。 方知舟看她呆愣着不说话，挑了下眉：“傻了？” 江童往后退了退，顺他手看过去，放学在桌脚磕了一下，现在竟然青的发黑，还有一道干掉的血珠痕。 黑暗中冷白的皮肤底色看起来十分突兀。 “怎么弄的。”方知舟声音冷淡。 江童想往回收腿：“在班里不小心磕的。” 在她即将逃离的时候，方知舟一掌握住让她无法动，“真的？” “真的。”江童眨了眨黑眸。 原本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后来一想估计误会是那个男生弄的了。 “行，问题不大。”方知舟放下心，撤回身子。 衣料轻蹭到江童的肩头，一点薄荷味的烟香贴面而过。 夜晚微风很快就吹散了皮肤上的温热，可江童想要。 “舟舟哥哥。”她不自在的摸摸鼻尖叫住他，眉峰皱着，小鹿眼往下耷拉，一副可怜样，“挺疼的。” 方知舟转回身，垂眸盯在那块青紫看了会，拍周恒凛椅背一下，“账付过了，我们先走了，帮她处理下。” 周恒凛不情不愿的拍他屁股一下：“怎么又付了，就不能让我表现一下么。” 方知舟注意力放在江童这边，根本没听到。 他在江童站起来的时候，伸手托住手腕。 “刚才自己走的不是挺快？”他在身后半护住，跟她的步伐走，散漫的揶揄。 江童很快找到借口：“可能被你摁了下吧。” 身后的人若有所思的嗯了声，“估计是真疼，难得跟我说了这么多话。” 江童耳颊腾的红了。 想甩开人自己走，可那样伪装就暴露了，只能忍着。 “得，又不理人了。” 方知舟敛眸看手里的小姑娘，勾起唇。 手里的皮肤光滑绵软的过分，他不由松了几分怕弄疼她。 走到对面便利店，方知舟朝她摊开手。 “手机。” “哦。”江童从裤兜里拿出来，屏幕自动亮起。 看到半句【知舟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她想要看一下后半句，就被方知舟拿了回去。 “怎么乱看哥哥消息？”唇间慵懒的笑还在。 低头盯着屏幕仅有几秒，漠然把手机收起来转身走进便利店。 再出来，手里多了个袋子。 他走到江童面前蹲下，猝不及防几缕发丝扫到江童耳垂。 她怔忪着不自觉后退，结果又被方知舟抓住，说别动。 少年的睫毛纤长翕张着，凌厉的下颌下紧绷，多了几分专注劲，攥住她脚踝的手侧腕骨突出落拓的线条。 方知舟摇几下手里的喷雾瓶喷了上去，丝丝凉凉的药液味飘起，他又拆开创可贴包装，从里面露出枚粉色的创可贴，尽量控制力度帮她贴好，另只手收紧她脚骨，左右偏几下看，确认没事才松手。 柔软温热的触感一点点被风扫走，脚踝上淡粉的指印渐渐消散。江童的脚没有收回，她盯着那里看了许久。 “这样应该不会留疤。”他把剩下的创可贴和喷雾一起塞进江童书包，语气有点嫌弃，“你皮肤太薄，受伤记得处理，不然会落疤。” 江童没言语，等他上车跟着一起坐到后座。 “抓紧了，别又磕，回去袁女士又该叨叨我了。”方知舟没回头，声音时有时无的。 江童总觉得他叫自己妈妈的称呼很有意思。 笑了笑伸手抱好他的腰，“这样？” 耳根一阵一阵的热。 “差不多。” 方知舟骑动车子，他们同步随惯性轻摆，指尖下的感受顿时清晰不少，紧实的腹肌大概能摸出个轮廓，江童缩缩脖子面热的蜷起手指。 暖风席席撩起江童的短发，在面颊轻摆。 “作业还差多少？”方知舟。 “在学校就写完了。”江童指尖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震颤。 隐约的，方知舟可能笑了一下。 - 没想到到家以后，方母还在客厅等他们，暖色灯光扫到她面颊，描摹出更多温柔知性。 “妈，你怎么没在楼上呆着？”方知舟把钥匙扔到玄关立柜上，躬身换好鞋摆正。 一般这个时候方母都会回房练瑜伽，不在客厅呆着。 江童跟他站在一排蹲下仔细解开鞋带，然后摆到方知舟的旁边。 换好鞋走到方母面前喊了一声“袁姨”。 方母一向温和，有什么问题都会跟他们耐心谈去解决，很少发脾气。 她面上挂着笑站起来牵上江童的手揉了揉。 转而眼尾弯弯的又看向方知舟，摆出怨懑的语气：“八点了还没回来，不得瞧瞧我儿子把乖乖的童童拐哪去了么。” 方知舟剑眉一挑，“啧”了声：“人安全送回来了，我上楼了。” 说着上了楼。 方母还牵着江童的手没放，探头朝方知舟喊了一嘴，“保姆阿姨刚做了芋泥雪贝，你吃不吃？” “真跟是给我做得似的。”他揶揄了一句，“啪”的关上房门。 方母和江童相视几秒，忽的一起笑了。 方母给江童从厨房拿出来一盒带到楼上。 江童在房间里，仰靠在电脑椅里，戴上手套慢慢品尝晚间甜点。 奶油芝士奶酪夹在在芋泥之间，口感很细腻，甜度也是她最爱的，一切都刚刚好。 这个家庭了解她的所有，却不是她的家。 江童摘掉手套随手一扔，掉在垃圾桶边，她没注意到。 想起了周恒凛吃饭那会儿说的，方知舟心里有人这事儿，恰巧在便利店门口有人暧昧的称呼他，还用有点祈求的语气。 难道方知舟真的有人了？发消息的是他的鱼？ 江童的思绪顺着周恒凛抛出的一条线，越走越弯。 “不会的不会的。” 她拍拍脸，甩几下头让自己清醒。 她九岁就来方知舟家了，他应该不会是渣男的……吧。 “可那条消息是怎么回事呢。” 江童坐在椅子上一圈接一圈的转，望向天花板上的吊顶，怎么都想不明白。 在转回到桌前时，她一掌拍在桌上定住椅子，摸到闹钟放在眼前。 九点了！ 她急急忙忙去衣柜里拿睡衣冲进浴室。 - 翌日一早江童走进班里，这时候还没多少人，刚好可以背会单词诗词一类。 从一沓书里拽出自己的生词本，背默过一遍后又开始背昨天的英语课文。 没多会万瑶也到了。 “救命，你怎么这么勤奋。”她把书包往桌上一甩，挤到江童身边，“你都稳定年级前三啦，还想上天么你！” 江童丝毫不被打扰，低下头默写英语课文，嘴上道：“来早了没事做。” “那你就多睡会呀！” 她笔尖顿了几息，头稍抬起唇角勾出抹笑来，又低下在句尾点上圆润的句号，“不好吧，班主任说过要提前的。” 万瑶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把书包里的书抽出来摆放好：“你就是太乖了。” 转身走到班后柜子那放书包。 江童翻开书订正。 真的很乖么。她想。 “江童？”倏地耳边凑过来一声细语。 抬头瞬间便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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