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没了话,看着向晚星的眼睛,天真懵懂,满是信任憧憬。 其实上次他们也没有立案,只是批评教育,只不过向晚星并不知道,她不是当事人,所以不知道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只是以为得到了解决。 女警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向晚星,警察也有管不到的事情,青少年的校园问题,本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就上回向晚星报的警,苏正阳那桩未成年人的案子,让几个不良少年进去的,也不是故意伤害,而是抢劫,数额巨大。 正式起诉他们的律师团队也是极为专业的精英,把那几个地头蛇压得死死的。 这件事情,解决的关键也根本不是她的正义,是一位叫洛望飞的少年的强大背景。 向晚星对这些门路半点不知,只是满怀希望地看着女警,眼里铺满细碎的光。 以为所有的不平事,只要正确地去处理,就会有正确的结果。 这是所有人告诉她的,是她践行许久的真理。 女警叹了口气,撇开眼,“这个事儿啊,它,,” 蒋星月的闯入让女警松了一口气。 “向晚星!你等等!是误会!” 蒋星月说着,把向晚星拉到一边,“你真报警了啊?” 向晚星轻轻应了一声,“嗯,但是警察姐姐说处理不了。” 蒋星月松了一口气,拉着她往外走,顺便回头跟女警抱歉给她添麻烦了。 向晚星被蒋星月拉着,也不挣扎,安静地走出警局。 警局里不断有人来来去去,不少人形容狼狈,身上青紫,或哭或闹,要一个公平要一个结果。 像是残破的玻璃珠滚在瓷瓶里,豁口刮出刺耳的声响,诉说着残缺里的悲怆。 从前向晚星旁观着,觉得这些人好可怜,但又觉得事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里,坏人绳之以法,正义迟到但是不缺席。 向晚星问蒋星月,“为什么警察姐姐会不管呢?” 蒋星月回头看见向晚星认真发问的样子,被她带进去思考,耸了耸肩膀回答,“就是这样的,这种事情警察本来就管不了。” “因为往往受害者是未成年,罪犯也是未成年,而法律不止为受害者设立,也会考虑罪犯的人权。” 蒋星月把这些在网上看过的东西背了一遍,虽然也不明白,但故作高深地看向向晚星,“你懂了吗?” 向晚星摇了摇头,“不懂。” 蒋星月一时哽住,也没办法解释,这是她从一个人那里偷学的,也没仔细问,晃了晃向晚星的手,换了她自己的理解,“在警察的眼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吧。” 向晚星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还是很不理解。 等到洛望飞被欺负得很惨,已经晚了不是吗? 蒋星月牵着向晚星的手说着些什么,向晚星都没去听,满脑子沉浸在该怎么办里。 洛望飞父母和她的父母都很忙,很少在家。 至于老师,向晚星根本不知道那几个人的老师是谁,能不能管得住他们。 希望渺茫。 想了许久,向晚星下了一个决定,站定了,向蒋星月宣布,“我不练跳舞了,我要去学跆拳道,我要去努力变厉害。” 蒋星月有些懵,“这次汇演的四小天鹅你不是都报名选拔了吗?老师不都说你外形好,虽然没基础,但也很有希望。” 向晚星低下头,很是不舍得放弃,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可是,想演小天鹅的人有很多很多,我没去成,四小天鹅还是会成功上演,但是,如果我不学着强大的话,就没有办法帮洛望飞了。” 向晚星稚嫩的包子脸满是严肃,目光平静,语调也没有很欢快,但是异常坚定,“汇演有好多好多次,可是,洛望飞只有一个,舞蹈可以以后再学,可是洛望飞现在更需要我。” 蒋星月听着这些话,觉得向晚星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学会了权衡,学会了舍弃。 有些不真实,就像幼苗瞬间成长变成了初具雏形的小树。 “学跆拳道很苦的。” 蒋星月好心提醒向晚星。 蒋延飞练了没几个月都放弃了,说那不是人练的。 “我知道的。”向晚星答应的很快,听起来依然天真,不知道选择的路到底有多艰难,“我会坚持的。” “会很累,很痛,而且教练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你要对战,跟别的人一起对招,说不定浑身上下都是伤。” 蒋星月试图让向晚星认识到其中的艰难,“一点都不漂亮,也不轻松的,而且教练和对手都不会留情的,我哥就被过肩摔很多次,向对方求饶也没有用。” 向晚星点着头,回答的声音充满活力,“知道啦!” 蒋星月以为向晚星放弃了,松了一口气,跟她说拜拜。 当天晚上,向晚星就给爸妈说了这件事,“妈妈,我想学跆拳道,想变得厉害,保护别人不受欺负。” 她的父母一向开明,听完她的理由也十分支持。 第二天的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向晚星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到崇明高中,想等洛望飞下课。 她想问洛望飞要不要一起学,如果他不想学的话,那就由她来做贴身保护好了。 反正崇明,她一定也能考进去的。 所有人一时沉默了些许,心上浮现出一丝惆怅来。 余亮说完心里也闷:【出来玩出来玩,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离别面前,向晚星和洛望飞都没有找借口缺席。 他们都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向晚星和叶雪以及喝了一个大醉。 唐川送宋惜回去,余亮本来想扶向晚星,洛望飞走过来,“我来,我离她家近。”
第69章 今夜宜偷亲 向晚星看着他肩上的雪,已经融化成了水滴,提醒他,“你衣服湿了,要去换一件,不然会感冒的。” 洛望飞随手拂去肩上融化的雪水,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站着。 发梢沾到的雪也融化了,有些湿地搭在额头,他的衣服也是黑的,整个人好像半融在这一片黑暗里,这一片风雪里。 向晚星想掀开被子去给他拿毛巾,被他出声制止,“被子盖好,躺回去。” 她乖乖躺回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出来,看着洛望飞,“衣服打湿了要换,你会感冒的。” 洛望飞从抽屉里拿了条毛巾,随意给自己抹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坐到灯下,看着她格外有神的眼睛,“两点了,不困吗?” 向晚星悄悄在被子下面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洛望飞,你出去干嘛了啊?” 洛望飞没有回答,风雪呼啸不息。 向晚星仔细嗅了嗅,酒精和烧烤的气味十分明显。 在向晚星的认知里,这两种气味是要远离的,家那边的巷子里,沾着酒精味道的人,往往面红耳赤,举止癫狂,每次回家,她都要绕着走。 洛望飞为什么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她伸出手,去够洛望飞的衣袖,把他拉近了一些,看见他的脸依然白皙,眼神清亮,舒了一口气。 在他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向晚星抓住他的小拇指,拉勾的姿势晃着他的手,“洛望飞,不要一个人出去好不好,带我一起吧。” 她趴在枕头上,自说自话,“我梦到你走了,醒来就看见你走了,像我爸妈一样,出门就整夜不回来。” “我要是不回来,你就等到天亮吗?”洛望飞由她晃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向晚星爸妈在她小时候经常值班,半夜一个急诊电话出了门,一宿都不回来,向晚星就经常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 他就是这么被赖上的。 然后就是深更半夜起床去接,然后还要讲睡前故事,折腾老半天,一觉睡到正午,还被以为是通宵打游戏。 现在想起来,认识的人里,数她折腾人的功夫最厉害,一副乖巧亲昵的样子,折腾人都像是在撒娇,姿态放得极低,可怜巴巴望着人。 谁能不心软。 向晚星毫不犹豫回答:“担心你出事呀,万一你一直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洛望飞觉得有些好笑,他要是走了,他手眼通天的父母都不会找到他,向晚星能怎么办。 “你要怎么找我?” 这个问题问到了向晚星,她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只好回答,“那我就挂个牌子,说寻找洛望飞,去哪里都举着,打印好多好多传单,见到一个人就发一份,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你。” 洛望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向晚星举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牌子到处跑到处问,笨拙又滑稽。 但是莫名的,他心情好了一点,开玩笑般问她,“要是,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在国内,甚至不在一片大洲,不在一个半球,怎么办?或许改头换面,谁也不知道我叫洛望飞。”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向晚星的认知,她如今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城市的一个区,即使学过地理,对遥远的地域也只限于知道而已。 知道地球广袤,知道世界上存在许多东西,是她永远不会见过的事物,但她没有想过,洛望飞会成为这些中的一员。 兔子夜灯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柔光,“妈妈说,飞机和火车可以去到世界上所有地方,那我就坐飞机,坐火车去找你。” 飞机也有抵达不到的地方,但是洛望飞没说出来,“你会找我多久?” 向晚星毫不犹豫回答,“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洛望飞为止。” 她回答的很乐观,很幼稚,但是十分认真,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她就会一直找他。 洛望飞关了小夜灯,“睡觉吧,两点了,熬夜会变成小熊猫。”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向晚星没有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没有走,睁着眼睛望着他站着的地方,隐约看见融在黑暗的人影。 “洛望飞,你要走了吗?” 洛望飞沉默片刻,回答:“我会在国内读高中,跟你一起开学。” 向晚星十分开心,“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继续一起玩儿了?” “或许。” 向晚星陷入以后经常见面的喜悦里,高兴地在床上翻身,看着他的方向,说了好几遍“我好开心。” 末了,她把被子盖好,老老实实躺着,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很大声的“洛望飞,晚安!” “晚安。”洛望飞又站了一会儿,走出房间,关上门的时候,对着已经入睡的向晚星说了一句“如果我离开了,别来找我。” 她没出声应话,睡得很香。 向晚星头一次如此期待上学,迫不及待跟所有人都说她最好的朋友回来了。 刚开学没几天,洛望飞的名字就传遍了向晚星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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