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流年 作者:狐狸大神 简介: 只是和弟弟溜出去买了个桂花糕, 再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崩塌了。 她要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保护好弟弟,也只有活着才能查明金家大火的真相。 他是梨园新秀, 在师父的精心教导下一战成名。 前程似锦的他无从得知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她与他,看似无关的两个人,却因为这阴谋紧紧系在了一起。 宁愿站着死! 不要藏着生! 本故事根据民国八大奇案《枪毙刘汉臣》改编。 标签:专情 明星 生死大爱
楔子 初夏的小山村宁静安详。绿意盈盈,炊烟袅袅, 半山腰上,有棵柿子树,树下有个独轮车,车上坐着个蓝衣姑娘。独轮车有点高,姑娘不停朝一个方向打望,双腿百无聊赖地甩啊甩,好像在等着谁。 “喂!”一个少年,急匆匆向着姑娘跑来,汗水顺着额前发丝滴在草地上,没入丛中。 “嗯?”姑娘转过头来,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夕阳滑下树冠,斜斜的照了过来。少年逆光而立,姑娘看的有些不真切。 “给”少年对着她伸手。 “什么?”姑娘视线下滑,从少年脸上移到少年的手上。 “你自己看!”见姑娘半天没有动作,少年的有些急躁,一把抓过姑娘的手,把手中的东西塞到姑娘手里,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返身快步走向姑娘。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这次去,少则三月,多则一年,你等我回来……回来了就去你家提亲。” “啊?你……”看着眼前的少年,姑娘瞪大眼睛。 “这个……这个就当是信物,你别许别人!等我这趟赚了钱,就给你买个好的!你在这等着我!”指着刚才塞进姑娘手里的东西,少年一口气说完后,像脚底着火了似的,扭头又跑了。 看着少年背影,姑娘咬着下唇,小脸儿腾地红了。 从耳根,红到眼眶。 她手里攥着的是个狗尾巴草编的手镯,可能是刚编好不久,狗尾巴草还是鲜绿的。 姑娘把这个“手镯”套进手里,抬起手来,仔细端详。少年离开的背影被狗尾巴草的缝隙划成好些不规则的格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姑娘握住“手镯”,捧着手腕,贴在心口,这“镯子”,有点扎手。 从指尖,刺到心间。 “嗯……等你……”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姑娘喃喃道。 从那天起,姑娘每天都会来这棵树下,坐在独轮车上等着。 月圆月缺,日升日落,少年一直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一天,洪水来了。 村里的人拖家带口的往山上避难,姑娘还在树下等着少年,村里的人们叫姑娘快去避难,姑娘摇头。 “我答应了他,要在这里等他。” 洪水来得凶猛,眼见着水平面一点点上升,淹了田埂,没了麦穗……姑娘还站在这里等着,等着少年回来。
第1章 水 袖 黑云低低压在空中,风吹的路边的幌子左右翻飞,知了在树枝上卖力唱着,仿佛在提醒人们一场暴雨正在路上。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露天的小贩慌忙地收拾着挑子,都想赶在被暴雨淋透之前找到避雨的地方。车夫拉着黄包车吱吱呀呀从路口急忙跑过,不时歪头,把满头满脸的汗水蹭在脖子上的汗巾里。 津门的夏天就这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一场暴雨。人们出门总得带把伞,遮阳挡雨,总是有用。 太平街的一个小院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程妈捧着一副水袖,远远看见主屋门开着,一个姑娘正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程妈摇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趴着睡着了?” “嗯?”金凤卿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走进来的妇人,半晌,迷糊撒娇:“程妈,我梦到发洪水了,依着您的说法,今儿又要发财了!” 她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程妈都会哄她说:梦见洪水会发财。 “什么发财不发财的,只要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好了。 ”程妈放下手里的水袖,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姐别想这些了,先喝口凉茶醒醒盹儿,教身段的先生要来了。” “程妈……”金凤卿接过茶杯,叹了口气:“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小姐’了,金家……已经……” “小姐别胡说!”程妈打断她,挺值了腰背,抿了抿头发,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坚定。 “还有您,还有小少爷,金家还在!” 金凤卿还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门口站了个女人。 程妈一见这女人,烦躁地皱起眉头,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南城云子又来了。这个东洋女人就喜欢和自家小姐对着干!自从搬到太平街,她三不五时就过来,过来干嘛?给小姐添堵么? 每次小姐做新衣服,她就跟着做一样的;小姐换发型,她也跟着换一样的…… 不对,她是怎么进来的?程妈忽然想起,刚才急着回家找自家小姐,门没关好!她撇过头去,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放进来! 南城云子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披在肩头,左耳边别着个珍珠发卡。 穿着墨绿裹着褐边儿的旗袍,盘扣上挂着和田玉缀褐色流苏的压襟,正倚着门框,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淡绿色的扇子,笑着看向屋内。 如果在街上看到这个女人,你一定会回头。 她穿着打扮,无一不精,柳叶眉,丹凤眼,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好像“赏心悦目”这个词,是专门为她造的一般。 见金凤卿看向她,她收了扇子,带着笑,娉娉婷婷地走进屋,在金凤卿对面坐下。 窗外的知了忽然集体噤声,屋子里也没人再说话,这夏日午后,安静地出奇。 “有话快说。”金凤卿撂下杯子,面色不虞。 “金小姐别这么见外嘛,叨扰小姐,云子惶恐了。”南城云子看了看金凤卿,挑眉笑笑,伸手拿了个杯子,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 浅浅抿了口凉透的茶,南城云子蹙眉,将杯子放下,手肘撑着下巴,瞟了眼如临大敌的程妈,同情的看着金凤卿:“你可真惨,伺候的人都不尽心,连个热茶都没有。” 金凤卿没理她,她顾自继续说着:“哎,我可不像你这么被器重,哎,人比人,简直是气死个人啊……你说,你这个院子这么小,转身都转不开,你是怎么呆下去的呢?要我是你啊……我就呆在金……”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好看!”金凤卿白了南城云子一眼,开口打断她的话。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这儿不欢迎你!” 南城云子撇撇嘴,站起身来,垂眼看向金凤卿:“晚上你过去一趟,七点半,有车来接你。” 说完,站起来,扫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那副水袖上,忽然“噗呲”一声,乐了:“金小姐呀,你好~好~练!” 说完,她打开扇子,在手上摇啊摇,笃悠悠地往外走去。 走出屋子,穿过院子,刚跨出门槛,就见一旁茶摊上一个歪着身子百无聊赖的茶客忽然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向女人鞠躬:“南城小姐好!” 南城云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收起之前的慵懒,扭头,冷冷看向正在被程妈重重关起来的大门。 “看好她!” 天快黑的时候,暴雨停了。街巷里的居民都出来纳凉。 三两成群的端着马扎,握着蒲扇,聊着今天的鱼是不是新鲜,聊着明天的早餐要准备什么。 “你听说了吗,周老板下个月要来!”张嫂摇着蒲扇,压低声音。 “周老板?哪个周老板啊?”李嫂懒散地靠着树,磕开一颗瓜子,把皮吐出去。 “就是上次你说,你男人在江口听过的那个!”张嫂拿蒲扇拍了一下李嫂的胳膊。 “呀,周信华周老板?真的假的?他要来津门?”李嫂一下精神了,把剩下的瓜子全塞到张嫂手里。 “真的啊,我跟你说,我男人不是在新民大戏院吗? 这眼见着就要开业了,说邀请周老板来唱三天打炮戏。”张嫂拿蒲扇遮住嘴,压低声音在李嫂耳边说道。 “呀,我得跟我男人说一声!你等我啊!”李嫂边说着边往家跑。 张嫂正要笑话李嫂,忽然发现边上的院子里,出来一个人:乌鸦鸦的头发低低绾着,耳上带着珍珠耳钉,脖子上一条大颗的珍珠项链,紫色暗纹的旗袍,黑色高跟鞋…… “切……”看着这姑娘的背影,扔了颗瓜子在嘴里,把头扭到一边。 姑娘假装没听到,径直走向巷口停的黑色汽车,司机赶紧下来,打开后座车门,迎姑娘上车后,开走了。 看到汽车开走,张嫂努努嘴,不屑的哼了一声,李嫂也回来了。 “是那个女人吧?”李嫂伸着脖子,朝张嫂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可不是!”李嫂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不是说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吗?出入有汽车,又穿金带银的!。” “姨太太?你还真是个蠢的!”李嫂用蒲扇又拍了张嫂一下。 “哼……她可不是什么正经家的女人!是做哪个的!”张嫂瞥了一眼那扇门,压低了声音。 伴着几声有规律的口哨声,一队荷枪实弹的巡逻兵喊着口令从车前跑过。岗哨上执勤的哨兵验明司机的证件后,向车里看了看,挪开大门口沉重的木制路障,挥手放行。 这座始建于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的海光寺,在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被侵略者付之一炬。 这座废墟上建起来的军营灯火通明。司机熟练的把车开到一个小院子门口,示意姑娘可以下车了。 “金小姐,请您在这里用些茶点,大佐正在会客。”勤务兵把姑娘领进了院子里的凉亭,指着石桌上的糕点茶水,恭敬的说道。 “我弟弟呢?”看看灯火通明的院子,她问。 “金少爷还在做功课,晚一些来陪您……” “嗯……”姑娘不置可否的应了声,从凉亭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这才八月头,还不到花盛期,只开了零星几多小花。 她想到那年,如果不是弟弟闹着要吃桂花糕,姐弟二人带着奶妈偷偷从狗洞溜出去……他们姐弟俩或许早就去陪着父母和祖父他们长眠地下了吧。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姐弟虽然都活着,虽然都在津门,太平街和海光寺也相隔不远,却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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