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一位历史学家在他的著作中曾提到,嘴是【基础的洞口】。所以接吻可以看做星交的替代行为。③” 女主的身体陷入床垫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喘息。迷离的眼神和脸颊上明显的红晕都在诉说着她的渴望。 客厅里的立式时钟发出咔哒一声,修长的时针和短了一头的分针在十二点处完美重叠。 这是童话结束的时刻,也是美梦开启的时间。 整个世界仿佛开始晃动,头顶的灯,落在墙壁上的影子都随之而摇晃颠簸。 气温好像忽然升高,烘得人口干舌燥。 鱼江晚抿了抿唇,继续说,“而当人们被这些神奇的东西左右时……” 话停在这里。她忽然想知道此时此刻,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听。 她转过头,意外撞进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她仿佛被烫到,呼吸立时乱了。那感觉就像慌不择路的小兔子猝不及防掉入一张密实的网中。网收紧再收紧,兔子要喘不过气了。 许澜青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隔着一个座位望向她。他还是那样泰然自若,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只是那眼神让鱼江晚十分陌生。 平静也汹涌,像海面远处的浪潮。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一切吞噬。 咚—— 咚—— 是谁的心脏失控狂跳。 “会怎样?”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 ——而当人们被这些神奇的东西左右时,他们会动情,接吻,然后疯狂做哎。 分针向前走了一格,夜晚即将和光明交替。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潮气裹在玻璃上,像蒸发的汗,留下蜿蜒曲折的痕迹。一滴水珠从百合花瓣上缓缓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入花蕊之中,那里变得湿润不堪,与清淡花香萦绕纠缠。 她不再感觉到世界的晃动,因为有人将她架在了云端。 鱼江晚仿佛被催眠,在他的注视下一字一句说着,声音干涩嘶哑,“……就注定逃不掉了。”
第五章 电影结束,观众也要散场。 许澜青没再继续那个问题,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嘱咐她早点休息。 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鱼江晚看着他起身,绕过沙发朝房间走去,心情像是被扎漏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原来十二点一过,童话不仅会结束还会迎来现实的迎面一击。 那感觉就像是欢天喜地点燃一个巨型礼炮,满怀期待去看烟花绽放的瞬间,最后发现是个哑炮。只余一缕萧索的烟灰。 她丢下抱枕,耷拉着眼皮起身,也准备回房间了。结果刚下了地,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穿鞋,这里没有地暖。” “我知道,本来也是要穿的。”她嘟嘟囔囔转过头,发现他还没回房间,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像有意在等她去睡觉。 鱼江晚穿好白色的软布拖鞋,站在那块儿跟他对视,眼神有点犹豫不决。 许澜青直截了当:“以前你想知道什么都会直接问。” 也不知是这一年鱼江晚有所成长,还是真的跟他生疏了,一晚相处下来发现她少了以往的随性。时而瞻前顾后,同他说话前要掂量方式,怕掌握不好分寸。而这种转变是他不想看到的。 “我就是想问,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许澜青如实相告,“没有意外的话不会再走了。” 这个答案显然在意料之外,她脱口而出:“真的?” 鱼江晚也许不知道自己表情上细微的变化,那双眼睛此时此刻盈着喜悦,明亮如同天上繁星。 而许澜青在这一瞬间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看来这一年刻意的离开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他目光变得柔和,连同声音也温柔几许:“真的,不骗你。” 不会再骗你。 对鱼江晚来说,人和人的相处是一个顿悟的过程。有些人会从相好到交恶,有的人则会从疏离到亲密。而她跟许澜青,就趋向于后者。 九岁那年,她的亲生母亲割腕自杀,死在了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只记得那天空气里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闪电照亮了床单上的一大滩暗红色血液,吓得她说不出话。随后许茉凝从国外风尘仆仆赶回来将她接走。 后来鱼江晚在许家别墅的客厅里,第一次见到了十八岁的许澜青。那时他刚高考结束,玩了通宵在房间补觉,结果被许茉凝一个电话吵醒。 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对保姆拿过来的水果零食碰也不敢碰,安安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命运安排,乖巧得像个洋娃娃。 没多会儿,楼梯传来脚步声。她扬起小脸看过去,一个高大的少年走了下来。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衣短裤,一张清俊的脸比夜礼服假面还要好看。 只是表情恹恹,虽然还没有睡醒,但是眼神很锋利,不冷不热看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鱼江晚转开了脸,然而心脏慌乱得狂跳,不安变成忐忑,如坐针毡。 许茉凝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让她自己玩一会儿,然后跟许澜青一块进了书房。 那天的阳光很好,院子里种了很多漂亮的花和树,还有一架造型很美的秋千。可是对于未来都看不清的她来说,再美好的东西都失去了吸引力。 鱼江晚坐在客厅里发呆,没一会儿就听见书房里传出许澜青的声音。 “自己的孩子你都没时间管,现在又带回来一个,你真能耐啊许茉凝。” 那年许茉凝三十四岁,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面对刚成年的弟弟时,气焰忽然就矮了那么一截。 只凭许澜青说的是实话。 因为工作太忙完全顾不到其他,丈夫选择和她离婚,带着四岁的孩子去了别的城市。离婚证到手才不满一个月,她就把别人的孩子领了回来。 可是没办法。她不能看着好友唯一的女儿被送到孤儿院。 “情况不一样。我不管晚晚她就真成孤儿了。家里有保姆,到时给她加点工资让她帮忙照顾,再说,这不还有你。” 许澜青报考的北即本地大学,也不打算住校,天天回来也能搭把手。 这算盘打得真是他在被窝里都听到了。 许澜青怒极反笑,“那孩子谁爱管谁管,你少打我主意。” 此后,许澜青彻底贯彻了这个方针,对鱼江晚做到了不闻不问。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怪不到鱼江晚身上,如果能选择,哪个小孩子不想留在父母身边。所以一旦碰了面,他不会冷脸相对,也会客客气气地同她说话。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然而自从看到母亲自杀的场景后,鱼江晚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许茉凝找来了心理医生,说她患了应激性障碍。慢慢治疗也许以后可以恢复。 一晃就这么过去了一年多,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许澜青对鱼江晚的态度。 那天他忽然提前回家,鱼江晚刚放了学在客厅写作业,保姆在厨房一边干活一边打电话。不一会儿,尖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小哑巴,写完作业自己把橡皮屑收拾干净!一天到晚照顾你要累死我。” 许澜青刚进家门,听见这话脸色就沉了下去。又瞧见鱼江晚平静到麻木的表情,忽然就怒从心起。不知道这一年里她听了多少这种恶言恶语。 他直接走到厨房,手指扣向玻璃门,保姆转头看见是他,不耐烦的脸色当即就变成了惊恐。 “许、许先生。” “许先生?按您方才那叫法,应该叫我小哑巴她舅。” 保姆一脸尴尬,努力保持笑容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许澜青随意扫了一眼厨房。台面上放着刚摘好的青菜,旁边还有一个果盘,里面装了满满一盘车厘子,核在洗手台边堆成了一座小山。而鱼江晚面前的茶几上连个苹果都没有。这位敬业的保姆真是连吃水果的时候都不忘记干活啊。 许澜青这人平时不爱发脾气,可一旦惹到他了,这事儿就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我看你是养老找错地方了。吃点水果也无妨,那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可你吃着我许家的东西还骂人,”他面色冷峻,完全不留情面,“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最后的结果是保姆直接被辞退。 许茉凝知道这件事后懊恼得不行,挤出时间陪了鱼江晚两天,四处联系人打听可靠的阿姨。结果在第三天,许澜青直接带回来一个十分面善的保姆,在朋友家干了快两年,硬生生让他给撬过来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许澜青在家里装了监控,连上自己的电脑可以随时查看。还给鱼江晚买了个手机,让她有问题可以告诉许茉凝,沉默一瞬,又说:“也可以联系我。” 李嫂把鱼江晚照顾得很好,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营养跟上,身高体重自然也起来了。李嫂会给她讲故事,还会帮她梳好看的发型。可终究有一些事顾及不到,比如开家长会,带她去医院看病等等。 渐渐的,这些琐碎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落到了许澜青身上,老师那边的家长联系方式都从许茉凝换成了他。 生活逐渐走向正轨,来到许家的第二年,鱼江晚应激性障碍的治疗有了效果。 还记得那天许澜青心情不好,鱼江晚知道他喜欢喝咖啡,跟李嫂学习后独自去煮了一杯,送到他面前时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舅舅,别生气。” 这是她来到许家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很小,怯生生的,却让向来淡定的许澜青直接怔住,看着她稚嫩的脸久久没有出声。 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之前照顾鱼江晚是无奈之举,那么从今天以后,他可能会遁入一个无法收手的境地。毕竟冷静如他也没想过,一句“舅舅”竟会让他产生如此大的欣慰。 更没想到,这一昏头竟然直接昏了数十年。 深夜里,鱼江晚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床头灯调到了最暗那一档,模模糊糊的在墙壁上照出光影。 思绪刚从回忆里拉出来,就不禁又想起去年林涧亭调侃许澜青的话。 “年纪轻轻又当爹又当妈,一个小油瓶挂身上十几年。现在人家长大了,你应该少管点。” 许澜青当时只是淡淡回了句:“不用你废话。” 也是从这次聊天后,他毫无预兆的一年多没有回来,这也是他们分别最久的一次。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许澜青不回来跟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真的要彻底不管她这个拖油瓶了。 鱼江晚拿起手机,点开许澜青的微信。他的头像是大海,微信名称是WHO,一用就是好多年,探不出什么含义,他这人惯来随性,她猜测是随便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摆设一样。 放下手机,她翻身闭上眼,复又想起看电影时他的眼神。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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