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江荔不说话,唇角微勾:“我是认真地在追求你,所以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我们试试呢?” 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极具诱惑力,搭配上那张男魅魔似的脸,明明是他说谎在先,可你就是会忍不住生出一种‘说谎这事儿也不能怪他’的错觉。 既然他为了延续情侣合约,在老爷子手术的事儿上撒了谎,那么就在谎言被拆穿之前,把江荔追到就好了。 谢烺的法子也很简单粗暴,他也没追过别人,不过追人这事儿还不简单?对她好就行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身边哥们追人的时候,豪车名表砸起来不心疼,他自认为比这帮子货上心多了,江荔在意事业,他就为她的实验室投资,科学家需要名誉,他就帮她联络了知名度颇高的科普杂志。 她住的地方不好,他就帮她挑选了上好的住宅,连产权他都处理好了,不需要她操半点心。长此以往,她或许就会慢慢地习惯信赖他,依靠他。 他认真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个性再古怪,也不会连个机会不给他吧? 江荔想了想:“你说的试一试,是指谈恋爱的意思吗?” 谢烺心尖涌上一股暖流,声音都柔软了不少:“当然。” 她下一句话却把人推入深渊:“抱歉,不可以。” 她条理清晰地道:“因为我父母的缘故,我对感情并不信任,更何况你不久之前还欺骗了我,我也无法信任你。” 她顿了顿,想到母亲声嘶力竭的质问,毫不犹豫地道:“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种短暂的情绪,用简洁一点的语言概括,它不过是苯基乙胺和多巴胺催生下的产物,它到来的时候使人兴奋,离去的时候使人痛苦,对人类毫无益处,我认为谈恋爱这种事就是在浪费时间。” 她想了想:“当然,如果你的条件能通过检测,并且想和我一起繁衍后代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拒绝,我希望我这种优秀的基因得以延续。” 谢烺整个人僵住:“...” 她的意思是,她不需要和人恋爱,但出于繁衍需求,她需要的是一件合适的繁衍工具? 江荔又把这间房子扫了一圈,脸色几不可查地冷淡下来:“还有关于你做的这些,给我实验室投资,给我准备新宿舍之类的事,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谢烺双手抱臂,短促地嗤了声,声调暴躁:“不想听你也说了那么多了!” 江荔冷冷淡淡的:“你强行给我的实验室投资,插手我的工作,你联系了科普杂志,强塞了一份本不属于我的荣誉,你干预我的生活,让我住在你提供的房子里,你以为这是追求,在我看来,你根本是在强势地操纵我的工作和生活。” “软刀子一样是刀子,金丝编织的囚笼仍旧是囚笼。”她的个性其实并不强势,却对这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极度不喜,她略带厌恶地皱起眉:“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豢养金丝雀吗?” 谢烺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告白,居然被以如此难堪的方式拒绝了,他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特别是江荔的眼神冷淡至极,他跟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脸上火辣辣的,既恼怒又难堪,还有极力压制着的伤心。 他难堪并非是因为她说错了,更有可能是因为,她一语道破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些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阴暗。 谢烺敢保证,他做这些最开始的目的都是希望她能更好,但他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是真正彻头彻尾地占有这个人吗? 江荔直起身子,做最终宣判:“你不尊重我的工作,你甚至也不尊重我,我认为我们并不合适,谢爷爷的身体既然已经好了,那么所谓的情侣合约就到此为止吧,我先走了。” 她冲着僵硬的谢烺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她手指刚触及门把手,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被调转了身,困在了门边。 谢烺神色晦暗,细看眼圈还有点泛红,眼眸深处的不甘和阴郁一览无余,显然情绪极不稳定。 他咬着牙关,舌尖舔了下后槽牙,紧咬的牙关才慢慢松开。 他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一缕碎发,慢慢勾了下唇,还是那副不正经的笑脸:“我的真面目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能走得了吗?”
第28章 谢烺鼻根有点酸胀。 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承认自己想拥有江荔没错,但谁喜欢一个人会没有半点占有欲呢?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喜欢一个人,他几乎每个细节都在为她考虑,他希望她高兴,希望她能够安心顺意,她不接受也就罢了,可她字字句句就跟刀子似的,把他的喜欢说的不堪入目。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第一次被喜欢的人如此羞辱,他的伤心更甚于难堪,所以他赌气似的,强留住了江荔。 江荔还是照旧只能听懂个字面意思:“所以呢?你不让我走?你打算在这儿杀我灭口吗?” 她居然认真地思考起来:“可是后勤主任知道你在这里的,一旦我出事,你就是重要嫌疑人,而且在京城这种繁华大都市你打算怎么抛尸?分尸的话,你这种外行人没法很好地解剖尸体,一定会弄的到处都是血迹,这样的话这套房子随便都能找到我的dna,其实处理尸体用王水效果最好,可惜你不会配置,而且大批量购买王水原材料的话,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摇了摇头:“要抛尸的话,选择深山老林或者公海比较好。”她又看了谢烺一眼:“其实我知道几种让人查不出半点线索的药剂,但我不要告诉你。” 谢烺阴郁病态的神情顿了下,给整不会了:“...” “如果这些你都做不到的话...”江荔慢吞吞地道:“可以让我走了吗?” “对了,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奖项投资都收回去,我不需要。” 她紧跟着补了句。 “你不需要...”谢烺缓了缓神,眼底带了点讥诮,冷笑了声:“你是个天才,但你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这儿遍地都是天才。” 他嗓音极冷,字字锥心:“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像你一样年轻优秀的学者排队等着上《科创号》的年度奖项,就为了能一夜成名,你知道你按照你的工资,得从几百年前就开始工作,才能买得起这套房产?你见过多少在学校里备受赞誉的天才,就为了拉几百万的投资,对着那些满身铜臭的暴发户说笑陪酒?” 他说的其实也算是实情,天才很特殊,但也没那么特殊。 江荔想到同系的学长学姐,微垂长睫。 谢烺面色冷漠,眼底暗藏惊涛:“你觉着我不尊重你,要不要我从研究所随便拉来几个人,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神色嘲讽:“幼稚的理想主义者。” “你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江荔看着谢烺稍霁的表情,顿了顿:“但我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谢烺:“...” “我知道,你很精通这些世俗的规则,但不要拿世俗的规则左右我。”江荔神色平静地和他对视:“我是天才里的天才。”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织冲撞,谢烺凝视她半晌,微垂下眼,主动剪断了两人胶着的视线,手掌僵硬地收回。 他手插口袋,以此遮挡手指的颤抖。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嗓音低哑消沉,竭力忍着不让她听出异样,最后冷笑了声:“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等江荔把门关严,谢烺才不必再压抑情绪,他觉着既委屈又伤心,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不知道往脸上泼了多少水,长睫的抖动频率才逐渐慢了下来。 大颗水珠顺着下颔滑落,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他很没出息地深吸了口气,这才暴露了一些异样。 他真的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江荔这样不识好歹的?!他做错什么了?几乎是弯着腰把一条向上的捷径拱手摆到她面前,只要她愿意,他可以随时让她走向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峰,她不走也就罢了,居然反过来指责他的心意?这是太清高?还是太幼稚? 她凭什么如此狠心地指责他?她怎么敢这么冷酷地羞辱他? 谢烺合上眼,昂首静靠了会儿,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眸光凛冽,好像在跟谁发着狠,尽管有刻意的成分,但是并不明显。 在这个圈子里,喜欢上谁本身就是错的,或许现在到了该了结错误的时候。 他和谢老爷子的助理通了电话,确定老爷子已经完全康复,他才淡淡撂下一句:“我和江荔分手了。” 挂掉电话,关机。 ...... 褚宁玺家里出了点事,特地请假去了趟申城,好一阵都没在研究所露面。 忙完父母离婚的事,他立刻有定了回北京的飞机,在飞机头等舱里,他才有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 他父母是商业联姻,平时在外面也都是各玩各的,生了两个儿子也都跟工具人似的,对孩子无所谓感情,褚宁玺游戏人间的态度也就是从他父母哪里学来的。 但这次,在他忙着帮亲爹处理勾搭一个三线女星惹出的乱子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疲惫,就连出入宴席遇到几个才貌双全的名媛示好都没空敷衍。 他向取来毯子的空姐含笑道谢,空姐微微脸红,温言细语地问他要不要眼罩。 褚宁玺摆了摆手,靠着小憩了会儿,忽觉得心烦,又把这些日子一直带在身边的钢笔取出来,在掌心摩挲把玩,浮躁的心绪慢慢平和下来。 他想到江荔,原本公式化的笑脸逐渐和缓,紧绷的脸部线条放松下来,整个人显得生动了不少,低头看着钢笔上的一行字——‘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很老套的祝福语,字迹还有点幼稚,褚宁玺却一个偏旁一个偏旁地认真看着,甚至不禁在脑海里勾勒起江荔刻下这八个字时的表情。 尽管如此,八个字也很快看完了,褚宁玺一下又想到谢烺,心烦地揉了揉眉。 等飞机一落地,他开了流量,一串微信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宁玺,卧槽,谢烺和江荔分手了】 褚宁玺一惊,连忙敲字回复:【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那谁知道,大家本来以为是谢烺腻了把人给甩了,直到谢烺自己出来说因为他的问题,江荔把他给踹了。】 【妈耶,上高三那会儿怎么没看出来,江荔还有这种本事呢,把堂堂谢家少爷驯成了舔狗,牛人啊!】 【@宁玺,你不是一直对江荔有点兴趣吗?不把握好这个机会?你要是能追到她,谢烺的脸都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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