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这个问题。 付温枝这口水没喝完,听到这问题一不小心呛到,别过头连连咳嗽。 难受得要命的时候,一只大手缓缓拍了她的背。 等她重新坐直,那手收回去,递来一张面巾纸。 刚刚的问题到底没用她答,闻现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明灏一眼,突然转了话题,漫不经心说:“瑞景有个需要24小时不停讲话的职位,一直招不到人,明灏,你有没意向?” 谢明灏除了神童这个贬义外号以外,还有一个贬义外号,叫情商洼地,指他情商忽高忽低上下不定,一不小心就进坑里。 正如现在,他一时摸不着头脑:“现哥你怎么突然扯我工作上去了。” 旁边温敛听了,又一块鸭血夹他碗里:“傻叉,说你话多呢。” * 一顿闹腾腾的晚饭吃完,天已经彻底黑透,外面的雨好像终于小了一些。 温敛跟谢明灏说时间还早,闹着要打牌,一行人就撑了伞穿过石子路回了角楼。 这么一折腾,身上衣服又都湿掉。 闻现领着他们两个去书房换他的衣服,付温枝也回了主卧,换一身休闲一点的居家服。 九点多钟,四个人在一楼麻将桌前坐好。 付温枝没怎么上过桌。但她妈深谙此道,小的时候经常中午不做饭去打麻将,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久而久之她耳濡目染也就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少有的几次跟朋友打牌,都赢得厉害。 不过今天不同。 今天她从上桌起,两圈牌过去,一把没胡过。 倒也不是运气差。 是她终于终于找到能“报答”他的机会,她是他上家,几个回合几乎就能猜出他缺什么牌。 他缺什么,她就打什么。 说聪明也聪明,她能猜出他的牌,可是这喂牌的样子,真未免有点傻乎乎。 以至于她又一次故意打出一张九筒去点他的龙七对时,闻现都忍不住叫住她。 “付温枝。” 她侧头看过去:“啊?” 被对方懒懒问了句:“瑞景给你开的工资是太多了么?” 要么怎么跟钱有仇似的。 打他说过那句话以后,付温枝不好再明目张胆地喂他牌,牌运又上来,一连胡了好几把。 他们照顾她是普通打工人,玩得小,但她还是一口气赢了七八千。 只不过她的身体和精神今天都太疲惫。 短短的一天,发生太多事,到第四圈的时候,她困倦得眼皮耷拉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22:11 对面的温敛看了眼手表:“才几点嫂子就这么困?” 他打了张白脸:“闻现新婚燕尔节制一点。” 这话意有所指,大意说她困倦的原因是昨晚夫妻生活不太节制。 话音落下,场面一度陷入宁静。 闻现把手里那张牌撂下,看向困得发懵正一脸无措看他的付温枝,脸色阴得发沉。 他们几个大男人荤惯了,这个时候太放松,也一时嘴快口无遮拦,温敛说完就后悔了。 不过还是被闻现冷冷瞪了眼,语气寡淡地骂他:“你发烧了?说什么胡话。” 闻现说完,重新看向付温枝,语气缓了缓:“去睡觉。” 今天那么多事,该早点休息。 付温枝困得不行,可客人还等着打牌,她怎么能先走。 正想说她可以的,可以打完这圈。 没想到话还没出口,闻现把牌桌上另外两位也给安排完了:“你们俩回家睡还是在这儿睡?” 外面雨那么大,再开车来回折腾一趟又是一身湿漉漉。 已经十点多,睡觉也不是不行。 况且他们之前找闻现玩也是困了直接睡他家。 不过这次不一样,现在他们现哥有家有业的,嫂子也在不好这么不讲究。 温敛想了想:“我俩回去睡吧,要么去主楼客房?” 从这里穿过石子路回主楼又是一身雨水。 闻现指指上方:“三楼有客房,你俩一起睡得了。” 他懒得安排他们。 尤其是在他安排完,谢明灏还给他提要求的时候。 他才刚说完,谢明灏就推脱:“不行啊现哥,敛哥他太能打呼了,跟他睡一觉我都折寿。” “……” 温敛:“谢明灏你找死啊。” 谢明灏没跟他闹,继续跟闻现说:“没别的房间吗?实在不行我睡沙发,现哥你书房不是能睡人吗?” 闻现的书房还真的能住。 他刚刚带他们换衣服就去的书房。 只是。 如果谢明灏睡了书房,那闻现今晚,就只有一个去处了。 ——主卧。 他看付温枝。 人已经困得一手拄着脑袋硬撑了。 不过还是迟钝而乖巧地说:“可以睡的。” “阿现。” “快点回去睡觉吧。” “困得要受不了了。” 大概是因为太困,她鼻音有点重,瓮声瓮气拖着腔。 困得脑袋快思考不了,还是记得要帮他一起扮演“普通夫妻”,帮他解决为难的问题。 毕竟普通夫妻,一起睡觉最正常不过了。 听付温枝都这样说,另外两位当然没有异议。 然后就是各自回房间。 付温枝答应的时候痛快,真回到房间关起门来,一下子就开始慌了。 窗外的雨声哗哗啦啦,匀称而舒缓。 她的心脏却舒缓不下来。 她关上房门,慢吞吞地抬眼看闻现。 “突发状况,”他摊摊手,“抱歉,今晚只能将就一下。” 房间里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安静,嘈杂的雨声好像听不见了。 安静得只有两个人往来的气息。 她靠在门板上,低着头,摇头说没关系的。 能稍微帮到他一点点,可能微不足道的小忙,竟然让她格外有成就感。 闻现往衣帽间的方向走,手已经按在衬衫领口扣子上,未免尴尬,还是先问她:“你先洗漱?” “噢,好。”付温枝意识到只有一间浴室,忙点头,“我很快的。” 对方换上衣帽间房门之前,她听见他说。 “不急。” 洗澡、漱口、护肤、吹头发几个耗时间的环节再付温枝的有意节省时间下,不到三十分钟结束。 她穿着平时的一身绸缎短袖短裤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闻现正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随意翻看一本书。 杰夫戴尔的《懒人瑜伽》。 原先一直放在床头书架上,她猜到是他的书,在网上搜了搜。 不是真的讲瑜伽。 房间里大红色的喜被十分扎眼,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拉上,遮住了窗子上更扎眼的喜字。 见她出来,还拘谨地放慢步子一点点往外挪。闻现随手放下手中翻到一半的书,戳破她的窘迫:“当跟平常一样。睡觉吧。” 付温枝说好。 可是房间里第一次有男人在,她真的好难当平常一样。 闻现进到浴室洗漱。 付温枝掀开被子挪蹭着钻进去,只占了这张大床很小很小的一边。 卧室里只另一边床头点了盏暖黄色的灯,照得整个房间昏昏沉沉的。 洗手间的玻璃门被关上,里面洇出来冷白色的光线,付温枝很难不把注意力放到那边。 不过她太疲惫,睁着眼睛待了一会就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还是半梦半醒。 闻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付温枝躺在最边上,浅浅睡着,只需要轻轻一翻身,就能精准掉落到地上。 他出来动静不大,但还是惊醒了她。 付温枝睡得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勉强看清穿了一身银色长袖睡衣的闻现。 他很高。 锁骨下的皮肤外露,看上去白得晃眼。 她囔囔说:“你洗好啦。” “嗯。”闻现随便应一声,走到床的另一边,还是开口提醒,“你快掉下去了。” “啊…是吗。”她迷糊地出声。 其实能够感觉到他在另边掀开被子,即使这床真的足够大,他们两个中间还能再躺好几个人,她还是能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下陷。 “啪嗒。” 他床头的灯被关掉。 世界陷入黑暗。 他很安静,没有一丝响动,她甚至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这房间还是只有她自己。 直到她从黑暗中看过去,却发现不远处平躺着的男人刚好侧过头来看她。 黑暗中四目交接,眼睛好像被烫到一下,并且这种烫感很快越过眼眶,蔓延到脸颊上。 付温枝迅速收回眼。 紧紧闭上眼翻过身去装死。 却被对方很不留情面地叫住。 “付温枝。” 她张了张口,又合上。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对方似乎也不在意,很快兀自继续说:“温敛那话,你别搭理他。” 是在说温敛那句玩笑话。 他这样说,像是一种…解释? 他真的很尊重人。 付温枝忙说:“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没有在意。” 隔了会儿,她听见闻现低声:“嗯。” 雨越来越大,轰隆隆爆烈地在响。 付温枝有点害怕,身子更往被子里缩成一团。 快睡着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不安,她闷闷地问他。 “闻现。” 很小声。 其实她也只是随便喊一下。 半晌没听到回应以为他睡了,她重新闭上眼,却听见床的另一边,男人有点哑的喉音:“嗯?” 付温枝脑子混沌。 花了好几秒才想起刚刚要问的问题。 “雨这么大,会停吗。” 一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 雨当然会停。 但她还是得到了答案。 在睡着之前。 很轻很轻的,带一点鼻音的。 “会的。” “明早醒来就会是晴天。” * 第二天一早。 天如约放晴,清早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闻现转醒。 空气里不属于他的,甜丝丝的草莓沐浴乳味道让他怔了一怔。 看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睡过来的付温枝,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昨晚温敛和谢明灏来了,占了他的房间,所以他跟她一起睡。 他没跟人一起睡过,昨晚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令人讨厌。 手机放在左手边床头柜上,闻现平躺,伸出左手去取。 长臂向上伸过去,还没摸到手机,身上的被子被一阵晃动,空气钻进温热的被窝里,下一秒,男人感觉到胸膛上有什么东西温温软软地压过来。 闻现怔一怔。 侧身看过去的时候,付温枝柔软的身体整个钻进他怀里。 空气里甜丝丝的味道愈浓。 他慢条斯理地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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