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两手穿过她大衣开襟,贴进她怀里,身上凉飕飕的,“好冷,抱抱。” 章雨椒由他依偎取暖,摸到钥匙解锁车门,车灯亮了亮,她说:“到车里吧,给你开暖风。” 辜恻不松,音调懒洋洋的,“你很暖和。” 早在章雨椒迈出去洗手间找他那一步时,辜恻那点较劲、闷顿、失落,顿时化为勾缠她的绵劲,现在依然没缓过来。 章雨椒体热,但这么抱着也不是办法,她抬手推他时,摸到他黑裤口袋鼓囊囊的东西。 “内裤?” 头顶辜恻轻轻“嗯”了声,他裤子宽松,那种只隔着一层布料空荡荡的感觉令他满脑子废料,往后挪了挪,不敢贴她太紧。 章雨椒趁机溜出,钻进车里也不说让他上车,而是揶揄。 “怎么没扔掉。” 辜恻剔透如脂玉的面皮轰地红了。 不消催促,他坐上副驾,嗡声嗡气,“带回去丢。” 章雨椒轻笑,发现他这人情/欲上来了就不管不顾,大有死前也要痛快的疯狂,事后其实特好逗弄。 “送你回浮月湾?”章雨椒启动车。 “你去哪儿?”辜恻问。 “酒店。你也要一起?” “嗯。” 辜恻想到什么,脸更红了。 到酒店,洗漱后,辜恻预想的事情并未发生。 躺进被窝,挤入章雨椒暖融融怀里没多久,便困意侵袭,他紧绷多日的神经放松,很快睡熟。 清晨,章雨椒迷迷糊糊听见辜恻在她耳尖轻咬“等我回来”。 章雨椒醒后退了回程机票,归期暂时不定。 然而,除夕夜,本该被烟火硝烟热闹的一天,辜董事长重病就医的传闻被彻底坐实。 报道甚至配有辜端义穿病服坐轮椅的照片,背景正是医院,推轮椅的是辜恻,应该要去做什么常规检查,被拍照外泄的。 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章雨椒在酒店等到很晚。夜深后市中心静悄悄的,郊区烟花绽放,渺远到仿佛一支火柴。 辜恻还是来了,不过难掩倦容。 一开门就往她身上倒,削瘦下巴冒了片青茬,蹭扎在她颈窝。 “爷爷病了。”他颓色低喃。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铺天盖地的推送。 值得疑惑的是,“私人医院保密性做得很好,怎么会随便允许人拍照?” “有人买通了家里送餐的一个员工。”要查到照片源头并不难,难的是火烧起来包不住了。 “谁?”章雨椒问。 辜恻沉默,不答。 挑走话题,“没事,爷爷年后做完心脏手术就能好起来。” “会好的。”章雨椒不忍他沉浸在委顿中,复问,“吃年夜饭了没?” 感觉抵在脖颈的脑袋轻轻摇了下。 “没,不想吃。” 但章雨椒说自己也没吃,要他陪自己吃外送进来的年夜饭。 辜恻虽然胃口欠佳,还是坐下来,拾筷填了几口进胃里。 深夜,揿灯后,黑暗里,辜恻恹恹,抱她兀自喁语: “都怪我。” 以为是指辜端义生病的事。 章雨椒柔声宽慰,“这不怪你。” 辜恻抱她愈发紧,力道透骨。 睡袍的开襟设计,更方便他把手穿过绸料,贴着皮肤温度收紧手臂。 窗外灯火璀璨,所有的热闹都无声无息,室内的燥热反而清晰可闻。 长时间接吻后的辜恻气喘吁吁,“啵”的一声分开,不及吞咽的涎水挂在嘴角,渍亮透明。 被窝里睡袍带子松散,辜恻衣不蔽体,嗓音仿佛浸透着喑涩, “要我吗。” 眼眸是无尽黑夜里最温软的那盏灯火,极尽勾引。 章雨椒喉咙干燥,咽了咽口水。 “没带那个。”能入弄的工具在北城茂府十八楼,她床头柜子里,距橡北市千余公里。 绒被下,辜恻的指腹趋附她手心,意图明显。 不过,接下来的动作令章雨椒吃惊。五根手指,拇指和尾指被轻轻撇下,剩食指中指无名指。 “真的?”章雨椒确认。 “嗯。”辜恻声线干哑能点燃。 黑夜天际处,烟花被距离吞噬音量。辜恻既痛快又痛苦,一对剑眉几乎折断,他疯了般地重复, “我爱你。” “嗯……我爱你。” “呃……”喟叹淹没在被角。 黝黯中,章雨椒在他脸颊摸到满手的泪意,温热潮湿。 天边胧明时,窗帘被遥控器合拢。 满室归于昏沉,章雨椒却觉眼前绽出白茫茫的光。 辜恻被泪打湿的眼睫未干,一撮撮湿漉漉的,他从被子里探头出来时闷红了一张剔透的脸,嘴角晶亮。 他撑手垂眸,眼眸只有章雨椒。 又提起泰鑫酒店的话题。 “跟他分手。” 章雨椒喘匀气息,把玩他细洁光滑的耳珠,咯咯笑, “不分怎么办?” 辜恻恶狠狠的,“我一辈子缠着你,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闻言,章雨椒笑得打滚儿,滑进了热乎乎的被窝里。 辜恻去捞她,把她继续抵在枕头,“你还敢笑?” 章雨椒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把手指插进他发丝里,胡乱揉啊揉,低叹道: “辜兰若你笨讷!” “谁跟你说我和他在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2 21:34:54~2023-09-03 20:4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娇娇 5瓶;軍 2瓶;早川春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第68章 ◎正文完结章。◎ 年后, 辜端义手术过后那段时间,他重病的消息沸沸扬扬。 记者会现场,各家媒体焦灼等待, 议论纷纷, 终于, 万众瞩目中会场大门开了。 从未在媒体前公开露面的辜恻被无数相机快门声拥簇,银西装着身的他依旧不适应被人围涌, 眉毛轻拧。 好在安保人员很快维持好秩序, 他也得以上台,五指虚虚圈握话筒应付此起彼伏的提问。 “您回国任职集团总经理, 是否证实了辜董事长重病住院的流言?” “辜先生一心舞蹈艺术, 空降高管层是否对辜氏太不负责?” “请职业经理人来做专业的事不是更妥善吗?还是因为股价下跌严重, 情急中才出此下策?” 刁钻的问题雨后爆笋似的一茬接一茬。 二十多年来,辜恻是辜家封藏在柔软蚌壳的珍珠, 外界的污浊、汲汲营营与他无关,他也从未沾手生意,确实活得像颗不染世俗的珍珠, 与他挂钩的词唯有高贵、清冷、流光溢彩。 今天, 辜老爷子重病,股价受重创, 内部也人心惶惶。重点是,爆出重病消息的居然是辜家内部送餐的工作人员, 大家无不在臆测辜家该是怎个混乱。 剩个做艺术的阔少来揽这么个烂摊子,可想多难。 但辜恻的侃侃而谈,又令全场安静下来, 一边感慨不愧是世家培养出的后代, 一边听他不疾不徐的回应。 “董事长的确抱恙, 但并非重病。” 他似乎已投入公司总经理位置,以职位相称。 “心脏方面的小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不久将能和媒体朋友们见面报平安。” “至于任职总经理。我多年是辜氏第二大股东,也是股东会成员,公司重大决议同样需要我的表决通过。挂职总经理,也是方便传达董事长在恢复期公事方面的决策,一切最终是为集团利益。” 辜恻成年时,辜端义送他限量法拉利跑车只能算微不足道的一项礼物,市价与日俱增的辜氏股份才算贵重。 不过辜恻虽是股东会成员,从前有辜端义在,能揽大局,所有决策都能跟他走。辜恻在国外,不参与也不影响票数。 如今则辜端义在病中,需要他出来稳固人心也无可厚非。 媒体不甘心,奈何不管抛再尖锐的问题,悉数被辜恻周全应付,大家终究不敢做得过分,毕竟辜家在橡北市的地位难以撼动。 到后面问题也逐渐平和起来。 人群里,不知谁问了句。 “辜先生,你眼睛怎么从进来起就是红的?” 看似和辜氏无关,却令人浮想联翩,难不成……哭过? 辜端义莫非情况其实很糟糕?他辜端义纵宠的孙子,自然会悲恸而哭! 辜恻的确哭过。 一小时前商务车里。 辜恻别开脸不欲讲话。 章雨椒凑前去哄,亲了亲他雪白的后颈。他却坐得更开,几乎贴靠另侧车窗。 “到你家公司了。”辜氏大厦高耸凌云,记者会将在最大的会议厅召开。 她提醒说:“还有半小时,快进去吧。” “章雨椒你总是这样,替我做决定。我有分寸,也知道什么对我更重要。” 他闷声不语一路,总算开腔,却被心头那股委屈撩泛起泪意。 章雨椒叹息,她知道除夕夜至今,半个月,他收拾乱局有多么忙,累到半路在车里枕她腿也能睡着。 他所说的“更重要”,是指送她去机场的事。年后她在北城的公司已经复工一周,没法多待了。 但她眼里,显然替他觉得记者会更重要,于是勒令司机先开往公司。 “送我的话你要来不及了,要让那群记者等你,提问的时候不得拆吃了你。” “他们敢么,除非不要在橡北市混了。” 能想象么,一个眼角晶莹,泪痕狼藉的人流露骨子里的冷戾,吐露狠话。他不愧姓辜,甭管表面再温软无害,某些睥睨、矜傲,还是混入骨血随时可激发。 “快下车啦,我一个人去机场也行。”说着边推他。 一边展望着未来,“等我忙完公司积累的事,立马飞回来看你。” 也许是辜恻长时间睡眠不足、神经紧绷,抑或是她推他的动作,令他想起高中集训异地恋爱那半年的怏郁。 他被推搡着,垂首呢喃。 “你不会的,太多东西可以比我重要。” 临了看向她,莹澈脆弱的眸光。 “信不信,是我先去找你。” 他承认,他得寸进尺,在误以为她有男朋友时,甚至一度卑劣地想,就这样背德和她纠缠下去也好。 现在又不满于此,远远不满,他要她无限的爱、永远热烈的爱。 章雨椒登时止住动作,尽管她自知自己的回应不抵辜恻那份,但他居然心里门儿清,且直言戳了透,一时令她怔愣。 她甚至无从辩驳,半晌,才张开手臂。 “那还要不要抱抱了……” 辜恻深深望她一眼,转身下了车,背影在淡色光晕里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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