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开始震。 周光彦打算拉黑这个号,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愣了愣,接通电话,沉着脸听了一会儿,回了句“知道了”。 他转脸看向沈令仪:“公司有急事儿,我得赶过去处理,送不了你了。” 沈令仪还是不看他,低头站在门口,等他先走。 他出了门按了电梯,又回过头来:“早餐一定得吃,不许减肥,都快瘦脱相了。” 沈令仪站在玄关,始终低着头,他看不见她脸上那丝冷淡的,嘲讽的笑。 “周光彦。”她抬起头,望向等电梯的那个人。 “啊?”那个人也看过来,眼巴巴凝视她,盼着她说点什么。 骂他一顿,甚至打他一顿,也好。 但沈令仪只默默看他,嘴唇微张,像是有话,却又什么也不说。 “怎么了?”电梯停下来,门打开,周光彦没往里进,一直盯着她。 她摇摇头,忽然笑了。 周光彦懂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没有什么想说的,他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又按开电梯,走进去,门缓缓合上。 沈令仪蹲下来系鞋带。 周光彦给她拿的是双坡跟鞋,她自己拿了双运动鞋。 以前爱美,喜欢穿带跟的鞋,现在不行了,医生建议她穿平底的。 沈令仪站起来,看看脚下的运动鞋,又看看自己肚子,蓦地脱掉运动鞋,把脚塞进那双坡跟鞋里。 反正这孩子她也不会要,听医生的干嘛。 作者有话说: 再次排雷:男女主十岁年龄差,女C男非,在一起后双洁,介意勿入。这个故事回忆和当下穿插着写。沈令仪姐姐的故事指路作者专栏《最爱》。下本写《庸俗关系》,简介如下: 江晚瑜和路今安的关系,最纯洁也最庸俗。 纯洁在他们都是彼此初次,庸俗在这关系只靠钱来维持。 刚开始两个人就说好:只谈钱,不谈爱。 结束时两个人也说好:一拍两散,各自为安。 分开那天,江晚瑜什么也没带走,路今安却感觉什么都失去了。 【sc,he】
第2章 她不会要这个孩子。 沈令仪跟台里带她的老师打电话请病假,她平时工作认真努力,老师没为难她,准了一天假,周末的加班任务也给她取消了。 今天周五,加上周末总共三天,做完手术能稍微缓缓,沈令仪心里盘算。 她原本没打算今天手术。 这孩子不能留,她是知道的,早晚都要打,然而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总归令人害怕。 她拖了些日子,又打算再拖一阵。 得知周光彦准备订婚,她一天也拖不下去了。 在这之前,有那么一刻,沈令仪想过生下孩子。 不是为了周光彦,是为她自己。 父母双亡,她在这世上的至亲,只有一个长她七岁的姐姐。多了个孩子,就多了一个至亲,多一份活着的牵挂。 可牵挂也是羁绊,真要生下孩子,她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法和周光彦断干净。 就像姐姐和姐夫,明明离了婚,又因为孩子藕断丝连。 更何况以沈令仪对自己的了解,她很清楚,自己是没法养好这个孩子的。 离开周光彦,她什么也不要。这就意味着,必须放弃这些年周光彦给她的奢侈如在云端的生活。 沈令仪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所以从不对这种生活抱有丝毫不该有的贪念。 她能不能独立好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再养个孩子,后果难以设想。 作为母亲,养不好自己的孩子,与其让孩子跟着自己受苦,或许将孩子交给父亲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真要把孩子给周光彦,她舍得吗?甘心吗?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吗? 沈令仪不是个聪明女人。跟了周光彦的这几年,她时常懊恼自己很多事情拎不清,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多数时候,都在跟着周光彦的步伐走。 这些年她没少作没少闹,吵得厉害时,两人把家里东西摔个稀烂,谁也不让谁,最后周光彦损失了名贵古董,她伤透了心眼睛哭得老肿。 周光彦说过,他们俩在一起,图的就是及时行乐。 这么些年下来,俩人倒像怨偶似的,分又分不开,乐又乐不起来。 旁人看周光彦忍她让她,总调侃说周公子算是栽她手里了。 每回周光彦听人这么说,也不反驳,笑笑不说话,旁人当他默认。 沈令仪见他那副甘愿认栽的样儿,心下只剩一片凄凉。 谁都知道,周光彦容她这样作闹,是因为给不了她名分。 给不了名分,自知亏欠于她,便由着她使性子。 从古至今,这种关系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不是稀罕事。 沈令仪打了个网约车去医院。 周光彦送过她两辆车,一辆白色保时捷,一辆粉色法拉利,她嫌太高调,很少开。 保时捷是刚在一起时送的,周光彦怕她不喜欢,问她想不想换更好的,他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车不够好。 他不知道,十八岁的沈令仪不高兴,是因为心知肚明,跟了他以后,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 一宿没睡,又开一上午会,周光彦疲惫地陷进办公室沙发,闭目休息片刻,心里不得安宁,掏出手机给沈令仪发了条微信。 等很久不见她回,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心脏莫名不适,周光彦闭上眼缓了缓,好受些了,又拨下沈令仪电话,那边还是没接。 他脾气躁,手机往桌上一摔,倒沙发上翻身睡去。 极度困倦使他很快进入睡眠。 周光彦睡觉几乎不做梦,即便做梦,清醒后多半也忘了。 但这天中午,他喊着沈令仪的名字猛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迷茫而惊恐地看向四处,直到确定那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飞快的心跳才平缓下来。 他第三次打给沈令仪。 第四次。 第五次…… 他有些慌,忍不住往坏了想,又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因为一场虚幻的梦,就怕成这样。 梦里沈令仪躺在手术室,血染满床,惨白一张脸,两只空洞的眼缓缓闭上。 他拼命喊拼命喊,但那双眼睛就这么闭着,好像再也睁不开了。 周光彦握着手机那只手,掌心泛潮。他忽然觉得可笑,人生头一次这么紧张,竟然是因为一场梦。 沈令仪不接电话,他又打给宋临——沈令仪姐夫,也是他从小到大最铁的哥们儿。 不出意外,挨了宋临一顿骂。 周光彦和宋临是铁瓷,打从宋临知道他跟沈令仪在一起后,宋临就没少骂他。 任凭他和他老婆——沈令仪亲姐怎么反对怎么骂,周光彦照样没心没肺把沈令仪拴自己身边。 “跟她住一块儿的人是你,上我这找什么人?”宋临忙里抽闲骂完周光彦,没好气问道。 “我挺久没去她那儿了,昨晚回去,她没给我好脸。现在电话打不通,估计还在闹脾气,你跟你媳妇儿帮我劝劝吧,甭管怎么说,让她先接我电话。”周光彦点了一根烟,皱着眉吞云吐雾。 宋临听完,气得发笑:“拉倒吧你,都他妈快结婚了,就别嚯嚯沈令仪了。搁你这耗了快四年,还不许人家早断早清净?” 周光彦沉脸反驳道:“订婚都没办,结婚早着呢。” “订婚就不伤人?昨天她姐让我看热搜,我就想骂你来着,公司有事儿工给耽误了。周光彦,你不要脸人姑娘还要脸,你真那么在乎沈令仪,就趁早放过她。” “滚几把蛋,我俩当初说好,我什么时候结婚,我俩什么时候散。这不还没结婚吗?订婚也得等一阵儿,怎么这点功夫都等不了?还有,宋临,你别跟我这儿五十步笑百步,让我放过沈令仪,你放过她姐了?谁他妈舔着个脸对她姐死缠烂打,我不是东西,你好哪去?” “嗯,我对她姐死缠烂打,我不是东西。我宋临再不是个东西,不也把她姐娶回来了?” 宋临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他太太沈小楼怒气冲冲的骂声:“令仪还年轻,她跟你那会儿才十八,现在二十二都没满,她不像你,也不像你未婚妻,你俩婚前各玩各的,到日子把婚一结,抱团过日子去,令仪跟你俩能一样?周光彦,你做个人吧,别再纠缠她了!” 周光彦闭眼揉眉心,耐着性子听沈小楼骂完。 沈令仪父母双亡,在京州跟唯一的姐姐沈小楼相依为命。沈小楼自然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因为这事,沈令仪没少挨姐姐骂。 沈小楼不光骂沈令仪,也骂周光彦,他俩挨骂时,谁都不反驳。 沈令仪每次从姐姐家回来,眼睛总是红的,周光彦看着心疼,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抽空多陪陪她。 这阵工作太忙,家里也一堆事,周光彦很少去沈令仪那,他估摸着,沈令仪又挨姐姐骂了,他安慰陪伴没到位,再加上看见那个订婚热搜,才让她铁了心只想早点跟他断干净。 周光彦沉默好一会儿,语气里有几分歉意:“你要是联系上她,麻烦替我给她道个歉,告诉她,别躲着我,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我们家令仪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离她远点儿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不等周光彦再开口,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秘书进来递文件,见周光彦脸色难看,以为他在为工作心忧,多嘴劝了一句:“周总,您和程小姐订婚后,城南那个项目,程老先生一定会出手帮您拿下的。” 周氏这些年由周光彦父亲掌管,百年世家底子丰厚,周父接手家族企业后,事业辉煌屡创新高。 周父年事已高,多年忙于工作透支身体,病痛折磨之下,处事也不如早前清醒明智,连着几次失策,让周氏陷入困境,资金链虽然未断,但公司交到周光彦手里时,已然有不少烂摊子。 一年前,周光彦从父亲手里接过董事长位置时,并不被人看好。 他生性乖张顽劣,平日里又是纨绔子弟作风,谁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情场心狠手辣商界百无一用的二世祖。 没成想周光彦上任后雷厉风行整顿职场,凭着过人的才智和强硬的手段,短短一年,便将周氏从内忧外患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在秘书眼里,周光彦绝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这种狠人,不会因为所谓爱情而结婚,更不会被儿女情长拖累,他愿意娶程家千金,必定是因为和程氏联手能让利益最大化。 很快,秘书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句嘴。 周光彦本就难看的脸色,在听到这话后,越发难看了。 他抬起眼,微微偏了偏头,沉着脸吐一口烟,冷冰冰望着秘书。 “王齐,你是不是觉着,不靠程家,我拿不下城南那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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