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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太嘚瑟。 发完这句话，她就被姚爽点了名。 “偷摸看什么呢，笑那么开心？”姚爽撑着讲台，视线越过全班的同学落在她身上。 程今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扔，皮厚道：“看卷子呢老师。” “是吗？”姚爽看了她两眼，把手里的卷子丢在桌上，叹了口气，“咱们班同学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大，我必须得说两句哈，一两次考好不代表每一次都能考好，现在的成绩也代表不了高考的成绩，只要还没上战场，就不能掉以轻心，知道不？” 她身上有股文人的气质，说起话来也软绵绵的，20班的人都不怎么怕她，开玩笑似的应了。 姚爽便也笑起来，“哎，知道就好，那程今，把你书包里的手机交上来吧。” 程今：“？” 感情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想下姚爽的面子，只好乖顺地把手机交了上去。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许西泽回了什么消息。 以至于这最后十分钟，她过的十分抓耳挠腮。 而且那还是许西泽的手机，想到这个，程今抓挠的更凶了。 于是，几乎是姚爽进办公室的后脚，程今就跟了过来。 “姚老师？”程今从门口探了个头。 “诶，”姚爽对她招了招手，“我正准备找你呢，来。” 姚爽找她能为什么？ 无非是苦口婆心地再教训一顿，程今决定先一步表现出忏悔的意思。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当下就给姚爽鞠了一躬，“对不起姚老师，我不该在课上玩手机，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烦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姚爽噗嗤一声笑了，“不错嘛，认错态度很真诚。” 程今心说有戏，便听见姚爽又道：“但是动机好像不大纯吧，来要手机的？” 刚要翘起的嘴角又撇了下去，程今无奈地央了一声，“老姚——” “不装了？”姚爽把刚才上课用的东西放在桌上，手机大喇喇地摆在旁边，故意勾着程今似的，“过来坐，手机的事一会再说，我确实找你有点事。” 程今坐到姚爽对面，“什么事啊？” “下周的升旗仪式，年级这次希望由你来进行国旗下的演讲。” 程今视线很难不落在手机上，仿佛想透过这黑屏看见那条来自“泽”的未读消息，心不在焉道：“嗯……嗯？？” “我？国旗下的演讲？”程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搞错吧？” “上一次月考，咱们班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姚爽正经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我听说是你们自己在外面找了老师补习的结果？说起这个我还挺惭愧的，身为正牌老师，竟然没有帮上什么忙，所以这次，我怎么说也要给你们争取一个露脸的机会，幸好，成功了。” 程今心说幸好个头，国旗下演讲这种耍猴行为，谁爱去谁去。 但当着姚爽的面，她没好意思说出真实想法。 “为什么是我？”她问，“咱们班这么多人呢，班长，学委，随便谁，不都比我合适？” “因为你最典型呀，”姚爽毫不避讳，“其实也不用瞒着你，级部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你树成今年的进步榜样。” 程今：“……” 饶了我吧。 “原本我是不赞同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姚爽说，“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你这个小丫头，是需要一个这种头衔来约束一下。” 大概是老师的通病，姚爽说起话来就有点刹不住脚，“看你从前那个无法无天的样子，成了这个进步榜样之后，你起码得以身作则吧？是不是不能再随便打架了？还有学习得更认真，也不能早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姚爽在说到早恋的时候，似乎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 原本还心存不屑的程今突然就坐直了身体。 但事实证明，这大概只是她太过敏感。 姚爽后来还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关于早恋的话题被淹没在她的长篇大论里，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结果到最后，手机没要回来，还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麻烦事。 程今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校门口漆黑一片，看不着一个人影。 没收到消息，许西泽估计也不会等她的。 心头一阵烦躁，程今提着书包带子，闷着头往外走。 不用上晚自习的时候，校门关的早，错过了正常的放学时间，一般就要从旁边的门卫室绕道出去。 程今很少有这种经验，走到紧闭的校门口时，茫然地愣在了那里。 “姑娘，”门卫大叔在暖黄色灯光映照的窗口里冲她招手，“门关了，从这走。” 程今回过神来，正要抬腿往那走，又见他转过身，对屋里的什么人问道：“同学，你要等的是她不？”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程今走到门卫室的门口。 屋子里灯火通明，满身清隽的少年从木椅上站起来，合上手里的书，黑漆漆的瞳色映着灯光，偏头朝她看过来。 “来了？”他摘下半边耳机，淡淡地笑道，“一直没等到人，还以为某人要放我鸽子了呢。”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时前的小许：什么？请我吃饭？还有这等好事？赶紧答应！ 四十分钟前的小许：她怎么不回消息了？人捏？ 二十分钟前的小许：算了，等吧，人活着大概就是为了等一个等不到的消息。 五分钟前的小许：5555我是不是被放鸽子了…… 看到程今后的小许：好耶！满血复活了！
第28章 要不趁此机会，亲一个吧。 黄色的灯光像是带着温度, 洒在少年舒朗的眉眼。 程今在门口愣了两秒，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傻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没等许西泽回答，倒是门卫大叔先抢了白。 他低眉吹着保温杯里的热水，一边道：“嘿, 这姑娘可逗, 你弟都在这等你半天了, 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吧。” 弟？ 程今看向许西泽, 挑眉表示疑惑。 “谢谢叔叔，”许西泽却笑道，“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他朝程今示意了一个跟上的眼神。 程今略显茫然的脸上随即浮出笑意，仿佛懂了什么，也朝门卫点头致谢，然后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校门前那条宽阔的马路, 高大的梧桐树影沉默地站在路边, 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长。 程今跟在许西泽身后,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 身影颀长，垂在身侧的腕骨清瘦白皙, 让人移不开眼。 她勾了勾嘴角, 紧走两步, 背着手歪头出现在他身侧，挑逗一般，“弟？” 许西泽垂眸看了她一眼, 收回目光的时候, 平直的嘴角便也带上了一丝笑。 路灯的光线清透, 程今的视线落在许西泽的薄唇上，又很快移开，“你还挺聪明的嘛，知道糊弄门卫说我俩是姐弟，让他别多想。” 她话里含着笑，再去看许西泽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原本翘着弧度的嘴角又变成了一条直线。 “程今，”许西泽说，“我等了你四十分钟。” 程今一愣，没心没肺的笑便也僵在了脸上，她挠了挠头发，“这个，我可以解释！” 许西泽停下脚步，黑色的眼睛看着她，这意思是要等下文。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程今忽然便有点心慌起来，仿佛无端掀起一层浪，也不知是内疚还是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给许西泽讲了刚才的经历，包括明明上一秒她还在提醒许西泽别被收手机，下一秒她自己就中了招，而且被收的还是许西泽给她的手机这种乌龙事。 许西泽静静听完，依然没什么表情。 一秒，两秒，程今觉得气氛莫名有点窒息。 “那什么，”她赶紧找补道，“手机我会努力去要的，要么你就从给我的工资里扣，或者你记着账，等毕业了，我再打工还你。” 许西泽看着她，好半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淡淡道：“不用，你人没事就好。” 说完，他便抬起长腿，又往前走去。 程今在原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关心的不是手机，而是她。 不知何处的金桂飘来一阵香，程今心头一跳，像是染了蜜， “许西泽，你……”她提起脚步欲追，却见男生忽然又停了步子。 店铺招牌在夜色里亮了一排，许西泽站在路边，侧脸映着红色的光。 “我饿了，”他说，“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二人最后去的还是先前去过的那家牛肉面馆，照例是一碗加辣，一碗清汤。 厚实的牛肉块均匀铺在细面上，点缀着几颗青菜，小油花浮在浓郁的汤汁表面，用筷子一搅，鲜香扑鼻。 大概是放在口袋里有些膈，吃饭的时候，许西泽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尽管他说，给程今的那个手机是老款，但苹果的款式都很像，乍一眼瞧上去，没什么分别。 以至于程今被汤汁里的辣油呛到嗓子，伸手去够隔壁桌上的醋，想要减一减辣的时候，一眼瞥到许西泽的手机，便想起了方才在姚爽办公室时的场面。 “……学习得更认真，也不能早恋……” 然后她呛的更厉害了。 “没事吧？”许西泽的声音就在这种时候响了起来，温润的，舒缓的，“要什么？” 程今在疯狂的咳嗽里腾出手来随手指了下旁边桌上的醋。 下一秒，她感觉面前那人起了身，又倾身靠了过来，醋瓶子放在手边的时候，衣服的布料似有若无地蹭到了她的手腕。 ……程今觉得这个咳嗽是不会好了。 一顿饭吃得面红耳赤，偏偏个中缘由还不好细说，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程今竟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夜更深了，月亮被一团不知哪来的云层遮出朦胧的圆晕。 拐向绿都港那片要经过一条小路，路上的车辆明显也变得稀少起来。 人行道上的砖铺的不怎么平整，走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 程今就挂着书包，边走边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什么早恋呐，身边这人就算再过，也还是个好学生，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不能霍霍人家不是。 心里像是结了一个活的淤团，她理智上知道应该一拳打碎它，然而打碎了，又好像会长出新的来，堵在胸口。 这时，忽然有人拉了一把她的胳膊。 程今正沉浸在自我斗争中，一个不察，脚底趔趄，竟被那人生生拽到了怀里。 双手抵到一个平坦坚毅的胸膛，她懵了一秒，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怎么回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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