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沈杳一顿咳嗽,这会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异样,泪花都盈在眼眶里了。 但她还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云葭见她虽然小脸咳得有些通红,神情却还算好,便又重新坐了回去,她有些无奈地与沈杳说道:“你刚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沈杳又说了一句“没事”,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哑。 云葭让人又给她倒了一碗茶,让她先缓缓。 “所以你跟阿琅以前真认识?” 云葭问道。 她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那点缘分和纠葛,就是觉得刚才两人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对,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才相交不久的好友,云葭难得生出一抹好奇心:“你们怎么认识的?” 被云葭这样看着。 沈杳也不知怎得,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 “其实也不算认识,就是以前见过几次面……”她含糊其辞。 能看到云葭眼中闪烁的好奇,这样的神情倒让云葭看起来比平时显小了许多。 沈杳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以往每次碰面,她永远都是那副高门贵女的样子,端庄、温和、却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敢随意亲近。 如今这样…… 就像她平日跟阿裳说私密话一样。 沈杳犹豫一番,到底还是跟云葭交了底:“就是之前有一次我跟我哥哥他们出去打猎,跟徐……” 话到嘴边。 想着眼前人毕竟是那人的亲姐姐,沈杳也没跟以前似的直呼其名,而是拿“徐小公子”称呼徐琅,但第一次这样称呼,沈杳自己都觉得别扭:“跟徐小公子碰上了,我们就简单比试了一番。” 她说得简单。 但云葭知道这事恐怕并不简单。 以她对阿琅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跟女孩子比试才对,心里虽有猜测,但云葭还是问道:“他欺负你了?” 沈杳摇头,回答得倒是没有一点犹豫:“他没欺负我。” 徐琅这人看着性子不好,也容易跟别人起冲突,但沈杳也从没听说过他欺负过弱小。 可沈杳就是不喜欢徐琅。 好像在他眼中,女人就该在家里待着绣花。 所以那日她也被激出了气性,不顾哥哥嫂嫂们的阻拦,非要跟徐琅比试一场。 ——虽然最后结果是她赢了。 可沈杳不是傻子,在跟徐朗比试的时候,她就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毕竟是诚国公之后,沈杳纵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在骑射这方面,徐琅要比她高出许多。 偏偏最后是她赢了。 看着徐琅被他那些兄弟笑话,他却只是随意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沈杳就忍不住生气! 她是想赢。 她是想证明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赢! 所以之后每次沈杳看见徐琅才会总是那么横眉冷对,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甚至看见他就觉得烦,偏偏他是她新交的好友的弟弟…… 倘若她以后要跟明成县主往来,难免要跟徐琅碰上。 沈杳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跟云葭说道:“你放心,我跟徐小公子没什么矛盾。”其实徐琅原本也没做什么,甚至当日还保全了她的面子,只是她心里不爽罢了。 罢了。 看在明成县主的份上。 只要以后徐琅不再招惹她,她也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 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云葭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笑着握住沈杳的手。 沈杳面露疑惑,以为云葭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她,便低声问道:“怎么了?” 云葭笑着与沈杳说道:“你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跟那臭小子委曲求全,你想怎么与他相处就怎么相处,他若惹你不开心,想打想骂皆由你。” “我啊,”云葭看着沈杳笑道,“向来帮理不帮亲。” 第314章 裴家事宜和追月结局 另一边。 裴有卿也终于回到家了。 他这次回来,事先并未通知家里,只在半个月前寄来的家信之中提过一句自己八月再回来的事。 无人知晓他今日回来,自然也没人特地去城门口接他。 门房的下人听到远处传来马蹄的哒哒声时,也没多加关注,直到马匹越来越近,熟悉的面容映入他们的眼帘,他们这才大吃一惊。 “世子?” 下人们不敢相信地纷纷迎上前去,看见裴有卿就说道:“您怎么回来也没跟家里说一声?” 比起当初离开燕京城时,如今的裴有卿无论是气色还是情绪都明显见好了许多,至少没再像当时时刻惨白着一张脸了。 但发生这么多事,如今的他到底是没法再跟以前相比了。 从前健谈的那个温润青年如今明显变得内敛了许多。 若是以前。 他自会与下人们笑着温声说几句话,如今却只是朝他们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父亲回来了吗?” 裴有卿翻身下马把手中马鞭递给下人之际,随口问了一句。 这几个月,他只收到过母亲和祖父寄来的家信,却一次都没收到过来自父亲的家信,当时离开他和父亲闹得并不开心,不知父亲如今气有没有消,但到底父子一场,裴有卿还是习惯性先问起他的行踪。 下人回道:“还没,这几日吏部事情多,老爷都得等天黑才回来。” 其实是如今的吏部尚书换了人。 偏偏那人还是老爷以前的死对头,老爷现在在他手下讨不到一丝便宜,自然也不可能再跟以前似的那么清闲了。 不过这些主子们的闲话,下人们自然是不敢说与裴有卿听的。 裴有卿便也未多想,闻言点了点头,便径直带着刘安往府里走了。 天色渐暗。 府中也已经点起灯笼。 各色各样灯笼下的点点烛光却没法让府内生出多少烟火气。 偌大一个国公府,看起来竟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甚至比起他离开的时候还要稍显冷清些。 主仆二人这一路走去也未能瞧见多少人。 偶然碰见几个丫鬟、小子,看见他回来也十分震惊。 “府里的人好似少了许多。” 刘安显然也察觉出来了,压着嗓子跟裴有卿说道。 裴有卿总觉得在他不在家的这些时日里,家里可能又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此时尚未得知,他只能抿唇说:“你先回去收拾东西,顺道问问元丰怎么回事,我先去看下三婶。” 父亲尚未回来,母亲又还在庄子里。 如今府里也就只有三婶一个长辈,于情于理,裴有卿都得先去拜会下,顺道问下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人少了这么多。 刘安自然应是。 之后主仆俩便各分一路。 三房在裴府住得比较偏,即便如今王氏统管着裴府上下也未曾给自己一家人换个好地方。 裴有卿过去便发现。 不仅是府里,就连三叔、三婶这边,人也少了许多…… 虽说从前三叔、三婶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多,但如今看着竟是比以前还要少。 他站在这也有一会了。 却没听见什么声音,眼睛看过去,也没看到谁的踪影。 空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安静。 裴有卿蹙眉。 这实在太奇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家里的人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世子?” 王氏身边的大丫鬟茜草出来看见裴有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人还在那,她神色微惊,人倒是忙迎了过来:“您怎么回来了?” 忽然想起秋闱将近,她忙又说道:“您怎么回来也不给家里写个信,夫人也好安排人去接您啊。” 裴有卿看见茜草,心下稍定,与她温和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也没什么事。” 目光落于她手中见空的青瓷碗里,但依稀还是能闻见一股药香味,裴有卿不由再次蹙眉:“三婶病了?” 茜草闻言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一直也都没见好。” 其实是家里的事情太多,夫人又得操持这个又得操持那个,身体太累,扛不住,这么小的一个风寒竟愣是拖了这么多天都未曾见好。 不过这话。 茜草也不好跟裴有卿说。 毕竟世子爷才回来,也不知道家里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也怕自己说了,回头夫人知晓后责怪她。 她只能重新扬起一个笑脸跟裴有卿说道:“您回来了也好。” “早前夫人就跟老爷念叨您,说是您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正好这会夫人醒着,瞧见您回来,她肯定高兴。” 裴有卿原本就是为了拜见王氏而来,此刻便也没说别的,点头道:“我进去看看三婶。” 茜草诶一声,忙领着他进去。 王氏虽然病着,却并未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次间处理账本。 裴有卿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他没想到三婶病得这么严重,不由蹙起眉。 茜草显然也听到了。 她自小就跟着王氏,与其主仆情谊十分深厚,此刻听到这咳嗽声,自是揪着眉道:“世子,您先等下,我先进去与夫人说一声。” 裴有卿点头应好。 茜草便立刻进去了。 没一会就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 先是茜草压低的责怪声“奴婢不是让您去歇息吗,您怎么又看起这些东西了”,之后便是王氏的声音:“没事,我昨儿夜里睡多了,这会也睡不着,趁着老爷还没回来,我先多看会,免得他回头瞧见又得说我。” 不等茜草再说,王氏问道:“我刚刚好似听到你与人在说话,谁来了?” 茜草想到还在外面等候的裴有卿,只好先住嘴,同她说道:“是世子回来了。” “什么?” “子玉回来了?” 王氏显然也十分惊讶:“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早说!” 之后裴有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知晓是王氏出来了,便顺势放慢步子进去,待瞧见从次间出来的王氏时,他忙又停步同人拱手一礼:“三婶。” “快快起来。” 王氏走上前扶住裴有卿。 她与陈氏妯娌情分不深,甚至还有些龌龊,对裴行昭也从未看惯过,但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晚辈还是十分欢喜的,此刻见裴有卿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看着比当时离开时气色要好上许多。 王氏不免有些欣慰道:“瞧着气色好多了。” 过后又有些责怪裴有卿,嗔怪道:“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三婶好给你接风洗尘。” “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今日多做些菜给世子接风。”想了想,又同茜草说了一句,“再让人去看看三爷回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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