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别的声音了。 春枝见她这般自是担心不已:“姨娘,您没事吧?” 听梓兰说没事,春枝却还是不放心,犹豫片刻,她还是问道:“姨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府内有二爷发话,没人再敢出去找,外面的衙吏又是推三阻四,她们一个个又因为罚跪伤了腿,想出去找也有心无力。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想法了。 已经两天过去了…… 凉月姐姐还是没出现,很有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其实昨天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说过,但这一番话谁也不敢跟姨娘说,生怕她气极攻心、悲从中来,坏了自己的身子。 若是她出事。 那她们也就彻底跟着完了。 “我也不知道……” 能想的法子,她都已经想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贾延在,还能拜托他。 偏偏他这几日跑出去办事了,一直都未曾回来。 脑中倒是忽然想到一个人影。 ——明成县主! 死寂的心脏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咚、咚、咚、咚,又开始乱跳起来。 是了。 县主曾经说过,她若有事,可以派人去找她,她会帮她的,她下意识想找春枝跑一趟徐家,去请县主帮忙。 但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有家里跟徐家的关系…… 她若是去找县主,岂不是明摆着打裴行昭的脸? 裴行昭如今本就看她不顺眼了。 若知道她居然敢跑到徐家求助,恐怕是真的不会对她手软了。 身边这些人又都挨过罚,她又能找谁去? 谁又敢去? 何况她有什么脸面去找县主帮忙?明明当初县主让她离开,她却硬是不肯走,如今酿造这样的后果,也是她自作自受。 可为何报应不落到她的头上,反而要害凉月? 梓兰一时悲从心来,眼泪也不住往下落。 这两日她不止一次问慧慧,那日她们出去的时候可曾碰见过陈氏,虽然慧慧一直说没有,但梓兰还是觉得一定与她有关。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她其实已经猜到结果了。 如果真的是陈氏做的,她又没有后招等着她,就代表着凉月现在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只要没见到尸首,那就代表着还有希望。 她就这样蒙骗着自己,希冀凉月只是被困住了,希冀她还活着,等着她去救……这样想着,梓兰自然不敢再继续浪费时间。 收拾好心情。 没让自己被悲伤和愤怒控制自己的神智,而是让春枝再次把那个红木盒子拿出来。 春枝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姨娘,您明知道那些人都是拿钱不办事的,就算给再多钱也没用的!”她张口劝梓兰。 梓兰却仍是坚持说道:“去拿来。” 春枝无法,只能神色无奈地走进去拿了盒子。 梓兰拿到盒子,原本是从中挑了一些,但首饰已然不多了,正欲交给春枝,梓兰却又咬了咬牙,最后她索性把珠宝全都放了回去,连带着整个盒子都给了春枝。 她没脸去找县主。 也不愿让她们冒这个险,只能让春枝再跑一趟府衙。 春枝看着手里的盒子,震惊道:“姨娘,这是您全部的家底了,若是全部给他们,您就一点都没了。” 梓兰岂会不知? 像她们这样的人,最要紧的就是有银钱傍身,这样即便日后没了男人的宠爱也能继续活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无异于蚍蜉撼树。 可她没别的办法了,不管如何都得去找凉月,她也只能尽可能地多给些钱,希望他们能多花点心思,希望能早些找到凉月。 早一些找到,便多一分希望。 钱没了能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去吧。” 她哑着嗓音跟春枝说道。 她的神情依然憔悴,态度却不容置喙。 春枝几欲张口劝她,却也知晓自己劝不动,只能咬牙抱着盒子起来了。 梓兰没有派人去找云葭。 但云葭最后还是知道凉月失踪的事了。 话是跟惊云要好的一个丫鬟传过来的,彼时云葭正在厨房做桂花糕。 深秋最后一泼桂花就快要落市了,云葭也就趁着最后这个时节,让人摘了桂花,打算亲自做点桂花糕。 这些时日。 她尽可能地放慢步子,未像从前似的把时间都放在了管家上面,而是留出更多的时间陪裴郁。 这桂花糕就是他喜欢的糕点。 这会云葭刚用模具把桂花糕一块块分好,瞧见糕点上面清晰分明的桂花模样,正想让人送去蒸笼,便见惊云忽然急匆匆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云葭见她这般,微微蹙了下眉。 她一面解下腰间系着的围布,一面接过身边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手,而后特地走到一旁等惊云回话。 惊云压着嗓音与她禀报了裴家的事。 云葭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 惊云忙道:“已有两天了。” “起初奴婢那同乡见裴家有人帮忙找,也就不敢过来叨扰您,但今日裴家二爷不肯再让裴家派人出去找人了,听说因为这事他还好生训斥了梓兰姑娘一顿,连带着她身边的下人也都被处置了一顿。” “奴婢那个同乡不放心,这才把事情报了过来。” “先前奴婢已着人出去打探过,知道梓兰姑娘身边那个叫春枝的姑娘这两日一直跑衙门,听说还送了不少钱,不过——” 后面的话,惊云没说,但云葭岂会不明白? 那官府衙门就是个无底洞。 拿钱让他们找人,除非每日源源不断把钱送过去,要不然今日用点心,明日就又松懒不干了,梓兰一个姨娘,又没当多少时间,手里头能有多少积蓄?恐怕就算把她的家底全都给掏干了,也不会让他们多花点心思。 “你亲自跑一趟衙门,直接去找江川,就说这丫鬟,我认识,请江大人帮个忙,他自然知晓该怎么做。”云葭跟惊云交待道。 惊云听到这话,自是连忙应了一声。 事关人命就不是小事,惊云不敢耽搁,当即跟云葭告完礼便急匆匆出去了。 裴郁半路碰见她这副急匆匆的模样,自是皱了眉。 询问出了什么事。 知晓是裴家那边出事了,他没多说什么,只让叶七华跟她同去,路上好有照应,而后便继续朝厨房那边走去。 有云葭出面。 事情自然是立刻就变得好办了起来。 惊云去了衙门直接找了江川。 江川本就是有能力之人,只是之前那个府尹实在是太过懦弱,谁也不敢得罪,他也只能小心翼翼憋屈着过日子。 如今新任的余添余府尹是有能力之人,又不畏强权。 江川在他手底下十分受重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升任府衙的第二把手。 听说是明成县主身边的丫鬟过来找他。 他自是不敢怠慢,立刻就放下手头的事过来了,两厢碰面,他见是县主身边那位惊云姑娘,自是客客气气上前与人问了好:“惊云姑娘特地过来,可是县主有什么交待?” 惊云亦与人行了礼,闻言则回道:“的确是有件事要麻烦江大人下。” 江川忙道:“姑娘请说。” 惊云便把裴家丢了个丫鬟的事与人说了一遭,说完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那姐妹来衙门已经有两日了,却还是没个消息,县主与这位姑娘有些渊源,知晓她出事几乎是夜不能寐,只能让我特地跑一趟请江大人多费些心。” 府衙各司都有各自的职责。 丢人这样的小事自有底下的人去管,传不到江川的耳边来。 江川事先也不知道信国公府丢人的事。 如今听惊云姑娘这么说,便晓得底下那些人怕是又犯浑了,他心里暗骂一声,嘴上却与惊云保证道:“姑娘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去找,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给县主一个交待!” “大人做事,奴婢自是放心的,只是大人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 这是来前云葭特地与惊云嘱咐的。 江川闻弦音知雅意,知晓惊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忙又与人拱手一礼:“姑娘放心,下官省得怎么做。” 惊云这才放心地与江川点了点头,而后便先与人告辞了。 江川亲自把人送出去,见她上了马车,等马车远去,立刻喊人过来,一番询问之下,知晓信国公府果然有派人过来,还送了两次东西。 他一听之下,自是当朝就发了火:“没脑子的东西,什么钱都敢拿!” “拿了钱还不做事,害得人县主亲自过来发问,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些衙吏哪里晓得这国公府里一个小小的姨娘竟与那位明成县主有关系,此刻他们也是个个害怕不已,嘴里却忍不住说:“我们哪里晓得她跟那位贵人有关系,这人也是,既与那位贵人相识,直接托人帮忙就是,何必跑到衙门里来?费时费力。” “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她若提一句,我们这帮兄弟岂会怠慢?” “你还顶嘴!” 江川气得不行,一双虎目都瞪圆了:“立刻派人去找,看看昨天那个……谁。” 底下立刻有衙吏回道:“凉月,最后一次出现在长安大街上的五福铺子。” 江川点头,忙派了一拨人出去查找,又让人往信国公府报一声,顺道把这两日他们拿的那些东西还回去。 底下衙吏纵使不肯也没有办法。 他们可不敢跟那位明成县主作对。 走之前,江川还特地嘱咐了那个衙吏一声,让她不准透露明成县主的消息。 衙吏自是点了头。 等他拿着东西登门,要见梓兰。 梓兰一听说是衙门来人,只当是有消息了,一时也顾不上裴行昭千叮咛万嘱咐,亲自出去见了人。 春枝等人也都以为有凉月的消息,自是也没有阻拦。 主仆一行人步履匆匆去了外厅,却只瞧见一个穿着衙役服侍的官兵,他看到梓兰就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与她拱手一礼。 梓兰左看右看也没瞧见除了他以外的其余人,倒是扫见一个熟悉的红木盒子。 她一时未曾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哑声询问:“官兵大哥,你这是……” “不敢听夫人这般称呼,我姓林,单名一个虎字,此次特地过来就是与夫人说一声,人我们已经出去找了,一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东西暂且请夫人收好,日后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吩咐我们就是。我们这一有消息也会过来告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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