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辰哥,这他妈都谁跟谁啊。”等那位爷提着打包的面一走,一桌人这才敢问。 坐桌子最边上那个男生就压低了声音望向贺辰。 “喏,这就是他帮人写检讨那位小姑娘。”贺辰坐对面看了两人半天好戏,嗤笑一声,低头吃了一口面。引用一开始男生说的那句话继续调侃,“他的天王老子,王母娘娘。”
第25章 chapter25(二更 ◎混蛋。◎ 街上行人寥寥。路灯本就不是很亮, 雨下的大了,更加模糊不清。 就像电影里每一个凶杀案时的雨夜一样。 宁县治安不太好,从每个夏夜凌晨成群结队蹲在大马路边的混混们就能看出来。 这条街好几家遭遇过窃贼, 都是在人少的雨夜。 祁昭捏着伞的手指握紧了几分。 思绪混乱之间,冷不防身后跑来一个人, 飞快躲进她的伞下,一身潮湿的大雨。 她大喊一声,伞失了力气往前一倾斜, 上面的雨水全部流进了对方颈窝里。冻得段京耀嘶了一声,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伞:“你他妈狼哭鬼嚎什么。” 祁昭声音比他更大:“你跟着我干什么。” 吓坏了的人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雨水波光粼粼倒映在她眼底。 风雨无数次触摸她的眼睛, 却让那双倔犟的双眼从此有别于任何同龄人。 “带我看看你家电路哪里出问题了。”段京耀撑着伞, 缓了声音, 从她眸底移开视线。 祁昭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声行。 深蓝的伞面很小,两个人挤一把伞本来就不够。祁昭磕着他的肩膀了一次后, 就刻意地往伞外走,自己半边衣袖都被雨水打湿了。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雨淋了一身, 心情烦透地一把把伞推了过去:“你自己一个人撑得了。” 忽然倾倒过来的伞, 让她转过脸才发现自己刻意躲着他拉开这么远一段距离。 想到面馆里一堆人说的话,下意识抬手把伞又推了回去:“你不是感冒刚好吗......” 人摸伞柄, 都会下意识形成肌肉记忆, 摸到一个习惯性的合适位置。 大雨滂沱的夜晚显得一切格外混乱, 不高不低, 祁昭抬手就抓到了伞柄上的另外一只手上。 沉寂三秒钟之后, 段京耀顺势把那伞连带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拽。湿了的碎发淌下几滴雨水, 压低了声音讥笑一声:“知道心疼我啊?” 那就他妈站过来点让他少淋点雨啊。 祁昭没来得及松手,也没想到他会一拽伞柄,脚绊了一下往路灯灯柱上磕去。 最后只是一头撞上他及时拦过来的肩膀,湿漉漉的头发在对方的卫衣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你看路。”段京耀咬牙切齿捏着她的下巴转向前面。 - 街口到小店的路大概走了五六分钟。 祁昭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把电闸位置指给了段京耀之后,她在旁边站着举着手机手电筒照了一会儿,就听到他说了一声:“你现在试试。” 祁昭摸黑走了几步,按下了一楼电灯泡的开关。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已经好了。” 灯泡下回头的女孩脸上带着几分欣喜,突然被照亮的面孔因为笑容,眼睛笑得弯弯的。 看得他倚在电闸边怔了怔,半晌,从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祁昭上了二楼浴室里,拿了吹风机接上电吹头发,镜子因为热气起了一层雾。吹了好久,才想起不知道段京耀走了没有。 窄小楼道间一片阴湿,她站在最上一格台阶往下望去。 他似乎也没在意她没招待自己,瞥了一眼不远处唯一的一把凳子,没坐下。 随意地把打包回来的面放在玻璃柜台上拆开,半弯着腰吃着面。 他很高,这么站着低着头吃饭应该挺累的。 祁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那把凳子上被她随手放着两本课本。 再看回来的时候,正对视上段京耀的视线。他用筷子夹了一段长长的面,视线穿过潮湿的空气落在台阶之上披头散发呆呆站着的人身上,语气一如往常恶劣:“女鬼。” 祁昭没搭理他,从台阶上走下来。 视野明亮起来。 她看到他的手上还全是雨水。 所以不拿开她的课本,是因为怕弄脏吗。 店外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两人站在柜台前吃着面,谁也没说话。 等到了打包碗快见底的时候,段京耀的目光忽然跃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的某一处角落,半挑眉动了动嘴:“挺大啊。” 她以为他在说雨,低下头越想越不对劲,猛然一转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 外面在下雨,挂在顶楼的衣服没法晒干,只能整个把晾衣架子放到了室内通风。衣架子上挂着她的校服,睡衣,还有几件贴身衣物。 在她上楼吹头发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看完了。 祁昭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烫,摔了筷子跑过去,气急败坏把整个衣架子往里头推。 对方吃完了面,无声笑了笑似是嘲讽她现在才知道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眼神却真守着分寸,没往这边再看。 半闭着眼偏过头去点了一支烟。 倒是祁昭站在衣架子边上又懊悔又气恼,脱口而出用宁县方言骂了一句。 凶得要死的语气,骂得抽烟的人睁开眼,本靠近唇边的夹烟手指移开了。 浓重的烟草雾气远离了那张脸,灯光下人狠戾的眉眼再一次清晰起来。 段京耀看着稍微小了些的雨水,淡淡从嘴中吐出一道烟圈,转身一步步朝她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 那道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铺天盖地的压制感。纵使这样,祁昭还是毫不服输地抬着头与他对视:“段京耀你就一混蛋。” 凶死了。 段京耀捏着烟的手指重了几分,猛然低头。那寸灼热的烟灰就在她耳后静静燃烧着,稍稍往前一寸就要碰到她冰冷的皮肤。 他的手抵着她的脖子,靠近她的耳边低笑得发狂:“老子这样就混蛋了?更混蛋的事你要不要管管。” 店外的雨下的狂躁,一如墙壁前眼神失控了的人。 这样的眼神,让祁昭心里莫名发怵。 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怎么样她。 只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抓过了自己放在柜台上吃空的打包碗,一次性跳下了店门口的四格台阶,淋着雨走了。 祁昭松开了抓着晾衣架子的手,手掌心里一道衣架子的红痕。 - 几条街之外,贺辰正坐在修车店里打游戏,余光看见门口一道黑色影子晃了一下,抬眼惊讶盯着淋了一声雨水的人:“呦,祁姐怎么没把你送回来。” “滚远点。”段京耀略过他只往里头走,声音喑哑。 贺辰知道他又不对劲了,没再招惹他。刚又开了一局游戏,还没开始打,就听见身后哗啦啦的水声。 修车店的浴室很简陋,所以夏天的时候段京耀宁愿蹲外头台阶上去冲凉。这会儿贺辰听见喷头里的水被人开到了最大,一个劲往外流, “哎!今天没开过太阳,你冲冷水澡啊?”贺辰顾不上这么多了,放下手机对着里头人喊。 没开太阳意味着热水器出不了热水,雨夜冷风,他坐在本就潮湿寒气的修车店里打游戏都觉得冷,问陈叔要了一块薄毯盖在膝盖上。 里头人不知抽什么疯了还在用冷水冲凉,像是发了狠劲要浇灭着什么燃烧的东西。 不要命了。贺辰嘀咕了几句,终究不敢冲进去拦人。 十几分钟后,水声才停了,贺辰坐在椅子上回头看,浴室的破木门半掩着,那件黑色卫衣被随手挂在毛巾架子上。 洗完澡的人只穿着一条长裤,站在洗手台前抽烟。 浴室没接灯光,后街的路灯从一层破窗纸里映进来,镜前的人站在昏黄的窗纸前,就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港片里的年轻男主角。 头发上的冷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低垂着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烟,手背上青筋突起。 “每次都要闹这么不痛快收场,你就不能放过人家小姑娘吗。”贺辰看着段京耀那副样子,估计着说不定又和祁昭吵了,下巴支在高高的椅背上好心提醒,“阿耀,你听我一句。少去找她,对你俩都好。” 这两个人太像了。 一个是收不起尖牙的野狗,一个是褪不去刺的玫瑰,次次都闹的鲜血淋漓的。 贺辰搞不懂他,继续劝慰道:“你放过人家得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听话点的。” 任凭贺辰那张嘴怎么说,洗手台前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因为雨夜的冷风,手里的烟燃烧着摇曳不定的白色烟草雾气。 他的指间好像仍然留存着某个人脖颈间的温热体温,就像脑海里拼命沉浮的片段一样。 墙角下的人倚着墙壁,店外的夜风吹开她的长发,痒酥酥绕在他的指间。那双漂亮凤眼直视着他,目光挑衅似的对他一寸寸冷下去。 他就这样看失神了 今夜秋雨下的淅淅沥沥,月色潮湿,空气潮湿。心也湿漉漉的痒。 神他妈放过她。 他都想缠死在她身上。
第26章 chapter26 ◎正确且唯一的那个答案。◎ 祁昭醒来的时候, 早上六点,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空气闷了一点,她穿着一条长长的灰色睡裤, 长发有点乱,拉开了小店的卷帘门。 拉门的声音有点大, 一下子惊动了几个在小店旁边巷口蹲着的混混。几个人看起来是从网吧通宵刚出来,抬眼往这边看。 不怀好意吹了几声口哨,言语之中故意多了些下流。 天光亮度极高, 让祁昭眼前恍惚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一夜严州问她的话。 他跟他们有区别吗。 脑海里是她气急败坏去推晾衣架子, 段京耀轻笑一声别过脸去抽烟的画面。 更像逗小孩似的。 胡思乱想之间, 听到手机几条微信消息提示音。 是周茉找她出去玩, 说县城中心地带那座建了五年的广场里的商城今天开业。 破天荒好言好语的语气, 让祁昭总感觉事情不是出去玩这么简单。 明天周一才上课。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期中考以后放松一下。祁昭回了一个哦,约定了十一点钟商场门口见。 她随手披了一件黑色大衣, 拿了玫瑰色的鲨鱼夹挽了头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 等下了公交车,才发现站牌下全是人。几个初中生举着一杯关东煮, 叽叽喳喳挡在过道上聊天。 宁县地小, 娱乐场所基本没多少地方,这会儿有个大型商场开业, 大半个宁县的人都去了。 祁昭皱着眉穿过人群, 和周茉打了好几个微信电话, 对方极为不耐烦不情不愿配合找她, 导致两人好久之后才好不容易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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