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成长过程中,每次见到母亲在自己和弟弟之间的区别对待,她都会想起这番话。 然后在某一天明白过来,他也许不是在劝她,而是在劝他自己。 一个人过于执着某件事,比如被爱,或者被认可,那么无论他享有多少资源,获得多少能力,都很难解救他的困境。 自我认可,自己爱自己,不要被外界干扰,才能过好这辈子,人生是她自己的,而不是父母的。
第7章 这些背后的细节和自己的想法,祝余从来没有跟关夏禾和闻度提起过。 但在与池鹤重逢的这个夜晚,介意的夏夜的徐徐微风,她却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 轻描淡写,是因为事情早就成了过去,她现在也不再不好意思。 倒是关夏禾和闻度听得啧啧称奇:“妈耶,也太会编故事了,你居然还信了?” “我感觉他比我还适合当儿童作家,实在是太会了。” “难怪你们能玩到一起去,真的太会说了,幸好他不是骗子,不然你真的要被骗惨了。” “不过那个时候小鱼也没什么可被骗的?” 祝余笑起来,点点头:“那时候我小嘛,也不懂这些,他说得好像真的,我就信了。” 其实她还信了蛮久的,一直到高考体检,医生特地问了一下她这个红斑是不是天生就有的,她说是,医生就松口气的模样,这时她才感觉到,可能真实情况跟池鹤讲的有点出入。 后来大学,有一次她去拔智齿,出诊室的时候听到有个妈妈对女儿说要带她去皮肤科看看痘痘,她心里一动,也挂了个皮肤科的号,去问医生,能不能用激光祛除这块胎记。 医生说可以去掉,但她这胎记有点大了,得到整形科住院做,门诊暂时做不了,又说这是一种良性血管畸形,不影响健康,红色是正常色素沉着,让她有时间再去整形科也行。 那时候她已经很习惯这块胎记的存在了,常年穿有领的衣服,长发只扎一半,都已经习惯了,并没觉得对生活有影响,大学的同学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笑话她,加上也没钱,所以她一拖二拖,手术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闻度这时又问她:“后来我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池鹤哥是被他妈妈接走了,你们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关夏禾不知道,扭头看向祝余。 可惜祝余也不清楚,她摇摇头,耸了一下肩,“不知道,后来没见过了,也没办法问呐。” 三人一路往前走,经过了咖啡店门口,祝余看了眼亮着灯的自助咖啡屋,对闻度说:“你明天过来拿豆子吗?” “可以啊,中午来怎么样,顺便吃饭。” “可以。”祝余点点头,“你顺便带一批新书过来,把旧的换走。” 闻度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跟关小禾学坏了,无事献殷勤,哼哼,你得请我喝咖啡。” 祝余笑着答应了一声。 闻度和关夏禾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这是老小区了,原来是蔬菜公司的家属小区,都是楼梯房,祝余租的是五楼一套一室一厅,房东徐大爷老两口早就搬到附近另一处电梯房去养老了。 夜深人静,小区里很多住户都已经关了灯,路灯也坏了好几盏,加上绿化树的遮挡,光线愈发显得昏暗,祝余看到地面摇曳的影子,心里下意识一紧,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到后面干脆就一路小跑着进了楼道,声控灯应声亮起,眼前视野恢复明亮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一边往上走,一边给关夏禾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回到家了。 关夏禾收到她的消息,这才转身和闻度一起往回走。 一边走又一边聊起以前的事,发现他们对池鹤的印象还真是没多少,远不如祝余。 就连他高考考上了哪所大学,关夏禾都完全想不起来。 闻度吐槽说:“就这?你还跟人家同一个学校呢,啧啧啧。” “反正肯定不是前三甲,不然学校不可能不拉横幅,要是有横幅我肯定看到。”关夏禾振振有词。 闻度呵了声,说:“我不信,我问问祝小鱼。” 关夏禾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咬着牙说:“要是小鱼也说不知道,我就要你好看!” 祝余刚进家门换好鞋,就听见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闻度在三人小群里发了信息。 闻度:【@祝小鱼 你知道池鹤哥高考考上哪所学校了吗?】 祝余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关夏禾回答:【他跟我打赌说你知道,我说你不知道,如果他输了,就请我俩去吃海鲜大餐!】 闻度:【?你这有恶意诱导证人的嫌疑!】 祝余觉得有点无语,这俩怎么能那么幼稚,好似年龄加起来都没她鞋码大一样。 但她还是回复:【京城科技大学。】 关小禾:【???】 关小禾:【真的假的,你真知道啊[惊悚.jpg]】 祝小鱼:【是真的,高中部的荣誉栏里有他的照片,我特地去看过[笑脸]】 这下闻度得意了,嚷嚷着要关夏禾请客,海鲜大餐呢! 关夏禾气死了,跟祝余说:【以后这种答案你私底下告诉我就行了!】 祝余觉得很有趣,捧着手机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收拾屋子准备洗漱。 三人讨论池鹤的事讨论了几乎一整个晚上,还觉得挺有意思,毕竟生活平淡,难得遇到新鲜事,忽然出现一个多年没见的熟人,不议论议论简直可惜。 ——当然,闻度也遇到了老同学,但祝余和关夏禾并不认识对方,加上又是女孩子,根本议论不起来。 “啊嚏——啊嚏——” 池鹤刚从浴室出来,准备煮一杯咖啡提提神,再奋战到天明,他觉得自己现在灵感爆棚,要赶快把脑子里冒出来的情节和语句写下来,否则只要晚了一秒,它们就会离他而去。 但刚把咖啡豆罐子拿出来,就觉得鼻子一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声音刚停下来,就有一团白毛球冲他滚过来,扬起一片掉落的……狗毛。 “嘤——” 小家伙停在他腿边,仰起头,露出一张嘴巴尖尖的狐狸脸,咧着嘴,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得格外甜美。 “肯定是你掉太多毛了,我才会打喷嚏。”池鹤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给狗。 小家伙又嘤了声,也不肯走,池鹤想了想,给它也泡了一碗羊奶。 羊奶晾温,他的咖啡也好了,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咖啡香味,池鹤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甜润的莓果香,是他平时熟悉且喜欢的味道。 但很奇怪,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没有白天在咖啡店里喝到的那杯手冲那么好喝,少了点甜感,不知道是因为豆子的原因,还是他冲泡手法不及咖啡师。 那杯水洗耶加活泼柔和的口感,和明亮的茉莉花香,留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决定,以后可以多光顾光顾那家咖啡店,毕竟环境不错,出品也不错。 他的眼前忽地闪过咖啡师低头冲咖啡时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握住水壶把手微微一倾,水流从鹅颈壶壶嘴倾泻而出,她另一边手会放在吧台上,纤细的指尖轻轻在台面有节奏地击打着。 自在又惬意,如同午后慵懒的日光。 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意,但实际仍在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周遭的一切。 似乎有些有趣,他想。 印象里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明明在意周围的人在意得要死,别人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她都要多想几遍是不是在骂我,却偏要装作不在意。 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么一个人的,但想来想去,又想不起对方的脸孔,大约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需要投入关注的事情也太多的缘故。 “吃吧,吃完了就去睡觉。”他蹲下来,把奶盆放到小狗跟前。 小家伙低头开始吧嗒吧嗒喝奶。 它是乔栋前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只白色的公博美犬,偏偏取名叫公主。 在那之前,池鹤一直以为自己以后会养一只猫,那种很皮实的田园狸花猫,他记得自己拥有过一只,但是它跑了,就算他每天都把午饭省下来给它吃,它还是跑了。 后来他偶尔会想,人还是得自己强大,当你站在高处,你所遇见的一切都是友善的,就像自从搬进碧波新府的大平层,连防了他十几年的庄世凯,即便不知道他在Funny Toys的真正身份,也开始对他和颜悦色,试图笼络他,想要从他身上榨取好处,希望他能为他所用。 反过来,如果你弱小,你就会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守不住,不是被夺走,就是自己离开,像他被庄概摔坏父亲送给他的钢笔,像他的母亲离开他成为庄概一心一意的好继母,也像那只不告而别的狸花猫。 乔栋把狗送过来和他作伴,他查过资料,见到说博美犬领地意识很强,性格很敏感,于是他又打消了再养一只猫的想法。 狗狗不可爱吗,要什么狸花猫。 公主吧嗒吧嗒喝奶,池鹤咕咚咕咚灌咖啡,几乎是同时喝完属于自己的那份东西,然后四目相对。 它还舔了舔嘴巴,小声地汪了一下。 池鹤把奶盆捡起来,冲它挥挥手,“你睡觉去吧。” 小家伙不肯走,就地一趴,看着他走进厨房,等他洗完碗出来,又屁颠屁颠地跟去书房。 池鹤拧亮台灯,打开电脑,继续没写完的稿子。 键盘响起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公主趴在他脚边,开始打瞌睡。 他正写得兴起,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有心不搭理吧,又怕是什么重要的事,只好暂时中断打字,把手机拿过来。 一看,发信息过来的是他结缘于网络,最后奔现成功的好基友贺渊。 贺渊,笔名一苇渡江,和池鹤同一时期签约榕江文学城,分到同一个频道的同一个编辑手下,因为经常同一段时间开新文,所以经常在排行榜上当同桌,这就难免会好奇对方写了什么,遂订阅。 一看之下都觉得对方写得还不错,又在同一个编辑群里,少不得多聊几句,然后加了私人联系方式,多聊几句就发现,他们一个在容城,一个在容城下辖的临县,四舍五入等于是老乡,于是在某个国庆假期,他们线下见了一面。 彼此交换真实姓名,在街边的咖啡店里坐下,点了杯冰美式相谈甚欢,转头就开始默契地给自己的读者安利对方的作品。 这种互相帮忙推荐的事在作者圈很常见,读者也都乐见其成,觉得又多了好看的书。 越来越熟以后,他们之间说话就很随意,想让对方干什么都只说,反正还得起人情,而且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么多。 贺:【明天开新文,转一下我微博[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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