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灼慢悠悠地摩挲下手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随后抽了一根烟点燃,但他没抽。 可能是遗传谈致远,谈灼呼吸腔不太受得了太刺激的烟酒味,这些东西,非必要他几乎很少碰。 “浪费。” 沈诱将他手里那根烟夺过来,她跟谈灼差不离,都不会抽烟。她放在唇边试探性地吸了一小口,烟草味瞬间溢满喉腔,很呛,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有点儿呛,上次吸了一口怎么不呛,”她明知故问地笑说,“哦,难不成是因为跟你接吻?” 上次他们在篮球场前,夕阳下,抽烟接吻,挺刺激的。 谈灼:“听你这话,还想试试?” 沈诱当即拒绝:“不要。” 刚在书房被他往死里弄,这会儿再擦枪走个火,那她不废了。 沈诱想到先前在书房里,意识恍恍惚惚的时候,她心里还记得问谈致远的事情,咬唇受着都要问谈灼一句。 如她所想,那时候谈灼对她完全没抵抗力,问什么说什么,千依百顺的。 但......她没有听清! “我刚问你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沈诱轻轻拿肩膀撞一下他,耍无赖说,“我没有听清楚。” 本以为得磨一会儿,谈灼才会开口,没想到他只是转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仰起头说,“你说谈致远的事儿?” “嗯。” 沈诱眼尾缓缓垂下来,半晌抬头,看向漆黑夜空里的一颗星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季繁星吗,她是我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两年前她病逝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断气了,嘴里还一直叫着周迟的名字,当时周迟也没办法回来,因为他身上代表的是华清附中参赛,是整个学校的荣誉。” “我知道你因为姜阿姨车祸离开的时候,谈叔叔没有回来这件事,心里一直过不去。但是,也许真的是因为回不来呢?” 谈灼头微垂着,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烟盒,深邃的眼眸里深藏着情绪,让人窥不见。 过了许久,他才说话,“不止这一个原因。” “我妈把艺术团迁到华清,是因为港城这边出了事,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是田家一个善舞的小辈在艺术团里工作,她故意泼脏水给姜阿姨和艺术团。” “没错。”谈灼忽然转头,黑曜的双瞳盯着她,“那你知道田家的那个小辈为什么要泼脏水,我妈又为什么那么坚定的去华清吗?” 沈诱眼睫颤了一下。 一种绝对不可能的猜测,涌上心头。 沈月修说过,姜媛是个很善良的人。 当年姜媛一手创办艺术团,就是因为觉得那些有舞蹈天赋的女孩子,因为没钱而放弃这条路而觉得可惜。后来艺术团越办越大,资源越来越好,不少上层社会舞蹈圈子里的人也想方设法进去。 其中,就包括田家那个小辈——田昕薇的小姑姑,田挽西。 所以......是她想的那样吗? 谈灼仿佛听见她的心声般,他微讽的笑一声,声音很沉,“是你想的那样。” “谈致远和田挽西精神出轨了。” 精神出轨,没有□□出轨,但二者有什么区别? 婚姻,家庭,爱情等等,一切都是建立在忠贞的基础上。即便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但是精神出轨了就是精神出轨了。 变质了,不同了。 无论是姜媛去世前,还是去世后,不乏许多商圈里的人说,年轻那会儿谈致远和姜媛两个人感情坚定,一路扶持。 不可否认,两人感情很坚定,但最后还是有一个人先变了心。 怪好笑的。 在遇到沈诱之前,谈灼长到十八岁,一直没对女孩子上过心,也避免和女孩子产生过多交集,多多少少来自这个原因。 在他看来,再忠贞坚定的感情,最后还是变了心,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变心变得那么快。 可是婚姻与家庭,是一辈子的责任,是很郑重的事情。 既然承诺了那个女孩子,那就要做到啊,为什么做不到呢? 这个问题,谈灼其实挺想问问谈致远的。 既然当年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承诺了他妈,那就要做到啊。 为什么做不到呢? 斯人已逝,他再回头懊悔,没有意义。 也不在乎。 只有沈诱带着他,一点一点地看到原来一个人的喜欢,可以那么的赤诚坦荡,那么坚定。 三年不行,她就复读一年。要是还不行,她就再复读一年。 “沈诱。”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高中你追我那会儿,我老躲着你,不怎么搭理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他直起身子,清亮的眼神看过去,熠熠生辉,“我总觉得,谈恋爱这事吧不能随便,得认认真真的,承诺了就一定得做到。” 谈灼笑一声,“就是有点儿委屈你了,高三一年都跟在后面追我,对不起啊。” 他道完歉后,有些不自在地甩两下前面的头发,还挺少年稚气的。 沈诱却忽然很心疼他。 她忍住泪意,故意开玩笑似的打他一下,“你还知道我委屈啊,那时候你可抢手了。随便一个追求者都是竞赛级别起步,要么就是田昕薇那种舞蹈女神,还有什么文科状元夏慕雪,我算哪根葱啊。” 她用手比划两下,哼哼两声:“追你不得排老后边儿去了。” 谈灼把她搂过来,笑一声,“这不是让你插队了么,我还是很讲义气的。” “滚啊你,不要脸。” 凌晨也算是深夜,深夜里的人是不一样的,狂欢和放纵过后,仍有肆意的余温。 谈灼这会儿也没有白天那么正经,他少年感满满的清朗笑声,在沈诱耳边响起,故意逗她,“那是刚刚不要脸一点,还是现在?” 沈诱没好气地踹他一下。 不过几秒后,她还是红着脸笑出来,“真要比的话,还是刚才。” 太不要脸了。 那样玩儿她。 越想越不划算,沈诱眨了下眼,莫名其妙地想到许久之前在庙里求签的时候,她回去的路上追问了一路,谈灼很狗,故意钓着她不说。 沈诱撑着下巴:“问你个事儿呗,好奇很久了。” 谈灼:“你好奇的事情还少了?” 沈诱切一声,她抬眸认真问:“你当时求签许愿,到底许的什么愿啊?” 当年的求签,她落空了,没有实现。 那谈灼呢?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第105章 演唱会 “你猜。”他懒懒道。 “我猜啊, ”沈诱挑眉笑,欠欠地说,“那肯定是你爱我爱的要死, 没我就不行,就跟菩萨求签让我看一眼你,都怪我太难追了。” 她还煞有其事地唉一声。 谈灼觑一眼她:“......”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高中那会儿他追她追成那样了。 沈诱拿过那盒烟,放在手心翻转,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她嘴角的笑意忽然落平,眼里升起了浓浓的遗憾。 她抿着唇, 轻声说:“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求签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就像她许的那个愿望一样, 她也没有很贪心, 只是想和谈灼一起看二零一九年的第一场雪。 可是落空了。 “谈灼。” “嗯?” “今年我们能一起看雪吗?” 谈灼垂下眼皮,看着她, 声音有些低沉, “可以的。” 沈诱笑了一下, “我也觉得可以。” 她缓缓垂下眸子, “只是再也看不了二零一九年的第一场雪了。” 再也看不了。 沈诱眼眶微红, 她假装淡定, 不经意又说了一遍, “你还是别跟我说了。” 没有完全实现的愿望是不能说, 会不灵的。 谈灼许的愿望肯定很重要,千万不能不灵。 - 成家气氛压抑, 针落可闻。 成嵩淮将几叠文件和合同重重摔在桌上,“姜家竟然把先前的合同退回来了, 这算什么,把我们成家当作儿戏?” 成渝和谈灼联姻,是两家最初就商量好的。 在华清市,姜家虽然近些年逐渐落寞,但也算有些气候。当然,成嵩淮更看重的是背后的谈氏集团,无论在港城还是在华清,谈氏集团都是数一数二。 只有拉拢到了谈家,成家的公司才会日渐稳升......那些事情,也才会慢慢烂掉。 现在合同退回来了,也就代表着,姜家不会再和成家合作了。 突如其然,猝不及防。 成渝冷着脸,讽刺笑说:“您不是一向教导我不要表露于神色,把自己的情绪展现给别人看吗?那您刚才、还有现在这副盛怒的样子,又是在给谁看?” 给她看吗?有什么用。 刚刚姜家差人送东西来,成嵩淮脸都气白了。 一心拉拢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哪还有半点从前冷静的大学教授样子。 果然,名利场就是一个虚伪的圈子,人在里面待久了,都浸得脏了。 成嵩淮心里有气,一听这话怒斥说:“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姜家你一定要留下好印象,谈灼你一定要跟他订婚,这样才是为你好,为成家好!” 成渝站起身,冷笑一声:“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 成嵩淮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向成渝的手指抖了抖,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没话说了?” 成嵩淮背过身去,腰身都弯了下来,声音无力苍白,“小渝,我说过很多遍了,那件事......是个意外,我也付出代价了。” 成渝看着背对着她的背影。 她想,这个男人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 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教授父亲,是给她锦衣玉食生活的企业家父亲,也是儿时宠她护她的普通人父亲。 可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爸爸。” 成渝喊了他一声:“明明您以前告诉我,教书育人,读书学习,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为社会和国家做贡献。所以我努力读书,一直以你为榜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变了。” “你占着大学教授这个虚有的名头,便于你发展成家的生意,你变得贪慕虚荣,左右逢迎,甚至还跟二十多岁的张晴雪......发生了关系,还逼她流产,死在了病床上。” 成嵩淮身子都在抖,满目的懊悔。 当时他沉沦在了名利场里,看见张晴雪那天是在一家餐厅里,故意灌醉后来发生了关系。只是醒来后,才发现张晴雪是他任职的那所大学的毕业生,他给了些钱当作封口费。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 张晴雪怀孕了。 他逼张晴雪去引产,但是谁都没想到张晴雪有家族病,体质一直很弱,最后病逝在了病床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9 首页 上一页 1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