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关系好,少女怀春那般,聊些以后恋爱结婚的事情。 姜媛长得很漂亮,心性也高,说以后要嫁也得嫁一个有书生气质、有俊逸长相的男人。 她眼底满是期骥,两只手捧着下巴问:“不知道我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孩子。” 姜媛走了很多年。 现在沈月修看着漆黑的天,她想。 姜媛的孩子,应该是一个很正直,很有责任,还特别帅气,特别好的男孩子。 ...... 周末。 自上次在机场见过一面之后,谈致远就没有再露过面,今早却让张秘书来到公寓通知谈灼去姜家。 有些事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姜家是华清市的传统大家族,时代新风那些好的不学,总搞封建那一套,院子里有很多所谓负责“伺候”的人。 但今天,整个姜家沉寂了许多。 桌上摆着艺术团的股份回让合同,还有一份谈氏集团的律师函。 姜老太脸色凝重,冷声说:“当年要是知道姜媛死的那么早,就不该把她养大!到头来嫁到港城,谈家倒是发达了,姜家又捞到什么好。” 谈致远身体不好,来到姜家也费了些力气,神态比之从前苍老许多。 但上位者就是上位者。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极有分量:“媛媛走了十几年,您老人家还是这样的想法,您在想好处不好处之前,能不能想一想她先是您的女儿呢?” 姜老太怒不可遏,一手将几份文件扫落在地,“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现在是出息了,你算计我不够,还生了个好儿子来算计我,你们谈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您严重了,比不上您的那些做法。” “你这是什么话?” 谈致远咳嗽几声,呼吸有些吃力,“我的话您应该明白。当年媛媛车祸的时候,不是您为了拿到艺术团股份,故意找人在我签合同的时候使绊子回不来的吗?” 轻则资金链断裂,重则整个谈氏集团一蹶不振。 “妈。” 从姜媛过世以后,谈致远许久没这样称呼姜老太了,这回也是最后一次敬称了。 “您好自为之吧。” 谈致远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准备干咽下去,视线内出现了一瓶水。 “水。”谈灼声音疏冷。 谈致远接过水把药吞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张秘书从包里拿出另外一瓶药,递过去才说:“是我让谈灼来的,当年夫人去世离开你回不来的事情,难不成打算就这么误会一辈子?你不回来,是回不来。” “谈灼啊,我一把年纪了,也算是看着你长这么大。”张秘书语重心长,“谈总不告诉你是怕你对姜家太失望,为你妈妈觉得太不公平,不想你还在上大学就想着这些事情,学生得有学生样。” “但是人这一辈子,总要知道事情真相的。” 谈灼面无表情,态度很随便,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扫了眼还在怒视的姜老太,苍老的脸上毫无歉疚之心,自己女儿的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联姻物品的作废。 既然不把他妈当回事儿,那也不用把姜家当回事儿了。 谈灼单手搀着谈致远走出姜家的门,旭日东升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少年初长成,气质清冽干净,手段却干脆厉害。 “外祖母,姜家就这么算了吧。” “你说什么!我是你外祖母,是你妈妈的母亲......” 姜老太在客厅里大声怒斥,怨愤之时砸掉满桌的东西,玻璃碎片叮铃哐啷,但不会再有人回头捧着她了。 姜家陨落,本该至此。 谈致远心里没那么好过活,可能是人上了年纪就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诉苦怨骂,而且说到底,姜媛的死,何尝没有他一份? 他挥挥手先让张秘书去车里等,然后才开口:“是我对不起你妈妈。” “如果当年没有和田挽西越了界,你妈妈就不会带着艺术团去华清,更不会被扣下回不去,也不会......”谈致远抬抬手,拍了下谈灼,看着这个如今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五官之间骤是昔日爱人的影子,愧疚和悔恨之心达到顶峰。 “谈灼,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 谈灼手里还搀着谈致远的胳膊,他听着刚才一番话,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只是淡淡问了句:“你在乎我妈吗?” “在乎。” “那为什么承诺她的,你做不到?”这个问题,谈灼从几岁就开始埋在心里。 “因为名利场待得太久,被生意工作迷了眼,总归是回不去少年人的时候了。”谈致远慢慢呼吸,体力有些不支,但还是笑了笑,“你跟我不一样,你随你妈。” 永远都是少年血性。 - 傍晚,沈月修跟谈致远回了港城,下午六点的飞机离开。 沈诱和谈灼都有课,只是叮嘱了几句,便没去送。 “六点了,别做实验了!”王尧脱掉衣服,拾掇拾掇自己精心准备的发型,他最近认识一个超飒的学姐,打算晚上约着一起出去吃饭,“走啊,还待实验室呢?” 谈灼眼神专注地做着实验,手里的动作不偏不倚,刻度精细,等到将手里的事情了了,才站起身,懒懒道:“门在那儿,没人拦你。” “我这不是想要你帮我参谋参谋嘛!”王尧贼兮兮笑。 “参谋什么?”陆棋骁下了课就一路狂奔过来,“我晚上约了上回篮球赛的几个哥们儿,去不去嗨?” “嗨什么嗨,你爷爷我得去陪准女朋友。”王尧神气炫耀。 “嘬嘬嘬,就你?”陆棋骁推推眼镜,“你个单声狗这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啊。” “滚你妈的。”王尧笑着骂一句,口嫌体正直,没忍住问,“去哪儿嗨啊?” 陆棋骁笑话他几句,“就去学校附近的地方玩儿,然后唱会儿歌,期末不是要来了吗,抓紧时间嗨啊。” 所谓大学,大不了自己学。 每逢大学期末周,复习就是预习,一盏灯一本书,一夜创造一个奇迹,哪还有那个闲工夫出去嗨。 谈灼头都懒得抬,“不去。” 陆棋骁啧一声,“汪洋学长今天跟她女朋友发喜糖呢,说是后天回市区请亲戚朋友吃顿饭,今晚就当是请朋友们了,你这不去就是不给面子啊!” 谈灼长腿一蹬,椅子转个圈,他把手套和腕表接下来,放在旁边码的整整齐齐。从置物架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给沈诱。 谈灼:什么时候回公寓? 沈诱:在图书馆刷课,要晚一点回去,十点吧。 谈灼:好,我去参加汪洋学长的局,晚上十点回学校接你。 那边的沈诱不知道真的在刷题还是在干什么,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复:好啊。 后面久违地跟着一个二哈表情包,中间是一根人的手指,指着他:小白脸儿,等姐姐回去宠幸你。 谈灼无语一阵:“......”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一只手脱掉白大褂,甩了下被护目镜弄得有些乱的头发,动作很随便,“走吧,我十点回学校。” 陆棋骁说:“啧啧啧,我说刚才怎么不答应呢,敢情是要问过女朋友才敢做决定啊。” 谈灼仰着下巴,笑一下:“怎么,女朋友管着不行?” 他抬手搭在陆棋骁肩膀上,话说得极其欠揍,“单身狗不懂。” 陆棋骁:“......”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真是的。 ....... 汪洋和他女朋友都是华清市的本地人,晚上订的包厢就在市区,离清大不远,来的人也不少。 袁夏是交际花,像这种聚会少不了她,只是她没想到沈诱会跟着她来,连网课都没刷完也要跟着来。 更何况,上午还去干了件疯狂事。 她担心道:“你胸口那儿.....能行吗?” 沈诱里面火辣辣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她只好穿了件夏天的露肩背心,外面的厚绒外套也是松松垮垮。疼确实有点儿,但忍也是能忍,她摇摇头,唇角勾了一下,“还行,不怎么疼。” “这还不疼!”牛人啊。 “还能忍,比这疼得多了去了。”沈诱语调稀松,面颊淡然,真的没把这种疼当回事。 袁夏张张嘴,又缓缓闭上,她其实能猜出来点儿。 沈诱肩背上,有很多浅淡的疤痕。 是被人打出来的。 沈诱平时会在寝室里住,平时早八来不及,大家都是女孩子换衣服也不怎么避讳,她肩背上有很多疤痕。虽然袁夏和林朝朝没经历过,但生活常识总有,那些伤痕是被打出来的。 经年累月,伤上加伤,就算不是疤痕体质,也永远消失不了。 在身上留一辈子。 袁夏摆摆头,不想没眼力劲儿地提那些事,揭人伤疤太没礼貌。她笑着活络气氛几句,拉着沈诱上了二楼。 汪洋请来的朋友挺多,一楼很多,二楼也不少。 袁夏和沈诱挑了个沙发坐下,聊着天。 “诶对啦,我听说谈灼今天也来了,你怎么没跟他一起啊?” “他昨天生我气了,今天给他惊喜。” “哟,看不出来啊!我说你上午怎么好端端的让我陪你去干那事儿,看着都疼。”袁夏嘻嘻笑,“没想到咱冷艳大美女还会哄男朋友,准备惊喜呢?” 沈诱顺杆爬,她揶揄说:“当然了,以前惊喜也准备过。” 袁夏八卦说:“什么时候啊?” 沈诱伸手戳了个樱桃,含在唇边,轻轻一咬,汁水炸裂:“挺多回的,有一次在港城的时候准备了件吊带睡衣,从华清飞去看他。不过真正算第一次惊喜,应该是高考毕业那会儿。” “啊啊啊,高中纯情恋爱,我想听!” “纯情?”沈诱抿了抿红唇上的果汁,她挑眉笑笑,“我跟他高中可不纯情。” 亲早亲了,咬的次数也不少,荤话就更多了。 要不是谈灼那人底线原则在那,没有毕业和确定关系就不跟她过度接触,照她这性格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睡他? 也可能吧。 袁夏问:“那你第一次惊喜准备的啥?” 沈诱说:“一束洋桔梗,在他出高考考场的时候送给他的。” 袁夏瞬间激动:“靠,好浪漫!你为什么送洋桔梗啊,一般人不大多数送的都是玫瑰吗?” “因为穷啊。” 理由就是这么荒诞,还有点儿好笑,但确实是这样。 沈诱很穷,高中刚毕业那会儿更穷,兜里的钱数都数的过来。港城物价并不便宜,市中心的花店里的花束都是包好的,尤其是玫瑰,价格很贵。 只有一束洋桔梗,因为根茎弯曲不好包装,就被单独放在了瓶子里,当作废品的价格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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