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江惊岁的提醒,连祈终于想起了汪子肖的存在:“哦,我放他鸽子了。” 江惊岁:“……” 你怎么说得这么坦荡。 进来地下停车场,江惊岁刚坐到车上,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系上,兜里的手机就开启了狂震模式。 江惊岁只能一手带上车门,一手摸出手机来。 是闻桐的电话。 她朋友不算太多,划归到好朋友范围内的更是屈指可数,高中同桌闻桐算是其中一个。 电话刚接通,闻桐劈头盖脸一顿骂:“小王子刚才跟我说,他在超市里碰到你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对,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还得从他那里知道,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吗?” 闻桐嗓门儿大到手机不需要开免提,声音也能清晰地在车内空间里回荡。 听筒直接成了扬声器。 江惊岁耳膜都在疼,忙不迭地把手机举远了些,跟她解释起来:“刚回来没几天,一直在忙着搬家,想着过段时间收拾完了,再跟你说呢。” 汪子肖的嘴巴还真快。 前一秒刚见到她,后一秒她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闻桐那里。 叩叩—— 耳边传来不轻不重的两道声响,夹在闻桐的大嗓门里。 江惊岁举着手机侧头。 是连祈在扶手箱上敲了两下。 他没看她,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倒车镜,另只手松散地搭着方向盘,提醒江惊岁一句:“安全带。” 啊,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光顾着接闻桐的电话了,江惊岁正要扯过安全带系上,电话里的说话声一停,闻桐有点狐疑:“等等,我是不是听见了连祈的声音?” “……” 不是。 绝对不是。 你肯定是听错了。 江惊岁正要否认三连,闻桐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明白了,所以说他俩都知道你回来了,就我不知道,甚至你们还都见完面了。江惊岁,我真要生气了啊!” 江惊岁认错态度良好地举起手来:“这个,我也可以解释。” 闻桐法外开恩地表示道:“那你讲,给你一个请罪的机会。” 其实两人也没能聊几句。 闻桐这会儿还没下班,电脑上挂着的微信群消息响个不停,打这个电话都是硬挤出来的五分钟。 江惊岁听手机那边的动静,猜测着闻桐的键盘应该都敲冒火了。 “同桌,我先不跟你聊了啊,刘主任又催我写学生报告了。”闻桐很不高兴地拉开办公桌抽屉,“我真是服啦,催催催,就知道催,就算订个棺材也需要等吧!” 闻桐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 江惊岁按灭手机屏幕,将手机倒扣在膝盖上,侧头看了眼窗外。 雪一早就停了,城区的道路也清理了出来,但路面上依旧结着冰,天冷路滑,车开得并不快。 当然,按现在的交通状况,想快也快不起来。 空调的暖气热意融融,江惊岁被吹得有点昏昏欲睡,车里没有放音乐,两个人又都不说话,就显得格外安静。 可谓是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入睡环境。 就在江惊岁快要睡着的时候,连祈忽然问:“诶,你未婚夫犯了什么事儿?” 江惊岁:“……” 明知道她是随口扯出来的理由。 故意这样问的吧? 江惊岁这下也不困了,默默坐直身子,扭过头看他。 连祈装得还挺像,好似完全没听出来那只是她扯的一句,修长冷白的指尖轻点着方向盘,眼底含着一点饶有兴致的笑:“不能说么?” 说话十分有礼貌。 礼貌到江惊岁莫名有点噎得慌。 江惊岁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向来是她噎得别人说不出来话来,别人很少能让她接不上来话。 江惊岁瞅他一眼,倒是很配合地往下继续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连祈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人品不太行,骗我钱,后来被我发现了,还不还,我就亲手把他给送进去了。”江惊岁的重音落在了“亲手”这两个字上。 连祈没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那你怎么还等他。” “我当然要等,他出狱之后得还我钱啊。”江惊岁有理有据地说,“被逮进去就不用还钱了吗?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好像是这个道理。 连祈发现自己轻而易举地被她说服了,但是—— “他不是你男朋友么,你还把他给送进去了?” “从他骗我钱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男朋友了,他是我的敌人。”江惊岁正气凛然地表示道,“骗我感情,没关系,骗我钱,我就亲手送他进去。” 连祈听得笑了起来。 江惊岁看着他的表情,从其中品出了一点不寻常来:“你不同意我的观点吗?” 连祈眼皮懒懒抬起,余光扫一眼江惊岁认真的表情,又笑了下,语气散漫地逗着她玩:“钱财乃身外之物嘛,还是感情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 江惊岁歪头盯着他瞧半天,而后下了结论:“恋爱脑。” “……” 隔两秒钟,又加一句:“好像还是没救了的那种。” “……” 回到小区楼下。 小区里没有专门的停车场,都是沿着花坛绿化带的两侧停车的,车位一向紧张,回来得晚的话,往往就没有停车的地方。 不过近些年,不少住户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留下来的老年人基本上不开车。 停车位反倒是宽松起来。 来个车技不行的,一辆车横停三个车位也没人管。 上来六楼,感应灯应声而亮。 进门之前,江惊岁决定客气一下,毕竟人家不仅将她送了回来,还帮她把东西拎到了门口。 于情于理,都得说点客气话。 于是,江惊岁问:“要一起吃晚饭吗?” 连祈:“好啊。” 江惊岁:“?” 江惊岁:“……” 不是,朋友你都不客气一下的吗???
第8章 她不听08 江惊岁都蒙了。 我只是跟你客气一下,你怎么还真答应了? 这姑娘把字都写在脸上了。 连祈想笑,又觉得现在笑出来好像不太合适,于是稍稍收敛起唇角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啊”了一声,靠着门框垂下眼帘看她。 “原来你只是打算跟我客气一下啊?” “……” 你知道就行了。 干嘛还要说出来。 对视片刻,江惊岁转折生硬地改了口:“怎么会呢。” 她眼睛弯了弯,脸上迅速挂上一抹甜笑,心口不一地说:“我是真心实意想请你吃饭的。” “那就好。”连祈同样对她笑了笑,好似完全没听出来她改口时的生硬语气,“我还以为你只是跟我客气一下呢。” “……” 江惊岁又有那种被噎住的感觉了。 打开房门,等在门口的金毛和狸花猫同时迎了上来。 江惊岁习惯性地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两只毛茸茸的腿部挂件,负重艰难地往里面走:“好了好了呀,让我先进去。” 玄关这地方本来就不大,没整理完的纸箱堆积在狭窄的过道里,无论是向前走,还是向后退,都是寸步难行。 何况现在这里又多出来一个人,脚下的空间更是捉襟见肘。 江惊岁只能让金毛先退出去。 大饼没跟着离开,耸动着鼻尖嗅了嗅气味,很快认出了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位陌生客人,立刻竖直尾巴警惕起来,瞪圆眼睛打量连祈两秒钟,又要伸爪子挠他。 上次连祈捏它后脖颈,把它从地上提溜起来,这个仇它还记着呢。 此仇不报,非猫所为。 “饼饼!” 难为江惊岁被金毛缠着,还能有余心注意到连祈这边的状况,眼看着大饼就要使出来一套夺命连环拳,江惊岁连忙喝止住它。 她朝猫咪抬了抬手,手心向下一压,这是一个禁止的手势:“不可以。” 连祈低头看着在自己手里窝成一团的毛球。 一人一猫对视半分钟,大饼妥协般地甩了甩尾巴,“喵喵”两声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一场家庭战争化于无形。 江惊岁把购物袋放到玄关柜上,终于腾出手来脱外套。 金毛和猫这会儿跑去了客厅,玄关过道里也宽敞起来,江惊岁拽下来系着的围巾,弯腰换上室内拖鞋,同时拿了双新的给连祈。 连祈换上拖鞋,很自然地接过她拎着的羽绒服,连带着自己的大衣一块挂到了衣钩上。 江惊岁也没觉得有哪儿不对,提着购物袋直起腰来,非常有大厨风范地问他:“你晚上想吃什么呀?” 北方城市都有暖气,回到北安之后,江惊岁又恢复了往年的穿衣习惯,冬天就两件衣服,里面卫衣,外面羽绒服。 这会儿她身上就穿着件卫衣,少了围巾和外套的遮掩,连祈一眼就看到了她后脖颈上贴着的膏药。 难怪他总闻着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连祈的目光微微一凝,不答反问:“脖子怎么了?” 江惊岁这才想起来自己颈骨处的药贴,下意识抬手摸了两下,也没当回事儿,道:“哦,有点疼,贴个筋骨贴缓缓。” 职业病,长时间地低头画画,难免会颈椎不太好。 江惊岁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购物袋进了厨房,余光瞧见连祈也跟进来了,于是转头看他一眼,真诚地提议道:“要不然你还是去客厅坐着吧?”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饭,总觉得压力好大。 尤其是她还厨艺不精。 连祈没有接这句话,而是朝她拎着的袋子里瞧了一眼,慢悠悠地问:“买了什么?” “一些熟食,还有冷冻的。”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她进超市主要是因为懒得开火做饭,想买一点现成的。 江惊岁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流理台上,主动向旁边让了个位置,示意他过来这里看。 知道自己厨艺不在线,江惊岁也不跟自己较劲儿,买的大多都是水饺、丸子之类的速冻食品,放锅里煮一煮就能吃了。 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 但江惊岁想了想之后,还是把速冻水饺收起来了。 “今天不吃这个。”她说,“冰箱里还有买的蔬菜,我可以做饭。” “你,做饭?”连祈一字一停,话音里的怀疑语气压都压不住。 江惊岁点头:“对。” “你确定你可以?” “可以……吧?” 江惊岁也不能确定,但请人吃饭,就吃速冻水饺,好像也不是那回事儿。 今天她高低也要整两个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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