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忍住,又多问一句:“你为什么给小王子的备注是老山羊呢?” 他长得很像老山羊吗? “因为他的头像是只老山羊。”连祈平静地说。 “……” 那好像是只羊驼吧,哥? 羊驼和老山羊的样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手机屏幕上,汪子肖的羊驼,不,老山羊头像还在疯狂跳动。 见连祈这会儿也没空拿手机,江惊岁去书房里找了个支架,把手机立到流理台上了,出去之前顺手调整了下摄像头的角度。 然后回手带上了厨房门,特意把空间留给了连祈和老山羊。 “老山羊”那边的网不太好,视频画面一直在卡顿,隔了好一会儿,画面才渐渐清晰起来。 汪子肖举起手机来,将前置摄像头对准了自己,他手机举得高,入镜的还有其他俩人。 杨天和邱明宇都在。 他们还没吃完饭,火锅咕嘟咕嘟地煮着,一层热气飘在汤锅的上空,隔着屏幕都能嗅到红油底料的辣味。 汪子肖被辣得闷头猛灌水,镜头随着他的动作一直在晃。 旁边坐着的杨天看不下去了,只觉自己眼前也是一阵天旋地转,干脆向前一探身,径直截过了汪子肖握着的手机。 “行了肖老板,手机给我吧,你这晃得我头都开始晕了。” 汪子肖舌根还在发麻,随手抽过桌子上充当隔热垫的书,对着嘴巴猛扇了两下风,“嘶嘶”地吸了两口凉气。 见状,杨天笑眯眯地将手机侧了侧,镜头再度对准汪子肖,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啧,祈哥看到没?人肖老板多卷了,吃饭都不忘学习。” 汪子肖向来配合朋友的戏,当即挺直腰板,低调地表示道:“所以我变强了。” 连祈:“唔,你也变秃了。” “……” 汪子肖的笑容裂开了。 旁边杨天和邱明宇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论如何用一句话击溃男人的自信,连祈显然掌握住了此中精髓。 短短的五个字,伤害却那么大。 大概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噎了半晌之后,主人翁肖老板愤然拍桌而起:“你他妈……我哪秃了?” 连祈专注于洗碗,眼皮子抬也没抬:“头。” 还能是哪。 那总不能是腿毛吧? 汪子肖的表情都扭曲了,隔着手机屏幕指着连祈,几番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忍下去了涌到嘴边的脏话。 算了,正事要紧。 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强项。 汪子肖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聪明人都是要绝顶的,一边将话题扯回正事上:“明天的游戏展,你真不去啊?” 二十四号是本市的冬季动漫游戏文化节,是由各大游戏工作室和动漫影视公司联动举办的,地点在北安国际博览中心,规模挺大。 天逾旗下两款手游都在此设有展厅,公司特意放了一天假,想去的都可以去参加。 连祈对此兴致缺缺:“不去。” “你不去,你会抱憾终身。”汪子肖信誓旦旦的模样。 连祈连眼风都懒得给他一个,兀自将洗好的碗筷放到沥水架上,然后冲掉手上的泡沫,不紧不慢地拧上水龙头。 “除了宣传部之外,美工部的妹妹们也去了。”汪子肖喋喋不休,“听说还是组队cosplay,女魃和瑶姬都会出场,特意去帮忙做宣传的——哎,说不定我还能遇见我的真命天女。” 邱明宇对他的后半句话更感兴趣,主动接过话来:“肖老板,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真命天女?” “不嫌弃我的缺点,善于发现我的优点,在她的世界里我就是唯一,愿意跟我过这种虽然清贫、但是快乐,平淡、但是充实的日子。” “清贫,咋还能快乐?”邱明宇纳闷地看他一眼,“你直接说你穷,就完了呗。” 杨天插了一句:“你这要求,我感觉你得找纸片人谈。” “纸片人还得氪金,才能得到它的爱呢。”连祈抽了张纸巾,斜靠在流理台上,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水珠。 “他这要求,找纸扎人还差不多。” “……” 嘿! 兄弟,你说什么呢? 汪子肖一脸痛苦地捂着心脏:“嘶,能不能来个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连祈挑了挑眉,对他的表演司空见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懒洋洋地问:“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有有有。” 汪子肖一个鲤鱼打挺,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想给你嘚瑟一下我们的新衣服来着。” 连祈抬了抬眼:“什么衣服?” “不是要去漫展嘛,我寻思着得有点仪式感。”汪子肖说着,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不能裹件羽绒服就去啊,我就跟一个朋友借来了汉服。” 连带着杨天和邱明宇的那两份,他都一块给借过来了。 汪子肖利索地换上衣服:“据我这个朋友说,他给我的这几套都是仙侠剧男主专用的战袍,可以用来cos东岳帝君。” 听汪子肖这样说,连祈终于认真起来,隔着手机屏幕仔细端详他许久,最后做出了总结:“那看来你不适合仙侠剧。” 也不知道汪子肖是从哪个不靠谱的哥们儿那里搞来的衣服。 他这穿上之后,跟游戏里东岳帝君的人物建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汪子肖没听见这句总结,相当自信地整理好衣襟,和邱明宇并排站到落地镜前,抬头问连祈:“你觉得我们这身怎么样?” “换身衣服吧。”连祈并没有做出来具体评价,而是一言难尽地道,“你俩这样站一块,很像雷公和电母。” 汪子肖:“……” 邱明宇:“……” 杨天探过头来:“那我呢?” 连祈看他一眼,道:“雷震子。” 杨天:“……” 草,还不如雷公电母呢。 杨天扭头看向汪子肖:“肖老板,我觉得你说得对,咱还是把他的嘴堵上吧。” 汪子肖在深刻检讨自己:“这个电话我非打不可吗?我他妈是抖M吗?非要上赶着自取其辱,这下舒服了,我可真该死啊。” 连祈对他的心路历程并不感兴趣,抬手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撩起眼皮扫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耐心宣布告罄:“不说了,还有事儿。” “挂了。” 汪子肖的废话被掐断在扬声器里。 收起手机,连祈出了厨房。 江惊岁听到动静,抱着个茶罐子回头看他:“打完电话了?” 连祈“嗯”了声,走过来在她身边停下,低头看茶几上刚倒的两碗热水。 顿了顿,他问:“用碗喝水?” 江惊岁推了一碗水给他:“前天搬家的时候,杯子被碰碎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呢,先用碗凑合一下吧。” “……” 也行。 反正都是盛水的东西,又不是不能用。 解释完,江惊岁打开抱着的茶罐子,抓了一把枸杞丢进碗里:“你要吗?” 连祈觉得自己还没到需要养生的年纪,拒绝道:“不了,谢谢。” 江惊岁把茶罐子放下,低头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不喜欢枸杞的话,这里还有决明子和金银花。” 养生的东西还挺齐全。 连祈大致地扫了一眼,还是拒绝了:“我喝白开水吧。” “那行。” 江惊岁也不强求,点点头将抽屉又推了进去。 水是刚倒上的,还很烫手,江惊岁泡上枸杞之后,也没喝,先把它晾在一边了,继续整理手头的东西。 地上是刚拆开的纸箱子,江惊岁从里面搬出来一摞又一摞的书。 她的书很多,光是漫画书就有上千本,再加上别的书籍收藏册,家里就跟个小型图书馆似的。 连祈半蹲下来:“需要帮忙么?” 江惊岁没跟他客气,坐在地毯上没起来,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的书,叹一口气:“那你帮我把这些放到书房吧。” 书房是江惊岁布置得最用心的地方,因为平时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除了睡觉之外,她在家的时候基本上都待在书房里。 连祈走到书房门口,脚步稍稍停顿一下,视线在里面转过一圈。 第一印象就是书多。 三个顶墙大书架并排而立,上面是满满当当的书,除了成套的珍藏版漫画书之外,大部分都是各种美术绘画相关的书籍画册。 靠窗的地方两张黑胡桃木桌拼接成L型,桌子上两台电脑,外接着大尺寸的显示屏,增高架下是在充电的平板和数位屏。 鼠标四周散落着各色的油画棒,水粉画笔随意搭在颜料盒上,下面压着一沓绘画纸。 工作桌正对着的那面白墙上,高低错落地挂着四五幅油画,色调沉郁,风格鲜明。 油画右下角都有龙飞凤舞的一个签名: ——江不听。
第11章 她不听11 洗完澡,江惊岁抱着平板靠坐到床头。 房间里的吸顶灯没开,只留了一盏小壁灯,橘黄色的光影笼罩下来。 昏沉,又寂静。 江惊岁手里捏着支触控笔,眼神状似专注地落在平板上,笔尖却在屏幕上方长久地悬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丢在旁边的手机忽地一亮了起来。 是闻桐发来的消息。 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 江惊岁想了想,给她回复了句“好”。 要退出微信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一直惦念的某件事,江惊岁抬头看了眼时间,估计这个点汪子肖应该还没睡,去拍了拍他的老山羊头像。 她打算问一问他,知不知道连祈的那件衣服是从哪儿买的。 汪子肖果然没睡,消息秒回过来:【说实话,我现在不是很想提那只狗。】 字里行间都带着满满的、不太痛快的情绪。 这句话可太熟悉了,江惊岁高中那会儿基本上是一天三遍地听,耳朵都快听出来茧子了。 此刻再次听到这句,心里难免生出了点怀念的味道。 兀自品味了会儿这种情绪,江惊岁回复过去:【怎么,他又怎么得罪你啦?】 汪子肖:【他说我像雷公。】 ……啊? 江惊岁茫然了一下,先前不是说老山羊吗? 这会儿又变雷公了? 但汪子肖没往下解释,接着将话题扯回正事上,一连三条消息过来。 【黑色的防风衣?】 【他衣服好像都是黑色的吧?】 【哎,不是,你怎么来问我啦,你直接去问他多省事儿了?】 江惊岁不想给他解释前因后果,太浪费时间,只简单说了句:【问过了,他没跟我说,所以才来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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