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后悔当时自己太冲动了,太担心女学生的前途,直接用她的手机号码打给了他。 其实,她当时该找人借一个手机打给他。 * 帕纳梅拉很快抵达芬利带人拍片的现场。 甘芊下车的时候,芬利正在怒极的发脾气,扯着喉咙骂整个工作组。 “就你们这样的,这么入框,像没吃饱饭似的,焉焉的,拍出来的东西连屁都不如,肯定会被品牌退片。你们以为老娘披星戴月的在这儿跟你们耗了六七天,是在给你们上课做生动教学呢?知不知道这些器材跟团队租一天要花多少钱,操,你们今天再拍不出我要的感觉,你们就都给老娘滚犊子吧!” 芬利留一头板寸,总是化艳妆,穿日系长布裙,爱抽烟,生气起来的时候像个男人。 很多圈内人说金牌模特经纪姚芬利是蕾丝边。 还说她喜欢的人是她以前一心想带红的一个女模特,她天天对着别人暴躁易怒,对着这个女模特就温柔似水,还总叫这个女模特宝宝。 接着,又有人说,姚芬利就算是蕾丝边,也不敢搞这个女模特,因为这个女模特是一位背景极深的公子爷的心尖宠。 姚芬利那间在业内数一数二的模特经纪公司算个鸟,这位公子爷轻轻动根手指,姚芬利跟她的公司马上玩完。 可是就算有这个公子爷在,姚芬利前几年还是在力捧这个叫Elsa的女模特出道走红。 姚芬利要的还是不是那种让她小打小闹的走红,而是让她走向国际的风靡。 可是公子爷知道了,好像生气了,不想让自己的心尖宠去抛头露面,下手从中阻扰,这个Elsa就悄无声息的退圈了。 Elsa十八岁就跟了公子爷,大学学费都是公子爷给她交的。她是他一个人的玩物,怎么可能飞得出他的掌心。 Elsa在这些纷纷扰扰,似真似假的传闻中就这么消失了。 之后,姚芬利在圈内各种意难平,像个暴躁女巫,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因为后来她带到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有这个Elsa冶艳。 姚芬利在带后来的模特儿的时候,脾气的确越发暴躁,只要他们在短时间内完不成工作,给不出姚芬利要的意态,姚芬利就劈头盖脸的怼他们骂下来。 这些八卦,姚芬利公司里罩子放得亮的人都知道。 阿俊不晓得,是今天去机场把这个Elsa接来了片场,才后知后觉的听一个从业经验丰富的造型师说。 “你知道这个公子爷是谁吗?”津津有味,压低声音说完这些八卦,造型师还坚持卖个关子。 “谁?”阿俊弯腰拿起两瓶进口气泡水,要去给公主递水。 “刑氏财阀的新任继承人。”造型师掷地有声的抛出这个名字,“邢樾。” “……呃,这么夸张,那我先去给这个贵客递喝的。”阿俊语塞,忽然觉得今日去机场接的这个不施脂粉,且装扮低调的女人着实是来头不小。 姚芬利是什么样的人,简直歹毒刻薄得像个女巫,这样的她居然会有个想要对对方万分的好的人。 这都算了,那个疯得一批,权势大得堪称只手遮天的财阀公子爷邢樾的心尖宠居然也是这个Elsa。 阿俊恭敬的来到甘芊身边,给她递水。 问她热不热,四月的太阳大,辐射多,江南那边的花谢,京北这里的花开。 许久没有离开杭城的甘芊见识了,原来同个季节,不同的地方风景真的不同。 芬利训完了那帮人,马上一改脸上的怒意,换上笑意,兴高采烈的朝她走来。 日光暴晒下,甘芊没摘墨镜,但是摘了渔夫帽,在春风里撩了撩自己的一头浓黑长发。 微微甩头,古城墙跟碎樱花的叠景衬她白得像牛奶的皮肤。 芬利带人在这里披星戴月的熬着拍广告片,也拍不出的那种浓艳感觉来了。 真正的艳丽不是裸露跟抛媚眼,只是甘芊自然的站在这里,就让旁人觉得春风十里不如她的自然。 “芬利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甘芊弯腰,给时尚圈的女巫大人请安。 姚芬利却不吃她这套,“少跟老娘玩这些,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为什么不敢来,周柠琅结婚,我怎么可能不来。”甘芊其实一直想来这趟。 “哎哟,我们芊宝长漂亮了啊。”芬利收眼,上下打量跑去做大学老师的甘芊。 两年前走的时候,脸蛋好像没这么粉润,眼神好像没这么安宁。 看来她现在交的那个男朋友他们一家人对她很好。 “哪有。”甘芊害羞。 芬利的眼睛跟扫描仪似的,能把他们这些做模特儿的人当人民币看,谁值多少钱,谁是□□,谁是真钞,时日一久,便不得善终,或飞上枝头,芬利一眼便知。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芊妞回京北来了,老娘一定好好给你安排。”芬利热情的要小俊立马帮他们开车走。 甘芊瞧出他们工作还没结束,说:“等你们先拍完,我可以等。没事,我跟学校请了好几天假,这一次不着急回去,我会好好呆几天。我到那边转转,拍拍樱花照片,你去忙你的。” 芬利这才准备继续陪手下的人工作,转身要走,从布裙口袋里掏出烟盒子,牡丹青柠,敲一根出来给甘芊。 甘芊摇头,她早就戒掉了这些坏习惯。 当初,跟着邢樾的时候,她是个坏孩子,现在,她长大了,不做坏孩子了。 “学乖了?”芬利收回悬在空中的手。 “本来就乖。”甘芊说,都「死」过一次了,怎么能不学乖。 “等我,很快忙完。”芬利哄她,把片场用来拍照的道具,一串山楂糖葫芦递给她。 “谢谢。”甘芊接过,吃着糖葫芦去一旁玩了。 走到四下无人,她才把墨镜摘下,赏了赏花,看了看周柠琅的朋友圈动态。 周柠琅发了她跟迟宴泽的结婚请柬。 上面印的手写版烫金文案很得甘芊喜欢,甘芊不用找这对新婚夫妻求证,就可以得知这是迟宴泽亲笔写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字如其人,猖狂肆意。 其实这几年甘芊关注过他们,还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去北清大校园看望过他们。 图书馆,教学楼,迟宴泽的公寓,周柠琅的宿舍楼下,两人偷摸在一起。 周柠琅还是那样不大方,兜兜转转跟他闹分手,得亏迟宴泽哄得住她,让她终于当了他的新娘。 奔赴千里来参加他们婚礼的甘芊站在明媚日光里,吃了一串糖葫芦,酸甜口味儿,回忆着青春往事,等着芬利结束工作。 * 芬利怕她等得着急,很快就结束了过来。 阿俊开车,带她们去市区吃饭,是怀石料理,早就定好了私密性极高的包间,芬利知道现在的甘芊还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露脸。 晚上芬利问甘芊是住她家里,还是住酒店。 甘芊回答住酒店。 她只把姚芬利当朋友。 芬利想了想,知道她在刻意的保持距离,便也不为难她,其实她能出来这趟。芬利就觉得很可贵了。 如果不是为了周柠琅,她恐怕不会再鼓起勇气去触碰这些过去的人跟事。 明天就是周柠琅的婚礼,芬利给她找的酒店就在离婚礼承办地点不远的一家古风精品民宿。 吃完料理,芬利带她去逛了逛街,把阿俊打发走,然后送她到民宿休息。 临走,芬利告诉甘芊:“别担心了,你的小姐妹现在过得很好,迟宴泽很宠她,工作也换了,不是迟家给她安排的医院,照她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去做军医了。明天他们大婚,她会很幸福的出嫁。” “那就好。”甘芊点头,替周柠琅开心。 年少时,甘芊许诺周柠琅此生会得到的幸福,现在终于实现了。 “那你呢?”芬利问,犀利目光看向甘芊的眼睛,拷问般的。 “我也要结婚了啊。”甘芊从嘴角扯露一个笑容,说,“跟我现在的男朋友。” “芊宝。”芬利语塞,然而停了停,还是说了,“我听说在杭城发生的事了。他去杭城就是去找你的,他要你去见他,可是你没去,不但没去,还跑来了这里。一直这样避着,也不是办法。” “芬利,我现在的生活很好,过段时间,等我跟郑栩文结婚了,我会去理县把我妈接过来,跟我一起生活。”在周柠琅的人生迎来大婚前夕,甘芊说出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她自欺欺人的觉得,她也会安稳下来。 “芊宝,你想得太简单了。等参加完这场婚礼,咱们再从长计议。”芬利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认为甘芊想走的路根本行不通。 邢樾为何愿意回到刑家掌权,因为他想坐上这个位置,将当初所有阻拦他跟甘芊在一起的人全部狠狠报复。 不然,他根本不会愿意接任家族事业。 “你跟邢樾没有结束,就算你狠心嫁给别人,他也不会跟你结束。他为了你有多疯狂,你是知道的。” 作为一路看这两人痴缠的旁观者,芬利建议甘芊清醒的想一想她跟邢樾的以后。 站到民宿酒店房间的露台上抽完一根女士烟,看看时间晚了,芬利跟甘芊告辞。“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临走,甘芊瞧见芬利脖子上有个短刺痕,猩红色的,还很新。 “芬利,怎么弄的?”甘芊瞳孔微颤,想到了某种可能。 “邢樾为难你了?”甘芊十分惧怕芬利因为她,被邢樾伤及无辜。 “不是……我自己弄的……”芬利将手里的烟掐灭,握在手心,准备走的时候带出去。 尔后,芬利望了望甘芊染上潮湿的眼眸,娓娓提起这个伤口的来历。 “上个月,他来了京北,专门找我了,有个晚上,在我住的公寓地下停车场,他开着一辆巴博斯堵了我的帕纳梅拉,径直拉开车门,凶得要死的把我从车座上拉下来,逼问我你在哪里。他知道了我让迟宴泽找到了你,却没有让他找到你,他说再不告诉他,他就立刻把我在那个停车场撞死。” 芬利回想当时邢樾的疯狂,即使知道他是个危险到了极点的男人,可是那个晚上如常下班回家的芬利,毫无防备的被他揪住拷问甘芊的下落,对任何事都稳重精明的芬利当时也完全被吓破了胆。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可怕的人,像只被激怒到极点的凶兽,双眸燃火,俊俏的脸孔布满胁迫。 芬利当时有如果再守口如瓶下去,她真的会被邢樾弄死的觉悟。 可是那个晚上她还是没有告诉邢樾,甘芊在哪里。 就算邢樾弄死她,她也不会说。 纠缠的最后,芬利被邢樾按到她的轿车驾驶座上,芬利摸起中控台放着的一只小刀,指向自己的脖颈,不吝将自己当场刺出血来,咬牙嘲讽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的男人,“邢樾,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让你知道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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