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霓对他家这些情况大概是知道的,不过具体情况也不算太了解。 毕竟和江昀承玩得最好的时候,两人还在十几岁的青涩年纪,平时插科打诨也不会扯到这些严肃的话题上,更多的都是周霓在茶余饭后从父母口中听来的。 周霓啧了声,抖擞了一下一身视金钱为粪土的正气,不以为意地应道,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爸爸已经在努力了好吧!” 胡如月对她这样平静不屑的语气感到讶异,没忍住脱口而出, “可是人家身家上亿诶!” 周霓眨了眨眼,心想人家身家上亿又关她什么事! 有本事把钱分一半给她呀! 大概是觉得胡如月惊讶的表情太过于好笑,她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挺心大地说, “喜欢就大胆追啊,身家上亿又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这年头破产多常见啊!” 另外三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人家是你的竹马哥哥诶,这么说不礼貌吧? 四个人正在插科打诨,边吃饭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忽然余光注意到有人站到了她们的桌子旁。 周霓抬头看了眼,是两个高大的男生,穿着跟她一样的训练迷彩服,显然是新生。 其中一个眉目利落俊朗,长得有点儿像某个正当红的小鲜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女孩的目光。 小鲜肉这会儿就站在桌子旁边,很是礼貌客气地问了句, “同学,这里有人吗?” 其实他不问也行。毕竟长成这样,应该不会被人拒绝的吧。 周霓她们只有四个人,于是摇摇头, “没有,你们坐吧。” 那男生闻言,便坐了下来。另外一人则坐到了虞念旁边去。 江大的饭堂座位紧张,搭台很是常见。只是一张桌子忽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周霓她们聊天便变得拘谨了起来,不再围绕着江昀承去讨论。 那两个男生坐下来也不打扰她们吃饭,只是貌似不经意听见她们聊天内容,忽然插话进来, “冒昧打扰一下,你们是经管的吗?” 虞念对好看的男生一向没什么抵抗力,闻言立刻点点头, “你们也是?” 男生笑了笑,眉眼温顺服帖,露出唇边好看的梨涡,居然有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他主动自我介绍道, “我叫钱龙,他叫颜阳华,我们是经二班的。不如加个微信吧,以后都是同学院的同学,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助。” 女孩子们显然都觉得有道理,毕竟都是新生本就亲切,还是那么帅气的一个男生。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于是四个人都哦了声,纷纷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 周霓点开自己的微信添加二维码递了过去,等待钱龙和颜阳华扫码的间隙,不经意抬眸转了眼。 这一眼猝不及防地,忽然和几排桌椅后一道熟悉的目光对视上。 江昀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眸底带着莫名的深意,目光灼灼地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见周霓注意到他,他也不慌不忙,坦然地和她对视着,唇角微微挑起几分熟悉的嚣张弧度。 莫名其妙的,周霓被他笑得脊背一凉,居然在这样的天气里微微冒出一丝冷汗。 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蹙眉略带嫌弃地想—— 笑就笑,笑得那么骚干嘛!
第4章 小短腿,还挺凶 下午的训练照常进行。 江城地处南方,即便已经九月,天气依然闷热难耐。 江昀承这个人嘴巴虽然欠,但是做人到底留一线,没有太为难他们这帮新兵蛋子。 见下午的阳光猛烈,他们经管学院的连里的又是娇滴滴的女生居多,于是便把方队挪到了树荫下。 其他班在烈日下暴晒时,他们在树荫下站军姿。 其他班在烈日下暴晒时,他们在树荫下喊口号。 其他班在烈日下暴晒时,他们在树荫下唱军歌。 要是再带上零食和汽水,简直跟秋游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位位高权重的学生会主席大概也嫌累。五点半还没到,他就大手一挥,再次提前解散。 这个点去吃饭还有点儿早,周霓打算先回宿舍洗个澡再说。于是跟另外三个室友说了声,转身朝女生宿舍区走去。 结果刚走到小卖部门口,忽然从门边伸出一条长腿,猝不及防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周霓吓了一跳,幸好她反应很快地躲开,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摔成扑街。 回头一看,始作俑者正懒散地抱着肩,靠着墙边欠嗖嗖地对她笑。 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平常不过的训练服被他穿在身上,也有种硬朗挺拔的帅气。 见是江昀承,周霓没什么好声气,不爽地瞪他一眼,问, “干嘛?” 话音刚落,头顶一轻。 脑袋上的帽子被人抽走。氤氲了一下午的热气瞬间消散开来,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不少。 江昀承拿着她的帽子,散漫不羁地靠着墙,一边物尽其用地扇着风,一边漫不经心地睨她一眼,眸底带着散漫的笑意,对她凶巴巴的小模样点评道, “小短腿,还挺凶!” 周霓立刻就有些炸毛,“...谁是小短腿了?!” 小短腿这个称呼,还是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从江昀承那儿荣获的。 两人相差两岁,身高差距本就明显,没想到青春期过后,江昀承那狗比不知道偷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身高仿佛一夜疯长,才过了一个寒假,就已经整整高出她一个头来。 那天放学他俩一起回家,高度近视的周父远远地在家门口看见了,一头雾水地推了推眼镜,问身边的周母道, “小江拉着个行李s箱要去哪儿?” 后来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江昀承手里拉的那个行李箱,就是他家漏风的小棉袄。 江昀承忍着笑,一脸挺无辜的样子,“谁应我就是在叫谁!” 周霓:“....” 她气咻咻地盯着江昀承,想要反驳。可是一看见对方如今已经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又有些气场不足,最后只能憋屈地涨红了耳尖,不搭理他扭头就走。 结果刚转身,手腕就被人松松垮垮地握住。 温热的体温,从肌肤触碰的地方徐徐渡了过来,勾起几分烫意, “生气了?” 身后的人将她扯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一股慵懒的笑意,垂着眸看她, 周霓没吭声。 谈不上生气,就是每次斗嘴都占不到上风,有点儿憋屈。 江昀承微微弯腰,凑近了打量她的神情,似乎对她小脾气发作的样子感到十分有趣。 有风吹来,牵动她耳畔的碎发,迎着傍晚的夕阳,渡出一层淡淡的光。 江昀承忽然就觉得,这姑娘是真的会长,才85岁的年纪,就漂亮到连发丝都会发光。 周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很不喜欢被他这样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于是啪地一声打掉了他握着自己的手,故意和他对着干, “对!生气了!” 结果这人被她打了一下也不急不恼,甚至又笑了一声。欠嗖嗖地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吊儿郎当道, “那你生呗。反正最后都是我哄。” 周霓:“......” 这话她就没法接了,因为这是事实。 以前两人再怎么闹得不愉快,最后基本都是江昀承率先认怂,拿个冰淇淋或者仙女棒之类的小玩意守在家门口,死皮赖脸地非要哄回她。 想到这些,周霓气消大半。 她狐疑地抬眸,盯着他熟悉的眉眼,不太确定地小声问, “你真的是江昀承本人?不是他的什么双胞胎兄弟吧?” 江昀承闻言挑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她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你骚得别具一格,一般很难跟其他人弄混淆。” 江昀承:“.....” 他凝视着女孩子清澈的眼睛,忽然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于是凝肃地沉吟几秒,一本正经道, “我都骚成这样了,我的兄弟又能好到哪里去?” 周霓:“???”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结果这人还没骚够,又盯着她的眼睛,别有深意地悠悠道, “要不我给你验明正身确认一下??” 说着,就装模作样抬起手,作势要撩开衣摆,露出底下八块腹肌。 周霓眼疾手快按住他,没有给他显摆腹肌的机会,当机立断地拒绝道, “不用。我这个人内向得很,看不得这些。” 江昀承心想你对内向这个词怕是有什么误解吧。 这丫头从小就野得很,他九岁那年,有一回不得已借宿周家,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结果当时才六岁多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上床就好奇心爆棚地问了句, “你内裤里藏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跟我不一样?” 那年九岁的江昀承差点儿一口吐出老血。 后来他再去周家借宿,就有意识地避免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以免她再次脑洞大开,问出什么探索人体奥秘的问题来。 江昀承正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呢,冷不丁听见身边的小姑娘疑惑地问了句, “不过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当教官?” 江昀承收回思绪,淡淡垂眸看她,“谁告诉你我出国了?” 周霓一愣,“你妈跟我妈说的啊。” 她还记得自己高一的那年寒假过后没多久,江昀承的外婆因为年迈而过世。 之后某一天,江昀承的妈妈徐梦忽然回来,衣着光鲜华丽,拎了不少礼品盒到周霓家来,说是感谢这些年来他们家对江昀承的照顾。 寒暄客套的话聊没几句,徐梦忽然话头一转,看似无意提了句,江昀承高考后就要出国留学了。 说着说着,温柔和蔼的徐梦转过头,望着乖巧坐在一旁陪着大人说话的周霓,笑盈盈地说, “阿承最近学业很紧张,最好不要分他心。” 那时候周霓才十五岁,懵懵懂懂的,听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江太太便明说了。 “阿姨希望你们以后不用太多往来,毕竟阿承马上就要出国了...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就因为最后这句话,猝不及防地破防了十几岁少女可怜的自尊心。 后来江昀承高三住宿,再加上外婆过世,之后便很少回这儿来。周霓也就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地和他疏离,最后连他到底毕业去了哪里也没心思去打听。 想到这里,周霓一时心情复杂,讷然半晌没吭声。 直到耳边忽然落下一道微凉的触感。 江昀承俯身靠近,指尖勾起她耳边散落的碎发,轻轻掖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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