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粤反抱住贺知山,抚摸着他的背:“别难过了,看见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贺知山忽然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你应该听秦明阳说过,我妈妈在我7岁那年就死了。” 杨粤没想到贺知山会跟她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沉下心回应:“嗯。” “别人都以为她是饿死的,但是她其实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贺知山将她又抱紧了些。 “我爸扣留了她的证件,她找不到工作,穷得只能讨饭吃,占了其他流浪汉的地盘,他们围着她又踢又骂。不管我怎么拦,他们都没有停下来,最后她的身体就这么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杨粤惊讶到手上的动作僵住。 “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你。” 贺知山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头发里,声音听着有些哽咽,“我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还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怎么失去你吗?” 杨粤心里一阵酸楚,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贺知山的语气似乎越来越脆弱了:“所以我看到你因为那个烂人害怕我,躲着我,还推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杨粤揉了揉他的头轻声安慰:“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你的另一面,所以有点惊讶,以后我会注意的。” 贺知山的声线还带着委屈:“现在知道怎么哄我了吗。” “好。”杨粤笑着踮起脚,侧过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廓:“这样可以原谅我了吗?” “嗯,这样就够了。” 贺知山拥着杨粤,在她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抬眼。 狐狸藏起了尾巴,露出了狡黠的笑。 却又偷偷披起乖顺的皮囊,发出了落水狗一样可怜的呜咽。 “那说好了,以后要多爱我一点。”
第23章 你要小心他 23 林漾醒来的时候快到下午了。 杨粤和贺知山正拿完检查报告回病房, 就看见林漾正要掀开被子下地。 杨粤走走上前搀扶:“怎么了,上厕所?” “不……”林漾面露尴尬,“粤粤, 我没那么娇气,现在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咱们回去吧。” “那就躺回去。” 那就杨粤把她扶回床上, 林漾却偏偏拗着不动:“我真没事儿, 不用住院的。” “你身上伤得多严重你知道吗?” 杨粤不由分说, 直接将按着林漾的肩膀把她按了回去, 语气带上了些许怒意,“别的先不说,你腰上的那块伤差点都伤到了骨头。我要是今天没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 林漾别过了视线, 杨粤语重心长地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林漾, 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 就好好告诉我,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人。” 林漾身上的受伤程度很明显是成年男性造成的。 但林漾还是不回答, 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贺知山。 杨粤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贺知山了然:“那我正好出去打个电话,你们聊。” 贺知山走后,杨粤继续安慰:“你要是遇人不淑,那就不是你的错,不用觉得丢人, 只有说出来了,我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 林漾仍然紧紧抿着唇, 杨粤脸色沉下:“我是不知道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但我绝对不能看你这么被欺负,我现在就去报警。” 杨粤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别!”林漾连忙下床,伸手将她拉住。 杨粤皱眉:“你还要护着他吗?林漾,你到底是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我没谈恋爱。” 林漾静默着,忽然叹了声气:“在外面借了点钱,被打的。别去报警,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会把你们也牵连上的。” 杨粤脸色一白,久久语塞后,她端起床边的一杯水递给林漾,坐在床边温和地问着:“你遇上了什么难处了吗。” 林漾木讷地接过杯子,手指在杯壁上局促地摩挲着:“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爸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吃了亏,掉下来把腿摔断了,引发了骨髓炎,要动手术。我找身边人借了点,还差个二十几万,我没办法了,就……” 林漾也不过是个刚步入工作两年的小孩,只有份教授助理的工作,上哪能凑到几十万。 她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连摇头:“我绝对没有不把你当朋友,我不是想着,你家里还有妹妹要治病,我就没告诉你。” “那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 杨粤感觉眼底一酸:“我妹妹的病也得等到今年下半年才能排上日程了,你可以先借着垫一垫啊。” 林漾苦笑一声:“我哪有那么快能还上……万一耽误了你妹妹治疗就不好了。” “傻孩子。”杨粤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多久的事了。” “今年三月的时候。” 原来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怎么她偏偏到了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杨粤心中被愧疚填满,更多的是无力,她这些年攒的那点钱,真遇上麻烦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呢。 林漾忽然翻起身:“所以我真就别住院了,住一天得烧多少钱。” 杨粤连忙拦住:“没事,住院的钱我都帮你交了。这几天的假我也帮你请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 “这怎么行!”林漾立刻激动。 “怎么不行了,最近都快期末了,没那么多事要你忙活,听话。” 林漾手捏着被角,犹豫着:“你、你交了住院费了?可这好像是麟华医院吧……” 来的时候是贺知山开的车,杨粤也没注意到他直接就往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里开来了。 直到贺知山交完住院费,把账单给她时,她看见那串怀疑人生的数字长度时,才反应过来。 “反正钱都交好了,赶快养好身体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杨粤说着,查了查自己的手机:“我确实也没多少能帮上忙的,这十万你先收着。” 林漾翻起身:“不不不……” “林漾,你要弄清楚你的处境,”杨粤严肃起来,又有些无奈,“收下吧。我知道我这点钱也帮不到什么,但是好歹能稍微顶一段时间,我会帮你一起想想办法的。” “可是你妹妹……” 杨粤笑道:“放心吧,我剩的钱足够了。等杨川好了,我就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你们一定会很聊得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就是一句飘飘然的撒娇:“小杨老师——” 杨粤扶额,回答了声:“知道了,马上。” 她面向林漾,有些尴尬:“我可能等会要先跟贺知山去处理点事。” 林漾忽然变得紧张,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粤粤,你一定要防备着他!” “怎么了?”杨粤不解。 “我知道你难得心动一次,我也不想随便说别人的坏话。” 林漾压低了声音,表情变得严肃,“但刚刚在办公室时候,他对罗桦逸的眼神,那种暴戾又漠视生命的感觉、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那个时候的气质,真的和来找我的那群人很像!就……” 林漾的话停住了一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小杨老师,我想上厕所。” 杨粤的嘴角抽了抽:“要去就去,别什么事都来跟我汇报一遍。” “那你出来后,找不到我的话怎么办。” “有你跟我磨蹭的时间,都已经上完了。” “好吧。” 门外声音停了,可她再面向林漾时,紧张的情绪已经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散了。 她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你要去哪吗?” 林漾仍然一脸担忧,杨粤揉开了她紧皱的眉心:“没什么大事,好好养病,别让我老担心。” 她走出门。贺知山正靠着墙,笑盈盈对着她晃了晃手机:“联系上了,出发吧。” 前几天前,杨粤最终确定下了参选AE总决赛的最终选题,致敬敦煌知名壁画作品《百花卉》,但对一些细节上的把控仍然不太清楚。 这尊壁画因具有较高的考古价值,以及高难度的修复工作量,从未公开展出,网络上仅流传着几张照片记录了过往时能工巧匠们的非凡成就,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观摩的。 但贺知山在知道了她的选题后,居然提出来自己有别的有办法能让帮到她。 “我对修复工作不是非常了解,要不还是不去了,万一文物出了什么事……” 杨粤坐在车内忐忑地询问,贺知山笑了笑:“我们不去现场,那尊壁画很尊贵,我都只去观摩修复了五次,还是跟着我师傅一起去的。” 杨粤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说的方法,就是带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现在那尊壁画是由我师傅指导修复的,我有办法带你去,但是就像你说的一样,我需要对文物负责。” 谈及喜欢的工作时,贺知山的神色变得正经:“那尊壁画的修复难度很高,仅次于《白佛像》,工程量也很大,从去年开始,到现在还估计需要3到5年才能竣工,足够我教会你一点基础的东西了,到时候我再带你去参观。” 红灯停靠时,贺知山忽然向后仰了仰感慨,眼底的欣喜和向往藏不住:“真的是神迹。” 杨粤也被他感染得期待起来,同时也有些困惑:“那我们现在去哪。” “我有别的方法能帮到你。”贺知山脸上恢复了顽童般狡猾的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几十分钟后,他们驶入了一处私密的别墅区,贺知山把车停在了一栋的豪华的别墅前,先下了车。 意识到这就是目的地后,杨粤有些不自觉地抓紧了手。 仅是远远地看过去,就能看清门口架满了摄像机,数不清的记者扎堆似的堵在偌大的喷泉周围,时尚的俊男靓女在镜头前自信张扬地展示着,手上、脖颈上闪耀的宝石,几乎都晃得人睁不开眼。 就连涓涓涌而出的喷泉水柱在闪光灯的辉映下,仿佛都变成了流淌的金子。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纸醉金迷的场面,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 贺知山已经走到一侧,打开车门向她伸手:“下来吧。” 杨粤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窘迫:“我今天什么也没准备,穿得好像也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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