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只是态度。 池蔚然是半点没有。杳无音讯不说,回来也对这几年闭口不谈。 姜知瑶觉得以宁潇的性子,能憋着不问,已经是修养极大进步的表现了。 束清这一句话,明明白白点破了这件事。 不管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都只是,无法分享他人生的外人而已。 宁潇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很轻快,也很通透的笑意。 “阿姨,不好意思,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束清:“什么?” “我以为,父母会更理解子女。” 宁潇眉头轻挑:“是我的错觉。您确实不了解他。” 束清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神情已经微微冷了下来,听见宁潇的话,脸色更沉,手攥得更紧了些。 宁潇唇边的笑意淡了些:“阿姨,你不能在水里摁住鹰,也不能在悬崖边放生一条鱼。” 束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勾了下唇角,眼里却浮起丝轻蔑:“你是想说,蔚然是鹰或鱼?你对他还真费心思啊,是不是——” 那次虽只打了个照面,束清本能地觉得不对,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骗不了人。她就知道,打着打闹对立的旗号,最终还是想要勾住男人。 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了。 宁潇笑了,她望向窗外,被投进来的几缕光线刺得眯眼。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阳光耀眼,照得酒店门口喷泉微微闪银光。 “他不是。”宁潇收回视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意深了两分,又很快收起来,轻巧道,“是风。” 束清一愣。 “每一股试图抓住他的力量,都会把他推的更远。”宁潇目光温和,几乎都带了一丝同情,“如果连这么基本的原则都不清楚,那您离了解他,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束清气得胸口微微起伏,失笑:“……我记住你了,宁小姐是吧?” 宁潇点头示意,有些懒散俏皮:“我的荣幸。那就不耽误您谈事了,有缘再会。” 束清转身就走,手心一直亮着的通话被她直接摁掉,力气大得恨不得把手机折断。 宁潇坐下后,姜知瑶叼着面包,目瞪口呆地给她鼓掌。 “干嘛啊。人家把我当要抢走她儿子的妲己了。” 宁潇脸几乎是立刻垮了,头疼地送了黑椒香肠进嘴里:“你还看我笑话是吧——” “不是,潇崽,原来你对池哥评价这么高啊!他要听见不高兴死!”姜知瑶感慨道,回想了几秒,“你好会比喻啊,他好像真的是这样哎。” “什么,风啊?你知道那种类型,在我们老家叫什么吗?”宁潇也捞了块烤面包咬住,含糊不清道。 姜知瑶好奇地瞪圆眼睛:“叫什么?” 宁潇吃得头也不抬:“犟驴。” 姜知瑶:…… “行了,知道您老人家语文造诣高了。”她无语地叹了口气,“不过确实。吃饭吧!哎,你今天没班吧?我们出去转转吧?” 宁潇嘴里都塞满了,指了指脑袋:“好的……差不多了。下午有。” 姜知瑶失望地叹口气:“好吧,那我们一起吃晚饭?” 宁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笑了笑:“可以。”
第47章 临界点 这一大早上,KRX的钟老板过得不太好。 他本来四点盯场子结束,收工回家了,结果半路接到新上任的经理电话,说来了个主,不知道是不是砸场子的,酒点了三轮,包了整个二楼的场,自己坐在包厢里,也不让人进去。 钟亦翎晕乎乎地飘回了KRX,在新经理的陪同下去看了眼,当场头疼发作:“……” “不是,我说你怎么上任的?”钟亦翎无语凝噎,“……这也是老板。你认好脸,可以走了。” 门只开了条缝,钟亦翎看一眼酒就醒得差不多了。 池蔚然是个对夜场不感兴趣的人。 在这座城市,要享受入夜后的纸醉金迷,是需要些本钱的。 钱另说,得有精力、有心劲,爱玩也会玩,才能真正享受其中。 像他。 钟亦翎凄凄惨惨地想。 把这事变成了工作,现在每天都想搞个pub大逃杀。 但池蔚然虽不感兴趣,不代表他不清楚玩法和规则。 钟亦翎知道,池蔚然曾在公海赌场露过面。那疯劲把坐庄的气到恨不能绑了他丢海里,碍着池家的面子,生生忍下了。 算起来,池蔚然回国以后基本都在闷头工作,像现在这样懒洋洋陷在卡座中心,整个包厢空无一人,明显就是在等着待宰的羔羊路过—— 没错,就是他。 钟亦翎看了眼他那样子,本来想偷偷溜走的。 结果听见池蔚然开口道:“去哪啊?” 钟亦翎无奈地进去陪喝了三个小时。 这其中有一半迫于生计,另一半,源于好奇。 他跟池蔚然碰面不算多,但对池蔚然还是比较了解的。 一些人得天独厚到某种程度,就不会再缺安全感。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们也能近乎野蛮地劈开属于自己的道路。 也就是说,不会因为事业失败就大受挫折。 那么答案很明显,池蔚然这低气压…… 情伤! 钟亦翎喝着喝着,想到这一点,整个人都清醒了,开始循循善诱,试图从池蔚然那听到点惊天的八卦情报。 池蔚然不理他,只是喝得慢慢悠悠,盯着酒瓶轻笑。 ——一个电话都不来。真行。 钟亦翎飞快明白过来,跟他碰了碰杯,神s秘兮兮地低头,传道授业解惑:“池哥,说真的,我告诉你一个百试百灵的方法,你晾着!就干晾!她一周不找你,你就一周不找她,直到她主动为止,非常有用,我跟你说,尤其是认真当舔狗很久以后,你突然一下,哎……离开了,她就会抓心挠肝地,想着你为什么不找她呀,就会主动……” 池蔚然冷不丁道:“你成功了?” 钟亦翎张了张嘴,喝了口威士忌,轻咳一声,心虚的要命:“应该,快了吧。” 墓前,他只完成了前半部分。 墓后可能快埋了。 池蔚然:…… 他都无语了,挥挥手刚想让钟亦翎滚,就有电话进来。 池蔚然扫了眼,摁断。 很快又打来,他直接扔到了地上。 直到对方打了第四次。 钟亦翎看得很清。 在偏暗色的灯源下,池蔚然的脸色本来就沉沉,在接起来后,神态却反而平静了。 暴风雨来临前那种平静。 一秒都没耽搁,池蔚然转身就走。 “哎我司机就在门口,借你用啊!!” 钟亦翎冲到门口,却连人背影都快跟丢了,只能吼了一声。 去洲际的路不怎么堵,但池蔚然觉得慢极了。 他坐在车后座,定定盯着窗外亮起来的天色,听着通话里熟悉的声音,右手攥得几乎青筋暴起,黑眸里沉默暴起的杀意一闪而过。 束清那点心思,不用摊开来就能看清,小丑一样。 但她要想玩什么套话,十个宁潇也玩不过她。 偏偏宁潇还这时候关机。 在神经接近崩断的临界点上,车停在红绿灯前的当口,池蔚然突然愣住了。 二十分钟后。 洲际酒店一楼咖啡厅。 年轻男人大步流星走进来,轻易地吸引了大部分目光。 正要离开的池家夫妇被合作方提醒,抬眼才看到了他。 池蔚然。 池安竞有点惊喜,束清微笑神色不变,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但池蔚然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径直走向靠窗的一桌。 他跟姜知瑶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向宁潇:“伤好了?打算下午上班?” 宁潇警惕地带着椅子挪出几步:“干嘛,我不上班钱你补啊。” 池蔚然却没有要跟她斗嘴的意思,他看了她几秒,视线安静。 “上班之前,留点时间给我。” 说完,他也不等宁潇回复,径直转身,朝池安竞和束清的方向走去。 宁潇觉得有点奇怪,又有点不安,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父母,刚收回视线,就听姜知瑶说:“哇,池蔚然想跟他爸妈缓和关系吗?” “嗯?” 宁潇抬眼看过去。 姜知瑶指了指不远处:“喏,他拐到酒柜那,让经理开了……哇哦,那瓶酒是去年法国什么赛的……金奖,快七位数吧。” 宁潇撑着头看了会儿。 确实,池蔚然接过酒,走到池安竞面前递给他,池安竞有些惊讶地伸手接过。 这个距离,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宁潇兴趣缺缺地收回视线。 砰—— 下一秒,却听到了玻璃碎裂的炸耳响声! 在池安竞接过前,池蔚然骤然松了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怔住。 更不用说风暴中心的池安竞和束清。 池蔚然踩着碎玻璃,往前了一步,视线从束清和池安竞铁青的脸色上扫过。 他唇边笑意很浅,顺便活动了下手腕,好像刚才拿了多重的东西一样,语气漫不经心。 “如果下次要找麻烦,直接来找我。” 池蔚然顿了顿,笑着耸耸肩,轻松懒散。 “这对我们都好。”
第48章 怎么这么可爱 池蔚然音调并不高,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见。 池安竞和束清脸色都不好看,但束清反应更快。她微微昂头,眼神滑到窗边,从宁潇身上一滑而过,唇边牵起轻而冷的笑意。 “就因为——”‘她’字话音没落,池蔚然已经打断了她。 他的笑意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往前压了一步。 束清下意识地后退。 “束女士。我家装过两个摄像头,另一个,你应该不知道位置吧?你当时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没有跟你们认真算过这笔账,不代表我忘记了。” 池蔚然压低音量,阴沉至极。 “你如果再把她拉进来第二次,大可以试试。” 束清瞳孔微缩,柔声道:“蔚然,你就是这么跟父母说话的?” 池蔚然轻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在路过经理和侍应生时,池蔚然顿了顿,冲他们微微点了下头:“不好意思。辛苦你收拾了。” 池蔚然从钱夹里拿出所有现金,递给侍应,抱歉地笑笑,有几分无奈:“我现金不太够,到时候你再通过经理加我。” 侍应在这地方工作,收个小费也不是事,但这一沓……多了点。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收,转头看了上司一眼,对方使了个眼色,他才接下。 经理笑意灿烂,恭敬道。 “池少,您之前在这长租过套房,又没回来住过几天,您现在回国了,没事就回来住住,有什么需求及时跟我们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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