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偈挠了下鼻尖,无声地笑。 不敢直视他,闻念一面走开一面从衣差摸出手机。开了静音,才看到老闻来过视频电话。她用前置摄像头检查了下容貌,抹干净唇缘花掉的口红,揉了揉脸蛋,回拨视频。 那边很快接通。 客厅亮堂灯光下,出现一个戴眼镜的老帅哥。闻念笑嘻嘻叫了声爸爸,身后跟来的脚步一顿。 “在哪玩呀,黑漆漆的……”老闻划拨下镜框,凑近屏幕看。 闻念转身背朝江,让对岸灯火映入前置摄像头:“吹吹风,散散步。” “蛮好蛮好,”老闻笑着,“你们节目还要录一周是吧?” “差不多。”闻念语气乖巧,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男人抿笑。暗暗睇了他一眼,她侧过身去。 老闻嘘寒问暖,一说起来就没完,闻念一点不觉得啰嗦,应着等回家去想吃什么。老闻说最近和名家学了一道菜,一问,是拉美小说里一个怪诞符号,闻念被逗得大笑。 “照顾好自己,爸爸妈妈都等你回来。” “那姐姐呢?” “姐姐忙着跟你舅舅斗法。” 闻念想起这回事来:“表哥快结婚了吧,订婚期了吗?” 老闻朝书房门口望了下,神秘兮兮地摇头:“女孩家要彩礼,没谈拢,你舅舅为这事儿在外婆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外婆今天就说不舒服,把你妈妈叫去敲打了一通。” 闻念呼出一口气:“妈妈呢,我跟妈妈说话。” 老闻努嘴:“不肯搭理我,你微信找找她?” 闻念敬礼:“Yes Sir,保证完成任务。” 只见微敞的书房门从外推开,老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通话戛然而止。 立即执行任务有点太刻意了,闻念决定缓缓。将手机揣到兜里,抬眸看到霍司偈。 夜色里只能看清他轮廓,似垂着眼,阔背微勾,双手搭在阑干上。江水滔滔奔流,带走对岸万家灯火,让人置身繁华俗尘之外。 “霍司偈。”她轻唤。 他闻声看来,风吹斜碎发,露出眉眼。 “你是不是,累了?”闻念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疲惫,有点莫名。 霍司偈轻叹:“还好。” 闻念咕哝,就知道是错觉,太子爷做什么都轻而易举,怎么会有烦恼。 雨点飘落,霍司偈抬手接住零星:“回去了。” “嗯……你没有话要讲?” 霍司偈失笑:“讲得再多,不如做。” 闻念捂着发烫的耳朵,快步上车:“我坐前排!” 大手轻轻一拽,拉着她上了后座。 “喂……” “我知道,下一次准备好。”霍司偈挑笑,却是松开手,保持适度距离。 洋楼灯光敞亮,人们陆续回来了,在准备晚餐。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进屋,神色各异。叶初看了看旁边赵靖泽,出声:“你们出去了?” “嗯,散了散步。”闻念捏着耳垂,上楼换衣服。 吊带袜滑丝了,皮扣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红印,她揉了揉,心有余悸似的。慢吞吞卸了妆,她来到餐桌。 今晚薛淼几人准备的晚餐,赵靖泽说明天他来做,问闻念能不能帮手,闻念瞄了霍司偈一眼,不想让人察觉他们私下发生了什么,只得应好。 霍司偈挑眉,并未说什么,闻念也放下心。 夜里发微信和孟女士卖乖,得到一通数落,闻念正无语,又收到大制片人赵时雨的消息。 问他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语气幽怨,像被出轨的大婆。节目组自恃背调做得好,想要在闻念身上做效果,可现在发现走向失去了控制。 闻念想半天发了一个单词:partner 既可以指合作,也可以指伴侣,至于是什么伴侣,留给他遐想吧。 赵时雨果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闻念放下手机,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梦里回到职场,为上司背锅,给同事收拾烂摊子。她向甲方爸爸道歉,祈求继续合作的机会。 甲方爸爸把她摔在床上,抽出皮带,阴恻恻说,Alice,知道你错在哪儿么。 她转头一看,床上睡着好多个男人,全都面目模糊。 闻念勐然惊醒,窗外天光大亮。 隔壁床路温纱正走进房间,被她吓一跳,手机摔在地上。 “做了个噩梦……”闻念起来拾起手机,递给路温纱。 “你不会睡到现在吧?” “啊?” 午后三点,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闻念叹了口气:“最近干活儿,又这样了。” “看你面堂发黑,大凶啊。我和小叶约了SPA,你一起?” “好啊。”闻念想起来和赵靖泽约定了今晚厨房值日,便说回来的时候买菜。 按摩院离住屋不远,出门的时候路温纱让节目组不用跟着,就只是女孩的聚会。节目组自然不肯,自打周希年暂时离开后,全方位加强了监管,甚至要她们把收音设备带进按摩房间。 收了通稿费,签了合约,路温纱也只得照办。 叶初对节目组的做法感到不解,趁在更衣室里,问怎么回事。 “节目组想写剧本,失控了吧。” 路温纱斜睨闻念一眼,风轻云淡:“你觉得赵靖泽选你,是节目组安排的吗?” 其实闻念最初也怀疑过,但相处下来,能感觉到赵靖泽人不错,没有一贯都会男撩人的套路。 “不会吧?”叶初合拢储物柜,砰一声,“他很坚定。” 路温纱眉梢一挑:“照这样说,小霍总也很坚定。” “……” “……” 闻念迟疑一瞬,又觉着男嘉宾怎么想怎么做,是否出于剧本,有什么关系。她是来恋综玩的,还有最后一周了,要痛痛快快地收官。 傍晚,女孩子们提着超市购物袋回住屋,赵靖泽小跑上台阶。 “念念。” 闻念回头,看见一束小雏菊。赵靖泽挠了下脸颊,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阿婆在摆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闻念收下花,对上路温纱调侃的眼神,抿笑。 将花束插在瓶子里,一番整顿,闻念和赵靖泽来到厨房准备晚餐。 玄关那边响起薛淼的声音:“……我还没有点,不舍得。” 闻念抬头,看见薛淼和霍司偈一前一后走进客厅。 “已经开始了?”霍司偈驻足望了一眼,就要脱下外套来帮手。他左手不便活动,薛淼细心察觉,踮脚帮他拢住衣领。 门厅如画,定格两人相依的身影。 手上刀刃划破指腹,闻念倏地回神。 赵靖泽急忙关切:“切到手了?” “切到手了?”霍司偈拎起外套快步走来。 似风过,薛淼垂眸敛藏思绪,再抬眸,朗声道:“我去拿创可贴。” “不用,厨房就有。”叶初放下书,从餐桌走向岛台。 只是一点划伤,吓得大伙儿都围上来关心,闻念说笑:“什么叫人间有真情,算是体会到了,我死而无憾!” 赵靖泽扬起锅铲:“胡说。” 闻念缩了下脖子,瘪嘴皮:“夸张的修辞手法,懂不懂……” 一只手从中间拨开二人,闻念没敢去看,低着头往旁边挪。 “我来。”霍司偈只对她说。 “啊,你能行吗?” “能说不行吗?” 该是好笑的段子,却没人应声。大伙儿回避什么般,故作自然地散开。 薛淼揣着一个香氛蜡烛下来,放在插小雏菊的透明花瓶旁,抿笑:“我现在点好不好?” 霍司偈瞥了薛淼一眼,不在意地说:“随意。” “这什么?”赵靖泽好奇,拿起来观赏。药罐似的墨蓝色瓶子,瓶身没贴标签,只有一芥Logo刻印。 “昨天司偈和我去了香氛实验室,他给我做的。”薛淼柔声说。 闻念剥落手中的蒜瓣,气味透过创可贴渗进皮肤一般,感到刺。她咽了咽喉咙,为心下烦乱的感觉而不安。 说好了不在意的,现在这样算什么。 薛淼点燃蜡烛,绕岛台来到他们身旁,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闻念悄然挪到了边缘,把台面上的蒜瓣拂进手心。 “念念,蒜?”赵靖泽仰肩,越过他们身后来看。 闻念低着头走到赵靖泽身边,刚摊开手心,他的手指就碰了上来。指尖不经意划过她手心,他并没有多余意图,却令她感到忐忑。 蒜瓣下锅,油炸声响起,闻念才抬头。 霍司偈左手轻按菜板,右手握到,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的接触。 正要藏起目光,他一下看来,被逮个正着。她怔然地别过脸去,小声问身旁的赵靖泽:“要辣椒……” 霍司偈转身拿起柜台上的辣椒油:“这儿。” “谢了兄弟。” 不知是有意无意,总觉得赵靖泽这声兄弟意味深长。 霍司偈扯了下唇角:“不客气。” 薛淼倾身:“念念,番茄你们打算怎么做?” “呃……” 闻念变得迟钝,话未出口,赵靖泽抢先说:“番茄炒蛋啊,念念点的。” 心口一紧,闻念迫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仓促中拿起柜台上的碗碟,端到餐桌上。 长桌一端,叶初一手握书一手托腮,瞧着她眼眸亮晶晶。 “怎么了……”换平常闻念才不会觉得有什么。 叶初轻轻摇头,指着书说:“很有趣。” 闻念拉开座椅,试图坐下来,霍司偈的声音越过半空:“闻念。” 脊背僵直,甚至不能转身。 “啊?” “你答应了要做饭啊。”霍司偈语调轻快,捎带调侃。 闻念微微蹙眉,迫使自己转身:“哦,我……” 迎头对上他的目光,安静而深邃,她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用评论砸昏小也吧!评论掉落红包
第30章 Chapter 30 ◎不妥◎ 【我草这吊诡的气氛】 【他爱她她爱他他爱她她究竟爱不爱他?】 【下面请收看传统项目《地狱厨房》】 【鼠鼠我啊, 这辈子住在厨房了捏!】 闻念现在感受到传说中恋综的特殊场域了,分明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却让人看到刀光剑影。 “你不会想偷懒吧?”赵靖泽笑嘻嘻地说。 闻念哈哈两声, 拖着步履走回岛台:“被你发现了……手有点痛。”她伸出包创可贴的手指, 又心虚地拢回。 “不会感染了吧?”赵靖泽一下拉起她的手, 力道却很轻,他拇指轻轻按她指腹, 找到绷带边际, 要拆开来查看。 酸酸涨涨的,分不清是触觉还是心里感受,闻念收手背到身后:“应该不会。” 赵靖泽的睫毛纤细而分明, 离近了才能看清,显得他眼眸澄澈, 尤其他认真的时候,有股少年人的赤诚。闻念看着这双眼睛,不自觉去找寻另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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