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停顿,她咯咯笑,“哎我好严肃。” 身后没有声音,甚至感觉不到气息。她祈求般回头,撞上他隐忍情绪的眼睛。 想要走,却还是站在原地。如同接受审判,任由他的注视。 “再看我一会儿吧,哪怕用这种目光,我也知道,曾经在你眼里我还不赖。” 霍司偈嘴唇翕张,声音紧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些?”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变得很不堪。”闻念长呼一口气,转身。 手腕被拽住,疼得人一下松开瓶口。 酒瓶掉在雪地里,没有声息。 霍司偈出现在面前,阴影笼罩。 “闻念,你有一句真话吗?” 澄黄的夜灯映湿眼眸,闻念蹙起眉头,似笑非笑。 “你是奢侈品包包啊。”呓语经风雪吹散。 霍司偈低头:“什么?” “我说,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好开心。我知道,我知道......”闻念稍稍挪退,看着沾雪的鞋尖。 木屋里似乎安静下来,吉他弹唱传来。 “Some people live for the fortune Some people live just for the fame Some people live for the power Some people live just to play the game......” (有些人活着是为财富,为名利,为权力,有些人只为游戏人间) 闻念捏住鬓角毛线帽:“我知道,太迟了。” 霍司偈目光徘徊着寻找她的眼眸。 终于,她再次看向他。 “有头有尾,霍司偈,我们——” “Nothing in this whole wide world don\'t mean a thing If I ain\'t got you with me baby......” (整个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没有你) 剪影翩跹,和身体一起重重摔在木门上,屋顶雪坍落下来。 霍司偈捧着女人的脸用力亲吻,彼此喘不过气也不肯放开。 “做吧。”女人刚出声,就再度被汹涌吞没。 玻璃蒙雾,房间壁炉烧得旺。 毛衫似有生命,绒毛倒顺起伏着,甚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念痒得发笑,背部骨骼硌着地板又生疼。温度烘烤得人有些涣散,她直直望着天花板,怎么也想不起那晚的情形。 此刻的感官将记忆覆盖了,以至于生出错觉,在那间太子爷常去的楼顶bar,她也怀揣着终将告别的不舍心情。 “闻念。”霍司偈拉扯脐钉,要她专心一点。 都到这时候了,当然应该专心,可一旦集中注意力就感觉到下坠。像掉进无底洞,但不会通往奇境。 “不能让它就待在那儿吗?”音节断续,全然陌生的声音。 这下好了,他开始用咬的,脐钉撕扯皮肤的感觉让人浑身紧张。 “神经啊。”闻念手肘撑地,稍稍抬肩。 霍司偈嘴唇破了,脸色难看。他一手箍住她下颌,含着脐钉的尖刺来堵她的话,一股铁锈腥气。 闻念才适应这种感觉,面前蓦然一空。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只见皮带横抽空气,打落地板。 隐隐感觉到什么,她耸动关节挪退。 倏地,脚踝被逮住,整个人贴近他。 “不是你......” “有头有尾,该换我喜欢的方式。”霍司偈低声说着,系上皮带。 像做过无数次,缠手过脖,闻念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一芥门店特别的打包方式。旋即谩骂,比醉酒时还张狂。 “嘘。”霍司偈食指抵唇,火光映着面庞显得温情。 失去掌控感令人战栗,闻念口齿不清:“我得再来点儿。” 霍司偈起身拿起窗边的铝制酒壶,尝了一点,又喝一大口。倚着唇齿,烈酒渡到闻念口中。他们彻底剥落了语言的藩篱,只余下知觉。 伏特加浸入壁炉松果,木柴噼里啪啦,窜起火舌。 刮舔着,红透了,汗水像融化的黄油浇灭神经,他们变成动物。 作者有话说: 下面容许小也说两句废话,拥有钻石一样坚硬自我的人,碰撞时必然会损伤。
第39章 Chapter 39 ◎加我V你5W◎ 天边透一点光亮, 冰蓝色稀薄。 毛毯裹着身体,露出光泽的肩头,女人终于沉睡。霍司偈用打火石点燃她的酸橙香氛蜡烛, 余量够燃烧两小时。 两小时后开始最后的录制。 还有心情录制吗?他们缠-绵整夜, 精疲力尽。 那些近乎暴力的动作, 分开她,按压她, 承托她。像手与虎口咬合, 丝绸穿过象牙扣,微焦的烟丝,一次次贯入口径引起刺痒感, 退出来,再进一寸, 往复到底。 木头架吱嘎吱嘎,不知是灰尘还是壁炉烟火,他们呛起来, 过呼吸似的, 彼此渡气。她因压抑声音而在他手上、肩膀上留下的牙印与挠痕。甚至他身上还有她的汗水。 他想听她的声音,哄着她在他耳边出声, 从没听过的嗲。 但闻念是真的醉了才那样。后来她又说了好多话,说肚脐是与母体连接的部位。 在昆德拉笔下这个小孔是女人身体最色-情的部位,一种男性凝视下的符号。 什么时候穿孔的。他指望一个醉酒的人回答。 那天,具体是哪一天, 要翻手机相册。她说,总之是在他送她回家之后。 原来那么久了。他摩挲着那个干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孔。球类运动留下的茧像磨砂, 为了更仔细地记住它的感觉, 他用指节, 用手心和手背,不知道多少次用口唇去抚摸。 可他第一次发觉做原来可以是这么哀伤的事。 好想扒开肚脐,沿着昏暗又湿润的孔洞进去,直到探触这个女人的灵魂。 他们认识了三年有余,真正认识彼此却是在这三周里。无数的镜头对准他们,或许有躲闪、作态,还不能算完全的认识。 可他已然觉得他们了解很深了。她疲倦熟睡的时候有微微的鼾声;她喜欢酸甜口味,哪怕牙膏;她读过好些书,可只有在醉酒之后才会讲起,她以此为耻,希望自己活得肤浅,肤浅而快乐;她给人写信总是用涂鸦打发,又画得漂亮,她喜欢画画,乐此不疲;她是半个脑袋活在童话世界里的人,她的童话没有公主,只有骑士。骑士要缀满首饰,铠甲雕刻华丽花纹,要做旧,要熟读莎士比亚,但念叨的却是阿多尼斯。 什么是脸庞?/眼泪迁徙/途经的最近港湾。 什么是肚脐眼?/两个天堂之间的中途。 什么是意义?/无意义的开始/与终结。 时间好短暂,融化的蜡油变得更少,烛杯外已经看不到跳动的火光。 霍司偈半托着闻念的脸蛋,轻吻额头。清楚地看到她浓长的睫毛,眼皮上的毛细血管,给人一种透明感,随时会消失一般。于是他更用力地抱着,呼吸在她面庞流连。 手掌抚摸细腻的皮肤,很难不产生别的感觉。但到底不是动物,能够克制,他的手从垭口边缘收回,轻轻掠过肚脐。 闻念醒来的时候,枕头上余留淡淡的酸橙气味。房间里空荡荡,长街上来来往往跑动的人。 “路透是怎么回事?” “热度破了!” “策划,快过来,导演找——” “终选还是照之前的路线,只要保证这一对HE。” “这一对谈好没有?还是得追加一对候补,大路和泽哥怎么样?” “商务去和泽哥谈下吧,他船票定了闻念。” “哎,现在哪档恋综不做姐狗?非要写狗狗CP,这故事线稀碎,怎么做得起来嘛!” “还不是制片那边捧女一,商务好多,还有密室综艺接档。呀,搞不好人家要入行,本来年纪小也有可塑性……” “不说了,通知嘉宾就位——” 日光晕出一圈圈涟漪,雪地上一片马蹄印。小溪汩汩,雪堆高高低低,奶酪一样。小狐狸悄悄探出脑袋,蓦然被吓着,撒腿跑远。 “杀青啦!” 全剧组欢呼,留影纪念。 最后一期下周播出,嘉宾直播陪看。 当下联排木屋里嘈杂纷乱,包袋行李挤一堆,薛淼弯腰挪动雪具,长发垂下来,又空出手拨头发。 “让一让,借过……” 霍司偈在门边打电话,闻声侧身走开。薛淼默默把行李全移出来,徘徊着等他电话结束。 “啊切!”叶初用纸巾捂着鼻子,脸蛋红扑扑,身上裹得胖嘟嘟,像个年画娃娃,几乎让人忘记她一开始清冷古朴的模样。 “哎呀真服了兄弟,也没见你怎么打扮怎么这么多东西?给你收都收不完。”赵靖泽大包小包,絮絮叨叨。 薛淼望着他们笑:“你们一起回去?” “是啊,你不回去?” “我请的年假,还有两天空余,回老家一趟。” “念念,你回哪儿?” “我也回老家!”闻念落了一条围巾,几间屋找遍也没有,焦躁得头发丝都冒火。 虽然这些天基本素颜出镜,但全然不是现在能比的。头发松松垮垮挽发髻,大框眼镜倒是衬脸小,可镜片蒙了眼。穿搭更是拖沓,衬衫毛衣叠穿,裙子底下又是破洞裤子,隐约能看见里头渔网袜。扔大街教人认出来,该说节目组诈骗来的人气女一。 “找什么我帮你?” “算了兄弟,我得走了,三点的飞机,再不走赶不及了。”闻念拍了拍赵靖泽肩膀,拖着行李箱路过。 几个穿黑色大衣的双开门男站在雪地里,一股地下赌场匪帮气质,似乎会喊出“恭迎大小姐回家”。 闻念来到门口吓一跳。只见路温纱杵着拐杖过来,这帮男人齐齐迎上前。 “再会!”路温纱优雅飞吻,在男人们怀中翩然离去。 “啊切拜——”叶初打着喷嚏,露出羡慕眼光,“等我也雇八个男模!” 闻念一阵笑:“那有什么难的?回头我微信推你。” 据说是有工作室邀约,周希年和闻念同一班航班,两人一道出发机场。周希年意外的井井有条,最见不得别人落下东西,从犄角旮旯里找到闻念的围巾。两人在屋檐下欢喜击掌,周希年摸摸鼻子,又扮酷。 “再见啦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闻念用力挥手,目光横扫,却在某人身上停缓。 他低头在手机上忙碌,灰色短围巾微微撑着下巴,眼睫垂落,姿态莫名有些可爱。心灵感应一般,他抬眸看来。 只一瞬,闻念转身追上周希年步伐。 飞机划过天空,一切像短暂的美梦。 梦醒了,闻念推着行李车走出闸口,一眼看到人群里等候的老闻。 老闻捂着棉夹克,里头揣一袋糖炒板栗,一等闻念过来就塞到她手里。 “啊,没剥。”闻念努嘴。 “这不是怕冷了嘛,爸爸这就给你剥。”老闻不住地打量女儿,看得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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