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澜誉将人从自己腿上捞起来,他挪开她的手,看到一双明亮如辰的眼。 比那晚的月色还要美。 这小姑娘就爱这样,大胆表达,过后却又害羞得要命,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她大概不知自己这样要给不给,欲拒还迎的,究竟会对男人有多大的冲击力。 尤其是……她竟然还吹着气,附在他耳边,在他无法将她奈何的场合告诉她这种事。 说完偏还不肯罢休,非要问,你呢,你有没有,礼尚往来嘛奚澜誉,男朋友,你就告诉我嘛。 宁枝如今撒娇实在很有一套,奚澜誉拿她没办法,但他绝非会在公众场合议论这些事的人。 音乐声朦朦胧胧,那拨和弦的又换成另一个少年。 高层清吧,滋生暧昧的天然温床。 奚澜誉揽着宁枝向外走,待出门,他才神色不变“嗯”了声。 宁枝看他,他反捂住宁枝的眼睛,附在她耳边,嗓音混着夜晚的寒风,好听得要命,让宁枝心里都忍不住坠了一下,“……你。” 闭眼,是你,都是你。 在极致的顶峰,感受一颗心脏的跳动。 她是,他亦如此。 爱情里没有例外。 只要相爱,就是赢家。 - 回到北江湾,两人不约而同去翻东西。 宁枝在奚澜誉衣帽间找了半天,勉强找到一套稍显年轻的,看着像高中学长会穿的白衬衣。 宁枝洗完澡出来时,奚澜誉也恰好拎了把吉他上来。 宁枝微讶,“还真的有啊?” 奚澜誉叼了根烟,咬在嘴里,模糊应一声,“记不得多少了,凑合听。” 实际上,当他真的弹起来,宁枝才发现这哪里是记不得,分明娴熟地很。 她无数次发现,奚澜誉这个人,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比常人要出色。 哪怕是……他亦不曾让她有过过于难捱的痛楚。 灯光没开,只一盏模模糊糊的小夜灯。 那昏暗的的光,叫奚澜誉这身少年感的装束瞧着更有几分禁欲感。 白衬衫,领带,休闲式的黑裤。 逆着光,咬烟,漫不经心给喜欢的女孩子谈情歌。 这一刻,听不清他哼的究竟是什么。 宁枝只觉得自己从未早恋过的青春似乎被填满。 那十几岁的少年伴着呼啸的风,自她心脏穿过,有将她一下击中的力量。 内心忽然有一股冲动,或许从他出现时便有。 宁枝摸了下浴袍的系带,赤足自地上踩过去,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她无法自控,并且不想自控。 “……学长。”她笑了声,伸手去摘奚澜誉的眼镜。 奚澜誉将吉他放在一旁,音弦震出余音,恰如两人同时加快的心跳。 紊乱,无序,但一定是为彼此而跳动。 这位置使得奚澜誉肩背后仰,他两手撑在身后,任由宁枝乌发拂过他脸侧,他似笑非笑着,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说好今晚由她主导。 宁枝指尖碰一下他的唇,并没有吻下去,而是用视线一遍遍,仔细地描摹,随后一偏头,轻轻在他微凸的喉结上咬了下。 有些变化近乎是一瞬间,呼吸缓慢而沉重,断断续续。 宁枝佯装不知,凑到奚澜誉耳边,嗓音轻软,“学长,你好像都没说过喜欢我,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奚澜誉轻笑声,“还不够明显?” 宁枝微微不满,“可是我想听。” 奚澜誉目光由上至下扫一眼,每过一处,便沉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最后看向她的唇,“都喜欢。” 最终还是没忍住,俯身主动吻住她,温柔的,带一点急切,真的像少年第一次亲吻自己心爱的小女友,呼吸交缠,奚澜誉看着宁枝的眼睛,认真说,“最喜欢你。” …… 北江湾内,奚澜誉坏得坦荡,他故意将她嗯在窗前,呼吸灼热,含混着笑意,秋后算账方才宁枝随口调侃的那句话,“现在说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在宣示主权这方面,一向霸道又小气。 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也必须固执地纠正。 说好的主导最终还是没成功,宁枝此时哪里说得出来,伴随着眼角那滴泪的滚落,奚澜誉磁沉喑哑的嗓音拂在耳畔,微凉,惹得她近乎颤了下,“现在知道了吗?” 手机铃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奚澜誉皱下眉,不耐烦捞过,挂断。 下一瞬,那铃声依旧不依不饶。 默认的,很具穿透力。 奚澜誉满脸不爽,挂断后直接关机。 世界重归寂静。 不知谁碰到那吉他,又是无序的一声,像是黑夜里的伴奏。 宁枝小声问,断续破碎,“……不、不用接吗,万一、万一有事呢?” 奚澜誉俯身,封住她的唇。 他目光炙热,嗓音很哑,“不用。”片刻后,他看眼宁枝,似笑非笑着亲一下她的脸,“继续吗——小学妹?”
第70章 在一起这么久, 宁枝有过假期,奚澜誉却几乎一直在忙。 好不容易闲下来,自然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奚澜誉曾提议要不去附近玩一玩, 但宁枝想了想, 果断拒绝。 比起周遭人声鼎沸,她更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这几天。 只要两个人安安静静呆着便足够。 然而现实总是骨感, 难以如人愿。 没过多久,这独处的弊端迅速显现。 一连两晚, 宁枝都被迫整宿观月,脑中混沌,眼前破碎, 凭她如何撒娇, 皆不管用。 奚澜誉大有将过往一月所缺全都补回来的架势。 他倒是吃得消, 但宁枝不行。她哪里被这样用过。何况,就算是拉磨的驴也得让她歇一歇呢。 她抱着奚澜誉的手臂, 将这理论一说,讲完,便去观察他的脸色。 奚澜誉笑一声,俯下身,似笑非笑看向她。宁枝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懵, 略一思忖, 忽然意识到他在笑什么。 她算什么驴,她顶多算是被拉的那一个。 宁枝:“……” 奚澜誉眸色渐深,掰过她的脸,不是吻她, 反偏头,在宁枝微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那重重碾过的一下, 让宁枝下意识漏掉一拍呼吸,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奚澜誉见状,指腹在她后颈处微微摩挲,唇角勾了勾,附在宁枝耳边,嗓音磁沉,意味深长,枝枝,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犁累的牛。 宁枝不理解两人为何突然开始探讨起农学问题,她更不理解的是奚澜誉这笃定的语气。他累不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坏是有可能坏的,而且可能性非常之大。 宁枝说什么都不肯再配合,必须休战,且一定要休满整整一天。 于是,这多出的一天假期被用来去看望宁湘兰。 奚澜誉每回去都很正式,从前是为这层名义上的身份,后来转正,这正式中便夹杂几分用心。 知道宁湘兰时髦,跟得上时代,这大堆小堆的补品中便往往混着许多市面上新出的小玩意,要宁湘兰不会用的,奚澜誉也有耐心一点点教给她。 他耐心少有,一共就那么些,宁枝分得大半,剩下的也大都与宁枝有关。 这不,客厅内,奚澜誉正在给外婆讲解新到的扫地机器人如何使用。 其实这事有阿姨负责,但耐不住宁湘兰好奇。 宁枝听一会,笑着起身去房间收拾一些东西。 当时搬走,她没想过会长住,何况她那时对奚澜誉尚未处于信任阶段,因而有些重要的东西索性便一直放在这边。 然现在情况不同,北江湾才是她今后的家。 早搬晚搬都得搬,不如今天一鼓作气。 宁枝将东西一样样找出来。 老式相簿,宁蔓给她留的首饰,毕业证书,执业证,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宁枝找个纸箱,一样样放进去,归纳整齐。 好像记忆被人翻开一页,又慢慢合上。 这里面都是她成长的痕迹,每一帧都弥足珍贵。 宁枝抱着纸箱出去,推门那瞬间,手边忽然飘落一页纸。 轻飘飘的一张,不知从哪掉出来的。 宁枝本以为无关紧要,看一眼,脚步顿住,她将纸箱放下,弯腰把那页纸捡起来。 是两人当时签的合约。 这段时间太过快乐,宁枝近乎忘记他们实则还处在协议期。 她一目十行略过那些条款,并不苛刻,甚至算得上大方。 这桩买卖,她从一开始就不吃亏。 只是要到期了。 背后忽然响起道熟悉的声音,挺慵懒,“看什么,这么入神?” 听到这声,宁枝指尖下意识扣了下纸张,轻微的一声响,紧接着,她将那协议拿起,佯装淡定地塞进纸箱。 宁枝转身,拢了下头发,朝始终倚在门框那的奚澜誉弯唇笑了下,“没什么。” 奚澜誉没说话,扫一眼她手里,微微挑了一下眉。 回去的路上,宁枝几度欲言又止。 她并非感觉不到两人现在的阶段,大概是普通情侣中的热恋期。 她很喜欢他,应该是爱。 他也很喜欢她,或许也是爱。 但这情况可以持续多久。 从心理学大致界定的标准来看,热恋期的期限是三个月。 那三个月之后呢。 宁枝自诩不会轻易爱人,实在是爱太过短暂。 从前,她不愿接受期待过后的失望,现在,如果那个人是奚澜誉,她愿意为了他试一试。 可是,可是那协议两周后就到期了。 宁枝不至于觉得奚澜誉两周就变心,至少目前来看,他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男友,但她亦不可避免地会有种不安。 这份合约存在,便意味着他可以随时解除与她的关系。 ——一种背后是万里虚空的不安。 宁枝不由看向窗外,深深吸进一口气。 手突然被轻轻一握,奚澜誉察觉到她的异样,侧身问,“怎么了,一上车就心神不宁。” 宁枝不由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她如今对他的掌有一种下意识的熟稔,光是触碰,便让她心里一软,宁枝仰头看他一眼,慢慢靠过去,她两手抱住奚澜誉的腰,小心翼翼问,“奚澜誉,你真的会一直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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