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一惊,但是为时已晚,他脑海里只有那双看起来妖异无比的眼睛,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你,想要杀我?”男人走到他面前,手指握住抢抵在了自己的额上,“我给你机会哦,动手吧。” 过了数十秒,他呵呵一笑,“既然你不杀我,那只好我来杀你了。不过,告诉我,你把手机藏在了哪里?” 老刘的眼睛里已经失去光彩,呆愣地看着他,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垃圾堆。” “真是聪明啊,不过可惜了。”男人遗憾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慢悠悠地戴上,然后掐住了老刘的脖子,“走好。” …… 几分钟后,弄堂里再次响起脚步声,还伴随着男人轻快愉悦的哼歌声,再走到垃圾堆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弯腰从里面找出了一只手机,嘴角渐渐浮起了讽刺的笑意。
第56章 刑警之殇 次日,狂风暴雨停歇。 谢宜修站在船头,望着渐渐变得模糊的绿野岛,现实和梦境交织,他仿佛又回到了梦中,他在船上,而云溱迎风立于海岸之上,身影单薄。 宁朔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默默叹了口气,一来是为了没有找到“睡美人”药剂而苦恼,二来是担心谢宜修的状况。 他太知道谢宜修的性格了,这样的人不动情则已,一但动心便是一辈子的事,可是现在有了浔音,却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面貌的曾经的爱人。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又疼了,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若是找不到云溱,那么她就将成为谢宜修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会刺得他鲜血淋漓,而他和浔音也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吧。 …… 回到湖城时才上午11点,谢宜修没有回家也没有回警局,而是先去了一趟医院。 浔音身体已经好了些,此时正在静娴他们的病房里照看着。 临近中午,她拿了外卖单准备点餐,抬眼就看见谢宜修站在门口,唇边立刻浮起笑来,“你回来啦。” 谢宜修没说话,她却已起身走了过来,细细地看了一眼,见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你没事吧?吃饭了吗?” 一低头就对上了她担忧的眼神,谢宜修心底一痛,立刻撇开了头,“我有话想和你说。” 医院的走廊狭长明亮,一直跟着谢宜修走进楼梯间才停下,浔音有些疑惑,“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谢宜修看着她清丽娇美的容颜,无法控制地想起这段时间他们经历的一切。想起他在她家楼道里整晚整晚的守着,那时那种拼命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想起他在漫天烟火里对她的承诺。 他爱她,想等案子结束带她去北京见父母,想一生护着她,想娶她。 然而,五年前的他也同样对另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像现在对待浔音一样对待过她。 她就在某座城市某个角落,一直一直在寻找,孤独地守着那段他失去的记忆。 他不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爱得太认真也会让人心痛。 “宜修,你是不是不舒服,头又痛了吗?” 浔音微微皱起眉,此时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是头疼又发作了。 谢宜修生生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微微偏过头望着下面一节又一节的楼梯,“浔音,我爱过别人。” “……” 浔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踮起脚尖伸手就搂着了他的脖子,“喂,你想套路我啊?我不上当的,你的那些事儿宁朔他们可都和我说过的,从前哪来喜欢的人啊?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谢宜修浑身僵硬,手指慢慢握成拳。 他长久的沉默让浔音渐渐敛了笑,搂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你说什么?” 谢宜修的嗓音已然沙哑,声音很低,“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场空难吗?” 浔音茫然地望着他,下意识地回答:“记得,你失踪了三天。” “不是三天,是一个月。” “……所以?” 谢宜修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已经有些发白,“有个人救了我,我爱她,可是后来我失去那段记忆,直到昨天,才想起来。” 浑身如化石般僵住,浔音定定地站着,唇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 “她是谁?” 谢宜修沉默。 她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又问:“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唯一知道的就是‘云溱’这个名字。” 云溱……是她?! 浔音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人色,唇上最后一抹血色也缓慢褪去,有一种不可置信的疼痛汹涌而来,似乎要将她从头到尾撕碎。她的意识有些模糊,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很多重重叠叠的幻影在眼前闪过。 “我要回去了。”然后,她僵硬地转身离开。 “浔音!”谢宜修忽然叫住她,一向清寒的嗓音有些哑。 浔音闭了下眼睛,压下心底深处的火气和恐慌,努力让自己平静,“谢宜修,我会给你时间,一直等到你记起一切可以做选择的那一天……”说完,手搭上门把,准备开楼梯间的门。 身后传来脚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腰间一紧,冰凉的手掌如牢牢抓住了她,带着淡淡烟草的气息从身后贴近,然后腰被握着一转,她就被按在了门板上。 全身顿时僵住。 谢宜修俯下身,低下头压住了她的唇。 浔音脑海里轰然一声炸开,空白一片。 他用力地吻她,禁锢在她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似乎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抛却了一切的顾忌和犹豫。 “放开……” 浔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想要伸手去推,却被压得很紧,肌肤相贴,她能清晰地听见他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 头晕目眩里,身子顺着门板缓缓地滑落,她不得不紧紧抱着他的腰来支撑。 似乎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浔音真的觉得她要快要晕倒了,才迷迷糊糊地听见一阵手机铃声。 就像一个梦境被打碎了,谢宜修停下了所以的动作,灼热的气息在浔音颈间流连着不动。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谢宜修终于轻喘着稍稍退开了一点,漆黑如墨的眸子近在迟尺地凝视着浔音,一只手还撑在门板上将浔音圈在其中,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浔音不肯看他,又挣脱不了桎梏,只微微转过身子,“谢宜修,你怎么能这样?” 谢宜修接电话的动作立时一僵,低头看她,她的嘴唇抿得死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低垂的眸子里,眼神大抵是冷寂的。 “浔音……”谢宜修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痛,他从未这样失控过,只知道那些忽深忽浅的疼痛,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几近崩溃。 浔音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将身子转了回去,死死盯着他,“你爱的究竟是梦里的女人,还是现在的叶浔音?” 这话问得其实有些奇怪,然而谢宜修此时心思混乱,没有多加思索,只是微微地偏开了头。 他爱她,可是零碎记忆里那种曾经深爱过的感觉也是那样的深刻,深刻到他已经没有办法忽视。 浔音心狠狠一抽,有些情绪“蹭——”地直往上冒,猛地推开了谢宜修,眼底有雾气缠绕。 她转身开了门,却又停了一下,声音很轻,“宜修,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很错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然而,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没等他说话就走了进去。 手机还在疯狂地响着,谢宜修追去的脚步还是停住了,手指在屏幕上轻划了一下。 电话一被接通就传出王超凝重的声音,隐隐有些哽咽,“副队出事了!” 谢宜修脸色登时一变,猛地推门冲了出去。 一条河流贯穿着老城区,此时在某个堤岸上站满了警察。 所有人都脱了帽子,神色悲痛地低着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进行勘察,也没有人验尸。 地上那具尸体上的淡蓝色警服刺痛着每一个人,而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枪,面目已然被泡得有些浮肿发白,额上却是一个大大的十字图案。 一个屈辱而残忍的记号。 谢宜修下了车一路飞奔而来,到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息,王超回过头来,这个大男人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正经,此时却红了眼眶。 众人自动给他让了路,他走到最前面,终于看清死者面目的那一刻瞳孔紧缩。 老刘! 这个总是和蔼又认真的中年男人,就在前天还和他们一起开会一起讨论,不过一夜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晴已经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苏羽也有些忍不住,抱住她无声地流泪。 小马和楼岩峰一大早就被派去搜寻唐子敬的踪迹,此时也是匆匆赶来。 楼岩峰停住老刘的尸体身边,看见这样的情景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满脸的不敢置信,他蹲下去想要握老刘的手,却又害怕破坏线索,只能带着哭音低低地喊了声“师父。” 谢宜修面色阴沉,浑身僵硬,心底的愤怒像是潮水般汹涌,他的手紧紧握成拳,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都散开去做事。” “妈的,那个畜生,老子一定要宰了他!”王超狠狠骂了一句,转头戴了手套去做取证工作。 所有人都沉默地散开,然后一个个埋头工作。 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不能让老刘白死。 宁朔冷着脸蹲下来查看尸体情况,他的手扎着绷带还没完全好,可此时却坚持自己来验,他声音有些沉,“死亡时间昨晚11点到凌晨2点之间,颈部两侧有类圆形的指压痕,颈部皮下和肌肉组织出血,喉头软骨和舌骨骨折,下颌及四肢等部位有轻微的挣扎、抵抗伤,口中没有泥沙、水,肺部应该没有积水,初步判断是被人掐死的,死后抛尸河中,更准确地判定要等做了硅藻检验才能得出。” 助理在本子上快速的记录。 谢宜修一直站在一旁,宁朔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冷上一分,然后转头问苏羽,“老刘昨晚几点下班的?” 苏羽擦了下眼泪,仔细回想了一下,“10点,昨天大家都是到了10左右才下班的,副队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谢宜修点头不再说话。 众人都在悲痛的心情下做着平日里他们最为熟悉的工作,然而这一次的受害者变成了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令人很不好受。 现场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 最终是一个民警打破了寂静,他是从弄堂里跑过来的,额头上冒着汗,喘息着说:“又发现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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