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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

作者:苦渡鸟   状态:完结   时间:2023-10-21 04:10:02

  毫无计划的、一触即发的,我第一次逃离了姐姐的身边。

  但我并没有感到畅快淋漓,而是我跑,后面有什么总在拉扯着我,它说“你真的能这样放着姐姐不管吗”“她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你走了之后她自杀了怎么办?”

  真的吗?

  我的离开能让她觉得世界空无一物而选择自行了断吗?

  如果我在姐姐心里真的有那么多分量,我就不会跑了。

  我的日记,总是以“第一次”开头,因为凡事只要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天我在日记上写下了一句。

  ——我第一次遇见李危,她撑着一把红色的遮阳伞。

  她把太阳遮进了身体,于是往后我都在倚仗她发出微弱的光。


第82章

  李危并没有在我的生活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自认为我与她的相遇也没有那么戏剧,只是一个普通的烈阳日,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没注意到车辆,跑得太急一下重重摔在石板地上。大腿蹭破了皮,撞出了一大块淤青,心里的疼痛与身体的疼痛揉在了一起,我没忍住当街哭了出来。

  石板地很烫,烫得能把我的伤口腐蚀,手臂也蹭破了,我依稀能看到血珠渗出来。

  车辆来来往往,行人绕道而行,唯有那把红色的遮阳伞遮蔽了一切。

  她递给我几片印着hello kitty的创口贴,说:“你下巴都是血。”

  我摸了一把下巴,看到满手的血,突然哭得更歇斯底里。好多血,可是我都感觉不到疼,我在意识到那里有血的时候疼痛才一触即发。

  她蹲下身从包里拿出餐巾纸把我伤口周边的血擦了擦,把创口贴贴在伤口处,说了句“回去消一下毒”就握着伞走过了我的身侧。

  她像一个冰冷的太阳。

  就是那种,在冬日会拨开云见你一面,并不给你太多温暖的太阳。

  可是李危,你知道施暴者并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其实是蜻蜓点水的同情心吗?

  太阳之所以是太阳,是因为它足够闪耀,我轻而易举地就能在某时某刻看到她。她和姐姐是一个高中,我发现这一点是因为去了姐姐的运动会,我坐在最下面第一排的位置,戴着帽子遮挡我显眼的红发,但李危就是这样穿着莹黄色的运动服,扎着高马尾,鲜明地闯入了我的视野。

  她像风一样。

  她要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我何其憧憬...我并不想做一个只能倚仗他人光亮才能表示我存在的人。

  我并没有注意到姐姐刚刚抽完烟回来,她突然抓着我的手,把跳蛋开关给打开,我惊恐地站起身,害怕震动声传到旁边去。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一眼就锁定了那被人簇拥着的高挑的李危。

  “喂,你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憧憬她,我没有那种意思。

  “看来我们不仅长得像,眼光也一样。”

  自从姐姐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以为她会去接近李危,但或许只是我的角度中,她并没有和李危有所来往,就好像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吓我的。

  姐姐的高中有一个给毕业生开篝火晚会的传统,就是点一把火在操场上,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来轮着表演节目。姐姐那天拉着我让我戴上假发穿上裙子,还在我的脸上画那种部落图案,她说她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节目,感觉像是被人当做小丑一样观赏。

  “你跳舞跳的比我好,唱歌也好听,反正是凯尔特风格,唱得中性一点也没人会发觉。”

  我被她一把推进了那把火。

  姐姐,我也害怕在人前表演。

  我也害怕被当做小丑一样观赏。

  可我只能、我只能攥着裙子,想象自己成为姐姐,毫无怨言地扑入那道火光。

  那晚月亮是我,而我是姐姐,我挂在云间照亮我。

  “I am my mother's savage daughter,The one who runs barefoot,Cursing sharp stones

  (我是我母亲的野蛮的女儿,赤着脚奔跑,咒骂割脚的尖石)...”

  我得成为母亲的女儿。

  “I am my mother's savage daughter,I will not cut my hair,I will not lower my voice(我是我母亲的野蛮的女儿,长发披肩,激亢高歌...)”

  我得长发披肩。

  “My mother's child dances in darkness,She sings heathen songs,By the light of the moon(我母亲的孩子在黑夜中起舞,她吟唱异教徒之歌,她在月光之下)...”

  我得成为,我的姐姐。

  吟唱荡漾在空旷之地,所有人都在观赏我伪装成姐姐的模样,在火光之中起舞。

  恍惚之中我好像看见了李危。

  但再转过圈来,她又消失不见了。

  对了,夜晚是看不见太阳的。

  那么我的光究竟在何处照拂着我?

  明天要去面试我好烦 我踏马写写写


第83章

  姐姐说多亏了我。

  什么呢,她说,李危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知道吗,她超级有钱,”姐姐将她和李危的合照摆在我面前,“我们以后有钱了啊!”

  她磕大了。

  我看得出来,她要把那张黑发与金发贴在一起的、兔子耳朵的合照放在我的身边,然后把我扑在地上,抱着我说“我好爱你啊,耶文”。

  我不明白。

  “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勾引她...不过听说她喜欢凯尔特音乐,我想着或许能行呢...!可是我真的不想登台表演啊,耶文,多亏了你——”

  她那天和我做爱,极其温柔,就好像真的如她嘴上所说,“爱着我”一般的和我做爱。

  我也抱着她,心里念着,嗯,我也多亏了你。

  姐姐抢走了我的太阳,我其实并不在意,因为我只是希望太阳能照拂一下我,而不是想把它从天上射下来。

  所以无论她如何要拽着我表现和李危的亲热,我也无动于衷。

  我来寻她,她总在和李危做爱。

  我第一次——啊,又是第一次,好像我人生所有的第一次都与姐姐有关。

  我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姐姐,原来她能有这样的表情,她的腿有那样细白,胸也很大,小小的、缩在李危的怀里,露出浅浅的笑。但为什么我和她做爱的时候,只能注视着她那张怨恨着我的脸呢?

  我已经不知道她接近李危的目的到底是要看我笑话还是只惦记她的钱了。可能两者皆有吧,不然她也不会拽着我去和李危3p。

  她强迫李危操我。

  她要我被自己的光拉下深渊。

  而后又要我爱她。

  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常常晕倒在打工地,我每一次都希望那是我最后一次面见太阳,可太阳还是会在第二天升起。

  她让我染上毒瘾,怀上我的孩子,她要把我和李危一起拉下水。

  她要离开我。

  为什么,姐姐?你为什么一定非得要把我们的人生搞成这样?

  哪怕从出生那一刻起稍微改变一下,我们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还是说这是天注定?从我们一起孕育在母亲的子宫里开始,其实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吗?

  我好怕死啊,姐姐。

  你能不能,就算有一次,对我痛下杀手了断我的一生呢?

  可是我等来的只有你的尸体。

  天要撕破一道口子让阳光洒在她的身体上,可再也捂不热那潮湿的、冰冷的尸体。

  最终我还是把你也抢走了。

  那谁来了断我?

  我抱着她逐渐僵硬的身躯,悲鸣声要把鸟儿都赶走,要把这残忍的日光浸透,要把我这不堪的一生都啃食殆尽。

  谁来救我?

  ...

  闫耶文想的,他希望是李危,但是没能等来李危。

  说不定李危被百合花咬死了,但她有那么容易死吗?分明有无数个她能够死去的瞬间——可她还是以那副凛然的姿态活到了现在。

  他等来了那个要用眼神剥开他的男人。

  其实在送给李危黄色百合花之后散步在街上,闫耶文就已经感觉得到他背后一直有人跟着,但他依旧步伐轻快,像下了一个与死有关的决心。

  不是李危,但也好,至少,别再让他看见那蜻蜓点水的同情心了。

  闫耶文就这么顺着街道一直走,要走进荒无人烟的烂尾楼,走进一个没有监控,没有任何人会经过的死胡同,转过身来,那死眸像是记忆中有过的,却又飘忽不见。

  他盯着乜生手上的小刀,轻描淡写:“你随身都会带刀吗?”

  乜生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小刀,把刀身推进去,又推出来。二◮三零六⫰九二三九⪦六⪦追文⌟整◭理ˇ

  “你不也是吗?”他推出来,再收回去。

  “不,我今天没带。”闫耶文把口袋都掏空,一无所有。

  都面面相觑了怎么还不动手,闫耶文皱着眉,他难道跟来不是为了报李危的仇?

  “你知道我欠的是李危她爹的高利贷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闫耶文突然拉起了衣服,露出腹部的疤痕,乜生一怔,他知道那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的疤痕。

  “我还不上钱,被他们割了肾,”他今天必须死在这儿,所以哪怕同归于尽,“你其实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吧?太阳福利院,到底是谁名下的。”

  乜生不语。

  位于李家别墅后山的太阳福利院,李危能够出入那里的原因,用于赎罪的佛像们,那巨大的、埋葬了无数罪孽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难道不够明显吗?

  “你想让我觉得李危的父亲是造成我一生苦难的罪魁祸首吗?”

  “事实如此。”

  乜生看不透闫耶文的眼睛究竟是求生还是求死,但已然有一层死意攀上了他的脸。

  他推出刀身,举起那明晃晃的小刀,“你看起来很想死,但我不想让你如愿以偿。”

  乜生在闫耶文身上扎了不致命的12刀。

  他要拖着闫耶文奄奄一息的身体到有人能看见的地方,扔下,要在他临走之前同还有一丝意志的闫耶文说:“你姐姐是我杀的。”

  “和李危没有任何关系,”他垂下悲哀的眼,“如果你大难不死,就找我来复仇吧。”

  他走后,阳光也同样以温暖姐姐的方式打在了闫耶文的脸上。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释然。

  闭上眼睛,希望谁也不会路过,谁也别再以生的方式救他。

  原来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互相折磨啊,姐姐。

  闫耶文可能也被救了吧,也可能真的死了。

  乜生是希望他生不如死地活着,不过他自己是想死。

  写得很仓促,赶结局,完结了再改吧(瘫)


第84章

  李危出院后遇见乜生抱着花束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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