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泡面的那个边嚼边接话:“他最近不是谈了个富婆女朋友吗?老有钱了。” 乜生不想同他们谈论李危,更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小声问乐园能不能帮他把一些东西放进行李箱,他欣然答应了。两个人在一旁东翻西找,另外两个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不会是那个黑长直体育生学姐吧,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还特有钱的那个?” “对啊,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看上这小子的。” “真有钱假有钱啊?不会是干爹吧?” “干爹包养假小姐,假小姐再包养小白脸?” 乐园出口制止了他俩无休止的黄谣,但是他俩依旧不以为然,还要继续聊,乜生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他俩都被吓了一跳,包括乐园也是。 “你有病啊?踢人凳子干什么?”床上那个因为自己的凳子被踹到了门口而破口大骂。 “你们在我面前造我女朋友的黄谣,是觉得自己很有礼貌是吗。” 他被乜生从下面仰视死盯着他的眼神吓得有些寒颤,但仍旧不依不挠地说:“你咋知道是造谣?她有钱干嘛来这破学校,还练体育,背后没金主我才不信。” 乐园赶紧来劝架,并小声说快点好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没必要和他们争。 乜生真的很想爬上梯子把他揍一顿,但是他现在就是个半残废的病秧子,甚至都无法用手做任何事。 “干什么,想打架啊?”床上那个得寸进尺地说,“哎哟现在好像有谁是双手残废哦?连行李都要别人帮忙诶。” 乜生压抑着怒火,朝着上面轻蔑一笑,“是谁开学脸被打肿成一个胖子,你觉得如果我没出意外,你能完整说完刚才那些话?” 他彻底被激怒了,三两下爬下梯子就往乜生脸上挥拳,乜生一脚踹上他的腹部,哐的一声就把他踹梯子上,那人痛得大叫,乜生若无其事地跟乐园说把他柜子里的一个大包放进行李箱就可以拉上拉链了。 “我操你妈你是真想死是吧!”他捂着刚才撞到梯子的地方朝乜生虚空一脚,被乜生躲了过去,啥也没踢到。 吃泡面的家伙看不下去上来要搞背后突袭,乜生也不躲,就轻描淡写地说“辅导员待会儿就过来了,你们觉得围殴一个双手残疾的室友会吃什么处分?” 拳头挥到一半悬在空中,乐园也极力推搡着另外两个人,嘴里不停念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他们二人啧了一声,回归自己的位置又各干各的。 乐园给行李箱拉上了拉链,乜生想用右手手肘拐着拉杆,但他说还要下楼梯所以要和乜生一起下楼。 乜生想了想还是点头说“谢谢”。 乐园拉着行李箱和乜生甚至都没走出门那两个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我听说她不止一个男朋友,甚至还有炮友”“性生活肯定很乱”“离那小子远点吧,传染了性病怎么办”。乐园听得耳朵要起茧了,赶紧把宿舍门给关上了,他让乜生不要在意这两个没教养的家伙,乜生看起来不在意地说“没事,走吧”。 从走廊到楼道,乜生沉默不语,乐园问乜生是不是学过武术跆拳道之类的,为什么那一脚能那么疼,他看着就觉得疼,乜生心不在焉地说小时候学过一点,他见乜生心思不在这儿连忙打哈哈地说果然啊。 走到一楼乜生才想起来自己的包还在运动场,他跟乐园说自己有东西落运动场了,他仍然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拿。 乜生觉得奇怪,虽然他是个好人,但是平常其实根本没什么交集,平常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好人,他在宿舍被孤立的时候,也不见得他有帮过什么忙。 从运动场把包拿回来的路上路过了女生宿舍,乜生看到那出挑的身材与被风吹拂的黑发,一双死水的眸子又重新焕发了光亮。但他不敢叫,他习惯于跟在她屁股后面做只躲在阴暗处的虫子,又恶心又缠着不放,哪怕是她都在人前说他是“小男朋友”,他仍然觉得自己依旧是那只见不得光的虫子。 他只是远远望着,正准备走开,乐园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李危学姐!” 乜生在听到那个名字以一种能吸引周边所有人的音量喊出来时,整个人就像负重一万斤一样沉重,他感觉视野天旋地转地,看着乐园朝气蓬勃的面孔,瞬间理解了他为什么要现在帮他。 李危被这么一喊,本在跟同学交谈不得不打断了谈话转过身,乜生破碎的视野中看到李危换了套黑色吊带和阔腿裤,完美的腰部曲线和腹部的马甲线一览无余。在来往的女孩子中她出挑的身高与身材比例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阿生?”她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个喊她的人旁边脸色苍白的乜生。李危同旁边的女孩子说失陪,就快步走到乜生面前,无视了那个喊她的家伙。 她瞥了一眼旁边小小的行李箱,再看自己身后要货车拉才能拉走的一堆东西,“你的东西就这么点啊...” 乜生闻到从李危身上散发的木质香,令人特别安心的香水味,复杂的心情刚刚放松一些,就被乐园一句话又重新吊了起来。 “学姐,我是乜生的室友,”他在一旁试图引起李危的注意,“学姐您记不记得我啊?我之前和您一起参加过志愿活动...那个...” 李危看了眼乐园,老实说他长得毫无记忆点,但因为这个名字很特别所以李危确实有点印象,“嗯,记得。”但是完全忘了是哪个活动哪个家伙。 乜生的身体就好像突然置于大雪之中那样僵硬,他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动作,只是脸色苍白地低着脑袋,连李危的脸都不敢看。 “太好了...学姐,我没有加入那个志愿活动的群,那个...”乐园看起来特别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学姐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把我拉进群呀?” 乜生突然感觉好恶心,他感觉有无数只飞虫围着李危团团转,只因为她是发光体,是闪耀的光源,而最令他恶心的是自己也是其中一只飞虫,发着嗡嗡嗡的响声,被光源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然后缠着她不放。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右手臂堵着嘴巴突然地干呕,让李危的视线重新回到他身上,乐园也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李危习惯性地抚上乜生的背安抚他,乜生食道反上了咖啡,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呕吐,强行憋了回去。 “没事...可能吃太饱了...”乜生又开始扯着笑脸说瞎话。 李危捏着他的脸说:“就喝了杯咖啡啥也没吃,还说饱了?” 乜生尴尬地笑了笑,李危有感觉到乜生是因为什么想呕吐,她看向乐园,礼貌微笑:“我也没加那个群,真不好意思。” 乐园很擅长缓解尴尬,“啊...那学姐我们加一下微信吧,下次如果还有志愿活动,也可以互相...”话还没说完,李危就伸手搂上了乜生的腰,亲密相贴,她揉了揉乜生杂乱的头发,笑着回答: “你不是阿生的室友嘛,有什么事问阿生就好了。” 乜生被突然一搂搞得云里雾里,但李危身上的安心香味好像把他所有阴沉的情绪全部吹散了。感觉只要在李危温暖的怀里,就可以躲避所有苦难与不幸,好想永远占有这里。 这下哪怕是乐园也无法缓解尴尬了,他只能打最后一个圆场,说“那打扰了”,看也没看乜生一眼就落荒而逃。而乜生仍然沉浸在被李危维护、拥抱、触摸的幸福与安心的木质香中久久不能回神。 “真辛苦你跟这种人做室友...”李危还在揉着乜生的头发,侧过脸发现他脸红红的,不是那种发情的潮红,而是微泛红润,像沉浸于恋爱之中的小男生那样的脸红。 “阿生?”李危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吹气。 乜生忽然就回过神来,惊觉周围都是女孩子在捂着嘴围观,他浑身感觉都起了鸡皮疙瘩,想从李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她搂着腰的手不放,乜生尴尬得耳朵都红了,小声说“学姐,很丢脸的”,李危不以为然,指着一旁牵手的亲亲我我的一起坐在长椅上喝同一杯奶茶的情侣们,“他们不丢脸吗?” 还是有点丢脸的!!乜生把红透了的脸捂上。 “诶呀,大学谈恋爱丢脸点怎么了,”李危理直气壮地说,她余光扫到地上的小行李箱,想起来自己还没理完那一大堆东西,这才放开了乜生,“先不说了,我东西多着是,你坐旁边等我吧。” 李危朝乜生发送了一个飞吻,快步跑去东西了。乜生还红着脸站在原地,被来往的女孩子盯得浑身上下都是窟窿,他不自然地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邻座就是一对情侣在接吻,乜生低着脑袋不去看,但脑海里已经幻想自己如果能和李危接吻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的吻是暴力地,掠夺他的氧气,咬出的血混在两个人的舌尖,作为彼此品尝的佳肴,一直吻到他无法呼吸,吻到他浑身都渴求着她的体温,抑或是温柔地,混杂着木质香,像身处梦境的云端,只要能被她拥在怀里,这里将是永久的避风港。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 好想和李危接吻。
第12章 乜生和张美华面面相觑。 为什么张美华会出现在这里,李危说是她自己要来的,她考了驾照自己也有车,乜生在运动场台下的厕所里被李危掐晕那次也是开张美华的车去的医院。 李危刚收拾完一堆东西她快累瘫了,眼睛已经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微信收到张美华说要用自己的车帮她搬东西,脑子里空空的啥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两个才进行过一次世界大战(小学生版)般的吵架的人此刻大眼瞪小眼,只有李危这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没良心家伙挽着乜生的右手臂小憩。 “上车。”张美华瞪着乜生,指了指后座,然后黑着脸坐进了主驾驶座。 乜生晃动着右手臂试图叫醒李危,他没有手可以搀扶她进去,李危像只八爪章鱼缠在乜生手臂上,乜生只能拖着她和她一起进了后座。 张美华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李危头枕在乜生的大腿上,十分不爽地发动了车子。 李危的睡姿不是很老实,一会儿翻这边一会儿翻那边,一会儿还要环上乜生的腰,一会儿甚至脸朝下。发现怎么睡都不舒服之后,李危放弃婴儿般的睡眠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乜生那张乖巧苍白的脸,而乜生发现李危睁眼后原本盯着她嘴唇的眼神不自觉游离了开去。 她的嘴唇涂了橘色的口红,看起来会是橘子果冻味,但是可看不可吃,还被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监视着,乜生感觉快被折磨死了。 恋人才会接吻,主人是不会亲小狗的。 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说自己不是他的主人,连主人与狗都不算,那难道他是陶瓷娃娃?一件属于李危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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