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靶心。 旋转木马停了下来,扶婳握着扶杆跳下来,差点脚软摔地上。 “恭喜你通过了挑战,请到这边来盖章。” 【扶婳是不是练过,移动靶这么准?】 【转盘转速也不是很快,我上我也行。】 【“我上我也行”哥来了。】 拿到了第一个章,扶婳继续在园内找其他项目。 走着走着,前面一群人聚在一块儿,扶婳拿着刚买的水走过去看,故摇正蹲在路边干呕,脸色惨白。 她赶紧把矿泉水拧开盖递过去,拍拍故摇的背:“这是怎么了?” 喝了几口水后,故摇才缓和了一点,嘴唇却还是没有丝毫血色。 她指指不远处的过山车:“那个任务,要在坐过山车的时候拍照。” 她说话声听起来都虚,扶婳赶紧拍拍她的背顺气:“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赶紧休息会儿。” 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扶婳问:“所以你盖到章了吗?” “当然。”故摇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我都吐成这样了,不盖章不是亏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拼啊。】 【故摇做任务很认真的,她真的很努力。】 【不知道扶婳坐过山车会吐成什么样。】 弹幕想多了,扶婳压根不会去坐过山车。 “旋转木马,极速卡丁车,激流勇进,摩天轮。” 扶婳站在鬼屋前,数着自己盖上的四个章。 她已经把十二个项目都找齐了,但其中好几个都是高空项目,扶婳看一眼转身就走,一秒也没多停留。 【她一个高空项目都不做,怎么盖得齐八个章啊?】 【跟故摇比起来,扶婳真的有点划水了。】 【她恐高啊,恐高怎么玩高空项目?出事了怎么办?】 【我也恐高,去玩过山车也能玩,说到底还是不敢挑战自己。】 扶婳数着数着,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pd:“一个项目有两个章,导演只说了要把八个章盖满,没说不能盖相同的章是吧?” pd被她问得有点绕不过来,点了点头。 “所以我待会儿再去把旋转木马和卡丁车坐一次,又能盖一次章。” 【搁这卡bug呢。】 【笑死我了,有点机智啊扶婳。】 【在尝试和放弃之间找到了空子钻。】 确定好可以这样做之后,扶婳一拍手:“那我先去把鬼屋过了。” 这个游乐场的鬼屋出了名的恐怖,不仅有逼真的残肢断臂,四周还有鼓风机时不时吹来阴风。 一进去,视野就暗了下来。 直播间刷起了【弹幕护体】。 扶婳选择的是一个中式恐怖主题,此刻她正站在一栋宅子外面,眼前是一张血红大门,门上清晰可见几个血手印。 她要在里面找到节目组放置的任务道具——一把钥匙,并找到另一个出口,这样才算通关。 推开大门,在吱呀呀的开门声中,阴森诡异的音乐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耳边。 扶婳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抬起来一看,掌心被不知名的液体染红了。 她随手拿纸擦了擦,迈过高得出奇的门槛,进入了前院。 镜头推进,荒废的院子里,巨大的枯木上挂着一根红绫,树下是一口井,井边落满了枯叶。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富强文明民主和谐。】 【嵌入式的音响而已,大家不要怕。】 【扶婳连高空项目都不敢做,为什么会敢进鬼屋啊?】 【我靠,我一个人在家,背后凉飕飕的。】 扶婳站在门里四处张望了一圈,朝着树下的井走去。 地上全是枯叶,踏上去后发现嘎吱嘎吱的响声。扶婳在井边蹲下,用手扫开堆成一团的落叶。 一只染血的绣鞋露出来,很短的鞋,看起来像小孩穿的,血迹干涸发黑。 镜头给了个特写,将看直播的人吓了一跳。 【别给特写啊,不打码就算了,你还给特写。】 【吓我一跳,摄像真的坏。】 【不是,扶婳她完全不怕的吗?】 【吓得我赶紧拍了拍我身边的贞子,不对,贞子!!!】 扶婳想了想,把那只鞋捡了起来。弹幕又是满屏问号。 【????】 【她在干嘛呀?】 【以我多年的鬼屋经验来说,这只鞋子可能是重要道具。】 这是个二进宅子,从门屋进去,里头又是一个院子,西南北向各有一间房。 进到二进院之后,音乐变得忽然急切起来,紧密的鼓点,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哭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个鬼从旁边蹦出来。 弹幕已经被护体刷屏了。 扶婳拎着单只绣花鞋推开了西边屋子的门。这似乎是大堂,正对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喜字,在它下方,桌上立着两支喜烛。红烛已经燃尽了,烛蜡挂在烛台上,显得格外诡异。 【纸嫁衣啊这是?】 【知道背景之后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OK准备关掉弹幕。】 扶婳走到桌子前,走近了才发现地上落着一件红色的喜服,旁边还有一个红盖头。衣服布料似乎被撕扯过,中间有一道裂缝。 她将绣花鞋放到桌上,拿起喜服看了看,穿在了身上。 【????】 【她要干嘛?】 【吓我一跳,没被鬼吓到,被扶婳吓死了。】 扶婳将喜服穿好,拎起绣花鞋,拿上红盖头,朝南边的屋子走去。 扶婳将盖头盖到自己头上,伸手推开了门。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画面里出现屋子的全貌。这似乎是新人成亲的房间,桌上摆着饭菜水果,还有一壶酒,两只酒杯一只倒在桌上,一只碎在地面。 红色的床幔垂落下来,隐隐约约能看出床上有个人影。 扶婳走进去,床上的人说话了。 “我的娘子,是你回来了吗?” 男人的声音幽森阴暗,冰冷得仿佛有条蛇在身上爬,让人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床幔被一只干瘦的手撩开,穿着喜服的新郎走下来。 他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从额角贯穿全脸,疤痕处还在往外渗血,看起来可怕极了。 “娘子,该洞房了,你要跑到哪里去呢?” 他步伐诡异又僵硬地朝着门口走来,每一步仿佛都不是人能走出来的。 扶婳勾唇一笑,盖头下传来凉飕飕的声音:“我不跑呀,相公。” 似乎是没想到扶婳会这么接话,男人愣了一下,这时候他才看清扶婳的装扮。 趁着他愣神,扶婳抬脚往里走,她拎着那只带血的绣花鞋,语气迷茫地问:“相公,我找不到我的鞋子了,你知道我的鞋在哪儿吗?” 喜服有些长,扶婳穿着垂地了,正好遮住了她的脚。 “找不到鞋子,我怎么走路呢?”扶婳疑惑地问。 她一步一步靠近男人,忽然厉声道:“没有脚我怎么走路呢?相公,你看见我的脚了吗?” “卧槽。”男人被她突然上前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你是新来的员工吗?什么时候安排的新剧情,领班怎么没跟我说啊?” 扶婳歪头,说话显得有些疯狂:“什么领班啊?那是哪个女人?相公,你就是为了她才砍断我的双脚的吗?” 她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相公,等我把那个女人杀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等我找到另一只脚,我们就洞房,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原本就做了妆造的脸顿时煞白,眼看扶婳越来越近,他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见人跑出去了,扶婳把盖头掀开往桌上一扔:“不经吓。” 【???是我我也会被吓死。】 【吗的我真的以为扶婳被鬼上身了。】 【怀疑扶婳的精神状态。】 【得多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想出主意反过来吓工作人员啊???】 【为小哥哥默哀。】 【我承认我之前说扶婳演技不好的声音有点大,是我冒犯了。】 “这下应该就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了。”扶婳将绣花鞋放到椅子上,翻箱倒柜地找节目组放置的钥匙。 将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扶婳在枕头里面翻到了钥匙,还顺便在床顶找到了另一只绣花鞋。 她从床顶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还要找出口是吧?” 【她是怎么想到翻床顶的……】 【想过扶婳身手矫健,没想到她能踩着床板直接跳到顶上去。】 【扶婳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正在弹幕讨论得热烈的时候,众人忽然发现,扶婳出了门直奔前院的井。 她用脚划拉开盖在井上的红绸,在满屏的问号中,扒着井口跳了下去。 跟拍pd也跟着下去,随着镜头稳定下来,众人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井口高度并不高,下来后,一条窄窄的道路通向前方。 似乎知道弹幕会说什么,扶婳边往前走边解释:“这不是很容易想到吗,能进人的地方就那几个,衣柜桌子都找过了,我连床顶天花板都翻了,也没见到出口,不就只有这口井了。” 【……原来翻床顶是为了看天花板有没有出口吗?】 【不是,哪家鬼屋会把出口设置在天花板上啊。】 【总感觉跟扶婳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走了一分钟,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扇门。 扶婳推开门出去,连接的正是鬼屋外面。此时一群人围在宅子大门前,扶婳好奇地走过去。 “领班,里面真的有鬼啊。”穿着喜服的男人一脸焦急。 被称作领班的中年男人一脸不信:“这世界上哪有鬼?你是不是扮鬼扮久了精神出问题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鬼,我亲眼看见的。” 领班有点不耐烦了:“那你倒是说说那个鬼长什么样。” “她穿着喜服,头上盖着盖头,大概这么高。”男人比划了一个高度。 领班指着人群外的扶婳:“像那个样子?” 男人顺着看过来,对上扶婳温和无害的笑颜后,瞳孔瞬间放大:“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婳你看看你给人小哥造成多大心理阴影。】 【笑死我了,我去敲会儿木鱼涨涨功德。】 恶意恐吓工作人员,扶婳被抓着严肃教育了一顿。 好好道完歉之后,扶婳拿着新盖好的章走出鬼屋。 弹幕幸灾乐祸,扶婳拉人下水:“你们看戏看得那么欢快,大家都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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