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楼没有再向上走的电梯,刚到步梯转角,她便被一袭黑衣的保镖拦了下来。 “楼上不对外开放,客人留步。” 她端着杯酒,发丝在跑动的过程中有些散乱,白皙的脸颊泛着浅淡的红晕,眼神却格外冷静:“我找人。” “您有预约吗?” 周璟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叫周璟。”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侧头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随后让开了一条路:“您请。” 季铭丞只晚她半步,生生被保镖拦在人墙外,仰头焦急地看她:“小璟,学姐,你上楼干嘛?我跟你说,那上面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快下来!” “先生,您这样我们很难办……等一下,您不能上去!” “不行,她不能自己……” 她不顾下面如何狼嚎鬼叫,拎着裙摆快速跑上了十一楼。踏上走廊地毯的那一刻,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席玉总说她大惊小怪,可谁被季铭丞追过才知道,他情商不高,追人就靠死缠烂打,神仙来了都要绕着走。 她宁愿在酒桌上喝三圈,也不愿意面对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学弟。 昨天的脚伤还隐隐作痛,周璟弯下腰揉了揉脚踝,缓缓迈步向前走去。 11楼更安静,听不见什么声音,空气中弥散着馥郁香气,那是名为“阶级”的味道, 虽然只隔着一层楼板,相差的却是十万八千里。这层壁垒,下面的人永远无法逾越。 但在这里再次遇见池商序,是周璟没有想到的。 这次的偶遇比第一次还要意外,她手里端着洒了一半的酒,走过转角,差点撞进他怀里。 浓烈的荷尔蒙几乎掀翻了她的嗅觉。 她满眼是夜色般浓稠危险的黑色,顶光从缝隙中倾斜下来,勾勒着眼前人冷冽凌厉的面孔,阴影落在她身上。 他惯穿黑色西装,衬衫直系到最上端的扣子,冷淡而禁欲。皮肤冷白勾人,喉结旁有颗不甚明显的小痣。 修长有力的手指拢在她侧腰,是怕她摔倒的下意识动作,却让两人挨得更近。 周璟惊讶地抬头,对上他低垂下的视线。她用力地双手握住酒杯,酒液却还是泼洒了出来,在她白色的外衫上漫出一朵花。 “池……先生?” 薄唇微抿,垂眸看她时,他的眼神中似乎还掺杂了别的情绪。视线扫过她外衣的胸口,淡然地道出句事实:“有急事?酒都洒了。” 她脸上有些烦躁的情绪很快被压下,凭借多年的演技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没有,只是……被吓了一跳……” 她不习惯和别人挨得这么近,池商序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她攥紧杯子的手都出了冷汗,他才说道:“没有急事,那帮我个忙?” 周璟没有问他内容,只说:“您希望的话,当然……” 话音刚落,已经被眼前人拢着腰拉入了另一侧的转角。未说完的话化成一个闷哼般的气音,围堵在池商序密实的怀抱中。 她被裹挟着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壁,冷意顺着后腰向上窜,和落在腰间的手掌相比,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 印在她皮肤上坚硬的那一处是蛇戒的轮廓,冰冷的鳞片随着主人的动作缓缓滑过她后腰肌肤,极具侵略性。 周璟听见另一侧响起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靠近,不紧不慢。池商序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浓烈酒香,在这片窄小的区域蔓延。 “……您这是?”她唇角勾起清媚的笑,被迫仰头与他相对,身侧的手指却紧紧揪着裙摆。 他离得太近了。 池商序似乎处于微醺状态,高挺的鼻骨擦过她脸颊,呵出的气息又暖又烈,在她耳边低语:“演戏会吗?” 冷欲低沉的声线撩着她耳朵,酥痒的感觉直抵脊骨。周璟抿着唇角,佯装镇定:“什么戏?” “需要周小姐假扮我女友。” “池先生,认真的?”周璟吃惊,唇瓣微张,语气带笑:“如果遇到的不是我,您还会找其他人帮这个忙吗?” 他也勾唇,笑意却未及眼底:“不愿意?” “有什么好处?”她明明长相气质清冷温柔,讲话语气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反差感勾得人移不开眼。 池商序勾着她后腰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搂近。低下头来,冷淡疏离的神色中似有欲色一闪而过:“我记你的人情。” 池商序的人情比什么都值钱。一诺千金,他能做到的事都会兑现。可周璟却摇了摇头。 在此时吊着他,无异于在雷区边缘蹦迪,稍有不慎就是玩脱。 没有人比她更大胆,敢赌他对陌生人有多少纵容。 “你想要什么?” “池先生,我和其他人不一样。”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声谈话,周璟摸不透他请求背后的含义,定定地望着他,忽而勾唇一笑:“我演戏全凭自由发挥。” “会惹大麻烦的。” 他说:“随你。” 她抬手,指尖勾缠住他领带上的温莎结,向下拉。池商序并无抵抗,直到鼻尖相触,他另只手撑在墙上,挡在她脸侧。 “做戏做全套才让人信服,不知道池先生能不能豁得出去?” 她轻声说:“池先生,亲亲我吧。” 第14章 撒什么娇? 呼吸相触,纤长白皙的手指勾着他领带结。脚步声转过拐角的瞬间,周璟踮脚吻上了他。 池商序的唇瓣薄而冰冷,如他本人一般凉薄、难以接近。她睫毛轻颤,望进他深邃的眼底,其中并无多少诧异,他依旧冷静自持,任她肆意作乱。 但无人能在池商序这里赢得半分主导权。 放任她作乱的好脾气只持续了几秒,拢着她侧腰的手指便缓缓收拢,惊得她倒吸凉气。 也为男人在她的领地攻略城池提供了便利。 “咚” 玻璃杯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酒液留下一抹深重的红痕。 池商序收紧了手指,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听见身侧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却没看见来人是谁,他已拢着她调转方向,用身体隔开了探究的视线。 天旋地转,几乎被剥夺了全部的空气。 直到身后传来两声轻咳,池商序才缓缓松开了她。 然后将她拢在了自己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因为缺氧,她脸红如火烧云,烫得惊人,手指捏着他西装外套一角,攥出条条褶皱。 这是她做过最大胆的尝试,自从决定接近池商序后,她便一次又一次超越底线。 他和旁人不同,又和旁人相同。 没有贪婪的目光,但要她时,又分毫不让。 “有事?”池商序开口问,语气冷淡,带着天生上位者的疏离感。 “黄总正问您呢,池先生中途离席,害怕是招待不周。”来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视线却一阵阵地向他身后望去,可池商序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全然一副保护姿态,只能看见半片薄纱裙角,推测是个漂亮的姑娘。 池商序刚来嘉屿不过一个星期,各家挤破了头都想拉拢他,但这位油盐不进,送钱送女人都是找死行为。是谁这么快就能缠得他在会所里破戒? “严经理也太没眼力见了,没看见池总正忙?”另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语气带笑:“快八点了,不如我们换场子,池总也带这位……一起尝尝嘉屿的特色菜?” 周璟听出他语气中的试探,不仅好奇她身份,更想看她和池商序发展到什么程度。 是金丝雀、见不得光的小情人?还是想要发展的正牌女友。 她眯了眯眼,抬头看着池商序背影,隐约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主意。 扮女友,但只要三分钟,就是不公开,拿她挡箭的意思。 莫名的不爽,在心里蔓延。 池商序做事从不需和任何人交代,但他今夜似乎心情不错,甚至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才开口拒绝:“不了,还有事。” “送她回去。” 夜风吹开走廊未关紧的窗子,高层风大,卷起他身后的纱裙衣摆,裙上被打磨成特殊形状的珍珠挂饰摇摇坠坠,被傅迁看在眼里。他面上带笑,眼神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泛红的脚踝。 “池先生慢走。” 手掌落在周璟肩头,揽着她往电梯方向走。池商序捏着她肩头,视线下垂,瞧她泛红的耳垂,低语:“不开心?” 周璟抿唇轻笑:“我哪有?” “还是你吻得不尽兴?”他声音缓而沙哑,落在她耳畔。在其他人眼里,便是池商序对身侧的小女人百般娇宠,迟迟不愿放开她。 电梯门合上,池商序才放开她。 前往十楼以上的电梯做成了观光电梯样式,四面透明,仿佛踩在云里。嘉屿市的夜色缓缓上升,城市灯带闪烁交错,一片难以融入的奢靡繁华。 池商序站她身边不远处,明明是并肩而立,周璟却能深刻意识到两人之间那道宽如银河的鸿沟。 他肩阔腿长,身材比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台都要完美,黑色西装深沉如夜色,每根发丝都透露着贵气。 她刚刚,染指了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 唇瓣隐约发烫,她抿了抿唇,向着透明玻璃转身,靠着扶手,努力忽视他的存在。一边佯装无事地岔开话题:“听说池先生从不参加私人聚会,今日是特例?” “你很了解我?” 明明是问句,他却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字一句缓缓道出事实。 周璟侧头看他,电梯内光线很暗,他眼眸深邃如墨,冷得惊人。像是夜风一吹,他酒意也散了,整个人无比清醒,全然不见刚才的昏沉欲色。 只有唇上一点泛红的咬痕,宣告着之前的放纵。 她心脏狂跳,刚刚接吻的余韵还没压下,又开始一场新的博弈。池商序不动声色,仿佛刚刚按着她狂吻的不是他本人。 好反差的人,还是三十岁的男人都这样? “池先生不愿意满足我好奇心就算了。”她扯了扯嘴角,明显的不高兴,嘀咕一句:“好无情。” 是男人都喜欢机灵懂事、又时而有些小脾气的。只要她想演,有什么样子扮不来? 这一句话,确实引得池商序看她半天。他右手搭左手,缓缓转动着食指的蛇戒,竖瞳獠牙从手心翻转上来,停在冷白如玉的指骨上方。 他迈出一步,手掌搭在她身侧的扶手上,离她不过两公分。修长手指按着银色的横杆,却仿佛按在她后颈一般,惊起一股带着凉意的酥麻。 池商序的语气还是冷的,却带了不明意味,手指绕过她耳根,拨拢散乱的发丝。 周璟脸上的笑有些僵住,看着他。 身后是嘉屿市几千平方公里的繁华夜色,男人瞳孔漆黑如墨,失控感缓缓将她包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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