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姗在楼上,被那两位化妆师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两位化妆师都是女性,穿着时尚简约,妆容也得体。 其中一位给梁姗做发型时说:“梁小姐似乎有些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梁姗攒着眉心看着镜子,化妆师面生,她不认识,便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您。” “可能是梁小姐长得太美了,”女人微微笑了笑,半点也不扭捏的说:“我对美人总有一种似曾相识感。” 梁姗喜欢她这么直接,想到晚上就能离开,她眉眼弯弯,“您过奖了。” 化妆师给她把最后一缕头发弄好,换了衣服和鞋子之后,化妆师惊叹:“这条裙子真适合梁小姐。” 梁姗在镜子前转了一圈,也不觉得有这么夸张。她刚醒来时,的确觉得二十六岁的自己很美,可每天对着这张脸,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礼貌的对化妆师道了谢,拎着裙摆便准备下楼。 两位化妆师收拾好了工具,跟在她身后。 沈卿译正在楼下和朱宏讲话,话说到一半,朱宏说:“沈爷,梁小姐下来了。” “梁小姐今天好漂亮啊。” 沈卿译转头看向楼梯口。 只那一眼,再难移开目光。 他从小就知道梁姗生的好看,然而分别的那一年,小姑娘才十六岁,眉眼都没长开,犹带稚气。 此刻眼前的女人扶着楼梯扶手,一级一级的小心下台阶。 她穿了一身玫瑰红的鱼尾裙子,腰收的很紧,胸前风光美好,脖子上戴了一条银色的细项链,耳朵上缀着两颗白色珍珠,熠熠生辉。 雪肤乌发红唇。 她妖媚的像红狐狸,偏偏一双眼睛清纯的不像话。 沈卿译喉结滚了滚,拿起身边的抱枕,抱在了身前,遮住了不太礼貌的地方。 梁姗已经走了下来,她不太自然的低头看了眼胸前部位,脸红了红,更显艳色,咬着唇小声问沈卿译:“一定要这么穿吗?” 男人先是慌张的移开了视线,过了会儿又定定的落在她身上,黑眸幽深,里面仿佛翻滚着波涛骇浪。 梁姗踩着高跟鞋,停在他身前,还是不太好意思:“可以走了吗?” “嗯。”沈卿译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眼神胶着在她身上。 他目光有些骇人,梁姗捏紧裙摆,催他:“那快走吧。” “嗯。”男人又说。 梁姗:“?” 你一直“嗯”是什么意思? 她站了好一会儿,脚都要酸了,耐性也快磨没了。 沈卿译终于把抱枕挪开,起身道:“走吧。” 他没敢说自己石更了。 梁姗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 沈卿译转身,朝她伸出了手,男人指尖修长有力,微微弯曲:“手给我。” 梁姗把小手放进他手心。 沈卿译握紧她的手,手心一直在出汗,像是很紧张。 直到上了车,坐在加长的轿车后,男人似乎才放松了一些,他在光线昏暗的轿车后座夸了梁姗一句:“今天很漂亮。” 这么久以来梁姗第一次听沈卿译夸她好看。 少女心里有点儿小开心,她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抿了下唇,难得害羞:“谢谢。” 沈卿译不说话了。 车厢里的气氛像是在一瞬间就压抑下去。 到了晚会地点,沈卿译挽着梁姗的胳膊下去。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拍卖会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座私人别墅,别墅门前亮了一长串的路灯,远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沈卿译递了帖子,门口的侍者恭敬说:“沈爷请。” 他略微颔首,轻声:“嗯。” 才刚进去,就有两个年轻人朝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穿了一身白色燕尾服,唇边笑意温和,另一个年轻人穿了身宝蓝色西装,看着很严肃。 穿白色燕尾服的年轻人亲昵的拍了拍沈卿译的肩:“怎么现在才到?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说完看向梁姗,眯了眯眼:“这位是——?” “梁姗。”沈卿译介绍道。 年轻人连忙笑了,他天生一双笑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他朝梁姗伸出手:“梁小姐好,我是齐拈。” “梁小姐,我是祁晋。”另一位年轻人也说。 梁姗微笑,伸出右手,准备和齐拈握手。 沈卿译揽住她肩,语调有些发凉:“走了。” 梁姗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人就被沈卿译略微推搡着向前走。 沈卿译抓住她右手,低了低头,唇在她手背贴了一下。男人唇是温热的,碰到皮肤时有些湿。 手背像是被针扎了下,梁姗慌忙抽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背,红着脸:“你!” “梁姗,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沈卿译把她揽在怀里,唇就贴在她耳廓,吐息时气息热热的,梁姗有点儿痒,刚想说什么,又听到沈卿译沉凉悦耳的声音说:“真想把你关在家里。” 梁姗几乎在瞬间便惊惶的睁大了眼睛。 她知道沈卿译不是说笑。 他不喜欢她对别人笑,他只喜欢她听话,只想把她关在家里。 梁姗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她心底发凉,但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又浅浅的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再忍耐他一会儿。 马上就能走了。 离开了沈卿译,她就自由了。 有好多人上前来和沈卿译搭话,他一一简短而得体的应了,长袖善舞的模样,不像小时候那个背着垃圾袋浑身脏污的少年。 他向旁人介绍梁姗,说:“这是梁姗。”仿佛梁姗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 几乎每个见了梁姗的人都夸她漂亮,说沈爷能得到这么个小美人,实在有福气。 沈卿译含混笑笑,接了对方递过来的酒,态度不再那么疏离,“借您吉言。”他喝了酒便看身边的梁姗一眼,眼角都是笑,有些高兴的样子。 拍卖会开始,入了场后,梁姗坐在他身边得位置。 梁姗一路都很少说话,沈卿译捏了捏她手心,姿态有些醉了:“待会儿看上什么了就和我说。” “嗯。”她点点头,脊背挺得直直,脖颈纤长,像白天鹅。 沈卿译又捏了捏她的脸,被黑暗浸染的黑眸温柔:“姗姗今天好乖。” 梁姗没有吭声,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 他们座位在第五排,能清晰的看清展示台上的拍卖品。 身后忽然有人喊她:“梁姗?” 梁姗回头,见是刚才那个穿宝蓝色西装的男人,她好奇的眨了眨眼,歪头问:“你有事吗?” 祁晋猫着腰,小声说:“你和沈卿译是什么关系?” “妹妹。”梁姗垂眸,低声说:“我是他妹妹。” 祁晋便笑了,原本严肃刻板的面容在此刻看着有些讨喜:“那我明天能约你出去玩儿吗?我们去骑马吧?” 这边说话声吵到了微阖着眼的沈卿译,他视线一扫,脸色冷下来:“祁晋。” 被点名了的祁晋,没有半点勾搭兄弟女人却被发现了的羞恼,他坐回自己的位置,还和梁姗说了句:“你记得啊。” 沈卿译眸子看向梁姗,眼眸深处仿佛淬着冰。 梁姗发觉他在生气。 他不喜欢她对别人笑,连她和别人说话也不喜欢吗?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故意说:“祁先生,我记住了。” 男人抓着她手的手掌忽而收紧,梁姗吃痛的皱眉。 “你不用叫我祁先生,太见外了,叫我阿晋就好。”身后祁晋没看见,既忐忑又雀跃的询问:“我能叫你姗姗吗?” 梁姗扭头和沈卿译对视。 男人微微眯着眼,带着一丝危险,还有一种梁姗不懂的执拗。 梁姗忽然觉得没意思。 她和沈卿译赌什么气呢?明知道他是个神经病。 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 台上正在拍卖另一件物品,梁姗抿唇,抬起手指,轻声说:“我想要那个。” 沈卿译松了手,他挠了挠梁姗的手心,低哑道:“姗姗想要什么跟我说就好,何必麻烦别人。” 那个别人自然指的是祁晋。 “知道了。”梁姗鼓了鼓脸颊。 台上的东西很小,主持人介绍说那是一颗粉钻,拍卖底价两千万。 钻石一向都很贵,粉钻尤其。 沈卿译已经举了牌子,他出价两千万。 女人天生爱钻石,台下有女士眼睛放光的盯着那颗小小的粉钻,拉着身边的男士撒娇:“亲爱的,我们拍那个吧?” 很快有有人举了牌子,喊价两千一百万。 梁姗看着身边的沈卿译,忽然有些心虚。 两千万其实很多了,她刚才也只是随手一指,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拉了拉沈卿译的袖子,“算了吧,我不想要了。” 沈卿译把玩着她一缕头发,似笑非笑问:“为什么不要?” “……” 因为我是随便一说的啊! 这话梁姗不敢说出口。 “做成戒指戴着也好看。”男人眼睛里多了一抹笑意,右手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圈成一个小环,环住了梁姗右手无名指指根,语调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意说起:“姗姗戴了戒指,就嫁给我好不好?” 梁姗:“!” 梁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怂怂的低下头,没胆子接话。 沈卿译再次举起牌子,喊价三千万。 台下惊呼了一瞬。 私人拍卖会的价格本来就比外头的价格要高一些,大家来捧场也是为了给主人家一个面子,也就是说,这粉钻的价格本来就比市价要高。 这个价格一出,没人再举牌子了。 沈卿译如愿得到钻石。 散场后,梁姗心情复杂的跟在他身后,等他和主办方寒暄完,上了车,梁姗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玩意儿?!” 贫穷少女梁姗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千万。 男人靠在后座上,神色轻佻,眉梢微扬,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喜欢?” 梁姗:“……” 梁姗并不喜欢。 她单纯看不惯沈卿译这幅花钱大手大脚的败家样子。 要知道,年少时候,沈卿译连一个五毛钱的馒头都要攒着吃。 沈卿译无所谓一笑:“又没花多少。” 忽而,梁姗腰被男人搂住,她一下子被放到男人腿上,像抱小孩儿一样,沈卿译环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成熟男人的气息笼罩过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男人垂眸,定定看着她,缓声说道:“以前就想给你最好的,只是没有钱。三三,现在我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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