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一波扛不住就没了。 狂铁奋力出击,露娜一边走位一边输出,瑶则拼命护卫着露娜。。 我的戈娅没法打出爆发伤害,聊天时没仔细对线,装备都没出几个。 僵持了一会儿,瑶和露娜一起没了,狂铁挣扎了几下,被发育起来的沈梦溪送走了。对面的蔡文姬简直是峡谷第一奶妈,纯法强出装,丝血瞬间回满。 我想过去收割对方残血的张飞,却被控住了。 失败了,除了野区晃荡的嫦娥我方再无一人。 “我去!”两个声音从两处响起,唐小堂和陆娅带着一点愤怒和不甘,引来了附近的同学侧目而视。 老师也看了两眼,忽然又转向了主席台。 “紧急通知,”校长面色严肃,像是一块万年不融的寒冰,“今天的开学典礼临时取消,开学暂缓。” 开学暂缓?这倒是建校几十年以来的第一次。
第4章 开学典礼中断了,校长扯了一大段也没说什么原因,眉头皱得像是百年古树的粗糙表皮。 她急匆匆地下台,离开了。 老师们一头雾水地安抚一头雾水的学生,组织各班人离开。 开学第一天就放假了,高三高二的同学好几个地方爆发了欢呼声,我看见高一倒是有点失落,可能入学带来的好奇和忐忑无处释放,让人无奈吧。 我、唐小堂还有小魔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坐上陆娅的红色保时捷718瞎晃悠,朝着远处开。 陆娅家里有很多好车,阿斯顿马丁DBS、迈凯伦720S、帕拉梅拉,还有据说跑不赢时光的布加迪威龙。 但她爸一直用的是路虎,家里停车场似的豪华座驾都用来接待客户了。 小魔女十五岁生日时嗷嗷着想有辆自己的车,家里车再多再好也不是她自己的。 第二天718就开进了家门,考虑到蒙昧无知但胆气干云的独生女还不能开车,家里贴心地单独配了个女司机,贴身服务。 我们仨那时听陆娅说这件事的时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有钱就有钱了,怎么还能这么受宠呢? 陆娅拍了一下唐小堂的脑袋:“侍其也有司机啊,你怎么不说他?” “那怎么一样?”唐小堂心直口快又有理有据的样子,“不说你一辆车顶他好几辆,而且他家司机是共用的……” “你别把黄叔说得像是洗手液一样。”季一冲发挥闷骚属性。 我在旁边无奈地摊手,表示我一句话没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汽车还在疾驰,唐小堂忽然说不能浪费他今天穿的潇洒劲装,想去俱乐部玩玩。 我摊手,表示无所谓。 718穿过上海的宽阔车道朝着新世界中心飞驰。 我下车后,小魔女一脚把唐小堂也踢了下来,然后端坐着,像是海岸上亘古不变的礁石。 “你不去么?”堂堂弯腰看着她。 “亚历山大新出了一个发卡,我要去恒隆广场。”小魔女瞥了我们一眼,“谁说要在这玩了,两个白痴……” 我和唐小堂看着跑车绝尘而去,对视着,望见对方瞳孔里莫名其妙的眼神。 “亚历山大不是古希腊的国王么?” “是马其顿。”我纠正。 “她把我们当什么啊?”唐小堂语气上扬,“哈利和罗恩么?” “嗯,赫敏和她两个没用的男人。” “那季一冲算什么?多比还是金色飞贼?” “今天晚饭你请,这句话我不告诉他。” 弓箭馆非常空旷,两侧素白的墙上挂着展示的长弓,大小不一。隔着十五米距离,箭靶上方的红纸写着“前方有人请勿搭箭”。 来的时候临近中午了,外边的太阳刺眼灼热,箭馆倒是冷气开得十足,让人不会冒汗。 我将利箭的黑色主羽翻向外侧,轻轻搭在弓弦正中,虎口握着弓体缓缓上移。60磅的传统弓拉起来有点费力,肌肉绷紧。 植鞣革的皮扳指多次泡水后非常柔软了,却仍旧粗糙。 羽箭抬至水平的时候,我毫不犹疑,松开了捏紧箭尾的两指,忽然箭镞破空,呼啸着刺出,短瞬射入了干草制成的靶心。 弓弦倏地回弹,打在我没有带护具的右边小臂上,留下了火辣的疼痛和淡红的印记。 我喜欢这种存在的感觉。 我又射出了几个箭袋的弓箭,感觉胳膊有点发酸了,箭馆今天没多少人,显得安静。 不远处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认真搭箭,旁边华美的女人用英语流利地和他对话。大意是说到了姥姥姥爷那不要太顽皮,好几年没见,回国要多陪陪他们什么的。 看样子很是温馨。 我不再练习了,从服务台拿了一瓶冰雪碧,穿过白瓷砖和榆木地板组成的回廊,找到了唐小堂。 他在射击馆练习真枪射击,看样子今天似乎选的是黑色的M4,M16A2改出来的卡宾.枪。 他射击的时候是他最认真的时候,表情严肃,肢体端稳,活脱脱一个军王的样子。 灯光照着他举枪时凌厉的脸庞,感觉时间都定格了,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我坐在舒适的棉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听着“砰砰砰”的三连射击声从远处传来。每次的声音都隔着相同的时间,我挺惊叹的,他玩枪比我玩弓箭要好得多。 子弹迸发的声音忽然停了,唐小堂嬉笑着跑过来,隔着茶几,瘫在我另一边的沙发上。 “侍其,”他打开我拿来的可口可乐喝了一口,喘了口气,“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暂缓开学么?” “为什么?” “因为死人了。” “嗯?”我有点惊讶了。 “你猜死的是谁?” 我不说话,侧脸看着他。 唐小堂性格活泼交友广泛,可以说是临海中学绝对的百事通包打听,他言语果断,看来是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赵羽。”他自己说出了答案。 “赵羽?” 我知道这个人,高一学弟学妹里的风云人物,唐小堂第一次提到她的时候用了英姿飒爽几个字。听说她一直是暗黑朋克的风格,皮衣铆钉,还有经常变动多次烫染的发型。 老师们也很苦恼,但她除了标新立异外也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 “你猜是她是怎么死的?” “我是小孩子啊还猜。”我不太想当个捧哏。 “一刀割喉,血在运动馆仓库里流了一地。” “警察没查出什么来?” “暂时还没有,”唐小堂侧身过来压低声音,“据说后来安全部门的人也去了……” “安全部门……”我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忽然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像是无数的小蛇在皮肤上游走。 晚上我躺在舒适柔软的酒店大床上,郁锦香新亚巨大的飘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外滩夜景,东方明珠光辉四溢。 16度的空调呼呼吹着冷风。 我喜欢隔一段时间住一次酒店,夜色笼罩着隔音良好的房间,不开灯,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下午和唐小堂的谈话还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其实没见过赵羽这个低年级学妹,只是在只言片语中知道有这个人。 现在这个人忽然没有了,让我有点没来由的落寞和悲伤。 我曾经看过一组数据,数据上说全国每年有超过320万人非自然死亡,平均每6分钟就有一个人离开了世界,再不回来。 意外发生前,大家理性地计算事情出现的概率,觉得总是遥不可及。可等到事故降临到自己身边时,才发现它是那么近,近到可以在心脏上剌出刀口,沥着鲜血。 我忽然又想起了路然。 去年除夕我们俩从家里偷溜出来,见面拥抱时,激动得仿佛是偷到了时光的小贼。我们站在外滩边上,江水浮动,带着无数明暗大厦的倒影闪烁,像是一场梦幻。寒风虽冷,但两个人只觉得很温暖。 熙攘的人群在我们身后川流不息,却仿若无物。 她说许多年后我们还是要这样一齐来这里,看江水流动,东方明珠光辉闪烁。 现在东方明珠闪烁着,她在哪呢? 我感觉窗外的夜景有点模糊了,飘窗玻璃似乎带着雾气,空调冷风吹得眼睛凉凉的。 有点渴了,冷气让身体里的水分快速流失。 我抬眼看着茶几上空的透明矿泉水瓶感到无奈,喝完了,只好去前台那里再买两瓶。 其实酒店房间里配备了烧水壶,放点水,几分钟就可以喝上温热的花茶。但有个家里开连锁酒店的亲戚告诉过我,他说你难以想象烧水壶都被客人们拿来煮什么。 他说得神秘又污浊,像是指着你家中经常用的沼气告诉你,你知道这些沼气是什么发酵的么? 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烧水。 我穿了一次性拖鞋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房门还没带上,忽然几米外的房间里涌出几个男人,清一色的寸头。 一个全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低声交代着什么,他身姿挺拔,干练的气质让我想到马特达蒙饰演的杰森伯恩。 其他几个日常穿着的人点点头,四散而去。 “表哥?”我惊讶又带着点不确定地说。 黑色西装的男人我认识的,我的表哥叶明,最后一次见他是几年前的家宴上。那时他刚从全国最好的陆军学校毕业,意气风发,如同古代将军骑着战马想要挞伐天下。 后来他拒绝了家里的安排,去了边境一个山上驻守。 “侍其?”他也有点惊奇的样子,带上了身后的房门,朝我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一个人么?” “对啊,”我说,“表哥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住酒店的。” “也是,”他笑笑,“那时酒店不给你这个小屁孩儿单独入住,你还让我陪你去开了个房间,很多年了啊。” 是啊,很多年了。 以前我跟在他后面四处跑,学他打篮球,可总够不到篮筐。曾经把父亲的军装偷拿给他穿,害得他被舅舅的皮鞭抽打。 “进去聊吧。”他把我推进屋里,锁上了房门。 “你屋里温度怎么这么低?”他坐在皮椅上,“不怕着凉么?” “我喜欢在热天里开空调盖被子。”我坐在床边,双手按着白色柔软的床单。 “姑姑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呗,”我幽幽地说,“开不完的会,赶不完的项目,我见我妈的次数未必有你见得多,感觉我要不是她儿子,是她下属的话,兴许能每天见到她。” “你这夸张了,”他笑,似乎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我可是很多年没见姑姑了。” “那我们俩同病相怜。” “倒也不是,”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点认真,“以前我也像你这么想,曾经为了知道家长到底忙什么跟了他们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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